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孩挤在一艘小白船里,飘在洱海之上,任凭明媚的阳光再给他们渡上一层金色。
为了拍好这组照片,沿着洱海的海岸线环一圈,他们拍了整整一天。
晚上回到客栈时,李浬仁看了看摄影师发来的几张初选照片,心里很满意。
他笑道:“你怎么一直那么紧张?”
陈漠不满:“我哪里紧张了!”
“还不承认,”李浬仁晃了晃手机里他俩在船上的照片,“坐船时你一直在抖,船都快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陈漠无言了,李浬仁说的是事实。
他正儿八经地拍照只有拍身份证的那次,所以今天一面对镜头,他就开始莫名地紧张。
“那是风吹的!”
村霸嘴硬。
好在拍出来的效果不错,他一紧张,脸上几乎没了笑容,反而有点儿酷酷的。
过了几天,影楼将他们的照片送了过来。
晚上在客栈,陈漠一张一张翻看着他们的照片,苍山洱海一同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陈漠虽然没有同意把照片挂到外面让别人看,不过同意李浬仁把照片挂在他们的房间里。
洗出来的照片有几十张,全部挂上是不可能的,他得从中选出几张最满意的。
李浬仁在厨房冲了一杯温牛奶,端着走进房间。他看到陈漠还坐在桌子前翻照片,于是说:“你吃完饭就开始选了,还没选好吗?”
“没啊!”陈漠回答,“我看着觉得都很好看,不知道要挂哪张啊。”
“没事,咱们可以轮流挂,看腻了就换下来。”李浬仁喝了一口牛奶,然后递给陈漠喝,“我挺后悔的。”
“后悔什么?”
陈漠接过杯子渴了一口,抬起头,他粉色的嘴唇上沾着点奶汁,快滴下来了。
李浬仁伸出手指替陈漠抹掉牛奶:“我们一张接吻的照片都没拍。”
陈漠头发瞬间竖了起来:“当然啊!那种画面怎么能让别人拍下来!”
“哪种画面就不能让人拍了,”李浬仁笑道,“不就接个吻么?咱俩亲了多少回了,还害羞什么?”
“不,不要脸。”
陈漠默默转过头,不跟这个老东西对视,瞪着两眼睛看照片,竟然能把他俩的汗毛都看出来。
“亲就亲了,”陈漠嘀咕,“还要拍下来……你真是……”
李浬仁吸了吸鼻子,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到陈漠边上:“那现在亲一个怎么样?”
“别,”陈漠一口拒绝,“不要干扰我选照片!”
李浬仁啧了一声,小东西执着的时候拧得很。
他只好往小东西脑门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起身离开。
小东西的头发有点扎嘴巴,但很香。
几天后,大理迎来了当地最隆重的节日,开海节。
在庙会那儿传出来的号角声中,无数艘挂着白色风帆的渔船横过洱海的海面,如同天空中的白云落在了水面之上,甚为壮观。
为了目睹这一年一次的盛会,陈漠李浬仁和严琰陆天一特意赶回客栈,在客栈的天台观看这种千帆过境的景象。
李浬仁和陆天一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可架不住那两个小的喜欢看。
庙会的现场和街道上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式和演出,大理本地的白族人进行着一场狂欢。
喧闹的声音响彻长空。
傍晚的时候,陈漠把做好的菜端到天台上,四人在日暮下吃了一顿晚餐。
耳畔的喧嚣声随着太阳的落下渐渐落幕了,陈漠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适应了在大理定居的生活。
每天一大早,他会和李浬仁一同开车前往双廊,他去餐馆,李浬仁去陶艺店,傍晚的时候再一起驱车回客栈,偶尔的会回到李浬仁买在他名下的那间小屋。
两处奔波较为频繁,四黄便寄养在了严琰和陆天一的屋里。
白天严琰会把四黄抱到店里,陈漠依然坚持着中午亲自给他们送餐,就如同他刚认识李浬仁那时候一样。
陈漠每天都会带着阳光走进店里,把他精心烹饪好的饭菜送达,看着他的爱人和朋友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生活每天都有它固定的节奏,波澜不惊,偶尔也会有一些小惊喜发生。
比如陈漠他大姐的儿子出生了,他的妹妹考上了重点大学,还有李浬仁的父母过来大理游玩,他驾着车陪两位长辈再好好地玩了一圈洱海。
陈漠早已经把这座城市的一切和李浬仁的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心里,每一分每一秒发生的事情,都是一首曲子里不同的音符在跳动。
当整治洱海,保护洱海的行动正式启动时,他俩并没有因为餐馆需要暂时关闭进行排污设施升级而感到困惑,也没有因为客栈需要拆除而感到伤心。
因为洱海一直都在他们身边,而他们,也一直在对方的身边,这些给予自己最大幸福的因素都没有变。
他们会继续热爱大理,热爱这里的风花雪月,还有热爱身边的每一个人,直到天荒地老。
陈漠无比地珍惜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920,就爱你~
☆、番外二
“我,我不会英语怎么办啊!”
“而且我自己查过了,加拿大那边还说法语啊!”
李浬仁看到陈漠拿着李士旻和王荣曜送来的结婚请柬便紧张得不行,觉得好笑:“你要是遇到个桂林人,还能说方言呢,别紧张,就是做一个伴郎,你只需要帅帅地站在两个新郎身边就行了,别的不需要你操心。”
“可是!”陈漠心里还是不踏实,“那我在国外不就成了哑巴了吗?”
“你怎么可能会成哑巴?”李浬仁盯着陈漠喋喋不休的小嘴巴看,“你嗓门那么大,多能说啊。”
陈漠愁眉苦脸地拿起严琰在网上给他买来的英语速成教材,学了一个星期了,他除了哈喽和拜拜,别的一句都没记住,自己基础太差。
他俩受邀要做老王和老李的伴郎,老李事前征求过李浬仁的意见,李浬仁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跟小东西以伴郎身份一同出现在婚礼上,对于李浬仁来说,是一件非常有诱惑力的事情。
不仅因为语言问题,同时又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当伴郎,所以陈漠才如此紧张,他怕自己表现不好,给两个新人丢脸。
何况这场婚礼有点儿特别,是一场同志婚礼,两位新人他们都接触过,在客栈拆除前,他们还住进去过。
李浬仁把陈漠手中的教材拿了过来,逗说:“你想马上掌握一点实用的英语?”
陈漠点头:“嗯嗯!”
“我给你支一招要不要?”
陈漠认真地看着李浬仁:“要!”
“那你跟我接个吻吧。”
陈漠:“……”
“多吃我的口水,你就会说了。”
说出这话时李浬仁还有点得意,他朝陈漠抬了抬眉,示意,你怎么还不亲上来?
陈漠腮帮子一鼓,拳头直接招呼了过去。
到了出发的那天,一行人在广州集合,飞往加拿大魁北克省的蒙特利尔市。
陈漠在白云机场见到了廖冉,还有廖冉的母亲,但是没看到连萧,他觉得有点奇怪。
他记得很清楚,上次连萧和廖冉一起来大理玩的时候,两个人粘一起跟沾了五零二胶水似的,分都分不开。他也知道连萧跟老李老王的关系很好,眼下那么重要的日子,连萧怎么会不来呢?
难不成,他们出了什么事?还是……分手了?
陈漠有点担心。
于是陈漠抽空找到王荣曜,想从他这儿打听。
老王在这群男生堆里个子最矮,见谁都要仰起头。
他看到陈漠走过来,还是比他高,眉头一皱,心说我还想再发育五百年。
陈漠在老王跟前小声嘀咕道:“那个,连萧他怎么没来啊?”
问完陈漠自己就后悔了。
万一不喜欢连萧的是两位新人,所以连萧没被邀请,那可怎么办?多尴尬啊……
好在老王回答:“他到英国留学去了,不方便一起去。”
陈漠悬在心头上的石头才落了地。
飞机在上海中转了一次,飞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住进酒店后,前两天大家集体休息,倒时差,陈漠精力旺盛,没怎么休息便拽着李浬仁跟他出去到处走走。
出门前李浬仁打趣道:“你不会说英语还敢出门?”
陈漠咽了咽口水,很老实地回到:“可是你会啊,你可以翻译。”
“太累了,”李浬仁皱眉,“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我还得翻译,我脑子转不动了。”
陈漠为难道:“那我自己出去吗?我要是迷路什么的,我再给你电话?”
李浬仁笑着看陈漠:“要是你被人拐卖了,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了,我怎么办?”
陈漠一怒:“滚蛋!谁能拐卖我!还不知道谁卖谁呢!”
李浬仁嘴上说着玩的,陈漠一出门,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了身后。
陈漠是第一次出国,头一次看到满眼都是白皮肤的人,还有说的竟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走在街道上,陈漠有种来到了异世界的感觉。
陈漠悄悄问李浬仁:“刚才那些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在教材上看到过?完全听不懂啊。”
李浬仁故作认真:“他们说,我们两个看起来非常般配。而且他们还觉得,我是比较攻的那一个,top,懂了么?”
陈漠咽了咽口水:“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听不懂?”
李浬仁回答:“严琰给你买的是小学英语速成教材,他们一群成年人说的上面没写有,很正常。”
陈漠顾不上跟李浬仁斗嘴:“那,我岂不是白白学了几天吗?我不可能只跟小学生聊天啊。”
李浬仁捏了捏陈漠的脸:“人家这里人惯用的是法语,你确实是白学了。刚刚他们说的其实是法语,你应该多看看法语才是,这里是加拿大的法语区,因为魁北克省多是法国人的后裔。”
陈漠:“……”
陈漠:“那法语你也听得懂啊?”
“听不懂,”李浬仁一脸不以为然,“我猜的。”
陈漠当即怒了:“那你瞎猜什么!还什么咱俩很般配,你很像攻!你攻个头啊攻!每次不都是我把你弄得嗷嗷叫!”
李浬仁:“……”我嗷完了你不也被我弄得嗷嗷叫么?
“宝贝儿,咱这事说得小声点,公共场合的影响不好。”
“别叫我宝贝儿!”陈漠接着骂,“他们又听不懂!”
很快到了结婚当天。
陈漠换好了西装后,紧张得走路有点儿八字腿,他偷偷牵着李浬仁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婚礼现场。
一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都化了。
婚礼现场是在郊区的森林里,一间朴素的小木屋,几张白色的藤条椅子,穿着黑色礼服的牧师,两位帅气的新郎,还有白色和蓝色的玫瑰花被布置得到处都是。
特别幸福的样子。
陈漠不是很懂得浪漫的人,但是他依然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心灵。
他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也想要一场婚礼的话,李浬仁会和他拥有一个怎样的婚礼呢?
李浬仁鬼点子那么多,他会把婚礼布置在大海上,还是在雪山脚下?
他会拿什么样的花来装饰现场,而自己呢,会不会紧张得一语不发?
陈漠脑子里再次上演小剧场,剧场的上空不断冒着粉色的泡泡。
噗噗噗的泡泡碎了,陈漠的头发都快跟着炸了。
陈漠和李浬仁身穿白色的西装,站在两位新人旁边,看到新人们因为动情的誓词哭得稀里哗啦时,村霸都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了,眼角开始发酸。
陈漠两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他甚至想去拧一拧自己的袖口。
李浬仁一直在注意着陈漠表情的变化,他发现陈漠脸上的表情有点精彩,由紧张变成了更紧张。
一开始陈漠紧张的是担心自己出现什么差错从而耽误了婚礼,后来陈漠紧张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当场哭出来,这会不会太抢戏了?
李浬仁微微一笑,然后往陈漠边上挪了挪,伸出自己的左手,抓住陈漠的右手,两人牵在了一起。
陈漠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李浬仁的左手,小东西不敢扭头看李浬仁,他要表现得非常专注,一直注视着新人和婚礼的主持。
不过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直到仪式结束,陈漠才松了一口气。
李浬仁拿着一个高脚杯,倒了一杯香槟给陈漠。
陈漠一口咽下,忙问:“我刚才没做错什么吧?”
“没有,”李浬仁含笑,“你表现得很好,棒极了,再也没有哪个伴郎比你更加敬业了。”
“真,的吗?”陈漠嘴角浮现一丝喜悦。
“当然,”李浬仁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特别好。”
陈漠偷偷笑了:“我还以为伴郎要发言呢,我还偷偷写了几句话,让严琰帮我翻译成英文了。”
“你写了什么?”李浬仁好奇问道。
陈漠因为心情好,便没有了顾虑,直接说:“祝你们俩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我知道同志之间的感情很不容易,外人很不理解,很多时候,我们都把感情藏得很深,很仔细。”
“但是但是,”陈漠顿了顿,“你们有了彼此,就真的不用再去在意别的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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