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江枫凑近了些,“什么?没听见。”
寒朝露咬了下牙关,“老……师!”
“哎。”江枫应道,“寒同学来得不巧,没什么见面礼。但是呢,老师想和寒同学说一下,老师教的是修真法籍讲师,最次的那种,寒同学应该是修剑道的,日后上课寒同学要费心了。”
“不是最次的。”
“什么?”
寒朝露的声音很轻,轻得江枫几乎以为自己幻听。
寒朝露哼声,转身离开。
离开之前,嘴角嘟囔,师兄也是修真法籍讲师。
“她就这么走了?”
“走了。”江枫碰了碰脖子的伤口,真疼,“不走,等着把剑从我脖子转移到你脖子上。”
秦山想了想,还是别了,他吃不消。
想完,看见江枫的伤口,问:“疼不疼。”
江枫咧嘴,当然疼。
秦山又问:“你说寒道友为什么偏偏要入你的班级?”
江枫正经道:“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016 303班开课了
修真学院实习班的开课标准,最低十人。
寒朝露的加入让江枫所在的班级顺利达到了开课标准。
这日,天朗云清。
江枫迈着矫健的步伐踏入修真学院实习教学区的303教室。教室亮堂,没有黑板,没有投影仪,只有一个白光屏。
身为教师,江枫拥有一个古代版的讲台桌。
尽管这与他当初想象的教师生活大为不同,但站在这个位置,他心中不禁油然升起一股教书育人的冲动感。
他的手上拎着一袋当初和他一起穿来的教资专用教材。
几本标着“中香”大字的红彤彤的教材课本被摆上了桌面。
“同学们。”
他双手叠于腹前,昂首挺胸,“今天是我们303班正式开课的日子,在这里我要告诉同学们,学习不怕学不好,就怕没有往死里学。所以,我们303班的口考是——只要两个月,人人过教资!”
“两个月?老师,我之前已经考了两百年了……”说话的是个胖乎乎的家伙,他加入江枫的班级,纯粹是为了沾修真学院的仙气。
“小胖,不要打击大家的自信心。”
江枫瞄了眼讲台桌上的教资专用教材,心底的那点不确定立马转化为了确定。
“虽然你们现在可能不相信,但是……”
“但是我们之后也不会相信,江枫,说大话也要看情况。”
寒朝露坐在最后一排,她的桌面和其他人不同,不摆书,只摆剑。
江枫朝她那扫一眼,“寒同学,收好你的剑。另外,在课堂上,寒同学应该称呼我为老师,说话什么的,请举手打报告。”
寒朝露面上不服,手指小胖,“他为什么不用举手打报告。”
江枫道:“他胖,你胖吗。”
“胖怎么了。”
“胖,有特权。”
寒朝露跺脚,恶狠狠地瞪了小胖一眼,头一回觉得自己瘦不是什么好事。
江枫微笑,标准的那种。
“现在,开始上课!”
此刻,屋外正值夏季,天气炎热。
但教室不知出于什么原理,竟格外凉爽。
为了让班级内的众人能够快速熟悉了解,江枫给每人发了一张白纸,要求他们自行选择班级中的任何一人绘画肖像,标上性格标签。
白光屏上展示的是江枫示例绘画的豆芽Q版头像。
“好了,我看你们都画的差不多了,从最左边开始,你们每个人站到讲台上,出示一下你们的肖像图。”
第一个上来的是虎子。
他画的是封青,大大的脑袋,细长的脚。
第二个是豆芽。
他画的是虎子,圆滚滚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
之后是周勉、封青……然后到了寒朝露。
寒朝露上来的干脆,一张白纸,寥寥几笔,特别抽象地画了一个男人。
江枫看得出是一个男人,但看不出是谁。
塌鼻子,小眼睛,公鸡嘴。
貌似他们班没有这样的人。
江枫问:“你这画的是人?”
寒朝露仰下巴,“自然,不是人莫不是鬼。”
“那是谁?”
“你啊。”
“我?”江枫再仔细看了看,依旧是塌鼻子,小眼睛,公鸡嘴。
寒朝露嫌他看的不仔细,特意仔细地给他讲解了一下。
“你看,这眉毛是不是和你一样细长,这鼻头是不是和你一样饱满,还有这眼睛,嘴巴。是不是特别像你。”
江枫点点头,把画挪到寒朝露耳边,对比了一番。
“别说,还真像你。”
“不是,我说是像你。”
江枫挑眉,笑道:“没错,是像你。”
“寒同学,你画得不错,画出了自己的神韵,就是标签贴得有点问题。我觉得寒同学是一个温柔、善良、大方的人。只是没想到寒同学给自己的评价这么客观,刻薄、尖酸、负心汉。”
“我……”
“难道寒同学不认为我说得对,寒同学不温柔、善良、大方吗?”
寒朝露立马道:“那是自然!”
“好。”江枫立刻接道,“同学们要向寒同学学习,要敢于面对不好的自己,勇于批评自我,这才是做人的态度。请同学们给予寒同学鼓励,下一位。”
寒朝露被江枫的一席话忽悠下了讲台,等品味过自己的温柔、善良、大方,才回味出自己这是被对方给忽悠了。
她咬牙,瞪了江枫一眼,最后还是把这口气给忍了下去。
第一节课,一般不会教太深奥的东西。
江枫按照教资专用教材里的目录,教了大家一小章。
要求课后背诵。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下课!”
江枫整理好教资书,准备回实习教师住所。结果,他一出303教室,寒朝露就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他扭头,看向对方,“寒同学,下课了,你跟着我干嘛。”
寒朝露道:“我没跟着你,你去实习教师住所,我也去,别忘了我除了是你的学生,也是实习教师。”
江枫笑道:“既然如此,你的住所在西边,我的在东边,应该不是一条道吧。”
“谁说不在一边就不能一起走了。”
“寒同学,你跟着我也见不到岑院长。”
寒朝露躲闪江枫的目光,“我才不见他,谁说我跟着你就是为了见他。”
江枫道:“岑院长既然不愿意见你,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你要真是为了他好,就尊重他自己的意见。”
江枫本以为这么说,以寒朝露的性格会立马离开,谁知一抬头就看到了寒朝露略显怪异的目光。
“怎么?寒同学认为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你是他的人,当然帮他说话。你就是故意的,你不愿意我见师兄,是不是害怕以我的美貌会把师兄抢走?”
说着,寒朝露眼中的怪异外裹了一层警惕。
“寒同学……”
“不用你劝,夫唱妇随,你们两就是一伙的。有本事你让他自己出来和我讲,当面讲清楚,要真不爱见我,我也懒得搭理他!”
“真的?”
江枫动了动手腕,亮出手链。
寒朝露盯着那手链,怔了怔,之后立马起身,丝毫不去瞟它。
想骗她,做梦!
☆、017 脾气爆炸了
江枫看不懂这小妮子的心思。
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他算是头一回真正领教了。
不过手链是单向传话,即便他有心想找岑归砚,也得等那头人有空搭理他才行。
他放下手链,“寒同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记得背诵要点,明天要默写。寒同学要是默写不出来的话……什么后果,想必寒同学并不想知道。”
一席话仿佛震慑住了寒朝露。
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江枫见她这个状态,想拍拍她的肩膀以资鼓励,但考虑到修真界男女授受不亲的习惯,于是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他丢下一句,加油,抱着教资书走了。
刚刚走过拐角,身影便消失在拐角处,再次出现,面前站了一人,不,还有一笼子。
金漆的笼子闪闪发亮,教室外的阳光照射在笼子上,闪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江枫不过是往那瞧上了半眼,就被反射的光弄黑了眼睛。
他闭眼,沉淀了一会。
再睁开就看见某个贴着笼子壁放大版的带血面孔。
吓!
“你又被抽了。”江枫换了个位置,从这看,不辣眼。
岑归砚懒洋洋地摸了下脸,血迹都染红了指尖,他却无动于衷。
“那个,找我来有什么事?”
明明是个被锁在笼子里毫无反抗力度的人,他却偏偏看着害怕,瞅着惊心。特别是顺着对方脸颊滑下的那一道道血痕,格外令人触目。
岑归砚道:“江老师似乎忘了当初和你说过的话。”
他抬手,将江枫吸到笼子边,把对方的脸贴在笼子壁上,由于用了几分力气,江枫的脸被挤出三瓣花。
“我说过,江老师要小心些,不然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好像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松手,松手!”
江枫被卡着脖子,面色通红。
特别是被挤的脸更是让他说话困难,“讲讲道理……我什么时候不小心了……”
嘶——
岑归砚非但没松开江枫,反而指尖在对方脸上一划。刹那,一道相同位置的血痕便出现在了江枫脸上。
接着,手松开了。
江枫只觉得自己脸上酥麻,被松开后,大喘气,然后才感觉到阵痛。
他伸手去碰,好大一条口子,呼呼的流着血。
光是从染红指头的血液都能看出岑归砚到底下了多狠的手。
“过来。”岑归砚招呼他。
江枫气急,还带了点委屈。
“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定罪,你说说,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了!”
江枫本性随和,遇事大多先看情况,要真有什么过分的,才会上前刺对方一刺。可这回,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来就被岑归砚开了道口子,心里的气是再也憋不住了。
往常,他见岑归砚像只耗子。
今天,却像只河豚。
一点就炸。
“你说说,你好好说说。”江枫把脖子凑上去,“给!你不是喜欢给人开口子吗,你开,你全开了,有本事你直接往这开,一口子开死我好了。”
岑归砚突然笑了,“这么生气。”
他眼中带了点星光,浅浅的,藏在深处。
江枫越是生气,那点星光仿佛越是明亮。
他道:“再过来些。”
江枫僵着脖子,就跟鸭子一样,脚不动,光把脖子一个劲往前伸,恨不得伸过笼子,直接伸到岑归砚的手上。
他语气越发暴躁,“你开!”
岑归砚嘴角上扬了些,他伸手,从江枫的脖颈滑到对方脸上,然后停留在那道口子上。他掌心泛白光,只是片刻,呼呼流着血的口子便消失了。
江枫还僵着脖子,一脸怒气。
岑归砚化掌为指,往下按了按。
“干嘛。”江枫瞪他。
岑归砚笑眯眯地望着他,不说话。
这副态度更是让江枫心寒,他本以为两人好歹算是统一战线的盟友,不说不离不弃,也要互相扶持吧。
现在,算是什么事。
敌人还没对付掉,就窝里反了。
江枫斜过脑袋,只觉得对方视线跳过他脸,投于他小腹。
成,他明白了。
江枫站直了身子,非常干脆地一把抓过岑归砚的手放在他小腹上,道:“拿走吧,我不稀罕!”
岑归砚挑眉,道:“不稀罕什么,我么。”
“这!”
江枫没好气地把岑归砚的手往他小腹按重了些。
“什么?”
“灵根!”
“哦。”岑归砚似乎恍然大悟,“原来是灵根,嫁……接出去的灵根。”
他收回手,道:“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它已融于你的丹田,拿回来也没用。要是真想还给我,自刎吧,死了自然就回来了。”
江枫愣住了,之后眉头紧锁,脸上纠结得比三瓣花还要多上几瓣。
“怎么,不还给我了?”
江枫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闭上眼,不去看岑归砚,“你动手吧。”
岑归砚伸手,不过不是伸向江枫的小腹,而是伸向他的双眼。
温热的手感覆盖在眼皮之上。
一时间让江枫有些恍惚。
“江枫。”
这是第一次,岑归砚喊江枫的名字。
“下次不要这么好骗,血可以流很多次,但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江枫猛地睁眼,颤抖的睫毛抵住的是一片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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