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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退圈明星的自白(近代现代)——kaiji

时间:2019-10-05 09:56:17  作者:kaiji
  在他上次使用的化妆镜前,一条裹着粘液的黑色领带皱巴巴地挂在镜框的灯泡上,散发着一股怪味。祝拾肆没多想,换了个座位,叫来了在隔壁休息的化妆师,只花了十分钟就做好了造型。
  祝拾肆身着褐色旧西服,顶着一头汗湿的乱发,缓慢疲沓地走向布景区。
  陈荃眼前一亮,他此刻表现出的正是这场戏中何赛该有的状态,她没有打断祝拾肆,灯光摄影和录音师默契就位,郭惜站到监视器后,换了个角度用她的手机开始录制视频。
  现场极为安静,中央空调运作的单调嗡鸣和不知何处的管道滴水声,模拟出旧楼道压抑潮湿的氛围。祝拾肆的后背疲倦地佝偻着,放空被汗水滋得睁不开的目光,拖着被正装束缚的步伐,沉默地,呆滞地,锈钝地踏上了布景中的楼梯。
  祝拾肆僵硬地抬起一只胳膊,压在由他虚拟出的扶手上,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机械地上着楼。他的手掌重复着攀附的动作,手心像一只失去黏性的吸盘,张开又收缩。
  咚,咚,咚,沉闷的步伐响了数十声,在他以崎岖的姿势跨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何赛的另一个人格出现了。
  “好呀……”
  祝拾肆停顿在跨步的动作,仰起被衬衫包裹得喘不过气的脖子,轻柔又自然地向前方的空气问好。
  剧中,何赛此时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正等候在他的出租屋门口。何赛忽略掉了“他是谁”的疑问,以一种被直觉操控的亲切感,像碰见熟人般对男人轻声问候。
  “好,”祝拾肆沉下声线,换到男人的站位,低头向空空的楼梯微笑,“我提前来找你了,何赛。”
  这一天,何赛失业了,平凡的他冒出了一些关于死的念头。在他到家的时候,另一个人格决定和他见面,他自称为“K”,与何赛通信已久的笔友代号一致。
  ……
  祝拾肆演到两人纠缠过后,K为何赛捋顺乱发,放空的何赛枕在K的腿上,低声问K,你到底是谁。
  “卡。”
  此时陈荃喊了停。
  “不错啊祝老师,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摄像师对祝拾肆竖了个大拇指,祝拾肆记得他,之前就是他对方听说自己演得不行。
  “谢谢,”祝拾肆擦掉被汗水迷得发痛的眼睛,走向陈荃,“陈导,我有哪些问题?”
  陈荃坐在导演椅上,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很用心,我能感觉到情绪酝酿得很充足,单人戏的进步很大,但是……”
  陈荃嘶了一声,祝拾肆手心冒汗,半蹲到椅旁:“陈导您说,我带了本子和笔,都会记下来的。”
  祝拾肆背过身去,从包里拿出《巨星手册》,快速翻到空白页。
  “不是,也不是有问题,我总觉得……”陈荃眼睛转了转,叫来郭惜,“小郭,你去C区把编剧请过来。”
  郭惜应着跑出了录影棚,陈荃接着说:“你对他俩的感情理解得不太对,你处理得是够细腻,但方向偏了,就差那么点儿火候……嗯,很微妙的感觉你也理解不了,一会儿编剧来了,咱们仨再细说。”
  “是不是我把何赛表现得太急迫了?毕竟在他的视角里,虽然和K联络着,但从未见过面,他也没有表露过对K的爱……”
  “不是,不对,”陈荃瘪着嘴摇头,“这场戏需要的正是一种刚刚相认就进入渴求肢体触碰的状态,你想想,这种跳过逻辑、被原始冲动支配的违和碰撞,其实是两人同为一体的最好解释。”
  祝拾肆试着去理解陈荃的话,似懂非懂,陈荃见他冥思苦想的认真模样很是喜欢,宽慰道:“没事儿,别紧张,你要实在消化不了,咱们去找方听给你单独指导一下,他这段戏抓得非常好,你不介意的吧?”
  “呃……”听到大佬的名字,祝拾肆不由地缩了一下,“还,还是不用了吧,没别的意思,我想试着自己去理解。”
  “你这小孩,”陈荃笑着让祝拾肆站起来,“可惜没保留当时他试镜的片段,有的话直接发你一份了。”
  祝拾肆嘴上道谢,腹诽着就算保留了自己还不一定会看。但有一点他觉得奇怪,如果没保存演员的试镜视频,那Q布是怎么看到他的表演的?
  难道陈导只上传了自己的?她的心中早有内定的选手了?祝拾肆想到这里,有一丝窃喜。
  不过这份窃喜并没有维持多久,几分钟后,编剧来到片场,看了眼回放,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祝拾肆的问题。
  “没有演出自己爱自己的感觉,你处理成了完全分裂的两个角色。”
  陈荃听了编剧的意见,在一旁附和:“对,虽然是人格分裂,但那种灵魂伴侣般契合的自恋感你没表现出来。”
  祝拾肆抿着嘴说不出话,愣了一阵,半问半答道:“我演的何赛没有爱上自己,而是在爱另一个人?”
  陈荃拍了下手,指向祝拾肆:“对,总结得很到位!明白了吧?休息十分钟,理一下思路,一会儿再过来试戏。”
  祝拾肆感觉头皮在发麻,恍恍惚惚进了休息室。不料,门一打开,雷傲竟然在里面,祝拾肆转身就退出去把门关了,来到化妆间坐下,揉了几把酸得不行的肩膀,才慢慢缓过神来。
  “居然被他给说对了……”
  祝拾肆既诧异又非常挫败,一个自称无业游民的外行,眼光这么犀利?竟然和导演的观点一致,准确地找出了祝拾肆的症结。
  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专业演员啊。
  祝拾肆下意识摸出手机,想找Q布说个明白,然而手机没电了,他也没有Q布的电话。
  该死,就不能联系我一下吗?祝拾肆抓起自己本来就已经够乱的头发,把脸埋进胳膊,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冷笑。
  “卿风今天的表现很不错。”
  祝拾肆警觉地从臂弯中看向镜面,镜子里,雷傲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背后。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来了?
  “陈荃和吴林康都夸他演得很好。”雷傲跷着二郎腿,光亮的皮鞋悠然晃荡着。
  靠,关我屁事。
  祝拾肆心思烦乱,直接没给雷傲好脸色,压低眉心,眼珠似瞪似怒地往上斜着,再加上一头乱发和衬衣领中一道道汗迹,有种凶狠乖戾的味道,倒是和他平时工整精致的形象不大相同。
  雷傲脸上浮出一缕兴致,走到了祝拾肆背后,正要伸手去摸他的脖子,祝拾肆一下站了起来,转身捉住雷傲的手。
  “干什么?”
  雷傲的手腕被握得发疼,他怔愣半刻,轻巧拨开祝拾肆的五指,反手捏住他的下巴,奚弄道:“据说你比卿风高了十厘米,怎么还是要我低着头,才能和你对视?”
  祝拾肆并不示弱,横起食指放在鼻尖,毫不遮掩地表现出对雷傲的香水以及对他本人的厌恶,回以了一个同样揶揄的笑容。
  “那不是正好吗?雷总,你终于学会低头了……还有啊,何赛的身高是一米八往上走,我裸高183,方听186,卿风我没记错的话是174,从外形上讲,他最不符合。”
  悠悠说完这些话,祝拾肆无视了雷傲怒意渐浓的眼睛,反手从化妆台前摸了一只眉笔和一张纸,随便写下一串号码,塞入雷傲的西装背心口袋:
  “专业断骨增高,你的男友值得拥有。”
  *
  舒缓的夜风随着卷动的窗帘飘进宽敞的卧室,电视上正播放着娱乐新闻,主持人的声音被房间里不歇的破碎对白盖过,并没有人在看电视。
  床下散落着几个使用过的橡胶制品,十几分钟后,又一个雨衣被主人一把拽掉,丢在了地板上。
  “把我的手松开……”
  卿风掐上雷傲的背,打断了他拆开新包装的动作。
  他的手上捆着一根已经看不出形状的黑色布条,沾染着香水和化妆品的味道,和本身的怪味混合在一起,紧缚着卿风白皙的皮肤。
  雷傲抓住卿风手间的死结,毫不怜惜地将站不稳的他拖下了床,卿风腿软,扑向雷傲的胸口,眯着泪光朦胧的红眼睛嗔道:“你今天好野蛮,怎么,不爽吗……”
  雷傲没有说话,只是将卿风抓得更死。
  卿风顺势踮起脚,哈了一口气,吹向雷傲斜方肌上的汗水,睁眼媚笑:
  “白月光不搭理你,你不开心了,对吗?”
  
 
  ☆、第十五章
 
  “你只不过被我多睡了几次,”雷傲注视着卿风妖娆晃动的舌尖,冷哼道,“就自以为了解我?”
  卿风看似顺从地摇头:“啊,不敢不敢,雷总的心,我等小虾米怎么猜得透?我只是明白一些庸俗的道理罢了。”
  雷傲结着汗水的眉峰扬起,示意卿风往下说。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值得耗费心血的,比如木头人的感情,祝拾肆这种千年朽木,雷总还是不要多花精力的好。”
  卿风的舌头跳跃着,踮起的脚尖站回地面,束缚的双手被雷傲高高地抓着,就像猎物举着手臂,向傲慢的兽王屈服投降。
  雷傲追视着卿风收回齿里的舌,目光定在他湿润发亮的唇珠上,忽然生出了古怪的冲动,脱口问道:“你在吃醋?”
  “噗,”卿风的唇瓣上下分开,口里那朱红的果实若隐若现地雌伏着,“雷总都为我踢开正宫女友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吃醋?”
  “……早上我和你一起去片场,你试完镜,我留下来看祝拾肆演戏,你没感觉?”
  雷傲的口气是质问的,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悄然放开了领带的死结,躬下了腰去接触卿风的视线。
  此刻的卿风不再像投降的猎物,而像一个蝴蝶结系在手腕上的礼物,一个被黑色领带包装的人形玩具。
  “感觉?”卿风回以雷傲一个玩具该有的甜蜜笑容,“早上在片场的化妆间被你疼爱的时候,我比较有感觉。”
  雷傲的胸口泛起些微酸涩,但仅存了一瞬,就被冲头的强烈兴奋感驱逐得无影无踪。
  他把卿风丢回床面,欺身而上,卿风艰难地摸索到拆了一半的套,被雷傲夺了过去,扔在地上,长驱直入。
  橡胶制品啪嗒落地,黏滑的化工液体流向了木质地板,在它的不远处,有两张碎纸片,合在一起大致能看到上面有一串用眉笔写的号码,号码末尾画了一个阴阳怪气的笑脸。
  这是祝拾肆塞给雷傲的那张纸。
  纵情的呼喊再次压过电视的声音,娱乐新闻已接近尾声,此刻,镜头对准了一个蓄着U形胡子的国字脸男人,屏幕下方显示:方听已确定加盟韦芃芃新戏,将首次出演配角。
  *
  “他比我高一点,头发也要稍长一些,大概在这个位置,”祝拾肆对着管理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经常穿一件黑T恤……对了,他住在十七楼尽头临街的那一间。”
  一头雾水的公寓管理员似乎明白了祝拾肆在说谁,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后,紧接着露出了公式化的职业微笑:“不好意思先生,这里需要您与业主取得联系,才能为您打开门禁。”
  祝拾肆焦急地瞥了一眼身后被刷卡闸机挡住的电梯,拉下一半口罩:“师傅您信我吧,我不是坏人,我真的找他有事。”
  听到“师傅”两个字,管理员微笑的嘴角抽了抽:“先生,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为您呼叫业主,不过需要您提供业主的姓名和您的姓名。”
  “唔,他叫Q……”
  祝拾肆说了一半,默默住口,Q布又不是他的真名。还有,他也不能把“祝拾肆”三个字报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天王巨星,但演了那么多的戏,他还是有点儿知名度的。
  哎,做好了心理建设,克服了作祟的自尊心,终于想通了要找外行的Q布来评价自己今天的表演,结果连他家的电梯都进不了。
  “欸,先生您是……”正当祝拾肆郁闷踟蹰的时候,管理员伸着脖子细看他的脸,“是什么肆的那位?”
  “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哈哈。”
  祝拾肆拉拢口罩,假笑了两声,扭头就往门口走,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大厅的玻璃墙外,天色已经黑透,快到晚上九点了,祝拾肆还没吃饭。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祝拾肆不甘心,他现在迫切想和Q布交流,这种迫切感如果不被满足,将会持续很久且越发强烈。但是除了对方所住的大致位置,他的真名、电话、职业等信息,祝拾肆都不知道。
  “真是的,失踪那么多天,都不想见我一面,和我说说话吗?”
  祝拾肆愤愤地推开玻璃门,倏地一下,门把从他手中脱了出去,一个更强的力道从外面夺走了大门的控制权,祝拾肆失去着力点,趔趄着撞到了开门者的身上。
  “哇,惊喜。”
  祝拾肆闯进一个结实的怀里,热乎乎的手臂抱了他一下,耳边响起愉悦的声音。
  什么情况?他有点懵。
  “我正想着你,没想到你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声音继续着,带着几分雀跃的笑意,祝拾肆又被抱了一下。
  他茫然地偏着头往斜上方打量,黑色T恤,三厘米左右的身高差,长度大约到耳垂的头发,和即便在夜里也不会黯淡的明朗笑眼……
  姓Q的,你终于出现了!
  尽管祝拾肆的心里也有一点小雀跃,但作为一个自诩成熟的男人,他是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
  “咳,最近很忙?”
  祝拾肆尽量以平淡的语气问道,视线放在了Q布右臂的石膏涂鸦上,表情也调整成一副路过你的公寓顺便来看看的样子。
  “我这几天去了趟幸海,事情有点多,这才忙完回来,准备放了行李就来找你。”
  Q布神采奕奕的双目跳跃着快乐的光,祝拾肆瞟了他一眼,那一丝傲娇的小心思被吹得烟消云散,嘴角也悄悄扬起了一点欢喜,小声埋怨:“难怪你都不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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