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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的移栽方式(近代现代)——水在镜中

时间:2019-10-21 15:14:32  作者:水在镜中
  六层的建筑独门独栋,外墙贴的玻璃砖闪着让人眼晕的金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高档购物中心。
  岳方祇清了清嗓子,领着白墨走了进去。一进门,迎面就有冲他们鞠躬:“欢迎光临金台汤泉!”
  白墨吓了一跳,往岳方祇身边儿凑了凑。
  大厅金碧辉煌,乍一瞅跟凡尔赛宫似的。彩拼的大理石地砖锃明瓦亮,简直能照出人影。保洁员,服务生,还有无数的顾客在厅中穿梭,嘹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男宾三位!”“客房六楼!”
  岳方祇揽过小心翼翼四下张望的白墨,直接走到总服务台去,领了手牌和一次性毛巾。
  客人太多,没有服务生接待。岳方祇找了一圈儿,才看见电梯。到处都是拖家带口来洗澡的,他有点儿犯嘀咕:“今天这人也太多了点儿……”
  旁边儿的大姐自来熟地搭话:“平时都忙,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早下班。今天要再不洗,就得把这身灰带到明年去了……这不是,说什么也得洗完了才好过年嘛……”
  岳方祇很和气地点头:“是这个理。”
  女宾区在二楼,大姐带着身边的小姑娘下去了。电梯上剩了一堆大老爷们儿。三楼到了,大伙儿呼啦一下涌了出去。
  岳方祇心说坏菜了,今天地方不好占啊。大家健步如飞地进了更衣室,岳方祇嘱咐白墨去找衣柜,自己则去和服务生报了手牌号,预约了两个搓澡位。
  等他回来,白墨正好蹲到了两个空衣柜。上一波客人洗好了,刚穿戴好离开。
  岳方祇挺高兴的,赶紧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结果扭头一看,白墨还在那儿犹豫着要不要脱裤衩。抬头对上光溜溜的岳方祇,他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慌忙把头扭开,又正看见那边儿有个中年男人在摸自己的肚皮。白墨往这里看也不是,往那里看也不是,最后只能把头低下,眼睛盯着脚趾头不动了。
  岳方祇对他这种反应非常不解:“哪有穿裤衩洗澡的?让人笑话……赶紧脱了啊。我去占个位子。”
  淋浴间热气蒸腾,岳方祇走了一大圈儿,终于赶上有人把位置空出来了。他打开喷头,热水哗地一下浇了下来。
  白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犹犹豫豫地站在隔断外头,毛巾还此地无银地挡在自己前面。岳方祇伸手把他拉到水底下:“凑合洗洗吧,没有位置了。”
  这边的热水开得很大,温度也是刚刚好,两个人用同一个喷头也不会显得太逼仄——总之是比家里那个小淋浴洗起来舒服多了。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现成的,小暗柜里还有带包装的一次性牙具。
  岳方祇洗得很快。等他把满身泡沫冲掉,发现白墨还在那里笨拙地洗头。大概是怕泡沫进到眼睛里,他的眼睛一直闭得紧紧的。结果转身找热水时,撞进了岳方祇怀里。
  恰好背对着岳方祇,被抱了个满怀。
  水汽氤氲里,也说不好是热水还是肌肤更暖。岳方祇贴着那一片光滑温腻,感到自己有点儿发晕。
  他搂住白墨,把人带到热水底下冲洗。手上是温柔的,腰下却仿佛有点儿不听使唤,似乎老想在对方身后蹭上几下。
 
 
第16章 
  白墨赶忙往边儿上躲,结果差点儿滑倒。岳方祇伸手捞住他,那点儿恍惚就消失了:“小心点儿啊。”
  淋浴间外头有个年轻父亲领着儿子在等位置。岳方祇和白墨匆匆洗完,给人家让了地方。
  出了淋浴间一转弯,白墨的眼睛就直了。六个造型各异,高低深浅不一的豪华汤池正在外头等着他们呢。要不是大厅上头还有个屋顶,第一眼看去,真的会以为这里是什么海岛度假地。
  最大的池子边上有个扛水罐的少女雕像,水流从她的罐口落进池子,旁边靠墙的池子则是在墙上修了个西洋式的兽头,兽口像喷泉似地斜着往外喷水。余下的池子进水口也都造型各异。每个池壁上都有液晶小牌,上头显示了池水温度,和花里胡哨的池名——对,这些泡池竟然还有名儿。
  什么“药王神浴”,“轩辕灵泉”,“玉女汤池”,“火龙沐汤”……岳方祇估计这老板可能是个仙侠小说爱好者。
  不过名字虽然奇葩,也不是胡乱叫的。每个金属名牌边上都有行小字,介绍池子功效。像那个药王神浴,就是个药浴池子,闻起来有股淡淡的中药味儿。店家还颇有良心地在后面标注了药浴配方:川椒,干姜,红花,艾叶。功能主打温经通络,驱寒暖肾。
  岳方祇摸着下巴,觉得这个不行,听上去好像打算把客人炖炖吃了。
  至于那个火龙沐汤,温度竟然有45摄氏度,泡完了估计得烫掉一层皮。
  玉女汤池是水疗区,里头人多得跟下饺子一样。
  最后岳方祇领着白墨进了那个中规中矩的“养心清泉”,没什么幺蛾子和花头,池底还铺着滑溜溜的鹅卵石,并且水温不高不低,正好可以让他们多泡一会儿。
  服务生路过,岳方祇招呼对方,问搓澡排到多少号了,结果起码还得再过一个半小时才能搓上。
  于是他就放心地张开手臂,像池子里的其他人一样,四仰八叉地往水池里一坐,享受起来。
  仰头望去,拱顶上的拼砖和浮雕华丽至极,当真让人有种换了身份的错觉。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意识到,家里那个浴缸确实有点儿小。
  岳方祇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水流轻轻涌过。岳方祇半睁开眼睛,发现白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到他身边儿来了,正紧挨着他坐着,只在水上露了个脑袋。
  耳边不远不近,是两个纹身男人在男人在那儿吹牛逼:“……吭吭两刀,就砍傻了……这都不算事儿……咱有路子,能摆平……”
  岳方祇一瞅,大金链子搁水上漂着呢。那玩意儿吉祥街夜市儿就有,五块钱一条,跟小姑娘的假耳环假戒指花头绳之类的放在一起卖。
  他无聊地往胸前撩了把水,心说,屁的有路子,进了看守所,都是一群怂蛋。
  纹身大哥们走了,身边的白墨明显松了口气。他从水里坐起来了些,望着池边的少女雕像出神。
  岳方祇却看着他出神。白墨的头发浸了水也还是卷的,不知道甜姐给他烫头发的时候是不是在梳子上抹了药水。岳方祇没管住自己,上手去揪白墨的卷发,试图把它们抻直。
  白墨不明所以地扭头望了他一眼。
  岳方祇讪讪地收回手,揉了揉鼻子。
  很快有家长带孩子下了水,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最是招人烦,竟然把这边当成了游泳池。又是拍水又是打滚儿的。家长管了几句,见说不听,也就懒洋洋地不管了。
  岳方祇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低低招呼白墨:“走吧。”
  他们把毛巾围在腰上,顺着过道继续往前走。
  路上有自助饮品区,岳方祇带着白墨刷了手牌,一人拿了一瓶矿泉水喝。
  桑拿房里人不少,都是围着毛巾汗蒸的。里头热气腾腾,跟火焰山差不多。岳方祇找了个舒服地方歪着,白墨双手放在膝盖上,时不时摸摸自己的额头,喝一口水。
  有大爷看到他那个略显不安的反应,很友善道:“头一回来吧?不用害怕,今天都不怎么热乎,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
  白墨抬头看了一眼温度牌:四十五度。
  岳方祇笑了:“还凑合吧。”
  外头有服务生叫号搓澡,又一波人出去了。余下的人唉声叹气,有人抄起水瓢,哗啦一下把水浇在桑拿石上。
  蒸汽升腾,片刻之后,温度肉眼可见地往上又窜了几度。
  服务生终于喊号搓澡了,白墨站起来,差点儿一头栽倒。
  岳方祇把人捞住,拎着他出了门。
  搓澡区几十个床位,师傅正在换新的塑料膜。岳方祇随口和人家聊天:“大过年也不歇?”
  “可以歇,轮班。不过都不歇。”师傅挺实在地笑笑:“过年生意好,有加班费,提成也多。”
  都赶着这阵子拖家带口过来洗澡,确实是赚钱的好时候。
  岳方祇很自然地躺了上去。师傅问他做不做护理,然后开始推荐项目,什么奶浴啤酒浴蜂蜜浴硫磺浴,还有精油浴。岳方祇琢磨了一会儿,说来个盐浴吧,去去死皮。
  旁边的白墨则一律摇头,搞得负责他的师傅有点儿郁闷。
  正式开搓,岳方祇还没享受两秒钟,就听见旁边一声轻轻的惨叫。白墨身边的师傅挺委屈,说我这也没使劲儿啊,你这么不抗搓哪成啊,搓不下来泥的。
  岳方祇说那你给他轻点儿吧,别搓秃噜皮了。
  后面就没动静了。岳方祇扭头一看,白墨咬着嘴唇,眼角红红的,一副禁受不住的样子。
  他那个样子有点儿可怜,但又……岳方祇形容不出,总之是会让人联想到一些隐晦而暧昧的东西来。
  正好师傅搓到了大腿根儿,先前淋浴间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而且更强烈。岳方祇觉得自己胀得慌。
  那边白墨正在扭动着躲避师傅的搓澡巾,因为也搓到那儿了。岳方祇瞧得清清楚楚的,出毛病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回过头来瞪着自己,唯一的反应是尴尬。
  给他搓澡的师傅倒是满脸见怪不怪,还颇为感慨:“到底是年轻啊。”他拍了拍岳方祇,示意这面儿搓完了,该翻面儿了。
  后头慢慢就好了。搓澡师傅手上力气重,岳方祇全身筋骨被揉搓了一遍,那点儿意外也就偃旗息鼓了。
  人不能闲。岳方祇默默总结道。一闲就容易出毛病,还是得每天忙起来,干活赚钱才是正道。
  师父给他捏了一圈儿背,岳方祇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最后他懒洋洋地站起来,跟师傅道了谢,领着白墨回淋浴间冲灰去了。冲完灰,回到桑拿房把自己蒸干,找服务员要套一次性浴衣和拖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白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岳方祇抻了个懒腰,回更衣室取出了手机。时间刚好,他揽过白墨:“走!吃自助去!”
  两个人离开了洗浴区,来到楼上的自助餐厅。
  因为赶上过节,自助餐厅的菜色比往常还要多一些。基本上中西南北都有,任君取用,但是也规定了每个人剩菜量不能超过一盘。有些昂贵的菜品,凭手牌每个人只能领一份。
  两个人这里吃一点,那里吃一点,基本就饱了——因为这里菜品的种类实在是太过丰富。
  吃完了晚餐,岳方祇领着白墨四处溜达消食。洗浴中心楼上什么都有,电影院,台球房,棋牌室,甚至还有儿童游乐区和购物中心。他们在养生区享受了一会儿足底按摩,大厅广播说晚间请了艺人过来演出,可以凭手牌入场观看。似乎是本地剧场最近挺火的一个二人转班子。
  岳方祇问白墨看不看二人转,白墨表示不看。于是岳方祇做主,两个人到楼上的休息区开了个包间。
  标间没了,只剩大床房。岳方祇直犯嘀咕。领班有些歉意,说今天人实在太多了。这些年似乎都不兴在家过年了,洗浴中心有不少南方过来玩儿的游客。因为这里住宿比酒店便宜,各方面条件又好。
  岳方祇说那你们不回家过年么?领班笑了笑,说等淡季再回去。现在走的话,票什么的也不好买,留下来还能多赚点儿加班费。
  她给岳方祇送了壶茶水,告知余下的所有的饮食都可以在包房外的自助区取用,刷手牌就行了。
  岳方祇出去拿了一堆瓜子开心果,还有两听啤酒。他其实已经戒烟戒酒了,但是过年嘛,破下戒也是说得过去的。
  电视里放着喜气洋洋的晚会,白墨蜷缩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洗澡确实舒服,消耗体力也是真的。
  房间里虽然暖和,但岳方祇还是找了条薄毯给白墨盖上了。
  他把电视的声音调小,靠在白墨身边看晚会。窗外偶尔会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汽车警报器尖锐的蜂鸣。
  热闹是真的热闹,静谧也是真的静谧。
  中间岳方祇睡了一会儿,醒过来时已经快午夜了。本地传统是守岁要吃饺子,他打算去餐厅看看。
  洗浴中心果然服务周到,自助餐厅的饺子刚刚出锅。岳方祇用纸碟盛了几个三鲜馅儿的饺子,倒好酱油醋,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包房区的走廊上没几个人。他推开门,结果发现房间里有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正低头看着床上的白墨。
  岳方祇皱起眉头:“干什么的!”
  那人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大哥,精油保健做么?”
  岳方祇赶紧摆手:“不做不做……快点儿出去……”
  “大过年的……做一个呗。”
  岳方祇沉了脸:“你再磨叽我可投诉了。”
  女人一撇嘴,扭着腰出去了。
  岳方祇赶紧把门反锁了。
  送走了不速之客,他立刻低头看向白墨。
  白墨还维持着岳方祇出门前的那个姿势,睡得很沉。
  睡着了的男孩子看上去格外安静温柔,又似乎变得小了一圈儿。他的手脚都是雪白的,睫毛又长又翘,浅红色嘴巴微微张着,毫无防备的样子。
  岳方祇突然觉得嘴里很干。
  他今天一整天似乎都有点儿不怎么对劲儿。这肯定是洗浴中心太热了,又或者是他晚餐时好奇吃了一口鹿肉,也可能是那两罐啤酒……
  岳方祇烦恼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勉强吃了两个饺子。
  他喝了大半瓶矿泉水,又看了一会儿电视。遥控器也不知道按了那里,电视里跳出了一个外语片。男女主抱在一起,吻得难解难分。
  岳方祇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关掉了电视。直到他用冷水洗漱回来,身上仍然留着那种像被微火慢慢灼烤的感觉。
  岳方祇背对着白墨躺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悄悄把手伸了下去。
 
 
第17章 
  岳方祇少年时在体校,后来在夜场,又后来蹲过笆篱子,算得上阅历丰富。听得见得多了,也知道世上有那么一种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而且并不少见。他对这种事持一个无所谓的态度,因为谁爱和谁在一块儿干什么,说到底都是人家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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