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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漪律在每桌必备的点菜单上写下这两个菜。然后他想了想：“再拿个炒青菜和玉米排骨汤吧。”
宋遇徊阖上菜单放回原处：“好。”
周漪律就拿着写了三菜一汤和两碗饭的点菜单去了前台。他们坐了一个离前台很近的桌子，宋遇徊能听见老板娘打趣周漪律：“诶哟，小周蛮久没来了哦，”她对着宋遇徊的方向挤眉弄眼，“什么时候谈的朋友？小姑娘漂亮的来。”
宋遇徊不是本地人，但他也知道小姑娘是在说自己。他对着老板娘弯了弯眼，又点点头。
老板娘又“哦哟”一声，“伊个小姑娘真的好，你要对人家好一点哦。”嘱咐完要等周漪律点头答应了才让他回到座位上来。
宋遇徊见他眉间皱起，眼含无奈地坐回对面。他笑周漪律，“真好啊。”
周漪律不理他，只给两人都倒了杯水，开口道：“这个饭馆开了有十五六年了，生意一直都很好。我小时候就来吃的。”
宋遇徊好奇：“那你今年？”
“二十六，比你大六岁。”周漪律喝了口水，“吃完送你回家？”
宋遇徊了然，应该是开房的时候看到了身份证。
“送我回‘深夜’吧，我住在那里。”他坦坦荡荡。
周漪律本来舒缓的眉头又皱了一下，他面色沉着道：“行。”
第八章
回到“深夜”的时候恰好九点整。
周漪律把车停在大门口，宋遇徊下车之后对着玻璃敲了敲，示意他把车窗降下来。然后宋遇徊弯下腰抬起头，满眼真诚地看着周漪律的眼睛跟他说：“超级超级好吃，下次我还会再去的！”
周漪律失笑，这句话被宋遇徊说出了海誓山盟的意味。他解开安全带身体往左倾将小挎包从车窗里递给宋遇徊：“拿好东西，早点休息。”
宋遇徊把小挎包接过来，对着他笑眼弯弯：“你也是！”
——
宋遇徊走进大堂的时候前台的男生喊住他：“小徊——”
宋遇徊听到之后转了个身朝他走过去，疑惑道：“小何，怎么了？”
那男生挠了挠头，即使他见过宋遇徊穿裙子，也还是被惊艳了一下。他摇摇头，告诉宋遇徊：“老板在三号厅等你，让你回来了就过去。”
见宋遇徊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又抿了抿嘴压低声音告诉宋遇徊：“人不少，仗势还挺大。”又问他：“你吃过饭没有？”
宋遇徊告诉他吃过了，然后对男生说了一句谢谢，就往三号厅方向走了。
宋遇徊敲了敲包厢门，木质的移门被服务生从里面拉开。
原本闹哄哄的包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俱乐部老板一个人笑着出声道：“瞧，曹操到了。我们‘深夜’的一枝花儿回来了。”
剩下的人才纷纷开口：“不愧是头牌哈。”
“吴老板，头牌可不好听，是一枝花儿才对。”
“确实漂亮。”
“…”
吵吵嚷嚷地。
宋遇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站到俱乐部老板左手边的空位上，弯弯腰敬了一杯酒，又陪笑道：“各位老板晚上好，我是小宋。来晚了我自罚三杯。”
一杯酒下肚之后正准备伸手拿酒瓶倒第二杯，宋遇徊就被左手边的男人劝住了。他四五十年纪，眉眼看起来挺和善，又带着商人都有的圆滑事故：“诶——小宋喝一杯么就够了。”
宋遇徊心想，要是只喝一杯那后面必定还有别的名堂，这三杯自罚酒是肯定要喝完的。他对着男人笑道：“多谢这位——”
“沈老板。”俱乐部老板在一边接话。
“沈老板，晚到三杯酒是一定要喝的，不然对不住您们等了我这么久。”宋遇徊说，举起倒满酒的酒杯又向一桌人敬了敬。
“你说呢，刘老板？”沈老板，沈诚名站起身，按住宋遇徊举高的酒杯，向着俱乐部老板的方向点点头。
俱乐部老板刘岑也对着沈诚名笑，然后他抬起眼虚虚地望了望宋遇徊：“今晚肯定是听沈老板的，沈老板说一不二。”末了又举起酒杯面对着一桌子的人高声说道：“现在也不早了，既然都见过我们‘深夜一花’了，各位老板就好好地回房休息吧。有什么需求，”刘岑顿了顿，改了话，“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打我们客房服务。”他加重任何两个字的音，与一包厢的人心照不宣。
宋遇徊明了，今天晚上他只要陪沈诚名就好。
第九章
宋遇徊早上醒的时候，从脑子开始，向下连着眼睛，一直延展到脖子，连后背都在痛。又痛又涩又涨。
他没想到沈诚名只拉着他喝了一夜的酒，喝醉了之后还摸着他的手哀哀切切：“宝贝…以后谈恋爱了也要告诉爸爸啊…爸爸一直都很，嗝，都很支持自由恋爱的…”
“但是这次你要听，听爸爸的…！这男的，一看，除了长得帅点，以后肯定没什么出息！…”
“爸爸这么爱你…你妈妈跟着那个老东西跑了之后管过你没有！？…爸爸只有你了…”
“可是你才12岁啊…不能早恋的…”
宋遇徊没想到沈诚名竟然为了这种事出来买醉，还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过了一会儿沈诚名不闹了，又放开宋遇徊的手坐到沙发边上，压着嗓子叫他：“小宋，你以后可要睁开慧眼看男人…”他掏出手机，又把手机举高了展示给宋遇徊看：“你瞧瞧，这种男的以后有出息吗？除了脸好看，我看是哪哪儿都不行！”
宋遇徊凑过去一看，估计是拍的女儿的手机屏幕。他本以为应该是个什么不良少年，定睛一看，结果是现在RH国特别火的爱豆。他尴尬地点头，沈诚名只是吃了不用微博的亏。
到最后沈诚名话都说不完整了，还知道先喊宋遇徊回去睡觉，然后自己跑上床盖好了被子。宋遇徊觉得为人父母真是操心，不像他现在一个人自由自在。
宋遇徊昨天等沈诚名上床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也没看手机，洗了澡刷了牙护完肤就钻进被窝睡着了。第二天等他把手机解锁一看，微信的图标上有一个小红点，他点进去，是周漪律昨天晚上12:30发给他的消息，周漪律说：「衣服洗完了，明天就能拿。」
他窝在床上不想打字，就发语音给周漪律：「谢谢哥，但是我今天不想出门，明天我去找你拿好不好？」
然后他又说：「你昨天让我早点睡，怎么自己睡那么晚？」
发完之后他长摁自己发送的语音，转换成文字看了一遍，觉得后面那句话不太礼貌，又摁了撤回。
没想到周漪律已经听完了。周漪律也给他发的语音，估计早就醒了。他声音含着点笑意：「昨天晚上本来就有个十一点的视频会议，正好开完会助理就跟我说衣服洗完了，我就告诉了你。」
又发过来一条：「那我今天晚上去找你。」
宋遇徊听着他的声音也笑，他把手机捂在胸口，没发语音，给他打字道：「好啊。」还加了个「小兔子式乖巧.jpg」的表情包。
周漪律坐在宽敞的办公室，看到宋遇徊发过来的表情包，点开来跟他下载好了同款，回给他一个「小兔子式点头.gif」，然后关掉手机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看毫无亮点的策划书。
宋遇徊看他竟然回了个跟自己同款的表情包，笑着笑着脸就有点烫了，他自言自语道：“好傻一男的。”
他告诉自己，脸烫烫的肯定是因为空调打高了。
笑了一会儿他又小声地说：“好可爱一男的。”
第十章
周漪律处理完工作到“深夜”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彼时宋遇徊刚从包厢里出来。他的耳膜充斥着男人女人的嬉笑尖叫声，鼻腔里都是烟酒味。宋遇徊有时候觉得自己太累了，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的身体，他是这么想的。
手机铃声响起，宋遇徊低头一看是周漪律的微信语音通话。
周漪律在话筒里很温柔地喊他：“小徊，”他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又好像压缩了一天的活力，他说，“我在大堂等你。”
宋遇徊停在走廊的拐角处，他放松了一直挺直的肩背，偷偷地舒了一口气：“周漪律，我马上就来。”
宋遇徊到大堂的时候老板也在。
刘岑正好和宋遇徊面对面，他弯着腰在给周漪律倒水，嘴巴张张闭闭地在跟周漪律说些什么。太远了，宋遇徊听不到。
刘岑说的是：“可以是可以，就是周老板，小宋16岁就在‘深夜’了，这么多年，我和小宋互惠互利，您看…”
周漪律接话，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倒是嘴角勾了起来，他说：“刘老板，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既然您能遇到宋遇徊，那您肯定也能错过宋遇徊，”他向刘岑点了点头，“我是这么认为的，您说呢？”
——
宋遇徊走进周漪律家门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他想着刚刚周漪律在车上和他说的话：“小徊，是这样的，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你偷偷叹气了。然后我在大堂又正好遇到了刘老板，我就向刘老板提议了一下，让他给你好好放个假，刘老板同意了。那小徊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住就跟我住在一起。小徊觉得呢？”
周漪律的声音又轻又温柔，但是宋遇徊却觉得他说出口的每个字都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小徊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每个人都跟他说“小徊要乖乖地听话”。
他每天都很乖，即使他每天都很乖。
“小徊，小徊？”周漪律喊他。
宋遇徊呆呆地站在沙发边上，等回过神来视线已经被黑暗遮住了。
周漪律把他抱在怀里，将他的头摁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右手顺着他的长发。他低声说：“我们小徊好累啊，那我们就洗洗澡睡觉吧。”
宋遇徊窝在他的怀里，倒是没有流眼泪，就是被他的怀抱烫地眼睛一酸。
宋遇徊慢慢地抬起手，然后使劲地回抱住了周漪律的背。他点点头，声音模糊不清：“但我想和你做爱，周漪律。”
第十一章
宋遇徊在花洒下打香波的时候周漪律进了浴室门。
感受到身后贴上来的温热身躯，宋遇徊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和周漪律第一次接触，两人在酒店的那晚。
不同于那晚的主动，宋遇徊向前迈了一小步，和周漪律拉开一点距离，又眯着眼回头看周漪律突然无措的脸，狡黠地笑：“我今天要洗头的，你洗完了就先出去啦，别招我！”说完还向他努了努嘴以示威胁。
周漪律把提起来的心放下来，凑上去亲了宋遇徊一口，好像了结了一个重大心愿般：“吓死我了，宋遇徊。”还郑重其事地喊了宋遇徊的全名。
宋遇徊低下眼抱住周漪律的手摇了摇：“我错啦，”然后与他十指相扣，“等我哦。”
——
宋遇徊吹完头发走出浴室，周漪律正坐在床上用笔记本核实明天的工作安排。
周漪律看得很认真，他的眉尖微微蹙起，一双丹凤眼半敛着，睫毛根根分明，又在眼眶下撒下一片阴影。
宋遇徊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然后爬进被子里躺好。
周漪律用余光看到他出了浴室门，也没有吭声，只在宋遇徊磨蹭着挪过来的时候提起嘴角笑了笑。他关掉笔记本，起身将它放到靠窗的沙发上，然后脱掉了身上的浴袍。
宋遇徊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在看到周漪律赤裸着身体的时候，他的视线闪躲了一下，继而又坚定不移地盯着他看。
“我把灯关小点。”宋遇徊从被子里出来，一身莹白的皮肉在大灯下反着光。
周漪律见他转身去摁电灯的开关，也不说话，走到床头就把灯全灭了，然后打开了他这边的床头灯。
昏暗的灯光散发着潮湿又暧昧的气息，好像晚秋清晨笼罩在田野间氤氲不散的雾气，又像淋浴时溅在透明玻璃上温热的水滴。
周漪律舒了一口气，大手揽过宋遇徊的腰，低下头就将他按在床上和他接吻。
滑腻的舌头在对方湿热的口腔里搅动，汲取带着些许甘甜的唾液，宋遇徊感觉自己快要缺氧了。
周漪律吻得又狠又深，他的舌头不断地往宋遇徊的喉间探，好像要把他的魂都吸出来一样。
宋遇徊浑身颤抖，周漪律的舌头轻轻地在他的喉间扫过，让他有一种窒息的快感，他好像达到了高潮。
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小滩。
周漪律放开了禁锢着他腰身的手，嘴巴离开他的唇舌，沿着脸颊往上亲了亲他的眼角，然后站起来去浴室洗了洗手，又顺手拿过放在脏衣篓上面的安全套。
宋遇徊还在虚幻的高潮里沉浮。
他的眼前满是水光，身体敏感得不像话。不管周漪律现在对他做什么，都能让他的身体和灵魂一同颤栗。
周漪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宋遇徊。
周漪律将身体撑在宋遇徊的上方，小声地喊他：“小徊，小徊。”
宋遇徊好像被惊醒一样，他蓦地睁大了眼睛。他的眼角红红的，泪珠滑落留下一道湿痕。
他的嗓子涩涩的，有点沙哑，他咳了一声跟周漪律说：“我来。”
第十二章
周漪律没想到宋遇徊会这样说，一时间竟然被他翻过身压在了床上。
宋遇徊坐在他的大腿上，直起腰身体往旁边歪斜，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他清了清嗓子趴到周漪律的胸膛上：“我也好想让哥哥舒服一点。”
然后伸手握住了周漪律半勃的阴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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