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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他人美嘴毒[系统]——山风满楼

时间:2019-10-22 16:34:29  作者:山风满楼
  码这章的时候被自己笑死
 
 
第19章 
  午后时分,谢逐流和赵政谈成了交易,又混了顿饭,心满意足地空着手从将军府中走了出来。
  回来的时候谢逐流又在巷口看到了那群婶婶,他脸上笑容不变,脚下却飞快地后退几步,翻身上墙,一路飞檐走壁地从窗户翻进了自己家的小院。
  他拍拍手上灰,正准备进屋,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园中很安静,只有那颗梧桐树在风中簌簌作响。
  ——问题就在于太安静了。
  他长期住在宫中,和顾禾厮混在一起,这座院子不过是掩人耳目,几乎没有真正住过,因此平日里,这座无人而僻静的小院是鸟雀们最爱的栖身之所,他偶尔回来,一推门便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叫声。
  可今日,院中一只鸟都没有。
  有人来过,而且还在这里,他心想。
  谢逐流调整了气息,慢慢走近窗台,果然看见厚厚的灰尘上印着一点痕迹,他伸手比了比,差不多是个脚印。那脚印略小,要么是个女人,要么是个少年。
  女人?
  他心中一动,轻轻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然后站定,双腿微微弯曲,猛地一个回旋踢踢开了门。
  一声巨响,木屑纷飞间隐约能看到屋内有个黑衣人,谢逐流身形微动,闪了进去,长剑嗡的一声刺向黑衣人的喉咙。
  黑衣人却并不惊慌,拔出背后的刀,两人刀剑相击,发出锐利的声响。
  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瓮声瓮气地道:“谢逐流,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谢逐流却没回答,只是看他半晌,眼神平静内敛,细看却藏着如刀锋芒。
  然后他慢条斯理道:“黑衣蒙面,倒是像模像样,可你怎么就忘了换把刀?你不会以为我傻到连龙骧卫的赤练刀都认不出来吧?”他挑眉,“恩?秦少英?”
  黑衣人闻言,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刀,喃喃道:“诶?”
  谢逐流眼中锐利顿时消散不见,他收回软剑,没好气道:“竟然真的是你。”
  黑衣人愣了愣,愤怒地看着他:“你诈我!”
  “谁叫你这么傻呢?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谢逐流耸耸肩,转身在一地狼藉中找到椅子坐下,施施然看着他,“皇帝叫你来的?”
  黑衣人一把扯下碍事的面罩,露出一张白净的包子脸,正是秦少英。他鼓着两颊,面色严肃地握着刀:“你惹陛下不高兴了,陛下让我来给你个教训。”
  “给我个教训,就凭你?”谢逐流哼笑一声,笑眯眯地打量着秦少英:“算你来的巧,我今日正好心情不错,大可陪你过两招。”
  他朝秦少英勾勾手指:“来啊!”
  秦少英闻言心内生气,却想起杨怡教他兵法时的场景:
  “战场上面对敌人,不可意气用事。”杨怡叮嘱道,“少英,你要知道,对于剑客来说,冷静的头脑和精湛的剑术一样重要。”
  他挠挠头:“可是师父,我用的是刀不是剑啊。”
  “……”杨怡目光一顿,还是语气淡淡,“用刀与用剑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杀人制胜。”
  “总之你要明白,胜利并不只是蛮力,也不只是技巧,更重要的是冷静克制。少英,你一定要学会这一点。”
  冷静克制!他平稳了呼吸,世界安静下来。
  然后,双手握刀,飞身横劈!
  谢逐流却连剑都不抽,提气跃起,足尖从他刀尖掠过。
  秦少英一击不中,也不气馁,双腿发力,刀锋一转,追着谢逐流的面门而去。
  谢逐流没想到他来真的,出手如电,堪堪伸手夹住他刀锋,鬓边长发飞扬:“打人不打脸,你怎么不懂这规矩?”
  秦少英哼了一声:“我这没这个规矩!”说着将他的手震开,赤练刀如鹰击长空,汹汹而去。
  谢逐流眼神这才认真起来:“好刀法!”说着手腕一转,抽出软剑,剑势洋洋洒洒,铺展如满天星斗,连绵如小河春水。
  秦少英见到这熟悉的剑意,一时愣住了:“你怎么会师父的春蚕剑法?”
  谢逐流朝他露齿一笑:“原来这是春蚕剑法?我花十文钱从路边小摊买回来的,你觉得我练得怎么样?”
  秦少英怒道:“不怎么样!比不上我师父的十分之一!”
  他持刀挥斩,而谢逐流剑势又是一变,一时海潮波涛,尽在眼底,秦少英身处他剑势中,有种濒临窒息的压力。
  这人的剑势和他的人一样,秦少英心想,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尽是些弯弯绕绕,没意思!
  而谢逐流剑尖轻轻刺入他的手腕,提醒道:“别走神!”
  秦少英咬牙盯着他,心下一横。
  陛下说了,不知道谢逐流会不会武功,但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自己打不过谢逐流,就按他的办法来。
  秦少英想着,左手手腕一动,一个小纸包从袖中滑入他手心。
  他依旧持刀进攻,然后左手飞快地把纸包捏碎,往谢逐流脸上一撒。
  谢逐流猝不及防之下连连后退,几乎要贴着墙。
  他一手捂住口鼻,皱眉道:“这什么玩意儿!”
  而秦少英哈哈一笑:“痒痒粉!脸上沾了这个,保管你成个猪头!”
  谢逐流脸色一变,唾弃道:“卑鄙无耻!”
  秦少英丝毫不以为耻,也完全忘了上一刻他还在鄙视谢逐流做事不磊落,“我只说了我要教训你,但是也没说是打败你啊。”
  谢逐流并不相信秦少英这种直头愣脑的小兔崽子会想出这种办法,斜着眼问他:“谁教你的?顾禾?”
  “你大胆!”秦少英哼了一声,“陛下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
  果然是顾禾!谢逐流咬牙切齿地想着。
  他到底有多不待见我?派身边的龙骧卫做打手教训他也就罢了,还专门针对他的脸。
  太恶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逐流恼怒地想着,一面放下手来,秦少英见他脸上红肿一片,幸灾乐祸地叉腰。
  而谢逐流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冷笑一声。
  大婶们又见谢大人从家中出来,虽然她们都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然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大人带了个斗笠,他低着头,那张俊脸完全遮掩在斗笠之下。
  大婶们关切地围了上来:“谢大人这副打扮,是干什么去啊?”
  谢逐流依旧不抬头,只是晃了晃手上的鱼竿:“钓鱼去。”
  大婶们恍然大悟,谢逐流赶紧越众而逃。
  大婶们目送他远去,却听到院中传来喊声,都是一愣:“谁在叫?”
  “不知道,估计是谁家的熊孩子挨了打吧。”
  众人都赞同地点头,纷纷散去了。
  而谢逐流的小院中,秦少英被吊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如同风干的咸鱼:
  “救命啊——!我怕高啊——!”
 
 
第20章 
  顾禾看着眼前瑟瑟发抖,如同一颗发黄小白菜的秦少英,无语凝噎。
  半晌,他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谢逐流居然真的会武功?而且还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秦少英可怜巴巴:“陛下,他剑法确实很厉害,不过,不过我不是被他打成这样的。”
  顾禾:“哦?”
  秦少英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居然把我吊在树上!我最怕高了!”
  顾禾:……
  习武居然还恐高?那你运轻功的时候怎么办?闭着眼睛吗?
  秦少英大概是被很多人问过这一点,此时见顾禾表情,主动坦白道:“我不会轻功,师父说我运轻功的样子像一只旱鸭子……”
  顾禾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而秦少英见他家陛下冷酷无情,丝毫没有同情心,不由得悲从中来:“陛下就会出馊主意,用什么痒痒粉,要是正经打,我即使输也不会这么惨!”
  顾禾笑道:“是是是,是朕的错,这就给你补偿——你想要什么?”
  秦少英顿时高兴起来,想了想:“陛下上次出宫找我借的钱还没还。”
  顾禾啊了一声,心道差点忘了这茬:“这就还你。”
  秦少英又道:“要还十倍!”
  顾禾:……
  别的事糊涂,钱的事倒罕见的精明。他想着,无奈道:“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还债吗?”
  秦少英嘟囔道:“攒钱娶媳妇啊。”
  顾禾惊诧地打量他:“你才十六岁吧?”这才高一,是绝对的早恋啊。
  “要早做准备啊,”秦少英沧桑地叹口气,“现在的姑娘们要求可多了,最低标准是要有房子有马车——马车我是没有,倒是有马;还有玉京的房子多贵啊,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他补充道:“不过师父说到时候把她攒的俸禄都给我,房子也可以给我用。”
  顾禾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默默想道,看来买房难真是一个古今皆有的难题,啃老也是如此,何况杨怡还不是他爹妈,只是他师父而已。
  他不由得问道:“你爹妈呢?”
  秦少英耷拉着眼睛:“我妈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我爹……我爹才不会管一个庶子呢,后来我就被师父捡了回去,再后来,就在龙骧卫了。”
  顾禾唏嘘地摸摸他的头:“没事,你跟着朕前途无量,长得又不错,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顿了顿,试探道,“少英啊,你条件这么好,就没有女孩子给你送花送荷包?”
  “没有啊……她们都觉得我只是个弟弟,”秦少英挠头,“倒是有几个同僚给我送汗巾,问我愿不愿意做契兄弟——可是契兄弟是什么?”
  “……这个么,”顾禾干笑两声,“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正说着,叶婉儿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顾!小!禾!”
  顾禾啧了一声:“这还有人在呢给朕留点面子行不行——你蒙着脸做什么?”
  叶婉儿脸上围了一条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秦少英一眼:“没什么,昨天吃了个芒果,脸上长了痘。”
  顾禾哦了一声并不在意,芒果过敏嘛,很常见的。
  然而他没注意到一边的魏平安脸色一变,皱起眉头。
  几日之后,六月初七,小暑。
  天气日渐炎热,湖中荷花初开,却没人有心思观赏。
  勤政殿中,顾禾看着眼前的宴文傅,愕然道:“你说叶婉儿染了天花?”
  宴太傅面色严肃:“极有可能。敢问陛下,潇湘夫人脸上长满痘已经几天了?”
  顾禾沉默了下:“有五六日了。”
  “五六日?”宴太傅脸色难看:“若真的只是吃芒果后不适,会这么多天都没好吗?陛下,夫人本就来自宫外,接触的人多,身上带天花是很有可能的。”
  顾禾蹙眉。天花在古代有多可怕他当然知道,可是叶婉儿好好的,怎么会染上天花?
  他沉吟着:“去叫太医给婉儿看看。”
  “叫过了,”魏平安苦着脸,“夫人不让看。”
  “她若不是心虚,为什么不让太医看病?”宴太傅冷哼一声,“还请陛下赶紧把这个女人逐出宫去,以免波及更多的人!”
  逐出宫去?她一个人出了宫,又得了疑似天花的病,焉有命在?
  顾禾深吸口气,做了决定:“不,让她留下来。”
  宴太傅厉声道:“陛下!陛下要为一个女人致自身安危,宫中成百上千人的安危于不顾吗?!”
  “太傅听朕说完,”顾禾摆了摆手,“魏平安,封锁回鸾殿,把原先伺候的人另外隔离起来,挑得过天花的宫女太监们去回鸾殿伺候。”
  他站了起来:“宣太医,朕亲自去回鸾殿看看。”
  两人都是大惊:“陛下不可!”
  顾禾叹口气:“朕会小心的。”说着便往外走。
  宴太傅眼神都变了,冷冷道:“陛下,你太让老臣失望了。”
  顾禾停下脚步。
  “先帝新丧,陛下不想着为先帝报仇,竟然把烟花女子带进宫来为欢作乐,这也就罢了,毕竟老臣知道陛下向来不愿被礼节拘束,何况杨统领征战在外,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浪费口舌。”
  “可是现在,”他语气失望,“陛下,眼看着她要为祸宫廷,伤及龙体,陛下也听之任之吗?她对病情瞒而不报,到底是何居心?她当初接近陛下,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陛下可曾想过?!”
  顾禾脑中翁的一声,想起谢逐流那日说的话: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见到陛下,还让陛下倾心于她?是缘分,还是另有图谋?”
  “陛下只怀疑臣子,难道不怀疑是自己后院起火?”
  他脑中混乱起来。
  不……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顾禾闭了闭眼睛:“太傅就认定潇湘得的是天花?我看却未必。一切都要等太医诊断后才知道。”
  “何况,你们人人都说要为先帝报仇,可曾听过朕的意见?”顾禾轻轻叹口气,“朕是年纪小不懂事,但朕不是傻……你们不把朕放在眼里,朕嘴上不说,心里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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