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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序渐进ABO(近代现代)——达尔彭

时间:2019-10-21 15:12:30  作者:达尔彭
  “哎呀。”倪相平划过屏幕,不小心划向了挂断。
  等他想再回拨过去,对方就关机了。
  倪相平看了一眼刚买回来的抑制剂,深呼吸一口,再一看时间,只好又服用了一支。
  “秋先生不着急吧?看你好像还有其他的事。”秦纪南走上前。
  他个子和秋嵩祺差不太多,今天又穿着白色的衣服,站在穿着黑色衣服的秋嵩祺旁边,看着就跟舒服。
  “秦总和秋总还真是挺般配。”简岚打趣着,简岚是秦纪南助理,是个年轻的小女孩。
  秋嵩祺听到她这话,只觉得秦纪南很不会管下属的嘴。
  秦纪南笑了笑:“秋先生结过婚的。”
  这话从秦纪南嘴里说出来,让秋嵩祺听着很别扭。
  为了合作,就忍了。
  他咬咬牙根,控制自己没翻白眼。
  翡翠城的灯火通宵不暗。
  秋嵩祺坐在沙发上,被人灌了不少酒,不太清醒地看着还在吹牛聊天的人——场子里也没几个清醒的。
  “秋总。”阮熙从门外进来,跨过几个放在地上的酒瓶,现在秋嵩祺眼前,说了点什么。
  秋嵩祺没听清,拖鞋嗓子问:“你——说什么——?”
  “三分公司的文件已经发到您邮箱了。”阮熙对着他耳朵喊。
  “几点了?!”秋嵩祺抖了个机灵,猛地坐直了,从口袋里拿出手表,没等阮熙告诉他时间,“十二点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看错了。
  “十一点五十三。”阮熙精确地报出了时间,“三分公司的人全勤奖不用扣了。”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秋嵩祺立刻起身,拔腿就往门外走,秦纪南叫住他:“秋总!”
  秋嵩祺不耐烦地回头,把雨伞刷地撑开。
  “这就走了?”秦纪南问。
  “是,今天多谢款待,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尽兴。”秋嵩祺快言快语客气一阵。
  “记得别酒后驾驶。”秦纪南笑着说,“需要的话我可以叫我的司机顺道载你回去。”
  “不用。”秋嵩祺把车钥匙给阮熙,阮熙识相立即拿过,无奈地给他当了一次司机。
  秋嵩祺回到家里,门被锁了起来。
  他按了按门铃,倪相平没有应门,他知道自己回来得有一点晚,但这也是迫于无奈。
  于是秋嵩祺开了机,看到了倪相平打过来的一个电话,心里更是一阵紧张。
  倪相平这下是不会开门了。
 
 
第3章 
  倪相平蜷在被子里辗转也睡不安稳。窗外的雨下得很大,用了抑制剂后整个人晕沉沉的。
  胸腔传来一阵燥热。
  听到了几声门铃,他知道是秋嵩祺回来了。
  倪相平掀开被子,看一眼挂表。凌晨零点半。
  秋嵩祺又刷新了晚归记录。
  而且直接从最晚十一点刷到零点半,“可真有本事。”倪相平不满地嘀咕一声。
  随后秋嵩祺打来了电话,倪相平接了起来,没去开门,抱着被子半躺在床上,悠哉地说:“什么事?”
  “那个……醒了的话就来开门,我按了好几声门铃了。”秋嵩祺急切道,语气里不带一点愧疚,理直气壮。
  倪相平沉默一会,直接给他挂了电话。
  不到一秒秋嵩祺又打了过来,连带着门铃又响了好几声,随即便是嘈杂的拍门。
  吵得倪相平头疼。
  他去把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就是酒气,像在地坛子里腐朽发酵了很多年一样。
  倪相平最讨厌的味道就是酒精味。
  正要把门再关上,秋嵩祺抬起胳膊给挡住了:“让我进去啊。”说着就挤了进来。
  “你又是闹什么脾气?”
  倪相平被他这话问得心里冒火:“你看看几点了?下次直接订个酒店得了,还回来干什么?”
  “我这不没办法吗。你以为谁会放着个家不回。”
  不就是你吗。
  倪相平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秋嵩祺脱下外套挂起来,倪相平只觉得酒精气息更浓烈了,走远了一点,先进了房,又把门带上。
  秋嵩祺又吃了一记闭门羹,只好转身去了海海的房:“我先去看看儿子。”
  倪相平心想着他还会记得海海呢,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他进海海的房间。
  这下是想怎样,惺惺作态,演给谁看。
  秋嵩祺进去后一把把灯打开,坐在床沿,秋海海在床上翻动几下,睁开了眼。
  晃眼的白炽灯一下子闯进他的视线里,秋海海感到不舒服,直勾勾地盯着那明晃晃的灯管。
  “醒了啊?”秋嵩祺见他的次数不少,但这一年几乎没怎么这么近地看着他。
  海海长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些,眼睛就很像倪相平,亮亮的。只可惜里面装不进去感情。
  秋嵩祺抬手抚上海海的脸,有点烫烫的。
  秋海海盯着他的手好一会,冷不防地咬上去,秋嵩祺吓得大叫一声,挣脱半天也没挣开。
  “乖宝别咬了!”秋嵩祺气愤地拉扯着秋海海,可这孩子的顽固劲比他想象的还要强,整个人地被秋嵩祺从被子里拽出来,牙齿还紧紧镶嵌在秋嵩祺的手臂上。
  “小王八蛋!”
  秋嵩祺用力掰开海海的嘴,推开他。
  “啊——”秋海海又开始尖叫了,秋嵩祺本就喝了酒心里郁闷,听到儿子这般疯叫,更是躁郁,对他大吼:“别叫了!大晚上的!”
  “你在干嘛?!”倪相平闯进来,把灯“啪”一声关掉,把秋嵩祺从床上拉起来,踉跄一步摔在床缘,把秋海海抱起来,抱在怀里。
  秋嵩祺还没反应过来,秋海海就咬住了倪相平的肩膀。
  倪相平只闷哼一声,没有反应,任由海海的牙齿嵌入,一直念着“海海乖,海海不怕”。
  “你……”秋嵩祺愣住了,看了他们几秒,鼻腔长长喷着气,转身就走开,把门“砰”得关上,“都是疯子。”
  都是疯子。
  这四个字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倪相平心里。
  他抱着秋海海,手不停地抚摸海海的背:“海海乖,爸爸在……”
  房间里就只剩下黑暗和一团人影。
  秋海海的呼吸声慢慢平稳下来,咬着倪相平的牙齿松了点,倪相平便将他从怀里放开,重新给他盖好被子。
  摸一把他的额头,有点烫。
  应该是今天等秋嵩祺接他时淋了雨受了寒。
  倪相平滞了几秒。
  心里骂了秋嵩祺几句混蛋。
  “海海睡觉,爸爸给你去拿个温度计。乖。”
  秋海海无动于衷地躺在被子里,没有回应。
  倪相平关好房门,转身就看到了秋嵩祺靠在墙上,略带疲惫地瞧着他。
  秋嵩祺说:“你带他去过治疗所没有?”
  “你说呢?”
  秋嵩祺有点语塞。
  倪相平打开客厅的药箱,从里头拿出一个温度计。
  秋嵩祺又跟上来,看他几眼,瞄到了刚才被秋海海咬红了的斜方肌,上面还残留着牙印。
  他心里有点难受,拿过倪相平手里的温度计:“我来吧。”
  “不用。”倪相平不吃他这套,躲开了。
  “老婆……你明知道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倪相平丢下这几个字,从他身侧走开,撞到了秋嵩祺的肩。
  秋嵩祺跟在他后面,问:“那你倒是理我一下啊,怎么我一进来你就没有好脸色。”
  倪相平没有回答他,进房把海海扶起来拿着电子温度计对准他额头。
  “滴”一声,温度计上显示了读数,三十七点九。低烧。
  “我去给他泡药。”秋嵩祺马上说,秋嵩祺很意外倪相平没有阻止他,就赶紧去找了药倒上杯开水,端着去了房间。
  倪相平见他进来了,起身去书房找了一份文件。
  文件总共六张,两份,凝视好一会,下定决心一般,将文件对折一半,拿到秋嵩祺面前:“有空的话,签个字。”
  “哦,你先放着。”
  秋嵩祺正在给海海喂药,海海喝不进,喝完就又有要吐出来的势头。
  他一手轻轻捏住海海下巴,怕他一张口就全吐出来,一手拿着勺子,没有仔细看文件。
  倪相平看着他这样,犹豫了一会,还是回了主人房。
  这光景可以媲美太阳从西边出来。
  等海海喝完药,秋嵩祺拿起文件,也回了主人房。
  他打开灯,摊开看。
  傻眼了。
  上头明明白白地印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秋嵩祺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看错了。
  于是他又合上纸,再摊开看一遍。
  还是那几个字。直截了当。直击他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你在搞什么名堂?”秋嵩祺把协议书扔在床上,一脸疑惑地看着倪相平,“我不签!”
  “那就走法律程序。”倪相平瞟一眼文件,替他收起来放到他公文包里。
  “好端端的离婚干什么?你疯了?”秋嵩祺拽住人手腕,倪相平抬眼看着他,说:“你觉得,我们这个家还有家的样子吗?”
  “我……”秋嵩祺觉得没什么不好,但又不敢说,欲言又止。
  “你第几次忘记接海海了?”倪相平又问。
  秋嵩祺没说话,静静地望着对方。
  倪相平接着道:“你多少天没有在十点以前回来了?”
  是挺久,但秋嵩祺觉得没必要为这种事离婚。
  倪相平又把文件塞到他的包里,秋嵩祺拉住他:“有必要吗。为这种事离婚。”
  “对你来说,是没必要,除了钱,没什么是有必要的。”倪相平笑了笑,嘴角发苦,“甚至可能不仅是为了钱,你只是不想回来。”
  “你说这话我不明白了。”秋嵩祺眉头皱起来,“我赚钱不是为了给他治病吗?”
  “那你就赚吧,离婚之后照样往卡里打钱,这是你的义务。”
  “那你还跟我离婚干什么?”秋嵩祺实在是一头雾水,“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听你有什么不满啊。”
  倪相平静默一会,道:“我说了你也没听。”
  “无理取闹。”秋嵩祺烦躁地松开他,他只当倪相平闹脾气了。
  这种争吵时常会发生,过段时间,两个人就会像没发生什么一样,继续过日子。
  该照顾海海的继续照顾,该应酬的继续应酬。
  秋嵩祺掀着被子从房间里出去,“我出去睡。”
  “随便你。”
  倪相平躺在床上,一晚没睡好。
  他本来几个月前就想过离婚的事,协议书揣在怀里很久了,每次看到秋嵩祺就心软了。
  只是一想到那句都是疯子,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他就知道,秋嵩祺真的不会爱海海。
  这是他们的孩子,到现在只剩下他倪相平一个人带着。
  等第二天秋嵩祺醒过来,他也没有相信倪相平是真的要和他离婚,但是一大早就没见到人影了。
  秋嵩祺去主卧拿包,包旁边躺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洗漱之后,清醒了点,就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但是他越看越生气,倪相平竟然一分钱都没有要,净身出户,只要了个孩子,对他的要求只有每月往卡里转六千治疗中心的费用。
  “你就这么想离婚?”秋嵩祺气得心肝疼,从包里拿出支笔,深呼吸几口,龙飞凤舞地签上了名字。
  签得很乱,好像这样就可以翻脸不认账。
  “看你后不后悔。”他盖上笔盖,拿着文件出了门。
 
 
第4章 搬家
  医院很嘈杂,清一色的蓝白病服混杂在五颜六色的私服中,在倪相平眼中晃来晃去。
  “请三十六号秋海海到一号诊室候诊”,儿科广播如是播道。
  倪相平抱着秋海海,坐在一号诊室门前的长椅上。
  为了早点带海海看完病,倪相平起得很早,他现在有一点困意。
  海海的烧昨晚已经退了,但还是一直在咳嗽,趴在倪相平肩上咳个不停。
  这孩子有什么不舒服也说不出来,只能带他来医院看一次病,倪相平才放心。
  倪相平看了眼手机,给秋嵩祺发了条信息:今天下午有空的话就去民政局,没有的话就明天早上。
  他等着秋嵩祺回复,心里叹息好几声。
  八年的婚姻,到现在即将离婚,倪相平不是没有伤心过,只是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对这场婚姻打着退堂鼓,到如今,再难受也应该学会放下。
  各自都有更重要的事做。
  婚是要离的,迟早要,这么想就没什么惋惜的了。
  秋嵩祺意外地很快就回复了他。
  倪相平尚未将这句话看清楚,秋嵩祺又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倪相平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秋嵩祺沉吟一会,说:“你别告诉我你是真的要离婚。”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
  在倪相平看来,秋嵩祺就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倪相平轻轻地笑了笑,有点无奈:“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秋嵩祺听到这话莫名地就气恼,却还是嘴硬:“我是接受了,你别后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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