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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训气得大骂了好几句，守卫长始终熟视无睹。
凌澜和凌舜之间的战斗本来应该毫无悬念，但让凌澜意外的是，凌舜居然入了魔，不知道修了什么邪功夫，内息大涨，比之当初还要厉害，一时间两人居然不分胜负。
凌训见守卫们不动手，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帮着凌舜对付凌澜，反正凌舜换了一个样貌，就算事发也能把自己摘干净，但要是让凌澜把人扣下来，那他就彻底完了！
凌澜本来一对一还算轻松，加了一个凌训后，显得有些吃力。
弈离见状，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加入战局。
本来凌澜打算亲自收拾这两个姓凌的，但双拳难敌四手，加之此处动静越来越大，过不了多久便会引来凌家人，分不清状况，帮谁还不好说，倒不如提前把这两人抓住，直接丢到凌家主面前。
弈离来了，凌澜便功成身退，他再出手反而更加碍手碍脚。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弈离看了一眼远处，出手愈发狠厉，凌训和凌舜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不出十招，便败下阵来。
弈离用法宝限制住了两人的行动，将困住守卫们的结界打开，凌澜见状，也将困住凌训两人的结界打开。
凌家人闻讯而来，首先赶到的是负责今夜守夜的大长老。
“怎么回事？”一来便见到凌训和一个陌生人绑在一块儿，大长老下意识问站着的凌澜。
凌澜走过去，轻轻摩挲凌舜的脸，居然没有发现面具。
弈离看得暗暗皱眉：“别摸了，那是魔族的幻术，不是□□，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魔族怎么那么多邪门歪道。”凌澜于是放弃一探究竟，只是在放开手的同时忍不住狠狠踹了凌舜一脚，对方发出一声闷哼，居然还敢肆无忌惮地用眼神挑衅他，凌澜于是毫不客气地又补了一脚。
生息石都灭了还没死，这人生命力倒是顽强。
凌训见凌澜踹人不留余地，生怕踹到自己身上，连忙向大长老求救：“大长老，凌澜疯了，他要杀了我们！”
大长老自然不会相信凌训的一面之词，况且听见弈离说了魔族之人，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感情上自然更偏向凌澜，于是他还是看向凌澜，耐心地等答案。
凌澜解释道：“这人是凌舜，用了魔族的幻术易了容，我们无意中知道这俩今晚碰面，不知道密谋了什么，待会儿还请大长老带去审问。”
“凌舜？”凌家后来赶到的人惊了，纷纷拿着剑指向凌舜。
大长老也不敢相信，不过既然有隐云宗的嫡传弟子做担保，应该错不了。
他吩咐守卫连着凌训一起绑了起来，丢进了凌家地牢。
“弈离少侠，凌澜。”大长老道：“今夜辛苦了。”
“身为凌家人，抓捕凌家叛徒是分内之事。”凌澜道：“只是，明日审问凌舜二人时，还请大长老知会我们一声。”
“人是你们抓的，当然可以。”大长老点头道。
弈离凌澜两人向大长老打了声招呼便回了院子。
“这次可以安心睡了。”凌澜爬上床，翻身强行将弈离按在自己怀里，心情甚好：“睡觉。”
“嗯，睡吧。”弈离主动亲吻对方的下巴。
头顶上的人呼吸均匀，已经进入了梦乡。
凌训是凌家嫡脉，不可能丢在地牢里拷问。天一亮，诸位长老及家主知道此事后，将人提到了议事厅，三堂会审。
凌澜和弈离也得到了消息，被族长特许旁观。
凌舜已经恢复本来面貌，也被带到了议事厅。
“凌舜。”凌家主缓缓开口：“你深夜潜入我凌家所图为何？”
凌舜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我在问你话！”
凌舜轻笑一声，将脸转向一边，优哉游哉打量议事厅，不像是被抓来拷问的，反而像主动来参观凌家的。
凌家主也不恼，直接朝着凌舜施压，凌舜一开始还能忍受，直到慢慢冒出冷汗，最后五脏六腑疼得不行，在地上来回打滚。
“说，还是不说？”凌家主停下来，盯着他。
凌舜倒在地上，急促喘气，半晌，朝凌家主撕开一个笑：“你猜。”
大长老缓缓开口道：“你若老实说了，还能少受点罪，你若是不说，凌家的刑罚你是知道的。”
“受罪？”凌舜扯开一个嘲讽的笑：“我还怕受罪？我活到现在，受的罪还少吗？”
“你还算活着吗？”弈离平静道。
凌舜顿了顿，看向弈离的眼神意味不明。
弈离淡淡道：“你以为你还活着吗？”他的眼神平静而冷淡，却能轻而易举的直击灵魂，凌舜在他的逼视下无所遁形。
“我不在乎！”凌舜恶狠狠道：“死了又怎么样？死了我也要报仇！”
死人？凌家众人皱起眉，皆不明白凌舜为何‘死而复生’，更不明白，为什么凌舜已经成了‘死人’还能像活着一样。
凌训听了两人的对话，拼命离凌舜远远的，若不是被法宝缚住手脚，他恐怕早就跑出了议事厅。
“你没机会了。”凌澜凉凉道：“我不管你是死是活，这一次，我一定让你死得透透的。”
“告诉我，你夜入凌家的目的是什么。”弈离淡淡道，似乎笃定对方会回答。
凌舜怔了怔，不受控制道：“我来凌家为了拿秘籍。”
弈离微微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继续问：“拿凌家秘籍有什么用。”
“昼商说，只要拿了凌家秘籍，他就能针对凌家秘籍想出相克之法，他要让凌家彻底败给他。”
“他有这么厉害？”凌澜好奇。
凌舜却是不答。
于是弈离将凌澜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凌舜才继续道：“他很厉害，之前我偷走的秘境他全都参破了，只要凌家对他出手，就不可能赢，魔族的这批人也学了针对凌家秘籍的招式。”
凌家主一字一句问：“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弈离接着重复。
“搞垮凌家，当然是搞垮凌家！”凌舜神经质地笑起来：“凌家人本来就应该死光，他不仅要让你们死，还要让你们尝尝一败涂地的滋味！”他笑得越发猖狂：“他已经派人暗中在四国大量分发凌家秘籍，从今以后，凌家秘籍不再是凌家自己的东西，所有人都能学！”
☆、傀儡
大长老怒不可遏，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
凌舜被打偏了头，仍止不住笑。
“混账东西！”大长老连连摇头：“凌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值得你费尽心思报复凌家？”
凌舜还在笑，这次弈离没有控制他：“凌家很好，凌家当然很好，在你们这些凌家人眼里，凌家是最完美的地方。可在我眼里，凌家是世间最令人恶心的地方！”他轻笑：“不要再问我原因了，到了这个地步，再问我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凌家主很快冷静下来，继续问道：“你们集结魔族之人守在古蒙国都意欲何为？”
凌舜似乎知道自己不答不行，不等弈离操控，主动回答道：“当然是逼古蒙把你们凌家人交出来！”
“直接攻进来岂不是更容易，这么耗着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凌澜不明白。耗得越久，越容易等来援兵，对魔族越不利，昼商不可能想不到。
“等来援兵？”凌舜嘲讽道：“你们出去看看现在的古蒙国都，你们认为，古蒙王还能撑多久？你们凌家还能撑多久？我们要的，就是你们凌家受千人唾弃万人骂，最好直接死在暴怒的古蒙民众手里，那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
大长老又要发怒，被凌家主拦住，示意他看向不远处的弈离。
大长老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没错，有隐云宗在背后撑腰，昼商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不对。”凌澜摇头：“你撒谎。你们这一招不可能有用，即使每晚都有魔族人潜进来杀人，短时间内也不能引起古蒙动荡，四国已经派兵，隐云宗也出了手，你们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古蒙民众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能等来援兵，所以不可能轻易引起动乱。”他看向凌舜，一字一句道：“这招即使有用，可能性也不高，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凌舜一瞬间冷下神色，并不说话。
弈离见状，立刻开口：“你们的目的……”话没说完，凌舜在弈离开口的一瞬间决绝触地，半边脑子立刻塌了下去，却没有脑浆和鲜血流出来，看起来着实骇人。
本来就不是活人，现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死了。”似乎知道凌澜心中所想，弈离看着他，肯定道：“傀儡最弱的地方便是头部，其他地方受伤没事，但若是头部受损严重，必死无疑。”
一瞬间，满室寂静。
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死得这么果决，让人始料未及。
凌澜率先打破寂静：“魔族的傀儡都如他这般？”
弈离听懂了他的问题，摇头：“不，大多数傀儡都没有意识，只有极少数炼制比较成功的傀儡才能像凌舜那样，但普通傀儡战斗力也很强，几乎相当于凌舜的战斗力。”
也就是说，随便一个傀儡，凌澜都有可能打不过？
凌澜于是问出关键问题：“这样的傀儡难炼吗？”
“难炼，尤其像凌舜那样的，更是难上加难。”
凌澜于是稍稍放心，然后便听见旁边这人补充道：“但魔族入侵大陆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三百年的时间，谁也不知道魔族现在发展成什么样。”
凌家人于是不说话了，一时间气氛愈发压抑。
凌家主略有些疲惫：“把凌舜拖下去……”他看向弈离，问道：“傀儡一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比较好？”
“烧了。”
凌家主点头，继续吩咐道：“把凌舜这个叛徒拖下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他看向自家孙子，轻叹一口气：“凌训此人，要怎么处置，由各位长老决定。”
凌训父母去世早，自小被家主带大，家主又忙，管他的时间不多，久而久之，养成了这副残废性子，最终酿成祸事。
二长老斟酌道：“凌训虽有背叛凌家之意，但好在大错未成，罪不至死，不如，便逐出凌家吧。”
若是凌家其他人，直接一顿乱棍打死，将人扔出去就是，例如当初的昼商，下手之时根本不留情面，但凌训毕竟是仅存的嫡脉，不能不顾及家主。
凌训听到这话，慌了，大喊道：“不，爷爷你听我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是凌舜迷惑我，他用妖术迷惑我，让我去给他拿秘籍，我是被控制了！爷爷，不要把我赶出去，不要把我赶出去！我是被控制了！”
“被控制了？”凌澜轻笑：“昨夜你对我出手之时，可半点儿不像被控制的样子。”
“凌澜你闭嘴！”凌训蠕动着身子向他爷爷靠近：“爷爷，你知道我的，我不会这样做，我绝对不会背叛凌家的，绝对不会！”他急急说道：“我没有被验心之火焚心，这就证明我没有背叛凌家，爷爷，你要相信我！”
二长老沉吟：“家主，凌训说得有道理，也许他真的没有背叛凌家。”
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凌家主感情上还是愿意相信他。
他开口：“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一问便知。”弈离打断凌家主，对凌训故技重施：“你和凌舜达成了什么协议？”
凌训神色惊恐，拼命想闭上嘴，但还是被迫开口道：“我答应凌舜帮他找秘籍，他许诺我，事成之后，凌家家主的位置便是我的。”
“你凭什么相信他？”
“我不相信他，可凌澜回来了，只要他回来，凌家家主的位置就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就算我当不了家主，我也不能让凌澜坐上这个位置。”凌训惊恐的表情配上他说的话，有种诡计泄露的感觉，反而增加了可信度。
凌家主阴沉着脸，再不犹豫，走到凌训面前，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窝心脚。
这一脚并不留情面，凌训当场吐出一大口血，咳个不停。
“爷爷……爷爷你相信我！他们……联合起来欺骗凌家，这不是真的，不关我的事。”凌训还在垂死挣扎，凌家主却已经一个字都不信了。
“凌训啊凌训！”凌家主恨铁不成钢：“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他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看着对方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最终无力道：“压入地牢，等这些事了了，乱棍一百，赶出去。”
当初昼商乱棍三百，差点去了一条命，换成凌训，虽然只有一百棍，也几乎是活不下来的。
“不，爷爷，不，爷爷！”凌训大喊道，拼命想拽住自家爷爷的衣角。
凌家主不欲再说，几位长老也摇头叹息。
“拖下去。”一声令下，几位守卫迅速将凌训抬了下去。
凌训的声音渐渐飘远，凌澜轻咳一声，上前道：“家主，既然这里没有我们的事，我们就先下去了。”
凌家主心力交瘁，一言不发地朝他摆了摆手。
凌澜见状，拉着弈离离开了。
凌训和凌舜的结局凌澜不关心，他只关心城外虎视眈眈的魔族人，只有解决了魔族和昼商，他才好安安稳稳办他的事。
那块被满阙拿走的玉，还没拿回来……
城外，临时搭起来的魔族帐篷。
最大的军帐里，男子挥墨如雨，不过转瞬，一副风景图跃然于纸上，赫然一看，竟然是凌家的湖景。
“昼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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