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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粉(GL百合)——白椤

时间:2019-09-12 14:21:19  作者:白椤
  
  “后面的事情就这样了,我有一周没去学校,一直在警局接受调查,他们无休无止地询问我当晚的情况,问我知不知道朱阿姨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有没有人有杀她的动机。”
  
  “我知道我应该回答,可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陈莳萝木然地说,“警察没找到凶手,案件封存,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她的家人把她的骨灰领走了,我也搬了新家。”
  
  她忽然停了下来,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迟疑着摇头:“不对,其实没过去,朱阿姨死了以后,过了半个月,我收到了凶手寄来的快递。”
  
  唐璨眸光一凝。
  
  “我没再请保姆,一直一个人住。当时快递还不发达,东西是平邮寄来的,投在我家的信箱里。我有每天订报纸的习惯,报纸都会放在信箱里。有一天早上上学前,我打开信箱,看见里面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明信片,很常见的款式,图样是一幅静物画。画上一张圆桌,桌上摆一只插了玫瑰花的花瓶,一个斜靠着墙的果篮,几只苹果倾斜着滚出来,散在桌上。
  
  明信片背面是一首童谣,很工整的手写字体,落款是“连城椰海街十八号记忆旅馆”,最底下还有一句话,是一句有些诙谐的问候:“陈小姐,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
  
  “后来我去看过,那家店是个书店,里面卖明信片,还附带投递和代写的业务,只要客户提供内容和酬劳,店员就可以代写明信片,然后代为投递——也就是说,凶手只需要去买一张明信片,然后提供内容,后续的事情就完全不需要他操心。而且负责这种业务的人,什么稀奇古怪的内容都见过,他给一首童谣,一句问候语,算是很正常的了,也不会有人对此起疑心。”
  
  唐璨心下了然:她曾经收到凶手的玫瑰花,不久前又收到了音乐盒,而陈莳萝曾收到过明信片,假如这是同一个人送的,那也就解释得通了。
  
  她没有透露这些信息,只是不动声色地问:“他杀了你的保姆,还给你寄明信片?”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陈莳萝说,“十年前,他杀了我的保姆,给我寄明信片,十年以后,我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可是他又杀了赖真——我觉得那就是同一个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往尸体的衣领上别玫瑰花了。”
  
  赖真死时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刻意回放当年的场景:玫瑰花,靠着门的尸体,包括她从梦中醒来,开门出去,然后发现尸体的情况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陈莳萝重复道,“这绝对不是。”
  
  她曾经以为保姆的死是她惹上了仇家,但在收到明信片以后,她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在赖真死了以后,她更加确信了这一点:这个人相隔十年之久,还要把这件事翻出来,给她复制一个同样的场景,好像想提醒她——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过去。
 
Chapter.36
  陈莳萝有好一会没说话,唐璨也沉默着,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平复心情。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电话铃声,陈莳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方玉虹打来的。
  
  她不是很想在这时候接方玉虹的电话,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对唐璨解释:“我接个电话,我妈的。”
  
  电话还在响,她划开屏幕接通了,说:“喂?有什么事吗?”
  
  “萝萝,你怎么回事?”方玉虹显然很焦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吗,”陈莳萝冷冷道,“方女士,你还真是手眼通天,是秦业告诉你的吧?”
  
  刚刚目睹了赖真的死,十年前的旧事又被翻了个底朝天,她心情不太好,不想费心费力去维持表面上的友好和亲近,方玉虹也听出来了,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只好想办法安抚她:“我早说过了,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没有别的意思。”
  
  “别,千万别,”陈莳萝面无表情地讥诮道,“我还没出事,你也不需要关心我,我挺好的,行吗?”
  
  唐璨本无意窥探她的通话内容,但陈莳萝没有刻意避讳,话筒音量也没调小,即使她没有刻意去听,陈莳萝和电话对面的人的谈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耳朵里。
  
  听到这里,她眼梢微动,视线注视着手边的一片落叶,余光慢慢地、悄悄地瞥过去。
  
  陈莳萝面沉如水,眉头微蹙,手指不耐烦地勾着衣角,像是在发脾气。
  
  这倒是非常罕见的,毕竟陈莳萝在大众视野中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柔和善、积极向。不管是粉丝,还是在剧组或者综艺节目里认识的明星,人人都评价她待人温和,思虑周全,只是综艺节目里相处更多的嘉宾们一般都会加上一句:“不熟悉的时候虽然也很好相处,但很有距离感”。
  
  她不红,是非也少,一直低调又佛系,出道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在公众视野下摆过冷脸,温和的好脾气一直被粉丝们不断称赞。
  
  但是人都有喜怒哀乐,她在大众眼前的温柔和善,大部分来源于她本身的教养,小部分来源于她的忍让和宽容,这也相当于她小小的伪装——毕竟作为公众人物,在公开的视野下表露真实情感,有时候是不太妥当的。
  
  通话还在进行,方玉虹好声好气地说:“萝萝,你也别生气,我没有窥探或者控制你生活的意思。如果你不乐意,那我以后不说了,但是如果再碰见什么危险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陈莳萝淡淡地说,“你少找人打探我,不管是兰姐还是秦业,我有自己的生活。”
  
  她把电话挂了,手机倒扣在手中,显然还在生闷气,脸色不太好看。
  
  “原来她也是会生气的。”唐璨无声地想。
  
  陈莳萝很快就平静下来,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刚刚在唐璨面前发了脾气。
  
  “对不起,”她对唐璨道歉,“不应该在你面前接电话的。”
  
  “没什么不对的,”唐璨宽容地说,“如果你不接这个电话,我还不知道你是会生气的。”
  
  陈莳萝说:“当然会,我也是人。但我肯定不能在粉丝面前或者镜头前生气啊,所以只有在没人的地方才不用装,也不怕招黑或者掉粉。”
  
  她瞥了唐璨一眼:“你有没有发现,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越来越不像个粉丝了。”
  
  “那是因为情境不一样,”唐璨说,“如果我是在机场或者你下班路上见到你,还有很多粉丝一起在场,时间很匆忙,是不可能有机会跟你这样说话的。可是你如果站在这里,那就是另一个身份、另一个情境了,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也一样可以不把你当小偶像来看待。”
  
  陈莳萝唇角微微扬起,手指勾着衣角不断旋绕,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烫,灼得她坐立不安。
  
  “我要不要把另一个秘密告诉她?”她无声地思索起来,“算了,现在说太早了吧,还是再瞒她一段时间。”
  
  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秦业打来的。他好像有点匆忙,等陈莳萝一接通就直奔主题:“大小姐,赖真的家人来了,一会就到连城东站,你要不要去见一下?”
  
  陈莳萝脸色一沉,刚刚绽开的笑意又被压制回去,她回了句:“行,我一会开车去接他们。”
  
  挂了电话,她向唐璨解释:“赖真的家人来了,我得去见一见。”
  
  赖真是陈莳萝的助理,又是在工作时间出的事,她没理由不去见一赖真的家人一面,哪怕做不了太多,只是安抚几句,都是对死者无声的慰问。
  
  但唐璨显然很担心她:“你可以吗?”
  
  “我没事的,”陈莳萝站起来,走了几步权当活动筋骨,“当年朱阿姨死了以后,我一直没见她的家人,甚至连去她坟上烧柱香都不敢。”
  
  她顿了顿,笑道:“我出道以前,我妈担心我会走不下去、会受人欺负,但是担心和逃避又有什么用呢?他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也不能躲着吧?”
  
  她拒绝了唐璨陪她回家取车的建议,打了辆出租车回家,又开了自己的车出来,到连城东站接赖真的家人。
  
  轿车汇入川流不息的车辆之中,陈莳萝在亮了红灯的斑马线前踩了刹车,从包里翻了面小镜子出来,粗略地扫了一眼。
  
  还好,她下午没什么情绪起伏,更重要的是没哭,妆虽然掉了一点,但基本上还在,出门见人没问题。
  
  她把镜子对准自己的眼睛,长睫微垂,停顿片刻复又掀开。
  
  十年前的元宵节,她一个人坐在别墅门口,在罗网般的悲痛和恐惧之中痛哭不止,警察来了以后,花了很长时间也没把她哄住。
  
  她被门外的尸体彻彻底底地吓到了,在警局几乎哭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时才抽抽噎噎地平静下来。
  
  也许人的情绪真的是极其古怪、反复无常的存在,她捧着装了热水的茶杯,拿起桌上的纸巾擦眼泪的时候,听见身边的女警察在叹气。
  
  女警察一直在试着哄她,最后发现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坐在旁边陪她,时不时出去问一句:“这个女孩子的家人怎么还不来?”
  
  那一声叹息很轻,但警局的接待室很安静,她从自己的情绪中稍稍平复以后,这声音就像蛇一样钻进了耳朵,然后又变成一根针,从耳畔掉到心头,狠狠地刺了她一下。
  
  她突然就清醒了,望着满桌的纸巾,又看看手中的茶杯,怎么看怎么觉得荒谬:她在这一直哭,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朱阿姨活不过来了,这场噩梦不可能从记忆里消失,她只能换来女警察的一声叹息,或者其他人怜悯的眼神。
  
  其实很多时候,情绪或思想上的转变也不过一瞬间而已,当她觉得这不值得,认知和行为不再平衡,自然就会去想方设法地协调。
  
  于是她擦掉最后一滴眼泪,放下尚有余温的茶杯,说:“我不想等我妈了,可以回家吗?”
  
  ======
  
  陈莳萝开着车驶入连城东站,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刚好碰见一辆车出来,连忙开过去停了,占掉了这个车位。
  
  车站人很多,她先到出站大厅,然后打秦业的电话。
  
  一辆列车刚进站不久,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涌出,她费了好大劲才在角落里找到秦业,对方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五分钟,他们的车应该到了。”
  
  “来的是赖真的父母,她是独生女,家里没什么关系很近的亲戚,也就只有父母了。”
  
  “……好,”陈莳萝低声说,“我订好餐厅了,一会请他们吃顿饭吧。”
  
  “你也别有压力。”秦业宽慰她,“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要是算起来,错更大的是我。要是他们不讲理,我帮你挡着。”
  
  “要是这么算下去,谁都有错,责任推卸起来,无穷无尽的,谁都是罪人。”陈莳萝说完这一句,登时恍惚了一下:这是她曾经用来宽慰赖真的话,没想到在她死了以后,又用到了秦业身上。
  
  秦业显然也想起来了,脸色微沉,眼圈稍稍红了一点。半晌,他叹了口气,说:“他们应该到了,去出站口看看吧。”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流,接到了赖真的父母。
  
  他们都来得很匆忙,赖真的父亲还穿着上班开会的西服,手中拎着一个行李包,母亲应该是潦草地换了套衣服,上衣和裙子显然不是一套,头发也扎歪了。
  
  秦业走上前,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接过赖真父亲手中的行李包。陈莳萝紧跟着过去,先向他们鞠了一躬,然后说:“先吃饭吧,我订了餐厅,这顿饭我请。”
  
  她早做好了被人撒泼打骂的准备,但赖真的父母都很宽容,只说了声谢谢,然后就不再言语。
  
  这顿饭也吃得很沉默,没有人有心情维持礼节上的客套。赖真的父母时不时低语几句,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圈,秦业一直低着头,表现得最平静的陈莳萝心里也不太好受,碗里的饭根本没动几口,更别说一桌子的菜了。
  
  于是,这桌菜从色泽鲜亮、香气扑鼻放到彻底凉透,都没有动过几次。
  
  吃完饭以后,陈莳萝开车送他们去警局。
  
  下车之后,赖真的父亲犹豫了一下,说:“陈小姐,很感谢你对我们赖真的照顾,当时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她也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起。”
  
  赖真的母亲走了几步,又回来拉了拉丈夫的手:“走吧,别说这些没用的。”
  
  她还是没忍住,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悲痛和嫌恶,像是在斥责陈莳萝和秦业给自己女儿带来了厄运。赖真的父亲低声说了她一句,向陈莳萝道了歉,才拉着她的母亲进了警局大门。
  
  陈莳萝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打开车门钻进去,轰一声发动了引擎,迅速驶离了这片压抑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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