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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才一进宿舍门，老大就连忙围了上来，询问今天的战况。
将今天的情况讲给老大听后，老大又说了他从师兄师姐那里打听来的情况。
大致情况跟丁一讲的都差不多。
“华斯那边基本不可能再修改条件，最多增加一些补充说明。要不要签，就看有没有更好的联系老幺了。”许高阳最后总结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大家内心也明白，签约的可能性有七八成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老大也不再纠结了。
“猜猜这是什么呢？”老大突然冲到了阳台，站在阳台门口兴奋地说道。
“什么？”许高阳跟余殷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见目光聚集在他身上，老大满意地从阳台拉出了一个人形牌，正是他之前定制的肖鸿一人形牌。
“这……”
两人一阵无语，许高阳轻咳一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今天就是这么扛回来的吗？”
“当然不是。”老大得意洋洋地说，“为了保持神秘感，我可是包装得严严实实扛回来的。”
“呵，你高兴就好。”但是许高阳觉得，老三应该是不会高兴的。
人形牌是周润昌在校外的广告印刷店定制的，选的图片是某一次班级聚会肖鸿一的全身照。质量不能算是上乘，但至少是彩色的，人也没有变形。
不管老三高兴不高兴，周五毕业照上，这个人形牌确实成为了他们班一景。
早上领完毕业证后，老大就兴冲冲将人形牌带到了操场，还从班长那里领了一套学士服跟学士帽，将它套在了牌上。
班里的同学都兴致勃勃地跟人形牌合照，逐渐还有一些老三的粉丝围上来，于是跟牌子合照的人越来越多，将老大团团围住，而老大也乐在其中的模样，余殷一边看着，一边慢慢地挪着脚步，逐渐离开了人群圈。余殷觉得老大一时之间应该顾不上自己了，于是一人开始在学校里溜达。
余殷没有邀请人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对于合照也没有兴趣，于是现在他无比空闲，一个人慢慢走过熟悉的角落。
当初报考这所学校，他并没有立志成为一名歌手，报考的专业也是音乐教育，想着毕业后可能随了父母的心愿，回家乡当个音乐老师。这样既能跟自己喜欢的音乐打交道，也不会让父母担忧。
但是在这个音乐氛围浓郁的环境里，余殷对音乐的热爱日渐增长，大学期间也曾尝试自己写歌作曲，投递到各个唱片公司。但是最后大都被退回来。
临近毕业的时候，肖鸿一看到了“星光熠熠”的海选，一心想参加，还拉上了自己，苦口婆心地劝了他三天。
用三哥的话说，“等到你有了名气，以后你的歌就能被更多的人唱，你也能唱自己的歌给更多人听。”
唱自己的歌给更多人听，这句话对余殷而言，诱惑力太大了。
所以余殷跟着肖鸿一参加了海选。
三个月的时间，十几次的登台唱歌，让余殷内心似乎有一处悄悄塌陷了，对舞台越来越难以割舍。
签了公司，日后会后悔吗？余殷不知道。
离开舞台，日后会后悔吗？余殷知道，肯定会。
望着高大的教学楼，余殷暗暗给自己打气。“你还年轻，拼一把又怎样？”
就在余殷暗暗下定决定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
“您好。”
“是，我是。”
“周末可以吗？”
“好的，等您消息。”
余殷有些意外更有些惊喜，电话那端自称是时光唱片公司的，打这个电话正是邀请他面谈签约事宜。
前十几年，时光唱片可以说是国内最大的唱片公司，旗下知名歌手不计其数。就连余殷最喜欢的一位歌手也是时光唱片的。但是据他所知，去年时光唱片就宣布不再签约新人，甚至开始收购其他影视公司，打算转向影视制作。
余殷也怀疑对方是骗子，但是对方又约自己去公司参观。
比起靠选秀跟影视发家的华斯文化，余殷内心自然更偏向老牌唱片公司时光唱片。
想到这，余殷忍不住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分享了这个消息，兴奋地语调都有些提高了。
“这样吧，今晚我去学校帮你先收了宿舍，明天我们约上丁一，一起去看看？”电话那端的余致思索片刻，说道。
“嗯嗯。”余殷在电话这头忍不住点点头。
“那我下班后去。”自从初中的时候余殷最喜欢的歌手签约了时光唱片，他已经听自己弟弟念了不下百遍，心中自然也为他高兴，但又忍不住要泼泼冷水，“拍完照赶紧回去收拾，可不要真的给我留一个狗窝。”
“好的，我这就去。”余殷一旦遇到了高兴的事情，好说话的程度直线上升。
即使是回到宿舍收拾着令自己头疼的宿舍，余殷也高兴得想要哼歌。
第6章 签约了
为了帮弟弟搬行李，余致特意开了一辆车出门。
以往进去学生宿舍都是要登记的，不过今天是毕业典礼，很多家长都来帮忙收拾，宿舍楼人进人出，登记不来因此也就省了这步。
于是余致也没有通知弟弟，停了车就自己上楼，找到了弟弟的宿舍。
一进宿舍，余致发现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宿舍凌乱成狗窝。
正想开口表扬一两句，却见自己弟弟在桌子前摸摸索索，不知道在干啥。而忙来忙去装箱收拾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
“余小殷，说好的收拾宿舍呢？”站在门口看了几眼，余致忍不住开口道。
“哥，等你呢。”余殷抬头望去，毫不羞愧地开口。
“余哥，您来啦，等会，这会儿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在收尾的老大笑眯眯地打招呼。
“你这么叫，感觉像是在叫我。”余致还没来得及跟弟弟的舍友打招呼，就听见自己弟弟欠揍的声音。
“……”这种人，在宿舍怎么不会被揍呢？
“不孝子。”许高阳看着余殷，小声地吐槽。
勤劳认真又无辜的周润昌被连戳两刀，无语望天。
“辛苦你们了。”话说是你们，但是余致真挚的眼神却一直望着周润昌。
看着大哥的眼神，周润昌瞬间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心人，难道是因为都是做大哥的，所以懂得彼此？
老大一边散发思维，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在四人齐心协力下，余殷的东西很快就被打包成三箱。其中最重的就是他淘来的二手唱片机跟唱片收藏。这一箱东西他不仅收拾得最仔细，搬的过程还不放心，一定要亲自搬下去。
将东西搬上了后备箱，余殷也跟哥哥上了车。
本来余殷是想租个单间自己住，奈何家里人不同意，只好投靠自己哥哥。
“诺，房租。”余殷将一个装得满满的超市袋子递给了大哥。
余致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发了一包黑芝麻糊，一包核桃，一些其他坚果，还有银耳跟莲子。
“这个你煮？”余致将银耳跟莲子拎出来，问道。
余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你认真的？”
“呃……”余致将东西塞回去塑料袋，拎着放到了厨房，“为了咱两的生命安全，还是先放着吧。”
“妈说给你寄个砂锅，让你自己煮着吃。”停了一下，余殷又开口道：“妈说吃核桃补脑。”
余致：“……”不用说他也知道，肯定是某个小崽子打电话说自己熬夜了，这些东西都是适合熬夜的人吃的。
余致：“我自己去买，寄个锅两个星期都不一定拿得到。”
余殷才不管这些事情，一想到明天他就快乐得像一只小鸟，只想哼歌。
时光唱片公司的总部在京都三环外，办公大楼外面的建筑就能看到几个大大的字。
在二楼前台等了几分钟，余殷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套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远远望去，女人绰约多姿，走近看才能看到精致的妆容下掩盖的一丝细纹。这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
“您好，我是尤雅莉。”
“您好，我是余殷，昨天跟您约好的。”余殷有点意外，昨天在通电话的时候，余殷以为那一端的女生应该只有二十几岁。
尤雅莉亲切一笑，原本有些清冷的脸庞瞬间鲜活起来。
简短寒暄之后，尤雅莉道：“走吧，我们先去我办公室看看合同，稍后再带你们去参观下其他部门。”
尤雅莉外表温柔冷清，但其实骨子里却是雷厉风行，向来不喜欢过多的废话跟转弯。
三人跟在尤雅莉身后走向了艺人经纪部。
“没有工作的时候，公司不要求坐班，所以你们看，经济部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在。”尤雅莉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有名气的艺人跟经纪人都在外面忙着活动，没名气的来了公司也没用，因此经济部大多数时候只有助理跟行政人员在。
尤雅莉贴心地准备了三份合同，分别递给他们之后，也不再开口打扰，让他们能够安静看合同。
余殷接触过的合同不多，但也能看出这份合同跟华斯给的那份之间的巨大差别。
虽然在分成跟年限上都是一样，但是这份合同对于很多事情都有了明确的规定，用丁一的话讲，就是不仅说明了甲方的权利，更是规定了甲方的义务。
而一直跟合同打交道的丁一却越看越心惊。不是说不好，是简直太好了。
比起华斯那份还算公道的合同，时光唱片的这份合同可以算得是良心范本了。
而越是这样，丁一心中却越是迟疑，这世上真的有慈善般的甲方吗？
害怕因为自己一时大意而坑了兄弟的弟弟，丁一将合同从头到尾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尤雅莉对于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毕竟这一份合同放到任何一位新人身上，都可以算得上是天上掉的馅饼。
但是她也没有急着去说服丁一，反而是跟余殷聊起了音乐，聊起了公司对未来的打算。
“两年前唱片市场不景气，公司原本的高层打算转战影视。”尤雅莉仔细地为余殷介绍起了公司的情况，“不过这个过程并不顺利，一个月前公司的实际控股人其实已经变更。新股东热爱音乐，热爱乐坛，并不打算转型，公司的定位也随之改变。”
“时光唱片即将更名为良音文化，做音乐市场的良音。公司求贤若渴，这一次给出的是B级签约。”
B级约一般只给有些名气，从其他公司跳槽过来的艺人，而这一次给出这份合约，公司可以说是释放出最大的诚意。
“说句实话，如果只看你在节目上的成绩，公司至多能给出C级约。”尤雅莉直言不讳，“但是考虑到你之前在比赛上演唱的原创歌曲，还有你之前发到公司邮箱的几首歌曲的demo，最后才决定给出B级约，毕竟一个唱作俱佳的音乐人，可比一个好歌手难得多了。”
闻言，余殷惊喜地抬起头望向尤雅莉，但不是因为得到了B级签约，而是惊喜于自己发给公司的demo居然还能再次被翻出来。之前他曾三次向公司投稿，无一意外都是石沉大海。
尤雅莉看着余殷双眼突然变亮，脸上的笑容也掩盖不住，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心中只觉得这个人除了音乐才能不容小觑，容颜跟性格估计也是大杀器。“这三首歌稍做修改，也可以收录入专辑。”
余致看着余殷嘴角紧抿，脸颊上的酒窝越发明显，就知道他已经高兴到了一定的境界。他内心也十分高兴，但是还是不放心地转头望向丁一。
尤雅莉知道三人还需要再思考一下，便假说有点事要打电话出去，将办公室留给了他们。
“合约有问题吗？”余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没。”丁一放下合约，“可以说是完美。华斯给的那份合约，再修改一百遍也到不了这个地步。”
合同上已经承诺签约后的第一年会为余殷量身打造一张专辑，之后每年投资不低于百万为余殷打造专辑。而且对于乙方需要配合公司哪些工作，哪些乙方有权利拒绝也有了说明；甲方不得以任何理由限制乙方的情感生活包括恋爱等……这一系列的条款，正好都是华斯模棱两可的部分，就算丁一昨天列出的补充条款，都没有做到这么细致。
“这样……”余致便放心了，剩下的事情就留给弟弟自己去考量了。
“签。”还没等余致说话，余殷便斩钉截铁地说。
“这么利索？”余致意外地看着弟弟，平日里余殷下决定最是犹豫不决，今天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这么果断。
“既然没有问题，条件又非常优渥，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那为什么还不签呢？”余殷条理清晰地说，“好机会永远不等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没有理由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虽然余殷在生活小事上有些优柔寡断，甚至有可能为了明天穿什么颜色的外套犹豫半个小时，但是在大事上，他又有一种壮士扼腕的勇气。
在比赛上，他拼尽了全力去练习，尽力做到了最好，虽然最终被淘汰，他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而现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开始自己的音乐之旅，不管以后如何，他都能坦然接受。
“这份合约看起来像是公司一时心软，以后确实可能遇不到了。”丁一也赞同道。
正在两人被余殷的一番话触动时，就见他突然小声地说道：“而且还有萧博昆呢。”
现场的气氛瞬间冷掉，余致没好气地给了余殷一个爆栗。萧博昆就是余殷从小到大的男神，一个年已不惑的男歌手，目前也签在这家公司。
等到尤雅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有点冷的场面。她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还以为对方对于合约还有什么不赞同的，正想开口询问。
“莉姐，我们是现在就签约吗？”对着一个这么时尚摩登的女人叫出这个有两分乡土气息的称呼，余殷自己都有些开不了口，奈何对方是这么要求的，而且暂时也没有想出什么更适合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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