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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宴(近代现代)——魏丛良

时间:2019-10-17 13:35:04  作者:魏丛良
  不知道是好是坏, 陆春宴长吁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咬了一下嘴唇,指了指秋瑶身后的树,声音从喉咙里一点点溢出, 他说:“桃花开了。”
  “那是我……”秋瑶的话说到一半,想到不能和人类说出自己的身份,便点了点头, 抿着嘴,眼珠子骨碌碌转着。
  “真漂亮。”陆春宴叹了一句。
  秋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小声说:“还行吧。”
  陆春宴忍着笑意, 试探着上前一步,秋瑶没动, 陆春宴便说:“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花。”
  秋瑶脸红了, 心虚道:“你别这么说,比这好看的花可多了。”
  陆春宴不语,就在这时, 有人走了进来。秋瑶怕生,一见到有人,便对陆春宴说:“我先走了。”
  陆春宴来不及反应,一回头秋瑶的身影便不见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落花,又抬头瞧了瞧微颤的桃枝,风一吹,一簇簇桃粉落了下来,陆春宴伸手去接,一枚小桃花掉进了他的掌心里。
  他想,秋瑶还是和以前一样,唯一变了的是秋瑶的记忆里没有他了。
  郭诏安从前院过来,看陆春宴一个人站在桃树下,走上前去对他说道:“老板,许先生他联系到了我,他说想要见你。”
  陆春宴轻点了一下桃枝,手指摩擦过粗粝的树皮,慢慢往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的神情变得严肃郑重。他指着一片叶子,扭头问道:“你过来看看,这里是不是被虫子蛀了一个小洞。”
  陆春宴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刚才问的话,郭诏安一愣,随之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一步眯着眼低头看了两眼。他说:“好像是被小虫蛀的。”
  陆春宴听了都快心疼死了,拇指和食指贴在叶片上轻柔抚摸两下,他对郭诏安说:“你去帮我把除草的药水拿来,我喷一些上去。”
  郭诏安连连点头,他小跑着出去。人刚出院子,陆春宴的后背便被拍了一下,他转过身,两眼带笑,却听身前的小人皱着眉,对他说:“除虫的药水太臭了,我不喜欢。”
  陆春宴眨了眨眼,秋瑶说完自己就呆了,他急急忙忙补充道:“不是我不喜欢,是我觉得这棵树会不喜欢。”
  陆春宴装作茫然,问道:“你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你从哪里来的?”
  秋瑶的脸涨得通红,他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连这最基本的都没注意到。他下意识地摸着下巴,想要先逃跑了再说,往后退了两步,刚要转身拔腿,手腕就被攥住了。
  陆春宴的掌心很凉,碰到秋瑶的皮肤时让他打了个哆嗦,他扭头瞪着陆春宴,“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陆春宴立刻松开了手,脸上闪过歉意,“对不起,我没注意。”
  秋瑶看着他这模样,总觉得好像是自己欺负他了一样,心里奇怪。
  又听陆春宴说:“你别走,我追不上你。”
  陆春宴弯腰把地上的手杖捡起,右手捏紧了杖柄。
  秋瑶这才发现他的腿一直在抖,像是使不上力来一样。秋瑶疑惑,他问:“你这腿怎么了?”
  陆春宴摇头,“没什么,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秋瑶抿起嘴,沉默了两秒,他说:“别给树浇去虫子的水,他不喜欢的。”
  陆春宴歪头听着,睫毛很长,落下的阴影都是温柔的。
  陆春宴问他:“那他喜欢什么?”
  秋瑶被他这样望着,耳根子慢慢红了,心虚道:“玫瑰花的露水,桃树最喜欢这个了。”
  郭诏安找花农要来了除虫剂,还怕陆春宴等急了,快跑着赶回来。结果前脚刚跨到院子里,就听陆春宴说:“不要这个了,你让人去帮我匀些玫瑰露水来。”
  郭诏安一条腿僵在半空,“啊”了一声,纳闷道:“这用来做什么?”
  陆春宴指了指边上的桃树,“浇树。”
  郭诏安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要用露水浇树的,且还是玫瑰的露水。
  这宅子附近几公里都不见有种玫瑰的,他只好花钱让人从别的地方运来,反正陆老板有的是钱。
  做这事的时候,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好似这样的举动和想法以前发生过一样。
  秋瑶没想到他随口一说,那人类竟然真的就乖乖照办了。
  他每天都被喂的很饱,叶子长得都更茂盛了。院子里没人的时候,他就会变化出人形去找陆春宴玩,陆春宴的屋子里有一个东西,能放出好多好听的声音,陆春宴说那是唱碟机。
  下雨天的时候,陆春宴还会点熏香。秋瑶躺在沙发里头,嗅着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靡靡之音就在耳边,浑身懒洋洋的,特别舒服。
  秋瑶喜欢这里。
  陆春宴这段时间几乎都住在这里,过了春天,入夏后,天气热了起来,房间里开了冷气,还有冰饮喝,秋瑶就更喜欢呆在这里了。他是很怕热的,他还记得自己在果园的时候,一到夏天就被晒得叶子都恹了,又因为他结不出桃子,果农不怎么关心他,常会忘了浇水。和现在的生活,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秋瑶靠在沙发里,他刚才睡了一觉,头发都翘了起来,陆春宴一直看着他,伸手捋了一下他的头发。
  秋瑶望着陆春宴,他后知后觉感到陆春宴对自己是不是太好了。在他见过的人类里,没有像陆春宴这样温柔的,也没有像陆春宴这样对一棵树那么悉心的。
  他藏不住心事,有困惑了就会问,问陆春宴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陆春宴听了笑道:“这还不能算好。”
  秋瑶一脸茫然,陆春宴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这不算什么。”
  秋瑶缩着脖子躲开他的手,嘀咕道:“你这样我会变得很任性的。”
  他声音刻意放低,但陆春宴还是听见了。他看着秋瑶的脸,缓缓靠前,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轻轻叹了一声,“那就再任性些。”
  “老板……”
  门被轻轻叩响,陆春宴往后退,站起身来对秋瑶说:“我出去一下。”
  秋瑶拿起边上的抱枕压在怀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春宴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院子里,便看到站在树荫下的许微寒。他站定,许微寒怔怔看着他,目光游移道:“我打不通你的电话,问了你的助理,他也不说你最近怎么了?我只能来找你。”
  许微寒刚说完,便听到屋内有人喊着,“陆春宴,唱片机怎么没声音了?”
  许微寒循声看去,见是一个看着像是高中生样子的男生走了出来。
  他愣了愣,就见陆春宴回头,招了招手,那个孩子跑到陆春宴身边。陆春宴低头,轻声道:“你先进去,我马上过来。”
  秋瑶乖乖点头,走过许微寒时朝他看了一眼。
  等秋瑶走了后,陆春宴才开口道:“微寒,我喜欢他。”
  许微寒哑然,树影斑驳,阳光细碎落在陆春宴的脸上。春天的花尽数绽放,空气里弥漫草木芬芳,云层挤在苍蓝色的天空上,陆春宴露出许久不曾出现过的灿烂笑容,他说:“不……不能说喜欢了,应该是我爱他。”
 
 
第42章 
  42
  陆春宴的意思昭然若揭, 许微寒神色黯淡, 他抿了抿嘴,勾起嘴角笑道:“原来你喜欢这样子的啊,下次出去带你家小朋友一起啊。”
  陆春宴摇了摇头,“这我做不了主, 得问他肯不肯去的。”
  “那么宝贝?”
  陆春宴露出无奈, 许微寒见他如此, 再他还未开口前便道:“算了算了, 那我也不强求了,哈哈,春宴, 我过来就是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既然你都痊愈了,那我也放心。”许微寒顿了顿,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仿佛后面站着的不是陆春宴,而是一场燎原的火。
  郭诏安本以为许微寒大远跑过来还会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他刚让厨房去做饭,走到后院门口, 就见许微寒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他叫了一声, 许微寒看都没看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郭诏安跨过门槛进去,陆春宴正要回屋, 他疑惑道:“老板,许先生他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饭?”
  陆春宴的背影顿下,他转过身,神色淡淡。郭诏安听到他说:“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秋瑶竖着耳朵,听到屋外脚步声,就立刻坐回了沙发上。
  陆春宴拉开门,拉了窗帘,昏昏黄黄的光像是被风吹动的湖面,柔软如同绸缎摇曳。秋瑶从沙发上起来,拖鞋都没穿,光着脚走到陆春宴身边,和他说:“你快看看那个唱碟机,都没声音的。”
  陆春宴让他先坐下,秋瑶跪在沙发里,手肘靠着沙发背,歪着头看他走到小房间里,不禁提高声音道:“你去哪里?”
  陆春宴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过来,也就十几秒功夫,他拿了双还没撕开包装的袜子出来。大绿色的棉袜,袜口还绣了红色的花,秋瑶转过身来,后背靠在沙发里。
  “这给我穿的吗?”
  “你总忘记穿拖鞋,地上凉,穿上袜子会好些。”陆春宴说着,单膝跪在地上,伸出手圈住秋瑶的脚踝。
  秋瑶一愣,脚趾蜷缩,忍不住往后缩,小声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没关系的,我喜欢帮你穿。”
  大绿色的棉袜质地柔软,紧贴着皮肤,几乎感觉不到压迫感。秋瑶动了动脚趾,陆春宴放下他的一只脚,拾起另外一只。
  秋瑶低头看着陆春宴,抬起手,葱白色的指尖轻轻点着陆春宴的额角,顺着发际的那条线滑落在下颌角上。陆春宴的睫毛轻颤,点着他下颌的手指又动了,抚过那段棱角分明,最后挑起他的下巴。
  陆春宴抬起头,秋瑶凑近,四目相对,陆春宴在秋瑶的眼底看到了自己。
  秋瑶的手指没有挪开,剪得很短的指甲摩擦过皮肤,他轻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陆春宴的喉结抖动,秋瑶垂眸。
  “我很爱你。”
  响起着四个字的时候,喉结震颤的评率是多少,空气里弥漫了多少克的暧昧,风卷起了窗外的树叶,窸窸窣窣落下的声音又有多重。
  不再是随意处置的真心,不再是无关紧要的爱慕。沉甸甸的四个字,快要从胸腔溢出的爱意,和过去划清了的陆春宴,忍着哽咽,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爱你。”
  “爱?”秋瑶茫然地看着他,收回了手指,他问:“爱是什么?”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陆春宴在心里苦笑,长吁一口气,后背塌了下来,额头抵在秋瑶的膝盖上。秋瑶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手掌搓揉过头发,“你快说啊,爱是什么?你为什么爱我?”
  陆春宴闷闷道:“这个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就当我只是想要无条件地对你好吧。”
  “无条件?那你不是很亏。”秋瑶嘀咕着,嘴唇贴到陆春宴耳边,用气音道:“那要不要我也来爱你啊?”
  陆春宴猛地抬起头,秋瑶叫了一声,捂着鼻子,控诉地看着他,“你做什么,都撞到我了!”
  陆春宴连连道歉,秋瑶鼻尖酸疼,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他一边哭一边说:“都怪你,疼死我了。”
  陆春宴一时手足无措,他捧起秋瑶的脸,直接用袖口擦拭着秋瑶脸上的泪。秋瑶眼眶泛红,鼻尖也是红通通的,两坨红落在粉白的脸上,像是颗大寿桃。陆春宴盯着他,歉意尚在,嘴角却忍不住扬起。
  他的食指屈起,指关节轻轻擦过秋瑶的脸颊,夸赞道:“真漂亮。”
  秋瑶呼吸一顿,双手抓住陆春宴的胳膊,嘴里叫着,“我要起来”。陆春宴拉了他一把,他扑腾着坐直,脸上雪白的皮肤像是被泼了胭脂,红了一大片。
  秋瑶穿着袜子跑到唱碟机旁,红着脸指着这玩意儿道:“你快让它出声音。”
  陆春宴慢吞吞站起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凑近低头看了一眼,挑眉道:“这上面没放唱片啊。”
  秋瑶“啊”了一声,神情木木讷讷。陆春宴伸手去拿黑胶,放胶片的柜子就在秋瑶身后,他站在柜子前,陆春宴也不叫他让开,只是贴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似乎就在耳边,心跳飞快,秋瑶视线微微上调,能看到陆春宴的喉结。
  陆春宴拿了一张唱爱情的唱片,放入卡槽里,拨下唱针,音乐缓缓流淌开。
  陆春宴说:“穿了袜子,要不要跳舞?”
  秋瑶低头看了眼脚上的红花绿袜,笑道:“好啊。”
  ……
  陆春宴在这边住了一整个春夏,他给自己放了一个大长假,这家长到郭诏安都看不下去了,隔三差五旁敲侧击地体型陆春宴该回去上班了。
  随着天气渐凉,桃树开始慢慢落叶,秋瑶没有夏天那么有精神,听到陆春宴要走,心里都是不舍的。陆春宴当然是不可能把他独自留在这边,这段时间他找人给秋瑶办了身份信息,把小朋友的户口归到自己这边,秋瑶现在也算是个有身份的桃子精了。
  确定好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陆春宴开始收拾行李。秋瑶趴在沙发里看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动,无所事事摇晃着脚丫子。陆春宴走到他的左侧,他就转身趴到左边,到了右侧,他有扭过头趴回去,重复了好几次,最后半个身体都差点掉在沙发外,还是陆春宴把他给捞了起来。
  “你扭来扭去做什么?”
  陆春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秋瑶晃了晃脑袋,好像是来回转得太多次了,还有些晕。他把头磕进陆春宴怀里头,低声问:“你要走了吗?”
  “嗯,明天就走了。”
  秋瑶不吭声,陆春宴让他坐好,自己则去把桌上的文件袋拿了过来,里面是一些证明。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秋瑶,“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秋瑶拿着卡片,一脸茫然。
  陆春宴说:“身份证,在这里大家都有这个。”
  “有了这个能做什么?”
  “很多事情,订机票、住酒店、去别的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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