一边的守卫推了一把兰堂。
兰堂回头看了一眼,缓步走入了首领办公室之中。
首领办公室,巨大到了足以让200人在其中开舞会的地步,地面上铺着华丽厚实的羊绒地毯。
在首领办公室的中间,原本作为首领的武力值,威胁力一般存在的黑蜥蜴部队,如同普通宴会上的侍者一般,安静的站在了两边。
而被这么郑重对待,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除了老首领本人,竟然只有一个男人。
金色的短发,一双蓝色的,尚且算是好看的眼睛,以及一身嵌着金边,就算是直接去宴会都不会显得太过低调的长款外套。
这个男人捏着杯子,和对面的老首领交谈着什么,听到了声音,这才转过了头。
他看向了兰堂的方向,视线在兰堂的身上上下扫射,然后才带着满足的笑容,对着一边的老首领开口。
“果然是我的同胞呢,也不知道怎么会加入港口Mafia。”
老首领咳嗽了一声,看向了兰堂,“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当初失忆,流落街头,是我们出于好心收留了他,所以他才会出现在港口Mafia,怎么,你对他有兴趣吗?”
“自然是有的,这样的长相……就算是在我国,也可以说是出众了,光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的美人啊,啊,首领先生,我准备在这里逗留几日,既然有同胞的话,就让他来如何?”微妙的狎昵语气,带着对一个男人容貌的拼头论足,
仿佛兰堂的存在意义,就只有他那张令人惊艳的脸。
老首领转过头,看向了兰堂。
以一个失去了大部□□体机能的老年人而言,兰堂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擂钵街的事情。
他只要想要追回自己的记忆,就一定会兢兢业业的去寻找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找到被那一片大火埋葬的秘密。
不过即便如此,以老首领那刻薄的眼神来看,兰堂的身材过高,身体过瘦,人还虚弱,即便是夏天都裹着厚实的衣服……
也就那样吧。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着贵客介绍自己的手下。
“这位是我们重要的信息保管员先生,平时都是在港口Mafia内部工作,如您所说,确实是个十分出彩的人呢。不过,他毕竟是非武力人员,也就在情报方面有些才干……”
“这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在异国他乡,能够有一个明白我在这里的心情的同胞,未来的生活一定会很愉快而已……啊抱歉,这难道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吗?首领阁下。”
“不,这没什么。”首领的视线转到了兰堂的身上,冰冷而带着怀疑的火焰,对着身边人的言辞却显得诚恳又真挚,“既然是同胞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
兰堂安静的站在下面,看完了整场闹剧。
片刻之后,他低下了头。
“是,首领阁下。谨听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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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名为阿尔奇.费希尔。
兰堂认识这个人。
并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名人,又或者是这个名字出现在港口Mafia的信息名单上之类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个人,就是监视兰堂的幕后之人。
也就是,刚刚被兰堂借着纪德同伴的手解决过一次的家伙。
他出现在这里……
不,他恢复力量的事情,应该还没有来得及传出去,所以没有把他和纪德分开之后再分而控制的必要。
所以,是有人背后提醒了吗?
不过,无所谓。
“费希尔先生,横滨的风景虽然不错,但是这里的治安并不好,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出行在外,恐怕有点危险。”
兰堂开口。
费希尔站在海边的栏杆外面,对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张开了双臂。
“还是这海美丽,它实
在是广博而富有胸怀,即便是在霓虹这样的贫瘠之地,也丝毫都不会介意展露自己的美丽。”
感慨完了大海之后,阿尔奇·费希尔这才转过头,看向了兰堂的方向。脸上带着轻浮的笑意。
“哎,这有什么,我没记错的话,横滨是港口Mafia的天下吧,有你在,难道还会有人会对着我动手吗?”
兰堂将自己被吹乱的头发整理起来,“是这样的,不过横滨毕竟不止港口Mafia一个组织,再往前,就是混乱的街区了,这里的情况可不适合您游览。”
“是吗?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哎,毕竟我听说,这里当初发生了一场超级大的爆炸,整个街区都被炸平了这样……而你,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人吧。”
费希尔跨过栏杆,走到兰堂的面前,大踏步的凑近。
他抬头,看着兰堂,近距离欣赏那双鎏金的眼“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你知道那场爆炸是怎么回事吗?”
兰堂看着他,面上没有丝毫的破绽,“不知道,其实如果不是别人告诉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从这么危险的地方出现的,毕竟我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住院的情况了。”
“这样吗?”阿尔奇·费希尔的脸上浮现出了真切的惋惜神色,“我本来还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呢,毕竟那样一场爆炸,光是想想,就觉得应该是一场壮观的盛大烟火了,没有印象……真是可惜呢。”
金发男人的笑容明亮而带着光彩,“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吧。对了,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那里现在好像有了一个自己的名字,叫做擂钵街?对不对?”
兰堂退后了一步。避过那人身上几乎弥漫而出的恶意,低头,“是,如您所说,那里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住了进去,所以现在和之前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了。”
“唔,就算是这样,也应该留着过去的痕迹吧,毕竟只过去了一年呢,这里的人也没有填平的打算,走吧走吧,横滨其他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
“擂钵街的情况混乱,我去找一个战斗人员……”
“嗨,找什么战斗人员,你既然能在港口Mafia这么重要的信息部门工作的话,一定知
道很多事情吧?比如,这里哪里是安全的,要怎么避开危险什么的……走吧,我相信你的能力。”
阿尔奇·费希尔拉住了兰堂的手腕,带着人向着擂钵街的方向走去。
作为导游,他的任务就是让面前的人过的愉快。
如果他足够听话,兰堂不介意在糊弄完他之后,让他可以安分的回到国内,当一个漂亮的草包。
前提是,他足够听话。
“既然这样,那就听从您的吩咐好了。”兰堂没有丝毫异议,谦恭的低着头。
费希尔满意的看着兰堂垂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狎昵的将其中一缕撩到面前,轻嗅了一口。
“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呢,不过,生活在这种地方,和低级的人为伴,连头发丝都沾染了穷酸的味道……可惜啊,太可惜了。本来该是娇贵的名花呢。”
阿尔奇·费希尔若有所指的说完,松开了自己的手。“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不会放在心上吧?不会吧,不会吧。你可是个男人哎!”
“自然不会,先生可以放心。”
兰堂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连眉宇之间若有若无的忧郁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似乎让阿尔奇·费希尔感觉到了些许的无趣,他将兰堂的发丝一丢,背着手大踏步的向前,片刻之后,他转过头。
“对了,我对你的头发十分感兴趣,今天回去的时候,把你的头发剪给我好了。”
说完,像是刚刚想到一般,“记得用点上乘的洗发水,好好的去去那穷酸的味道,否则我要拿去送人都觉得恶心。”
说完,他似乎终于神清气爽了,背着手,大踏步的向着擂钵街的方向而去。
兰堂跟在后面,没有任何的异动。
果然,实在试探啊。
果然。
看样子,是一定要逼他动手了,为什么?
不打算监视下去,想要对他下手了吗?
也不是不可能。
第17章
阿尔奇·费希尔本人如果有一个合适的描述的话,那一定是哈士奇。
擂钵街毕竟是在废墟之上建立起来的地方,建筑物几乎都是用破旧的各种材料组合起来,看起来就格外的破败且歪七扭八。
阿尔奇·费希尔虽然没有兰堂的身高漂亮,但是也是一米八多的成年人,走在低矮的建筑中间也足以用鹤立鸡群来形容。
“请不要随意掀动别人家的屋顶,阿尔奇·费希尔先生。”
“请不要撩拨小女孩,阿尔奇·费希尔先生。”
“请不要干涉别人的私人纠纷,阿尔奇·费希尔先生。”
兰堂觉得,他说是导游,倒不如说是出来遛狗。
而前面的阿尔奇·费希尔看起来也丝毫没有自己在给别人添麻烦的自觉,被兰堂告诫之后,也只是转头对着他一笑,然后愉快的继续手贱撩拨下一个人。
看起来,就好像他是真的只是好奇所以才这么做的而已。
但是,如果没有兰堂的及时阻止,想必阿尔奇·费希尔恐怕走不出擂钵街,就会被人直接堵在无人的角落。
“对了,兰堂,我可以这么叫你的吧?”阿尔奇·费希尔对着兰堂询问。
“自然可以。”
“那,兰堂,你知道这里的势力分布吗?给我讲讲怎么样?啊,不对,比起直接讲,果然还是,你带我去看看如何?”
兰堂看着面前的人,点头。
“如您所愿。”
虽然阿尔奇·费希尔说是这么说,兰堂也确实同意了,但是擂钵街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太多值得说的事情。
这里毕竟是废墟上重建的区域,主要的使用目的只有一个,居住。
虽然也有不少人在这里制作生活所需的物品,凭借贩卖来给自己提供经济来源,让擂钵街慢慢的像个样子,但是说到底,就算是其他地方的贫民窟,也还是看起来比这里繁华不少。
而这里的所谓势力,也多半是在别处生活不下去的小混混组成,能力与外界的人,自然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所以,如果说阿尔奇·费希尔先生想要见识横滨的情况的话,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可看的。”
说着要了解
擂钵街的阿尔奇·费希尔在兰堂介绍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在兰堂的脸上,看着他介绍完毕,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
“你我都已经叫你兰堂了,你是不是也该改变一下自己的称呼?”
不等兰堂回答,阿尔奇·费希尔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哦,不对,我的错我的错,我忘了霓虹是一个十分讲究上下阶层的地方,哎,你这样的底层,能够见到我都已经是因为是我看在你流着欧洲血脉的份上,看得起你了,直接让你称呼我的名字,怎么看都不合适,唔,你要这么叫了,以你的身份,回去不会受责罚吧?”
明明说着刻薄的话,阿尔奇·费希尔的表情却是愉快的,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什么有感情的人,而是一个已经设定好了反应,不论怎么做都不会生气的机器一般。
如果是超越者阿蒂尔·兰波,那大约是会被激怒的。
但是想要在霓虹生活,第一个要学会的就是忍耐。兰堂显然学的不错。
兰堂看着面前的人,并没有如同对方所想一般表露出生气的样子,而是恭谨的低下了头,“您说的对。”
阿尔奇·费希尔看着即便低头也比自己高的兰堂,面上的愉快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
他视线死死的钉在兰堂的脸上,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什么影子。
但是可惜的是,兰堂已经在霓虹这个国家已经锻炼了出来,面对这种程度的挑衅,还不会轻易的露出什么情绪来。
“啧。”
阿尔奇·费希尔转过头,气息从一开始的活泼明朗,变得沉郁了不少。他双手插在兜里,踢踢踏踏的走过去。
兰堂看着他的背影。
不应该,以那些人一击即中,完全不给转圜余地的狠辣手段,被派来监视他的人,可不该是一个这样没有心机的人。
所以,是他在演,还是真的就只有这么浅薄?
阿尔奇·费希尔像是忽然之间对擂钵街失去了耐心,气势汹汹的在擂钵街的道路上横冲直撞。
有小孩子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两个大人的存在,从街角的方向冲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撞到了阿尔奇·费希尔的身上。
孩子被这一下反冲的坐在了地上,倒也不开口,转身就向着来的方向
跑了过去。
兰堂的视线落在孩子身上,还没来得及去追这个很有可能是惯偷的孩子,阿尔奇·费希尔已经先一步出手。
他两手交握,比出了仿佛□□一样的姿势,指尖亮起了黑色的光。
“砰。”
一声过后,是孩子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兰堂猛地回过头。
阿尔奇·费希尔对着自己的指尖吹了口气,咧起了一边的嘴。
他缓步走上前,抬脚将那已经失去了动静的孩子一脚踢得换了个面。
他脸上带着嫌恶的表情,向着兰堂伸手。
“你的雨伞给我用一下。”
兰堂握紧了手中的雨伞。
然后,将手缓缓的松开。
雨伞递到了阿尔奇·费希尔的面前。
阿尔奇·费希尔满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握住柄的位置向外拔。
几次用力,雨伞丝毫没有产生变化的打算,依然是哪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长柄雨伞。
阿尔奇·费希尔啧了一声,用雨伞的尖端在那孩子的身上拨了几下,视线落在了那孩子紧紧握着的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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