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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粉(GL百合)——白椤

时间:2019-09-12 14:21:19  作者:白椤
  
  无论他们在车上怎么哭闹,那个女人都充耳不闻。她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把他们带到了这个小区,在顶层住了下来。
  
  五楼只有她一个住户,对面是没人的。她平时会出门,但都会把门反锁起来,窗帘也拉得死死的。因为窗外没有防盗网,她甚至连窗户都会上锁,不给他们一点接触外界的机会。
  
  其实那个女人很温柔,平时对他们也很好。早上出门前会问他们想吃什么,吃饭的时候会给他们夹菜,晚上临睡前还给他们念一本收录了童谣的书。她最喜欢那首童谣,每次念到它的时候,眉眼都会温柔得像融了水。她还喜欢养蝴蝶,看它们在一只玻璃罐里旋飞。有时候,她坐在卧室里看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还会问他们,好不好看?
  
  爱丽丝,你的花园生得怎么样?
  
  一首无题的童谣,成了他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大象的证词》
后面还有一章。
 
Chapter.66
  过了一两年,他们想跑了。
  
  不见天日的生活过得太久了,换了谁都会崩溃的。
  
  他们计划着逃跑,观察女人的一举一动,趁着她出门前藏起她的钥匙。
  
  终于,在一个下午,女人急着出门,又找不到钥匙来反锁,只能临时把门关了,急匆匆地走了。
  她一出门,秦容就激动得差点哭了。
  
  两人跑过去开门的时候,女人突然回来了。
  
  听见门锁被人从外面转动,秦容先吓哭了,颤抖着抓他的手臂:“怎么办啊,我们走不了了,是不是要死了……”
  
  他也六神无主,只能勉力安慰她:“别慌,没事的,她不会杀我们的——”
  
  紧接着,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骤然打开的大门之后,女人低头看他们,眼神冷漠而凶悍,一点都没有往日温声细语的模样。
  
  他听见秦容尖叫了一声,这声音恍惚唤醒了他的神志,他拽住秦容往外跑,临走时把女人狠狠一推,伸手想关门。
  
  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女人拿着刀追出来,刀锋明晃晃的,要是切进血肉里,大概会疼得生不如死。她死死卡着门不让他关,眼看着就要挤出门缝,秦容扑过去,抱住那女人的腿,喊他:“哥,快跑!快跑!”
  
  女人怒不可遏,手起刀落,刀刃一下下扎在她身上,鲜血飞溅,她还是拼命喊:“哥,你快跑!”
  
  他冲下楼梯的时候,秦容的声音越来越弱,刀刃落下的声音却格外清晰,他一下下地数,一刀、两刀……一共七刀。
  
  ======
  
  后来的事情,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在他跑到楼下的时候,那个女人终于还是追了出来,她手上还拿着那把刀,刀尖已经染了血,一滴滴地往下淌。他不要命般往外冲,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再然后,一切都像电影的剧情,冲突、起落、反转,跌宕起伏只在一瞬间完成,就像大海上翻卷的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冲到马路对面的时候,在剧烈的心跳中回头,只见女人疯了一般跟着冲过来,正撞上一辆快速行驶的大巴车。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慢放动作,就像他小时候在电影里看见的镜头,她被直直撞飞出去,手中的刀滚落在地上,撞出铿锵的声响。
  
  他呆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但女人的尸体已经躺在了几米外的马路上,鲜血从身下淌开,流成一片血泊。
  
  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跑。
  
  事实证明他还是有点幸运的,他去了车站,正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的时候,一个售票员看见了他,把他当作流浪儿送到警局,警察又把他送去了孤儿院,他在那里长到了十八岁,还顺利考上了大学。
  
  他打听过,当年那件事里,女人被定性为患有精神病的凶手,她杀了秦容以后,因为神志不清冲到街上,被车撞死。
  
  秦容的尸体因为一直没人认领,火化之后被埋在了墓园。
  
  至于他的亲生父母,他已经找不到,也不想再找了。
  
  ======
  
  “但是大象不会忘记,”唐璨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你曾经做过的事,都会被记录下来,即使你想要抹去它们的痕迹,那也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你曾经的遭遇,也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或者借口。”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小容怎么会被带走?那两年的生活简直就是噩梦,那个人给我们讲故事,给我们念童谣,我至今都记得那首童谣……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秦业古怪地笑起来,声音幽幽的,沙哑而低沉,“爱丽丝,你的花园生得怎么样?”
  
  唐璨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秦业,你听好了,我跟你、跟秦容都没关系,我叫唐璨,我哥哥叫唐扬。我父母和哥哥七年前被你杀了,寒冬腊月的,血流得满地都是,洗也洗不干净。”
  
  她的语气分外平淡:“你想把这件事推在我跟我哥身上,那只不过是因为你没办法面对你自己的软弱无能,因为你接受不了自己保护不了秦容的事实。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你一心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撇清,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因为你的无能,你只能被抓走,你只能自己逃出去,也只能暗中死守着执念不放,只能用更多的鲜血来洗清你的罪孽。”
  
  “其实最开始,谁也不会怀疑你的,你是陈莳萝的化妆师,跟她关系很好,看起来又这么普通,跟随随便便哪个明星的助理、化妆师都没有区别。可是后来我突然明白了,其实就像杀死艾克罗伊德的谢泼德医生一样,‘为什么不让华生当一回凶手呢?’①”
  
  唐璨根本不理会秦业愈发阴沉的脸色,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弄清楚了这些,后面的事情也就很容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杀我的父母和哥哥,是为了报复我;杀陈莳萝的保姆,是因为这件事是她姑姑做的,而她的父亲也不在了,她是你最恨的人关系最近的血亲。你的目的在于报复,但简单的杀人并不能让你满足,我不觉得你是个疯子,你一直都很清醒,也知道在做什么、想做什么。”
  
  秦业突然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她的说法很滑稽:“就算十年前的人是我杀的,十年后,我又是怎么在陈莳萝身边作案的?”
  
  “因为其中有好几件事,都不是你做的。”唐璨微微笑了一下,“杀林澄,是因为她知道你的秘密,还为此敲诈你,想从你那里拿到一大笔钱。你没有亲自动手,你挑唆了赵锦,让她杀人。她微信上的那个‘美妆老师’不就是你吗?”
  
  “至于英语老师和王允珍,也是你一手操纵之下的结果。那几个男生不小心害死了英语老师的女儿,这件事被班长知道了,你拿她偷书的秘密来要挟她,让她帮你,你还答应了英语老师,会帮她杀掉那几个男生。当街劫走一个女孩,凶案现场留下来的蝴蝶,全都是你在刻意地去映射当年的场景。”
  
  “赖真的死,是你亲自动的手。那个小混混只是个幌子,所以你最后把他从楼上推下去杀死了。隔壁咖啡厅的员工看见过一个‘送花员’往另一个方向的商场走,我原来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这么做。后来我才发现,那个商场有一个更衣室,你假扮送花员杀了人,过去换衣服回来,假装自己刚从外面回来,陈莳萝也被你骗了,谁都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站得太久有些累,她略微活动了一下,继续说下去:“至于我房东一家的死,就更简单了。他们年轻的时候和人结过仇,后来想金盆洗手,结果还是没躲过,被人找上门来报复了。这一切看似简单,而且没有一点联系,但其中始终都有一个推波助澜的影子。试想,一个精通美妆技巧的人,一个认识林澄,并且有把柄在她手中的人,一个过了十年还会给我和陈莳萝寄礼物的‘凶手’,和一个赖真被杀时在附近走动过的人,难道不就是你吗?”
  
  秦业摇摇头:“唐小姐,你说的都很精彩,但你觉得,把这些过程全部推理一遍,就能让我承认这些事是我做的吗?”
  
  “能不能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推理小说里,也都是这么写的啊。”唐璨蹙起眉,无奈道,“你费尽心思地设计这些细节,不是也很喜欢这种充满戏剧性的情节吗?”
  
  “所以你想怎么做?”秦业站在门边没动,只是注视着她,“你想让我去自首,去承认我曾经杀过人吗?”
  
  “这就是你的事了,”唐璨在他眼前不动声色地往后挪,末了还朝他鞠了一躬,“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带给我这么精彩的十年。”
  
  她已经退到了窗边,右手伸向背后,抓住了那只落灰的玻璃瓶。
  
  然而,秦业也已经几步逼到近前,伸出的手上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刀刃横在颈边,唐璨不得不微微仰起头,目光斜瞥向他:“要不要我把窗开了,我们俩掉下去同归于尽?”
  
  她揶揄道:“我大学的时候天天爬四层楼水管,这要是翻下去,也不知道是谁死得更快。”
  
  “你就不怕死在这?”秦业冷冷地盯着她。
  
  “你既然这么喜欢戏剧性的情节,为什么就不能像小说里那些凶手一样,乖乖束手就擒呢?”唐璨缓缓伸出背在身后的左手,手中的拿着正在录音的手机,“我既然怕死,那我肯定是准备好了才来的,难道就看着你拿刀来割我的喉咙吗?”
  
  秦业骤然出手来抢,但唐璨反应更快。她瞬间把手机锁屏,塞回背包里,然后右手探出,一直抓在手中的玻璃瓶向着秦业当头砸下,狠狠磕在他额角上。只听“砰”地一声,玻璃瓶撞碎在他的额头上,染血的碎片散了一地。
  
  血流进了眼睛里,秦业咬着牙去擦,手上的胁迫稍稍一松,唐璨就蓦然抬腿踹在他膝盖上,厚底的鞋跟撞得他往后踉跄几步,唐璨紧跟着上前几步,右手掐住他后颈往前一推,左手顺势推开窗户,把他按在窗台上。
  
  寒风呼啸着卷进来,携来渗入骨血的寒意。唐璨冷冷道:“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她透过窗户远远看出去,只见一辆警车由远及近,警笛声已经响彻了整条街。
  
  “唐小姐,”秦业轻声喊她,眼里不知何时浮上了深重的恶意,“其实,我准备过两天去杀你和陈莳萝的。”
  
  唐璨眸光一凝。
  
  “这才是报复的最后一步,”他低笑着说,“一起下地狱吧,给我、给他们陪葬。”
  
  他本来就半身探出窗外,岌岌可危,此时突然反手勾住唐璨的肩背,手肘在窗台上一撑,连带着她一起翻出窗台。
  
  唐璨无声地骂了句什么,双手勉力往上,勾住了窗台的边沿。
  
  这场景简直就像电影镜头,两人都悬在窗外,秦业一只手攀着窗棂,一只手死死抱住她腰身,想把她一起拖下去陪葬。她背上挂了个背包,身上还挂了个人,重量沉得她几乎要抓不住窗沿,双手又不能动,只能抬腿去踹,但秦业的位置比她低,她一动,反倒要将自己也给拉下去了。
  
  “唐小姐,你就不想去见见你家人吗?”秦业仰头看她,唇边竟然还挂着笑意,“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吧?他死了这么久,你就不想他吗?”
  
  唐璨喘了口气,回道:“我觉得他更想见你。”
  
  生死关头,她心里居然挺平静。
  
  一线日光沿着墙壁挪到她面前,投下一圈光晕。恍惚间,她又看见了那个保安,守了一辈子的门,抽了一辈子的烟,香烟夹在粗砺的指间,烟圈腾腾冒起来,像是一缕直上的轻烟,要飘到天上去。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不拼一拼,怎么知道自己不能赢?丫头,你记得,人永远都比自己想的要多一条命。”
  
  她转头看向周围:还好,来的时候看见的水管离自己很近,这个距离是能够到的。
  
  唐璨探出左腿,一点点挪过去,勾住了那根水管。确认自己踏到了能够落足的地方,她才微微松了口气,然后转头对秦业说:“反正横竖都是死,要不你先走?”
  
  话音刚落,她骤然松手,左手迅速伸过去,死死抱住了那根水管,然后带动腰身,狠狠地往墙上撞。秦业的手就悬在她腰上,在粗糙的墙壁上狠狠一擦,顿时磨破了皮肉。趁着他吃痛松了力道的时候,唐璨飞快地矮下身,手肘重重敲在他刚刚被玻璃瓶打碎的额角上。
  
  她也发了狠,每一击都用了重力,血又淌进了眼睛里,秦业眼前一花,唐璨已经不要命般松开一只手,发力一推,他便再也无处落脚,只能看着自己瞬间失重,从高空跌落下去,被冷硬的水泥地兜头罩住了。
  
  唐璨差点也没抓稳,她飞快地抱住了水管,这才松了口气,沿着水管缓缓往下爬。
  
  她一挨到地面就站不住了,扶着身后的墙才勉强站稳。还不忘低头去看秦业:他已经半死不活了,身下铺了一大滩血,唇角也在汩汩地往外冒血,指尖偶尔颤动一下,只有眼睛还圆睁着,死不瞑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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