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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吊坠还在我这里(近代现代)——江简简简

时间:2019-10-06 14:46:25  作者:江简简简
  付杭靠在飞机座椅上,飞机已经升上了万米高空,付杭坐夜间航班的次数不少,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让他感觉到胸腔止不住的心跳。
  
  他怕等他4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时的结局,也怕到时候面对曲老时自己的无奈与悔意。
 
作者有话要说:
何弱鸡: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付懂事:没事儿。
 
第二十一章
  付杭在刚下飞机等到的是李衾的电话,她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里等他。
  
  电话里付杭没多说话,听到的只有李衾浓重的鼻音和气息不稳的说辞。付杭的心沉了几分,他有些不确定董老师现在的情况。
  
  付杭快步去了地下停车场,李衾靠着一旁的柱子等着他,见他来了也不多说话,看着付杭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之后,才像是忍不住了一样,冲上去抱住他,声音呜咽着抱怨,“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付杭默了半晌,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问道:“你不怕有狗仔了?董老师还好吗?”
  
  付杭很少看见李衾哭,现在她这幅样子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有些怕听到李衾告诉自己的答案。
  
  李衾在付杭怀里过了半晌才缓过劲来,借着付杭的西装领带擦了把眼泪,“董老师在我过来之前在ICU里醒了,曲老卡着禁止探视的时间进去陪了他一会儿,可能是扭不过董老师试着办出院。”
  
  “他们现在呢?回去了?”付杭问道,无奈的把领带取了下来递到李衾手里,随后拉开了车门。
  
  他知道董老师的性子,让他呆在医院里人是留不住的。
  
  “没有,医院不让批。但是情况好像算是稳定下来了,你去医院吗?曲老还在那边。”李衾坐上了驾驶座,开着车问道。
  
  付杭点了点头,“去吧,去陪着也比现在这样好,曲老不能倒了。”
  
  李衾低声应了,将车从地下停车场里开出来。
  
  已过凌晨的W市还是灯火辉煌的,只是路边摊已近乎接近尾声。
  
  李衾开着车在将近空旷的机场高速上行驶。她今天的情绪在看见付杭的时候有点绷不住,若不是自己刚好准备去看望董老师,她可能也不知道董老师已经病成了现在这样。
  
  更何况曲老的遭遇和她当年面对付杭手术责任书的情景太像了,像到了骨子里,只是他们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曲老是董老师的爱人,而她不过是付杭的朋友。
  
  曲老是有立场签的,但是他不能,因为是同□□人,不被法律承认他没法签。
  
  李衾在医院里安慰着曲老,神经一直没松下来,始终紧绷着去托关系找董老师的亲戚,她不能垮了,她垮了董老师的手术责任书签不了字,手术做不了人就留不住,曲老已经几乎崩溃,五十多的人面对爱人病重自己的无能为力已经让他没办法接受。
  
  李衾明白曲老是有心理准备面对董老师离世的,但是真正当冲击下来的时候没有人是铜墙铁壁。
  
  曲老一开始拿着手术责任书还好好地,可后来当他拽着护士的手,一遍又一遍解释的时候,那个过了半百的男人肯定是撑不住了。
  
  李衾后来找到的是在董老师在H大读硕士的侄子,那孩子连夜赶过来签了手术责任书,宽慰了曲老几句之后便也走了。
  
  董老师和家里亲戚关系不好,李衾多多少少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薄凉成这般样子。
  
  所以当后来李衾在停车场里见到付杭的那一刻,她有些绷不住了,也可能是不用崩了。
  
  李衾用余光看着坐在一旁的付杭,现在才感觉自己信任付杭信任得有些过分,大抵是明白在这个人面前丢人也并没有什么,两个人都在彼此面前丢丑惯了,便也无所谓。
  
  付杭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三点了,咨询台的小护士在打着瞌睡。
  
  付杭与李衾没有过多交流什么,直接去了ICU外面。曲老可能是睡着了,累了两天,靠在走廊的长椅上。
  
  付杭蹑手蹑脚的走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曲老身上,同李衾走到消防通道处,低声问道:“医生说董老师情况怎么样?”
  
  李衾实话实说,摇了摇头,“不乐观,医生说,靠着仪器撑的话,可能还有半个月。如果坚持出院的话只有三天,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没救。”
  
  “以董老师那个性子,不可能想困在医院里的,”付杭垂眸,面色有些凝重,“你知道曲老在里面和董老师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不清楚,但是曲老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眼眶红着,有些生气,但还是去找了护士问能不能办出院手续。”
  
  “那就等董老师稳定一点再出院吧,他什么性子我是知道的,曲老也知道,他如果真的要走,不会想在医院里走的,”付杭叹了口气,望着靠在长椅上的曲老,内心莫名泛起一股悲寂,“把曲老叫起来吧,把他送回去。等到探视时间,我去看看董老师,若他醒着我便问问他,是不是确定要走,不留下来了。”
  
  李衾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转身过去叫曲老了。
  
  曲老醒来,李衾跟他说了一下付杭的打算。曲老没多说什么,只是面露疲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孩子。”
  
  付杭没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ICU一般都是两个探视时间,上午一段时间下午一段,付杭是公众人物不好露面,所以李衾送完曲老之后,直接让付杭先回公寓或者是许妈那里,下午探视时段之前过来,上午李衾在这儿守着。
  
  付杭没什么异议,便先开着李衾的车去了许妈那儿。
  
  许妈向来醒的比较早,但付杭过去的时间连五点都不到,来来往往的只有街上的卖早点小贩。付杭没办法只好在车内将就着躺了2个小时之后,买好早点才去了许妈那儿。
  
  许妈开门见到付杭的时候还是很吃惊,但是听说董老师的事情后,便也没多说什么,只要付杭快些去休息,到时间之后她叫他。
  
  倒是伯爵看见他之后尾巴摇得不行,但付杭没心思陪它闹,直接近了侧卧,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下了。
  
  付杭草草睡了一觉,也是浅眠,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多一点。没多想,换了件衣服跟许妈说了声还是去了医院,付杭知道,李衾这些天其实也没休息什么,他把她换下来让她也休息一下总是好的。
  
  付杭过去的时候,ICU走廊上的人不算太多,可能都是心系在里面的家属,没有人注意他。
  
  李衾正靠在长椅上,脑子里也是好久没有休息过有些迷迷糊糊的,见付杭来了,便要他在她身边坐下,靠在付杭的肩膀上便睡了。
  
  中午的午饭付杭与李衾两个人草草的解决了,回了医院跟ICU里的护士打了声招呼,如果方便的话等董老师醒了能够通知他们一声。
  
  小护士没多说什么,可能也是见惯了人情世故,多看了付杭一两眼之后也低声应了。
  
  董老师醒过来的时候,与探视时间接近,付杭全身消毒之后便在护士的带领下进去了。
  
  因为是肺部肿瘤,董老师还带着氧气面罩,见他走过来眼神有些放软了,试着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是无用,他想说话的痕迹只有随着开口而喷在氧气面罩上的白色雾气。
  
  付杭在坐在他床边,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有些难看的笑容,“你看你,之前要你治疗的时候你不治,现在轰我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董老师没说话,强撑着神经白了他一眼。
  
  “……曲老师进来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吗?”付杭低着头问道,憋着声音,“他看着你这个样子,要多心疼啊。”
  
  “……是、是我……”董老师强忍着病痛开口发了两个音。
  
  付杭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算了。曲老不会想听你这般话的。”
  
  “真的,还是要出院吗?出去之后肺部病毒感染,你就要把曲老一个人……扔在这里了。”付杭握住董老师的手,低着头声音中有些不忍。
  
  付杭知道,无论董老师是在ICU或者是出去,他都没多少时间了。
  
  他想其实董老师也知道,当他自己突然发病的时候,控制不住的癌细胞就没有想让他再留在这个世上。
  
  “出……出去、陪、陪他,”董老师开口说着,用力握了握付杭的手,“他……他、来了?”
  
  “曲老没来,他照顾你两天了,没休息。我让李衾把他送走了,等你病情稳定一点,我就给你安排出院好不好?”付杭低声问道。
  
  董老师躺在病床上,有些吃力的摇了摇头,“明、明天。”
  
  付杭没说话,低头垂眸看不清他的眼神里是什么,好像似有泪光。
  
  付杭缓了一阵子,抬起头笑了笑,“好,明天。明天我和曲老来接你,好不好?”
  
  董老师没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因为害怕细菌感染,付杭没再里面多待,给董老师说了说自己的近况之后边也走了,走之前还笑着抱怨他不让自己演他的话剧,可当他出了ICU之后,他就有点忍不住了。
  
  他走到凌晨和李衾谈话的消防通道那里,哭得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眼泪的滑落才能知道他到底是有多难过。
  
  李衾没说话,也没跟着他,她知道付杭的心情需要平复。
  
  只要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无论是谁看到曾经待自己如父的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都是这样的。
  
  世间冷暖,只有体会过才知道。
  
  以前付杭演戏的时候也会遇见这种场景,他有时候可能是躺在里面的那个,有时候可能是在外面守候的那个。
  
  付杭现在蹲在消防通道那里,真的希望这就是一场戏,拍完之后有导演喊卡,而躺在ICU里面的那个男人还能活蹦乱跳的出来笑自己。
  
  付杭抬手抹了把眼泪,没多同李衾解释什么,直径去了董老师的主治医生那里,交谈着出院的相关事宜。
  
  董老师最终还是出院了,付杭与曲老隔天去接他的时候,氧气面罩已经取了下来,主治医师交代了很多句话才给他们开了出院的单子。
  
  可能是他也知道,病人活不长,并没有阻拦什么,付杭谢过医生之后便带着董老师上了车。
  
  董老师现在说话不怎么利索,肺部被切割,呼吸很是困难。
  
  但被曲老扶着上车的时候还是在望着他笑,一遍又一遍的在那个陪他走了一生的男人耳边说“对不起”。
  
  李衾坐在车副驾驶上,没说话,眼泪有些憋不住还是哭了。付杭开着车,给她递纸,也没吭声。
  
  曲老坐在后座,搂着旁边人的肩膀,朝着他点点头的笑,也不多说话。
  
  他们两个说了一辈子的话了,也不差现在几句。
  
  可末了,曲老望着董老师笑着笑着眼底就见了泪光,“我就是惯着你了。”
  
  董老师也是笑着不再说话,也不道歉了,把头抵在曲老的肩膀上。
  
  只有曲老知道,自己的爱人把自己的肩膀,弄湿了一大片。
  
  于曲老来讲,生离死别,大概就是这样了,没有比现在更糟的了。
  
  付杭将董老师送到家之后,跟着李衾进去坐了一会儿,他把之前带回来的那副字画交到了董老师手里,笑着说,“您就是喜欢这些鬼玩意儿,以后我再跟你买,买得多了,就给你弄个房间都裱起来好不好?”
  
  董老师靠在床上点头说好,笑得眼角都是细细的皱纹,“以、以后……你再买,买了、买了送我。”
  
  曲老站在一旁没多说话,将家里的呼吸机给董老师戴上了。
  
  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知道,董老师嘴里的以后不会再有,而曲老家里的呼吸机也不会再多用了。
  
  李衾与付杭又同董老师聊了一会了,两人都舍不得走,但却被曲老赶着出去了,曲老说,他陪着他大半辈子,之后的路他想一个人陪着他。
  
  付杭与李衾没多说话,只说有时间就再过来。
  
  但当付杭与李衾第二天、第三天过来的时候,曲老便不让他们进去了。
  
  当付杭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了,他同往常一样守在曲老家门口,但没准备跟曲老打招呼准备抬脚往里闯,可就在那时,便听见曲老自房间里吹出的笛声。
  
  那是一曲悠扬的《姑苏行》,笛声婉转悲寂,余音不绝。
  
  一曲毕,付杭还是进去了。
  
  曲老站在董老师的床前,刚将笛子放在桌上,见付杭来了也不说话。
  
  董老师还是躺在床上,和付杭那天离开时一样,只是脸上带着的呼吸机开着没有运作,已经让他知道了到底是个什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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