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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夫人是朵花(玄幻灵异)——糖丢丢

时间:2020-01-17 13:28:08  作者:糖丢丢
  花辞跟着领路的伙计一路往里走,起初窗子开着,屋子里还是比较亮堂的,两边全身些花花草草,鱼缸卷轴什么的,接着穿过一道绣着牡丹花丛的屏风后,整个大厅的光线顿时昏暗起来,花辞不适的睁着眼,亦步亦趋的跟在李管家身后,生怕踩到什么绊脚的东西。
  等又走了一段后,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花辞才发现这里跟马车里见的酒楼一样,大厅里摆满了桌子,上面摆着酒水菜肴,围坐着好些穿着华丽的人。
  唯一奇怪的是,这里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坐着,女人还要坐在男人腿上,看着他们亲密的互动,花辞不适的别过头,悄悄羞红了脸。就算是一对也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搂搂亲亲啊,他们妖族民风开放也没谁敢这么做的。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他是不是搞错了,恩人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正考虑着要不要告诉李管家退出去,就听前面的伙计说到了,花辞走到前面一看,人家给他安排了一个位置极靠前的座位,说一会青魅花魁就会出场。
  花辞赶忙摇头,“不要坐这里,你给我换个靠后的位置吧。”
  李管家跟伙计都一脸奇怪的望着他,指着前面不解道:“一会青魅花魁就坐在台子上,第一排都不见得能看清,少爷要去后面恐怕就能瞧见一片后脑勺。”
  “后脑勺就后脑勺吧。”花辞一副就是不坐前排的架势,转身就往后走。
  他是真不敢坐前排啊,万一那青魅花魁就是恩人,他偷偷下凡的事可就露馅了,所以千万不能坐第一排,最好越靠后越好。等确定青魅就是恩人后,自己再托人把蜥蜴精的消息带给他,绝不能暴露行踪。
  等花辞在最后一排入座后才发觉,这里竟然什么都看不见,黑咕隆咚不说,尤其是他这个头还矮,被一群乌压压的人挡在前面,就能瞥见那缝隙间透出一星半点的光亮,当真只能看见一片片后脑勺。
  唉,可还能怎么办呢。
  他百无聊赖的剥了几粒花生米,发现李管家还在一旁站着,赶忙把自己的凳子腾出一半给对方,“李叔坐啊,老站着多累。”说完还把自己刚剥好的花生米塞给了对方。
  李管家看着一脸天真的花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孩子看起来不谙世事,好像一点也不清楚凡间的礼仪规矩,要不是相貌实在不合,他真有些怀疑这孩子是十六年前丢失的小少爷了。
  李管家随便搬了小凳坐在花辞身旁,看着台上,四周的灯已经点了起来,中央摆着一把檀木椅,地面上铺了好些红绸,看来欢眠阁新来的花魁就要入场。
  其实他对花魁并不感兴趣,毕竟人老后,对一些情爱欲望早就淡泊了。再美的皮囊百年归老后也不过是一捧黄沙。他好奇的是花辞看起来怕是连这欢眠阁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会认识那青魅花魁呢。
  不到一刻钟,随着奏乐声响起,台子上的光开始慢慢变暗,明亮蜡烛上被盖了红灯罩,清澄的白光霎时变得妖媚起来。
  终于,一阵急促的箫声迭起,黑幕后渐渐显现出一道黑影,乍一看还以为是那黑布动了一下,仔细盯着,才发现是穿着一身黑衣的人,脸色还扣着一张半张脸面具,只露出两片薄唇跟两寸左右的下颌。
  美虽美矣,可只露嘴算怎么回事?下面的客人立刻不干了,纷纷吵着要看脸,欢眠阁的老板赶忙出来解释。
  “看脸当然可以,不过要看今晚谁能拍下我们青魅的初夜了,拍下之后别说看,想摸多久都没问题!”
  “诶,不就是钱嘛,小爷出一千两!我就不信谁能比我多。”
  结果话音刚落,身后一到嘶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出一千两。”
  喊完之后周围人都笑了,拍卖都是一个比一个喊得高的,哪有跟人家喊一样的价钱。在他之前喊价的公子回头一声嗤笑,叫他在旁边看几次学会再来。没想到下一刻他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出一千两黄金。”
  喧闹的台下瞬间熄音,一千两黄金!这价钱别说卖一个风月场女之的初夜,就是买下整个欢眠阁也未尝不可。
  这人当真是疯了吗,竟出这么多钱?
  在一片嘈杂的议论中,花辞捧着小脑袋吐掉了嘴里的橘子籽,转头问李管家,“他们为何突然喊起价钱?”
  李管家叹了口气,一副你果然不懂的表情,耐心解释道:“他们在拍卖花魁的初夜,今晚谁出的价高谁就能得到青魅。”
  花辞美貌顿时拧成了漩涡,不可置信道:“人又不是货物,居然也可以被买卖?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懂人间的生存方式了,简直比妖界还耸人听闻。想了想又问:“初夜是什么?”
  “这……”要怎么回答。一向处变不惊的李管家也是被问的额头冒汗,牵强道:“就是在一起睡觉。”
  其实这么解释也不错,反正睡觉也分很多种。
  花辞却是变了脸色,嘴唇嗫嚅好久,才出声:“也就是谁出价最高,他就要跟谁睡觉?”
  看到李管家缓缓点下的头,花辞手里的茶杯瞬间裂出一道细纹,温热的水流顺着手腕滑下,在桌面上滴滴答答汇聚成一滩。
  台上的锣声已经敲响,“一千两黄金一次,一千两黄金两次,再没有出更高价的今晚青魅可就是……”
  就在第三次锣声将响时,最后一排突然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高呼:“我出一万两黄金!”
 
 
第24章 一万两黄金!
  听到这个报价,所有人都惊得失神,真是疯子年年有今晚特别多,这喊价可不是吹牛皮,各行有各行的规据,风月场也不例外。而且能来得起这的,不是达官显贵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打肿脸充胖子的有,随口乱喊的还真没见过。
  所以说,你要是喊了一万两黄金,你就必须得拿出来。
  众人纷纷回头去看刚才喊价的人,看清楚后又是大吃一惊,竟还是个未加冠的少年郎。
  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这等年纪不去私塾好好念书,却跑来欢眠阁这种地方,长大也必定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白瞎了这副俊秀的好皮囊。
  有些人嫉妒之人不免嘲讽道:“年纪轻轻不学好,下面毛长齐了么就学大人来这买姑娘。”
  “就是就是,到房里站不站得起来还不一定呢。”
  ……
  一旁的李管家也没想到花辞会突然报价,而且还是一万两黄金!原本他以为这孩子纯属好奇,进来只是想看个热闹,没成想他竟然还存着这样的心思,想用金老爷的钱在这出风头买花魁。
  金家有没有一万两黄金先不说,就是有也不可能给他用在这种地方,这小子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为了一个不露脸的花魁出这么多钱,你以为自己太子爷吗?
  台上的黑衣人望着花辞,面具后一双清冷的眼眸好像照妖镜一样把花辞盯得无所遁形,胆怯的低下头缩了缩肩膀。
  他原本只是打算暗中观察后再偷偷行动的,可一听到恩人居然会跟别人睡觉,他就慌了,尤其是铜锣即将敲响的瞬间,他几乎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好像他再无动于衷,恩人就要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一万两黄金他确实没有,不过他倒是能变出一万朵花。硬邦邦的石头应该没有水灵灵的花好看吧。到时候跟老板问问,可不可以代替黄金。
  要是老板知道他是这番想法,估计要被气得老血狂飙。这不是瞎胡闹么!
  这神秘美人的初夜难道就要被一个黄口小儿买去了?场面一片哗然。方才出一千两黄金的男子突然离座,起身朝最后一排的花辞走去,看场子的守卫见状不好赶紧过去阻拦。
  毕竟因为拍卖结果不满意客人之间大打出手的情况时有发生,要在外面打也就算了,但在场子里绝对不行。
  两人守卫刚要开口劝阻,就被男子面无表情的挥退,他站在花刺对面,突然歪了下头,在旁人眼里只是个稍显滑稽的动作,可从花辞的角度看,却是另一番景象。
  如今正是盛夏,夜里扇着扇子都热得难以入眠,这人居然还披着一身厚重的毛毡斗篷,从脖子根到手指尖都缠着一层密密匝匝的黑布,除了脸部一点肉都不露出来。
  就在对方站在他面前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迅速弥散开来,味道重的简直要喘不上气,可周围人却浑然不觉。
  只有同类能嗅到,明显是妖气。
  一般来说,只要是妖都会或多或少携带者一点妖气,但这种气味会随着修为的日益精进越来越淡,直至完全褪去。
  但有一种情况,妖气会随着修为的升高越来越重,就是吃过人的妖。
  吃人是妖族的禁忌,一旦犯下杀戮将永生承受雷霆劫之难,直到灰飞烟灭。所以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妖便不会回头,反正吃一个是死,吃更多也是死,何不大开杀戒让自己多快活几日。
  这妖身上如此浓重的腥臭味,恐怕吃的人早就难以计数了。
  他歪着头,脖颈扭曲出诡异的弧度,突然咧开嘴巴翘了翘唇角,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笑,可在花辞眼里,却只瞧见了一条盘曲在牙尖上的舌头,腥红的颜色,对着眼前的花辞蠢蠢欲动。
  花辞抬眼的瞬间正对上一双淡褐色的眼睛,可是方才,他的眼睛明明是黑色的。
  会变色的瞳孔……蜥蜴精!
  花辞看了眼台上,瞬间明白了清作的用意,原来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蛇出洞,把蜥蜴精抓起来。
  可这下该则么办?恩人的计划都被他破坏了。
  花辞害怕的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手勉强抓住桌角才稳住了身体,“其实我,我……”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对方不带温度的视线一直流连在花辞脸上,忽然喑哑道:“我出十万两黄金。”
  刚平息下去的躁动又被新一轮的报价带上高潮,十万两黄金!这人该不是哪位微服私访的皇亲国戚吧。能一下拿得出十万辆黄金,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富可敌国。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生怕下一刻就有一群大刀**的侍卫破门而入喊皇上驾到了。
  直到第三次铜锣声落下,老板宣布青魅的归属后,才纷纷松了口气,怎么参加个竞拍好像比打个仗还心累。小小望城居然还藏龙卧虎,今晚到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青魅现在是这位老爷的人了,感谢今夜到场各位贵客,本店好酒好肉好姑娘,诸位一定玩得尽兴啊。”说完朝还在盯着花辞的怪人招招手,“那位老爷,来后面把钱交一下就可以带走青魅了。”
  喊了半天,见对方还在一动不动的盯着花辞,老板纳闷了,不是刚买了她家青魅么,怎么转眼之间又对那小公子移不开眼了,难不成这一会功夫还觉醒了什么新爱好?看来以后这欢眠阁也要百花齐放,再引进几个好看的小哥了。
  老板无奈摇头,又提高嗓门喊了声:“那位老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对方这才缓缓转过身。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花辞紧绷的身体一松,屁股扑通一声落回了椅子上,手心里全是渗出的汗珠。刚才被那人盯着,瞳孔的颜色就变了三次,黑色—淡褐色—青绿色—最后还是黑色。
  他不清楚那只蜥蜴精到底有多少年的道行,但他知道,妖只有在兴奋时才会控不住人形产生妖化,尤其是对方刚刚那种眼神,就好像马上要伸出舌头勒住他脖颈一样。
  释放妖气也好,变换瞳色也好,总之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信息——猎物出现了。
  就像乞灵山的那只老虎精每次看见兔子都会兴奋的露出兽耳跟尾巴一样,但他并不是想吃兔子,只是单纯的太喜欢了,喜欢到想娶山对头的兔子精为妻,可是那位白发红眼的小哥哥却怕他怕得很,别说看见了,就是光听见他的名字都要吓得三天起不来床。
  再后来这两妖之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居然住到了一起,还在院子里养了好些小兔崽儿。
  可眼前这蜥蜴精断然不可能是喜欢他,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把他当成了美味的食物。
  花辞魂不守舍的跟在李管家往外走,脑子还在盘算该怎么跟恩人解释,不知不觉被前面的李管家落得老远。
  就有个浑身香喷喷的小妞见缝插针从后面抱了上来,“小少爷别走啊,这阁里除了青魅好看的小姐姐多的是呢,虽然我不及她貌美,至少这里还是比她出彩的。”
  说完挺了挺胸,抓起花辞的手就要让他试一试手感,吓得小花妖差点露出花藤,挣扎之间稍微擦到了点对方身上的衣料,脸就红得滴血一样。
  就在他陷入困窘之时,一只手伸了过去,直接掰开了小妞抓着花辞的胳膊,将花辞朝后面的厢房带去。
  ……
  “为何跟来?”
  花辞被清作盯的心虚,低着头小声辩驳:“我是自己来的,没跟着你。”
  “那现在立刻跟非闲回去,这里很危险。”
  “不要嘛。”花辞委屈的看他一眼,见清作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凑过去扯住了对方的衣袖,“我怕你有危险所以跟过来了,你不要生气,我就在一旁看着不会添乱的。”
  看着紧握自己衣袖的雪白手掌,清作眸色渐暗,伸手拂掉了花辞的胳膊,把后者吓得一愣,以为自己惹怒了他。
  仰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站在原地也不敢再往前靠近了。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我真的错了……”低着头,就跟被夫子训斥的学童一样,难受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进脖颈里,抿着嘴巴,连一声也不敢出。
  清作拧着眉站在花辞身前,想帮他擦又觉得伸不出手,袖口里的手指握得紧紧的,心也越来越烦躁。一开口声音不自觉又冷硬了几分:“想一起来为何不告诉我?”
  “雪一说你不会同意的,我又怕你担心,就自己偷偷跑来了。”
  “雪一说?”
  清作转过身看着窗外,正好月上柳梢头,他今夜的一身黑衣,衣带飘飘布料格外轻便,不似那日的神秘妖异,站在夜色下竟显得几分落寞。
  “前几日你好奇夜东篱的事,便去问非闲。如今你想下凡,却先告诉了雪一。你为何从不来找我?”
  他转身看着花辞,眼神飘渺的好像没有聚焦,见花辞迟迟不回,渐渐垂下眼睫。
  “你若是不喜欢待在我身边,可以不必勉强。我可以在凡间为你找个住处,让他们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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