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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梅知(古代架空)——坛雪

时间:2020-04-03 10:04:28  作者:坛雪
  “可是细细想来,它们暗害昆仑弟子,夺舍天府师伯,嫁祸梅师弟,步步先于我们动手,而昆仑只能一退再退,终究受制于人。”
  天相长老眼底略显锐色,颔首道:“不错。时势于昆仑不利,若是要扭转现状,唯有从四大妖兽的弱点下手。”
  他踱步向前,背向着江别墓碑,看向远方苍苍竹海,半晌方道:“凌师侄,据你看来,混沌的弱点在于何处?”
  凌昱从江别墓前站起身来,听得天相长老此言,他的双手十指在袖底无声攥了攥,方才低声道:“梅清渐。”
  遍览昆仑山上下,曾经与混沌长久相处之人,只有一个梅清渐,遑论他又是世间仅存的神族后裔,若是有心斩杀混沌,无疑要从梅清渐身上入手。
  天相长老缓缓地道:“有朝一日,混沌定然会回返昆仑山中谋害梅师侄,当属毋庸置疑。我们要诱它出手,不如在此抢占先机。”
  凌昱心中一紧,脱口道:“师叔,梅师弟被囚入大荒渊中曾受穿骨重伤,至今未能将养痊愈。若是以他为饵,只怕——”
  他话音未落,天相长老已然微微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若是以他为饵,公西弈那老儿多半要与老朽翻脸。
  “……混沌满心所系,并不是梅师侄,而是他背后所掩藏着的白民族裔。碰巧,老朽手中,也有这样一把锁匙。”
  凌昱的眼光紧跟着天相长老,看他徐徐托起了随身那只看似破旧的漆黑小鼎,鼎身凭空旋转,浮起阵阵皎白烟雾——
  “此番离山,老朽追踪穷奇千里奔袭,最终在海外西大荒失了行迹。上古曾有传言,昔年帝夋氏开辟大荒十国之时,曾在海外西大荒与手下叛党鏖战十日十夜。
  “神族大军阵前悍将帝鸿氏,神威撼动天地。时有神兽乘黄一族慕其风姿,乃投入帝鸿氏麾下,甘为驱使。”
  凌昱尚是头一次听闻此言,奇道:“听闻正是帝鸿氏开辟了白民之国,原来乘黄一族追随白民族裔,乃是因此之故。”
  天相长老颔首道:“正是。万余年之前,神州大地尚且处于频迭战乱之中,神族征战沙场,多番围剿当时祸乱世间的一众魔族,曾经在海外西大荒有过一场苦战。
  “彼时帝鸿氏遇险,是他座下乘黄代他抵受了沉重一击,救了帝鸿氏一命。帝鸿氏感其忠义,遂以大神通施展安魂术法,将它神识安放于海外西大荒中的帝夋遗碑下,以上古神力滋养,静待日后醒转的契机。”
  凌昱心中怦怦乱跳,低声道:“师叔此番行至海外西大荒,莫非就是……”
  “……老朽行至海外西大荒,连绵青山罕有人迹,仅有穷奇与混沌在此遗留的隐约妖气。老朽一路辗转寻至当年的上古大战遗址,那里至今存有帝夋氏石像,观之栩栩如生。”
  天相长老负手向天,阖了半日的眼,方才轻声道:“修真一道浩渺无垠,我等凡世中人终其一生,也难以上窥天道。或许——或许冥冥之中,自有神意。”
  那尊古旧黑鼎仍然在半空中缓缓旋转着,四周袅袅腾起细细的烟雾。
  万余年的时光流转,大荒神迹早已消弭于世间,而这一缕细微的神识魂魄却安睡至今。
  凭谁也料想不到,这一尊鼎中,正静静睡着上古帝鸿氏的坐骑,天地间最后一只存世的乘黄兽。
 
 
第41章 
  凌昱离开大荒渊不过半日光景,此刻随着天相长老重临此地,只觉阴冷昏暗一如前时,无形聚拢的浓重妖气直迫得人彻骨生寒,唯有梅清渐面前燃烧着的一捧灵火犹有暖意。
  他远远地望了一眼,看梅清渐的脸色已比早些时候好了些,想是天机长老炼丹有成。天相长老却是微微一皱眉,上前抬手搭了一搭梅清渐的脉搏,侧头扫了天机长老一眼。
  “你推了一应繁冗杂务,在此专心照料徒弟,他怎么还越发憔悴了?”
  天机长老不语,天相长老从袖中拈出一颗绿莹莹的丹药,平平一推,那颗丹药已然借空中气流之力,轻飘飘地送到了他的身边——
  “青耕鸟的灵丹,能比天梁峰的药草管用些。”
  天机长老接来灵丹看过一眼,不轻不重地应了声谢,旋即转手递与梅清渐,自始至终不曾与他多客套半句,与平日情状大相径庭。
  天相长老见状,摇头叹息道:“公西兄,我与昆仑山中其他人所求不同,你总该是知道的。”
  天机长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自从梅清渐被囚于大荒渊中,天机长老虽不曾与诸峰长老交恶,可他自此鲜少离开大荒渊,除了凌昱之外,几乎再不见其余的昆仑中人,无疑是明白彰显态度了。
  闻听此言,他只不动声色地道:“若是无玑兄当年不曾邀我留在昆仑,如今纵使天下变乱,也与老夫无甚干系。”
  他们这一言一答不过寥寥数语,听来却像是别有隐喻。
  凌昱听得暗暗咋舌,不解其中之意,但自然是不敢多问。不等天相长老应声,天机长老已然又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汝等昆仑君子大抵晓以大义,不必多说。”
  一道说,他一道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半空中烟雾蒸腾的黑鼎——
  “请罢。”
  天相长老轻轻喟叹一声,当下不再多言,凝神施法。空中的缭绕烟雾源源不绝从鼎中浮出,便似是风吹春水,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来。
  随着繁复冗长的喃喃念诵声响起,鼎中的烟雾愈聚愈盛,逐渐化成个影影绰绰的乘黄模样,形似狐,背生角,引吭向天,恣意潇洒。
  蓦地里那烟雾聚拢的乘黄兽无风而动,倏尔长啸出声,震动九霄。
  眼前的乘黄兽分明并无实体,这骤然响起的啸声却是浑厚响亮,中气十足。梅清渐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这一声啸有如在他脑海中引了个焦雷,惊悸之下,平白即觉得心头怦怦乱跳。
  烟雾聚拢的乘黄兽轻飘飘地从半空中落下地来,左右四顾,自然而然地迈步向梅清渐走来。它绷直了背脊,亲昵地轻轻碰了碰梅清渐的手——
  梅清渐的指节微微一僵,只觉得这白烟冰冷彻骨,竟与寒冰蒸腾起的冷气一般无二。
  就在这转眼之间,眼前烟雾陡然流散纷飞,如同无形的狂风在方寸之间骤然卷过,冰冷的白烟飞散重聚,赫然汇成了人形模样,乍一看去也是通体尽白——鬓发、眼眉、瞳孔,便如昆仑穹顶的新雪不染尘埃。
  乘黄化身的男子竟是与梅清渐一般的白瞳白发,他狭长眼尾微微挑起,面如冠玉,倒看不出年岁几何,看去风采清绝俊朗,隐隐却又有一两分说不出的慧黠。
  他身披白缎深衣,束发簪缨,尽是上古所着的衣饰,举手投足之间肃穆庄重,一丝不苟地向着梅清渐深深拜下。
  “——白民之国腾黄氏,拜见尊上。”
  梅清渐冷不防吃了一惊,他从未受过旁人如此大礼,下意识侧身避让,引得身周铁链当啷作响不绝,一时又忙不迭伸手去扶他,仓促应道,“不敢当,前辈请起。”
  “尊上直呼腾黄即可。”名唤腾黄的男子随着梅清渐的虚扶力道起身,他嗓音慵懒轻柔,尾音隐约上挑,停了一停,似是忽然回过神来。
  “——地底睡得久了,不大算得清辈分。尊上是帝鸿帝君的第几代重子重孙来着?”
  “……”
  一朝还魂复生,腾黄像是觉得格外新奇似的,他当先低头打量自己周身穿戴,随即虚飘飘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天机、天相、凌昱等人,像是浑没放在心上,转而凝神细细地端详起了梅清渐。
  梅清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避开与他对视。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神力封印时常震动,醒醒睡睡之间,断续梦到幼年时的许多往事,对于腾黄此问倒也勉强能答得上来。
  “先父名讳一个渊字,旁人多称帝渊氏。”
  “帝渊氏……”腾黄微微哂笑,“白民族之灭,虽是命当如此,却也与帝渊、帝江二人脱不开干系。尊上生不逢时,未曾亲见白民之国昔日盛况,当真可惜。”
  梅清渐眉头微紧,向天相长老的方向望了一眼:“听天相师伯所言,你在上古沙场重伤濒死,魂魄安睡已有万年之久,白民族灭族之事……”
  “前尘往事,腾黄虽不曾亲历,却一一心中有数。”腾黄向着他微微欠一欠身,“尊上恕罪,天机暂且不可泄露,但尊上有朝一日定当知晓始末。”
  他言辞至此,梅清渐自然也不便再行追问,只道:“天相师伯在海外西大荒代你聚拢魂魄,乃是因为四大妖兽戕害昆仑弟子,为祸苍生。
  “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腾黄前辈也尽皆知道吗?”
  腾黄微微一笑,同样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几个人:“聚魂复生千难万难,需得天时、地利、人和恰逢机缘。而今腾黄苏醒,尽得昆仑山所助,昆仑山自然也需吾助力。
  “但请尊上放心,要解眼前困局,还需从混沌——帝江其人着手。”
  梅清渐的眼光一凛:“它还有何所求?”
  “帝江千里跋涉,踏足海外西大荒中,正是为了寻觅乘黄行迹。
  “尊上有所不知,昔年帝鸿帝君寻洞天福地开辟白民之国,曾在国境边界设下神力作为屏障。
  “造访国境之人,若非帝君允可——便需得以乘黄作为坐骑,除此之外,皆不可踏入白民国境半步。”
  梅清渐静默半晌,忽而偏过头去,定定地望向大荒渊深处无边无垠的黑暗。就是在那里,他曾经第一次直面混沌。
  “……它还想回到白民之国?”
  腾黄轻轻地点了点头。
  “它还想回到白民之国。”
 
 
第42章 
  “……昆仑山所能倚仗者,乃是地势高阔,易守难攻,只需引得混沌上钩,有腾黄前辈在先,有众弟子在后,或可一战。”
  “混沌与穷奇明争暗斗,彼此水火不容。穷奇生性阴险狡诈,若混沌遇险,必然隔岸观火,甚而对混沌暗下毒手——若先前我们只有三成把握,如此当有七成。”
  “……穷奇绝非昆仑一派的盟友,若是我等与混沌斗得个两败俱伤,于它而言才是渔翁得利,切不可掉以轻心。”
  “如此说来,还需力战。而今昆仑山中精英弟子四散凋零,余下的弟子虽多,却皆是庸常之辈,若要出奇制胜——还需倚仗公西兄的阵法助力。”
  这时候方当拂晓,暮晚夜色尚未褪尽,远处连绵不绝的昆仑群山犹在沉睡,然而天府峰脚下已有零星火把照亮穿梭忙碌的昆仑弟子。
  风声猎猎,稀薄晨光拂过天府峰顶的几道寥寥人影,不是别人,恰是昆仑山的数位峰主长老。
  自从昆仑山中变故频迭,天机长老驻守大荒渊,天相长老时常离山,天同长老又年迈多病,是以诸峰长老已有许久不曾相聚,今日一见皆感讶异,原来彼此苍老憔悴,一至于此。
  天机长老的鬓发白了七八成,眼底锐光毅色却犹胜昔日,气度愈发沉着不凡。他应对诸峰长老时显然冷淡了不少,闻声也只微微地一点头。
  “大敌当前,自然需得全力一搏。”
  冷风吹过,天同长老佝偻着身子咳嗽起来,他本就是将近耄耋年岁的老人,数月以来几乎足不出户,哪里禁得住天府峰顶这样凛冽的风头,抖抖索索竟与风中残叶所差无几。
  天梁长老忙不迭为他轻轻拍背,劝道:“这里风大,您还是早些回去将养罢。”
  天同长老咳嗽着急急摇头,咳嗽声却撕扯得越发喑哑破裂,一时间根本吐不出完整词句。
  天梁长老眼疾手快地搀住了他,轻飘飘的白光在她指尖一瞬即发,清润的疗愈咒术便如炎夏甘霖从天而降。
  天同长老的嗽声慢慢缓和下去,脸色却越发苍白,一双苍老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天相长老。
  “……子韫,此事——非如此不可?”
  天相长老负手而立,眼光沉沉凝视着前方。那尊黑漆古鼎凭空漂浮在远方山势之上,源源不绝的蒸腾白烟自鼎中浮起,隐隐与连绵的山河走势形成呼应之势。
  这乃是腾黄所指点的布局,多日以来,昆仑中人果然皆有灵气浸润之感。
  天相长老幽幽地道:“腾黄由谁所遣,师兄当是心中有数。”
  天同长老张了张口,一时间没说出话来,眼底瞳孔却骤然缩了一缩,哑着嗓音道:“莫非是……”
  天相长老回头看向他,未置可否,只沉声道:“您若再不信他,那就无人可信了。”
  天同长老垂首阖眼,喃喃地道:“罢了,罢了……”
  他一时说,一时作势要转身离去,脚步踉跄却未能站稳,险些就是一跌,所幸有天梁长老在侧搀扶,蹒跚着慢慢下山而去。
  天机长老略站了一站,言道挂念梅清渐,同样告辞离去,峰顶唯独剩下了天枢长老与天相长老两人。
  晨风萧瑟,两位老人一时间都沉默下去,远远地看着山道间凌昱带着众弟子忙碌着列阵布局,好半晌,天枢长老才哑着嗓子道:“走罢。”
  两人由天府峰顶缓步下峰,天光渐明,周遭经过的弟子大多皆躬身问候,但听不远处隐约传来凌昱的声音,正是在吩咐天枢峰弟子。
  被他点到的弟子逐一上前接过凌昱手中的昆仑令牌,各自前去列阵准备。
  “……陆师弟带二十人留守这里,随时准备燃起火绒灵草,鼓风放烟,留心切不可伤及我们自己人。冯师弟领人守在山口,至于外围……”
  “外围由天相峰弟子把守,还请凌师兄放心。”
  凌昱话音未落,乍听身旁响起个清朗嗓音接过话头,原来不远处是个眉目清秀的年轻弟子向他微微欠身。
  凌昱这一抬头,正看见两位师长缓步从山道走来,当即躬身行礼,见天枢长老点头示意,这才将目光投向身边这有些眼生的天相峰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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