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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撞话术(近代现代)——音爆弹/月半丁丁

时间:2019-09-22 16:11:52  作者:音爆弹/月半丁丁
  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起时照镜子,刚消退没多少的黑眼圈又重新上来了。
  杨竹看着镜子里的家伙,“啊”地大叫一声,忽然就抓狂地疯挠头发!
  有病!到最后一张考卷就看了一半,题目没整完,还晚睡了那么久!!干什么!干什么!
  低迷的心情从前一天持续到后一天了,阴魂不散纠缠着他。 前一天和严锐说好的事情也没做完,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杨竹也没脸去找他。
  明明是严锐要帮他讲考卷,他怎么连要让严锐帮忙的东西都没准备完?
  杨竹趁着上课时间赶紧重看考卷,但上的是英语课,他摆着张庞大的数学考卷在桌上,简直是在挑衅老师。英语老师走到他跟前,他还在紧张地看题。
  “前一天晚上没做完数学作业啊?”老师很可怕地对他笑,“要特地在我的课上补?这么喜欢写,给我站着写。”
  全班的视线都投注过来,他出糗时都会有的笑声这次也不例外地出现了。
  从会反光的玻璃上看,严锐也在看着他这边。
  杨竹后牙槽紧紧地叩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被罚站但就是臊得抬不起头,胸口被无形的手捂得呼吸都呼吸不上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没去找严锐,而是直接跑了出去,一直待到上课铃响再回来。第二个课间也是,第三个也是。
  一个早上过去,他自始至终没敢往后看上一眼。
  操!
  杨竹闷闷地想,怎么什么事都和老子不对付?
  放学后他也没去吃饭,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另一个少人走的楼梯间最高层躲着,一直躲了十来分钟,才又晃出来。不想回教室,看到的都是烦人的脸,那就只能在学校里四处逛逛。
  温度已经凉了下来,这个时节的天总是变得很快。杨竹校服袖子有点长,他玩儿一样把手缩进去,甩甩袖子,再把手伸出来,袖子就冗赘地堆在手腕。
  晃到四楼时,他百无聊赖低头往下看,好巧不巧,严锐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杨竹马上往边上一躲。
  平台中央镂空,从他这儿往下正好能看见,严锐抱着一叠书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身边跟着个女孩子的身影。离得有点远,他其实并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不必看清楚也能知道那是谁。
  杨梅同样搬着书,边走,边偏头和严锐说话。说着说着,她还笑起来,严锐也给面子似的点点头。
  到了杨梅班级门口,进去又出来,书已经没了。
  杨梅又和他说了两句话,拍拍他的肩,看起来煞是熟稔。
  什么时候认识的,处得这么好?!
  杨竹趴在栏杆上,原本就难受的胸口越发不适了。他凭空生出一种近似于愤怒的感情,他知道理由,理由是这两个人认识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似乎还关系不错!
  但他有什么资格为此而愤怒?
  他又管不到杨梅,严锐也不是他的专属。杨竹转过头,莫名其妙肩膀发抖起来,最后猛踢一脚瓷砖,怒气冲冲地走了。
 
 
第21章 
  没有进食,没一会儿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起来,连绵的一串声响,难听得杨竹捂住了肚子。
  他像一只在雪地里头盲目奔走的小狗,饥饿令他焦躁,但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该往何处去该做些什么才能挽救自己,他也无从得知。
  杨竹跑回顶层楼梯间蹲着玩手机,心不在焉,中途推送的广告图片跳在屏幕中央,诱人的肉和溢出的汁,香味仿佛直接从图片里溢出扑向他的鼻子。
  无来由地他委屈起来,凭什么他心情这么差了还要饿肚子,他又没做错什么!
  他明明变好了,交到了对他很好的朋友,成绩也提高了,为什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杨竹手指拿着手机,酸了一样,指节卸力,手机滑下来掉在楼梯的瓷砖上。没过两秒,他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脸,手机抄起塞进裤兜里,气势汹汹地跑下去。
  没人奖励他,他还不能自己奖励自己吗!现在就去洗把脸,然后出去吃好吃的!
  杨竹一口气跑到楼下,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低下头去用手捧水就往脸上泼。激烈的水哗哗地打着,冰冰凉凉,大量的水打在脸上时不能呼吸,他心无旁骛大脑空白地洗了半分钟脸,终于将头抬起来一点,闭气太久,肩膀上下,呼呼地大口喘气起来。
  水珠在脸上汇聚了,飞快地往下爬,头发被牵连打湿一绺绺粘在一起。杨竹用力地抹了几把脸,还没睁开眼睛,听到背后卫生间里传来男生的说笑声。
  “杨竹那傻逼,考个班级倒数还这么得意哈哈哈。”
  “你怎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声音断了一下,变了个腔调,故意捏着嗓子,“找亲亲好学霸努力补习来的啦!”
  “哈哈哈哈哈!!!”
  里头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越来越近。杨竹放下了手,睁开眼,表情沉了下来。
  “你没看他早上还没写作业被老师罚站呢,笑死我了,还努力,连个样子都不会装,谁信他自己考啊。”那两个男生边说边走出来,还刻意装神秘地压低声音,“他不是给严锐送了个五千块的手表吗,要我说啊……”
  “噢噢——”另一个人捧场地恍然大悟。
  “又能抄考卷又能追人,一举两得,牛逼哦!”
  杨竹转了身,正巧和出来的他们打了照面,是两个班上的同学,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对他翻白眼的。
  两个同学声音戛然而止。
  杨竹开口:“你说谁作弊?”
  卫生间的灯不怎么亮,笼着一层暗白的光。他身子微微前倾,面无表情,以一个略带诡异的姿态盯着他们两个。
  说坏话说到正主面前来,他们却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停了停。杨竹在班上本来就地位不高,抱上严锐了也一个样。
  而且上次和林承打过架后,同学都不免纳闷,给严锐送个东西怎么就那么大反应还不让人看。就算林承自己屁事太多,杨竹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反应。
  严锐换新手表换得毫不掩饰,有女生回去悄悄查了查他手表的同款,价格不是一般学生送得起的。
  杨竹人缘差,唯独天天巴着个严锐不放,现在还送了这么个礼物。猜来猜去,自然而然,同性恋的猜想就出来了。
  传言满天飞,杨竹却与世隔绝一心绕着严锐转,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下一意孤行。
  到如今谁都知道他是同性恋了,本人还一无所知。
  那两个同学对视一眼,丝毫不慌,对他扬扬下巴:“干嘛,说你抄考卷又不是说你作弊,平时不还有别的考卷作业吗,这么心虚一下子对号入座啊?”
  杨竹骤然高声说:“你自己说的是什么玩意当我是傻逼?!”
  那同学反而还大笑起来:“我又没说你是傻逼,你咋这么有自觉呢?”
  杨竹气急败坏又不会还嘴的模样太好笑了,他们憋不住地笑了好几声,说:“你这么傻逼自己都承认了,还不兴别人说啊?”他们挤眉弄眼,掐着嗓子模仿娘娘腔的调子,“啊!我没有作弊!虽然我什么都不会做一考完试就被老师罚站但我都是自己考的,是严锐哥哥帮我的,我没有作弊!”
  他们都在说什么东西?
  人的形态在他眼中慢慢扭曲,成了歪来扭去的狰狞影子,张着嘴,嘴形肆意疯狂地变换。
  他们在说什么?!
  杨竹肩膀沉重地起伏,眼睛瞪着却没有焦距。人的声音传进他耳朵,变成刺耳不可理解的音节。
  花了好几句话的功夫,他才缓慢地理解过来。
  原来他以为自己变好了,在别人眼里都是笑话,都是弄虚作假。
  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杨竹的脸黑沉沉的,昨晚到现在积攒的憋闷郁火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了。两个人还在搭着肩笑,杨竹已经猛地扑了上去,一言不发,双目发红,抬起拳头就往他们脸上揍!
  严锐手上提着两个袋子回来,分别是打包的汉堡和奶茶,回到教室时,杨竹的座位上却已经没了书包。
  不少人偷偷看他,但见他扭头回来看时,又纷纷避开视线。
  严锐久违地皱了皱眉。
  杨竹又打了架,卫生间偏偏还离老师办公室不远,被发现时杨竹也没有丝毫收敛,疯了一样还要继续。
  两个月内这已经是第三次,第一次是被欺负,第二次没上报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使每次都不是他全责,但他也有过错,如此之高的惹事频率,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没有过半点自省。
  班主任通知父母来领他回家反省,处分留待商量。
  严锐回教室时,杨竹已经离开了。
  那两个挑事的男生伤得不重,已经处理好伤口,严锐去办公室时,正看见他们站在班主任对面,据理力争:“先动手的是他,我们就没想和他打架,二对一不是欺负人吗,是他自己冲过来的!”
  班主任头疼地揉着眉心,看见严锐的身影,刚要抬手招他,严锐已经抬步走了过来。
  那两个男生是背对着的,没有发现,还要接着争辩,乍然就听见严锐的声音。
  “你们说了什么让他动手的话,”严锐的声音很平,没什么感情,“不如也详细说给我听听。”
 
 
第22章 
  那两人一下子噤声了。
  严锐的脚步不紧不慢,极有规律,在走过去的这短短路途中等待他们的回答。待到走到老师身边时,他们还没出声,于是严锐又说:“如果觉得复述一遍有难度的话,我们也可以去调监控。”
  他表情冷淡,面对面了,那两人却都不敢直视他。
  严锐嗓音压重了一点:“哑巴了?”
  他们不像同龄的学生,而像是有地位分别的上下级。
  严锐待人向来讲究分寸,冷淡保持在一个礼貌的界限内,虽然难以接近,但旁人对他的印象也多半都是沉稳好相处。
  那两个同学曾经也和他关系不错,向他讨教过问题,甚至借过作业抄。头一回听见严锐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们怔怔的,被那漠然的目光凝视着,不知不觉冒出了冷汗,连直视都不敢。
  班主任道:“怎么不说了?”
  他们骂杨竹的话里有那个同性恋谣言,牵扯到严锐,绝对不能在本人面前说出来,只能含含糊糊道:“我们就……看他早上在英语课上补作业被罚站,觉得他的成绩多半不是自己考的……”
  “噢。”严锐声无波动,“冤枉他作弊?”
  他们不得不点了点头,又怕严锐看出来自己话没说全,急急忙忙说:“我们就说说而已,也没告诉别人!他在厕所外面偷听,光反问了一句又不解释,直接就上来打人了!”
  严锐不耐烦似的抿唇,冷冷地看着他们。
  在这几秒钟的沉默中,他们提心吊胆,甚至求助一样地去看班主任。但班主任没有开口,仿佛将目前的处置权交给了严锐。
  “不用转移话题。”严锐道,“别浪费时间。原话讲一遍,谁对谁错自然能判断。”
  复述一遍绝不可能。
  和杨竹打架的时候他们心中连半分紧张都没有,杨竹是先动手的,但占据优势的是他们,在杨竹红着眼愤怒大吼的时候他们也只骂了一声神经病,之后又在笑,笑杨竹太蠢太傻逼,打架都不会也敢跟他们放肆。
  面对着严锐时他们嚣张的气焰完全消失了,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答不上话来。他们骂人的时候嘴巴不太干净,没脸重复,又躲不过严锐的逼问,最后也只能老实认栽,认下一切错误。
  班主任把他们狠批一顿,记了过。杨竹本来要挨的处分落回他们头上,处罚也取消了,重新通知杨竹家长。
  离下午的课只有几分钟,两个男生被赶回去上课,班主任容许他插手了这件事,处理完也没再和他说什么,只温声让他回教室去。
  严锐出办公室,在走道上呆了一会儿。预备铃响时,他回到班级,看见中午买的汉堡和奶茶还原封不动放在他桌上。
  奶茶七分糖,加了两份芋泥,他特意买了温的,但现在已经凉了下来。
  严锐手指在杯子上摩挲两下,垂下眼睫,过了几秒忽然拿出手机,拨通杨竹的电话。
  但杨竹的电话打不通,只响了两声,提示已关机。他按下红色的键,页面跳转回来,又重新拨了一次,结果仍然不变。教室里头人声嘈杂,上课铃也尖锐地响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吵得让人心烦。
  严锐很快退回短信界面, 打了一句话发出去:“杨竹,回我电话。”
  杨竹休息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第二天却仍然没有来上课。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机关了机丢在一边,像只乌龟缩在床上一动不动。打架的时候他被那两个人按住摔到地上,磕到了背上的骨头,只能侧躺,因为右边的脸有淤青,碰着枕头就疼,又只能朝左边躺。
  长期保持同一个姿势,骨头都好像僵了,但他没有半点儿活动的意思。
  黑漆漆的房间里头只有他一个人,他好像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门外时不时也会有声音,像昨晚爸爸一声“管他干什么”,早上杨梅敲门问他上不上课,还有刚才佣人阿姨哄他出来吃个饭上个药。
  他什么人都不想见。
  杨竹什么都不想,大脑放空地躺在床上。时而脑子里会飘过这样好像一个废物啊的念头,马上又接着,他不就是个废物吗,别人都是这样觉得的。
  然后脑子又清空了。
  爱怎样怎样吧,他不在乎了,现在就只想躺着,能躺到死最好了。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饭,他洗了个澡就上床了,但肚子不觉得饿,不饿就不吃了,吃了也没意思。
  杨竹睡了很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只觉得还在晚上,于是睁眼没多久,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他好像这样反复了很多次,有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突然翻身正面朝上。姿势变了,好像所有感官都被唤醒了,胃里一下空虚得惊人,明明眼睛能看到的全是黑色,黑色却还能被扭曲成不同的色斑。
  他身上的伤开始叫疼,疼得他吸气,情绪也随之复活了。
  杨竹开始大口喘气,猛地翻身坐起来,咬着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被子踹了下床。身体脱离了温暖的被窝,有一瞬的冷,但是怒意盖过了所有,他的手猛捶床垫,又曲起来抓着床单撕扯,想要泄愤,只想做无意义而粗暴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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