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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没事，那我做两份。”
王耀站在灶台前要把新鲜的血块切小。不需要任何思考，王耀左手摁住食材右手拿起菜刀，当手指握住刀柄扣拢起刀，刀跟随手中的力道下落，柔软的食材由于弹性下凹，接触食材的利刃最终刺入斩断，新鲜块状的血类留下干干净净的切口。
身体的记忆，有时候比大脑的还要可靠许多。
王耀在这里的一个月时间里，尽管过的舒适，但感觉生活就像是黑白照片，并没有生命的热情，和伊万口中的过去没有一点关系。所有的话语，周遭的感觉，和真实这两个字，如同隔了层透明的玻璃一样。
只有现在，手起刀落的瞬间，这个姿势，这个空间，突然有种及其熟悉的感觉，把沉睡的记忆和现在的场景连在了一起。
这是身体的记忆，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活过的证明。
王耀心底莫名升腾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心脏加快一次次撞击着胸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非常激动。因为代表过去，这张原本都是别人叙述成黑白照片，终于有了一道属于自己的色彩。
这是他的记忆，他原来经常做饭的。不只有他自己，家里还有很多人。
但王耀想要继续回忆的时候，却做不到了。
因为右手的手腕疼的厉害，打断以后王耀仔细再想就没有刚才的感觉了。
“你…怎么了？手又疼了吗？”旁边的冬妮娅发现了王耀的异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全身什么伤都好了，就手这里还是特别的疼。”王耀放下刀，左手捏着手腕轻轻揉着，“感觉像是筋骨都扭在一起似的，不用力还好，一用力就痛。”
王耀缓了几秒，张开右手又握住，盯着手掌问冬妮娅说:“而且我的右手很难单独动某一根手指。是不是伤到根本好不了？”
冬妮娅调好时间和温度，轻声道:“再多养养吧，伤的重了些。我不打扰你，先出去了。等你的大餐。”
王耀把刀换到了左手，试了几下发现自己用左手切东西，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动作慢一些，配合的有点别扭，不过还是能做事的。只不过刚才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了。
王耀没注意到出去的冬妮娅，收起平日温柔的笑，眼睛低头藏在刘海里，用复杂的眼神偷偷看着他。
尽管动作慢，但做饭的味道是不会变。王耀炒锅爆香熬红汤，切片炝锅撒葱花，香辣鲜美的气味顺着蒸腾的锅气弥漫了整个厨房。王耀试着尝了味道，感觉生命都被点燃了。
啊，我麻辣滑嫩的鸭血！啊，我，鲜香浓厚的毛肚边儿！啊！我……
身后突然发出了动作的声响打断了王耀的沉醉，转头发现莱维斯他们三个人一脸尴尬的躲在门口，其中还包括了刚才生气离开的娜塔莎小姐。
“王耀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从来都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简直比人血还香。” 托里斯道。
“……嗯。”王耀作为一个人类，表示压力很大，“要不，先给你们尝尝？你们有吸血鬼不能吃蒜吗？”
“没有！！”三个吸血鬼异口同声，已经拿起碗碟和调羹在锅前排好队。王耀自从在这里，从来没见过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里有如此光芒。
“哼，可别是光闻着好，结果难吃的要命。”娜塔莎还保持着吸血鬼的高贵冷艳，往餐厅一座扬起了高傲的头颅。
“这个配米饭会更好吃，你们要吗？”王耀指了指另外一个蒸锅里的米饭。
“要！！！”声音差点把屋顶都掀翻了。
等到真正的晚饭时间，伊万来到餐厅发现了一副全新的景象。整个厨房都能闻到麻椒和花椒的香气，而一向循规蹈矩，注重用餐仪态的吸血鬼们，正围着盆被王耀称做毛血旺的菜品，大口大口的扒拉米饭和王耀谈笑风生，其中居然包括他的冷艳的妹妹。
因为王耀正在用左手，和娜塔莎教授筷子的用法。
伊万看着这梦幻的一幕，突然觉得有点胃疼，想转头回去喝伏特加。
“来啊，伊万。我做了没加蒜的。不过味道肯定是差一点的。”王耀跑进厨房端来了一大碗毛血旺， 表面的鸭血裹着红油，汤汁红亮清澈。
伊万尝试的尝了一口，舌尖接触的瞬间，麻椒和辣椒的双重刺激在口腔里激起巨浪；牙齿咬断嫩香鸭血的时候，猪骨底汤鲜美融在弹牙的质感里，简直像在嘴里跳舞一般。伊万不由自主的扬起眉毛看着王耀。
“小耀，真好吃。”伊万嘴里嚼着，用勺子去翻搅碗里剩下的食材，彻底检查了没有蒜才安心接着吃。
“什么我真好吃……”王耀微弱的纠正了伊万的语病，立刻改口安抚，已经变了脸色的娜塔莎。
伊万吃着毛血旺，惯性的掏出伏特加喝了一口。
……
酒入口的时候，伊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就和往日一样咽了下去。等身体反应过来一口，像是生吞了火焰一样，从口腔到胃里都火辣辣的疼，开始伊万还抓住桌沿想忍过去，后来实在是忍不了憋红了脸，冲进厨房开着水龙头就开始灌水喝。
“哥！你没事吧。”娜塔莎喊道，“辣椒不能配伏特加的。”
伊万最终还是没有吃完他的毛血旺，因为他被辣哭了。冬妮娅说，伊万从小到大都没哭过，没想到败在了一碗毛血旺上。
这大概是北寒之地的领宫中，最闹腾的一顿晚餐，以众人饱腹，菜盘见底而告终。
结束晚餐的王耀一个人呆在伊万的房间里，这个地方王耀其实已经很熟悉了，包括伊万的作息时间，他一般会在九点的时候回来，然后看书，洗澡，索吻，再搂着自己睡觉。
在暖黄色的灯光里，王耀掌心朝上，握紧了自己了右手，四指扣拢拇指，一点点开始用力，去抵抗手腕筋骨产生的疼痛，直到额间冒冷汗都没有卸力放手。
“你在干什么？”走进房间的伊万看见了这一幕。
尽管穿着睡衣坐在床边，但王耀眼底透着凌厉的光，驱散了失忆的迷茫，那是烈火淬炼中战士的眼神，坚毅的不可质疑，仿佛这些天他懒懒散散，围着厨房转的样子，都成了幻影。
王耀注定是腾飞的龙。
他是关不住的。
只因为一个眼神，伊万就感觉生理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下意识的想要张开羽翼昭示自己的力量。
“我觉着，我记起来的一些事情。”王耀松了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凌厉又重新归于平静，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什么意思？”伊万压制住心跳，不动声色的问。
“我应该是有家人的，我原来也是给一大家人做饭的，然后就想刚才那样大家围着锅一起吃饭。”
“我不知道，我从没听你提过。你是东方大陆的人类离这里很远，身份又特殊，我派使者试着查过，但是什么也没查到。”伊万回答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别担心，我再试一试。”
“哦，好。”王耀咬着下唇陷入了沉思，似乎是抓住了什么记忆的尾巴，眉头也跟着锁紧。
“小耀？”伊万觉得不能让王耀这么思索下去，带着微笑靠近，眼眸的紫色开始转为赤红，正准备让王耀睡过去的时候。
王耀突然抬头问他:“我们在一起大半年，肯定有做过吧？”
“……emmm，有吧。”伊万马上收了手，面对王耀跳跃又清奇的脑回路，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那你希望我回复记忆吧。”
“当然。”伊万眨了眨眼笑着回答。
“那我们做一次吧。”王耀突然一本正经的开始脱睡衣。
“哈？”伊万觉得可能王耀丢失的可能不止是回忆，还有智商。
身体的记忆，有时候比大脑的还要可靠。
相似的场景，相同的话语，甚至是相似的感觉都是唤回记忆的催化剂。从一开始，王耀的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探寻真相。
伊万，你究竟和我是什么关系？
————TBC————
耀:你压在我身上干什么！摸我屁股干什么！！
伊万：做啊，你说的。
耀：难道男人之间的做，不是互相撸一撸？？
伊万：当然不是啊~~你失忆了~我来帮你想起来吧kulukulu~~【扑倒啃】
耀：？？？？？干什么！！喂！！#％＆＆＊¥
第四章
身体的记忆需要强有力的刺激。而情侣之间的行为，是王耀目前能想到最刺激的事情了。
王耀就这么盘腿坐在床上，头发散开披在肩上，单手解上衣扣子的样子一点情调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澡堂约人要相互搓个背。
但是，王耀失忆了。
男人嘛，怎么可以体现出自己在着方面的空白呢？
不过男人和男人，可不就是和搓背一样，亲亲抱抱，比比大小，再互帮互助互相撸嘛，还能怎么样嘛！
不过王耀解到一半，又全部扣回去了。显眼的伤疤自己都觉得碍眼，就没必要再给彼此看了吧。
伊万坐在王耀的对面，同样也换上了睡衣，看着王耀穿好衣服，然后就伸手来拽他的裤子：“呃，小耀，你到底在干嘛。”
“原来我们怎么做的？”王耀问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脸部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因为这话说的太蠢了。
“小耀其实什么都不会吧，和处男一样？”伊万歪头笑着。
被猜中心事的王耀撸起袖子就把枕头砸他脸上，跪在床上狠狠的揉乱他的头发：“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记得！怪我咯。不就是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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