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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澜微笑道：“你一路风尘仆仆想必也累了，而我才刚睡醒，对你委实不公平，不如你先在府上歇下，咱们好好商议比试地点和时间。”
许趙抿平嘴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照他看来，现下就去找个地方比试即可，赢便是赢，输便是输，没有必要休息。
但想到对方也许不想胜之不武，许趙便答应了。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弈离问道。
“没有，只是想好好了解他，毕竟他对我知根知底，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他一无所知，如何谈赢？”凌澜抱着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就算你对他知根知底，也赢不了。”弈离毫不留情的打击。
“那如果我知道他的出招习惯，知道他的每一步动作呢？”
弈离想了想，说：“尚有一拼之力。”
“那我便去拼一拼。”凌澜淡笑道，好似完全不把这场比赛当回事。
他不当一回事，可有人当一回事。
三长老是第一个找上门的。
“这场比试你不应该答应。”三长老不赞同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凌舜一事还未解决，凌家和你一起站在风口浪尖上，若是输了，让古蒙民众如何想，让皇族如何想？”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徒儿还能当众食言不成？”凌澜反问：“正是因为处于风口浪尖上才不得不应战，若是这种时候认怂，让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凌家？”
三长老将眉头皱得老紧，良久，叹了口气：“如此，便依你吧，好在你将那许趙留了下来，他又是个直来直往之人，这两日还能套套话，找出应敌之策。”
这个想法倒是与凌澜不谋而合。
“那便有劳师父费心了。”
三长老不太顺气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这几日专心修炼，我会将你与许趙比试的时间拖一拖，你这段时间好好将体质练上来，就算输也不要输得太惨。”
说完，颇不顺心地走了。
凌澜看着三长老的背影，摸摸下巴：“当真赢不了？”
“嗯。”弈离冷淡的发出声音。
“所以我确实托大了？”他眨眨眼，问道。
“没错。”弈离大发慈悲的多说了一个字。
“啧，给我说说呗，那个许趙的来历。”
“不知道。”
“没道理啊，连长老们都能看出他的来历，你这么见多识广，不应该不知道啊。”凌澜抬眉，不相信。
“不想告诉你。”弈离继续冷淡道。
他不解：“为什么？”
“你骄傲，自大，看不清敌我差距，好胜心强，还不愿接受现实，不懂得顾及身边人的感受，一意孤行，即使明知道对自己没好处。”弈离无情的一条条数落他的罪状。
凌澜：“……”
凌澜：“真有这么差劲？”
“没错。”弈离继续吐出两个字。
凌澜无奈：“既然我已经这么差劲了，要不然你好心一下给我说说那个许趙的来历呗，不然输得太惨也丢人。”
弈离不说话。
“说说嘛，我保证下次不乱来，都听你的，你再帮我一次？”凌澜试探着问。
弈离实在不想理他，但对方不停絮叨实在烦人，最后忍无可忍道：“许趙是箜同老人的弟子。”
“箜同老人是谁？”
“修为高强，四国之内难逢敌手，独守箜同山一方灵脉无人敢抢，因久居箜同山，故人称箜同老人。”
“若许趙真是他的弟子，绝不会差。”弈离补充道。
“既然如此，三年前为何还会输给我？难道三年前的我也很厉害？”凌澜挑挑眉，有些得意。
“三年前的你确实不弱，但凭箜同老人的实力以及箜同山上的资源，许趙只会比你更厉害。”弈离就事论事的说道，“但我记得箜同老人一直没有收徒。”
“说了那么多，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许趙是箜同老人的徒弟？”凌澜无奈，绕了一个圈，连最开始的问题都没有讲清楚。
弈离淡淡道：“因为他身上的双驯剑，箜同老人最得意的作品，他曾经说过，这把剑只留给自己的徒弟，只是他久久没有收徒，众人便以为这把剑传承不下去，没想到，居然收了许趙。”
他跟随凌澜醒来没有多久，期间发生的事情确实一无所知。
“这样看来，那个许趙还真有两把刷子。”
“箜同老人极少出招，我也没有见过，所以我帮不了你。”弈离说道：“不过你可以让凌家弟子轮流与许趙对招，趁机寻找破绽。”
这一点，不仅弈离想到了，凌家长老也想到了，自许趙住进凌家的那一刻起，就没好好休息过，每天都有各类弟子前来请教，许趙又是个好胜不避战的性格，一来二去，反而愈战愈勇。
“这样下去，对方的破绽没找到，反而让人把凌家的功夫摸个一干二净。”远处观战的三长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一旁的凌澜也点头道：“咱们这是主动把弱点送上门了。”
许趙一招一式反应极快，出招利落，收招干脆，让人看了眼花缭乱，若不是对方有意相让，凌家弟子在他手里根本撑不过三招，他确实天生就是比武的好苗子。
该怎么取胜呢？凌澜摸着下巴思索。
“他很善于使剑，我手里的破天剑即使再厉害也比不过他，况且他的双驯本身也很厉害。”傻子都能用好的剑，自然不会弱，更何况许趙明显比傻子强了数百倍。
“赢不了，但就算输了也不丢人，毕竟他是箜同老人唯一的弟子。”三长老宽慰道。
“那若是放弃使剑呢？”凌澜问。
“剑术只是众多修习方式的一种，箜同老人之所以能名国四国，自然不会只擅剑术。何况就算你愿意放弃，许趙也未必愿意放弃。”
没有人会愿意用自己的短项攻击对方的长项，许趙显然也不例外。
“未必，许趙好胜，不单单只表现在剑术上，若让他知道除了剑术他什么也不会，届时如何？”
“就算他不用剑，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躲在手镯里的弈离适时打击道。
“即便如此，想取胜依旧很难。”三长老将话说得比较婉转，但和弈离所说不谋而合。
凌澜偏偏不信。
“比试时间可有定下来？”凌澜问。
“定了，十日之后，与许趙比试结束后你还有十日时间准备三十强者争霸赛。”
不过这场比赛能不能比下去就是两回事了，凌舜躲都来不及，未必会准时参赛。
“多谢师父，徒儿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会好好修习，争取不要输得太难看。”凌澜打着哈哈说道，满脸漫不经心。
三长老摇摇头，虽然希望凌澜赢，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皇宫
许趙有颗好胜心，凌澜也有颗好胜心。
自凌澜与许趙定下比武之约时起，凌澜的修习就未间断过，既然三年前能打败对方一次，三年后也不是不可以再赢一次。
关于箜同老人所用招数的记录少之又少，不能用上次对付林韬的方法对付许趙。
凌澜摸着下巴在藏经阁里来回踱步。
硬碰硬没有胜算，那若是用其它方式取胜又有几分胜算？《凌风》，《云舞秀》……他得好好琢磨能不能把《云舞秀》弄到手……
“有可能，但是有难度，而且若是被古蒙皇族发现，这地方你可就待不下去了，凌家也会受连累。”弈离忽然说道。
凌澜这才发现自己在思考这些问题时无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镯。
听到有希望，凌澜眼睛亮了亮：“有多少几率？”
“很小，而且必须要有熟悉皇族内庭的人带你去，不然不可能全身而退。”弈离语气冷淡的陈述这个事实，末了补充道：“你不如专心练《凌风》，也许还能打许趙一个出其不意，至于其他的歪主意，你别想了。”
“熟悉皇族内庭的人……”凌澜沉思道，显然并没有将弈离的话听进去。
“真正熟悉皇族内庭并且有资格进入藏经阁的人便只有皇家人，你凭什么觉得会有人愿意帮你。”弈离忍不住再次出言打消对方的念头：“再者，不问自取为偷，你确定要这么做？”
凌澜无奈：“你到底是不是帮我的？”他说道：“非常时期，我只是借用，用完就还。再者，《云舞秀》也不是古蒙皇室写的，不能算他们的东西，这怎么能算偷呢？”
弈离冷哼了一声：“我是为你好，若是别人，我才不管是死是活。”
凌澜眨眨眼：“可不嘛，长得像我这么好看的人，你不对我好，对谁好？”
弈离一记冷眼飞过来：“好好说话！”
凌澜赶紧收敛，话锋一转道：“可我想赢。”
他看不见弈离，但弈离看得见他。
他的眼里闪着不服输的光芒，拥有无论冒着多大的风险都要试一试的决心。
弈离轻轻叹口气：“还记得白轩吗？”
“记得。”凌澜答道，不明白为何这时候提到他。
“他应该有办法带你进去，至于他愿不愿意帮你，便看你自己了。”
“你果然还是不忍心看我输。”凌澜笑了：“多谢，等到与凌舜比完赛，应该有很长的时间休息，届时我定会去寻矿脉，早日助你恢复身体。”
弈离懒得理他。
“有客人上门，去迎。”湖边垂钓的白轩眯了眯眼，忽然说道。
一旁伺候的小厮点点头，半分疑问没有，依言去了。
凌澜正走到白府大门，还未来得及敲门，便见大门自己打开，门后走出一名穿着高档的小厮，做出了请的动作。
凌澜摸摸鼻子，跟着小厮走了。
一路跟着小厮至湖边，数米外便瞧见独自垂钓的白轩。
“白公子真是好雅兴。”凌澜走近了，说道。
白轩转头，笑道：“凌公子才是好雅兴，在下可是听说凌府近日忙成了一锅粥，凌公子身上的事一桩压着一桩，哪来的闲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
凌澜垂眸，轻轻笑道：“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白公子莫怪。”
白轩挑眉：“说来听听。”
“不知，白轩公子有没有听说过《云舞秀》？”凌澜试探着问。
白轩专心钓鱼，漫不经心的答道：“听过，听说现在就在这古蒙国里，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在皇室藏经阁里。”
凌澜微微笑道：“白公子猜得没错，这《云舞秀》确实在皇室藏经阁里。”他慢条斯理的说道：“在下想和白公子做个交易。”
凌澜说道：“白公子助我拿到《云舞秀》，我帮白公子一个忙，如何？”
“《云舞秀》？你要它干嘛？”白轩没说帮还是不帮，只是好奇问道。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与箜同老人首席弟子许趙约战一事，实不相瞒，我初醒不过几月，修为不过几许，若想赢得这场比赛，只能另辟捷径。”
白轩又问：“于是你就想到了云舞秀？”他反问道，不等凌澜回答又继续说道“你想让我怎么帮？”
“给我当一当指路人。”凌澜一字一句的说道。
“谁告诉你我能当指路人？”白轩笑道，却是否认了。
凌澜也不急：“如果没有十全的把握肯定白公子能当这指路人，在下又怎会唐突前来。”
白轩看了他一眼，不再否认，半晌摸摸下巴，思索：“闯皇宫偷东西，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他点头：“行，我帮你，不过如此一来你可欠了我两个人情。”
“我敢欠就敢还，白公子尽管放心。”
偷《云舞秀》是个技术活，凌澜没有经验，当真做不好，但好在他有‘凌风’在身，勉强能弥补技术上的不足。
白轩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他一身白衣，甩着把扇子，悠然自得的好像在逛自家后院。
一身黑衣的凌澜挑眉：“看你这副模样，应该早已成竹在胸，我只管跟着你就是了。”
白轩伸了伸懒腰：“好久没来这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故地重游。”
凌澜不解，偷偷问弈离：你早知道他来过？
弈离闷闷道：嗯。
凌澜狐疑：你认识他？
弈离还是一个字：嗯。
听出对方心情不佳，凌澜识趣地没有问下去。
“嘿，走吧，我带你进去。”白轩见凌澜发呆，一扇子轻拍在凌澜身上。
“叽，叽叽，叽叽叽叽。”幽深昏暗的隧道里传来疑是老鼠的叫声，远远望去，隧道两边泛着若隐若现的荧光。
白轩掏出火折子，轻轻吹了口气，一时间幽暗的隧道变得稍微清晰可见起来。
“这个地方还是一点没变啊。”白轩感慨道，率先向前走去。
“你以前来过？”凌澜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的事物，并不见其特殊之处，听到这句感慨，随口问道。
“嗯，一不小心就来了。”白轩笑笑，说道：“我想想，好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当时古蒙还有个长公主，长得……”
白轩回忆了一下，说道：“当真十分漂亮，我走遍整个大陆都未曾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子。”
凌澜挑眉：“然后呢？”
“然后自然一见倾心，赖在古蒙不走了，日日想尽办法潜进皇宫见她一面，后来终于如愿以偿，但还是被人发现了。”白轩语气中带了几分遗憾：“还没好好瞧瞧呢，皇族侍卫便赶到了，她便带着我逃，逃进了皇室藏经阁，我这才知晓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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