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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摸一下我的肌肉吗(近代现代)——后几行

时间:2019-09-10 19:24:00  作者:后几行
  一辈子就吃这么一次,死不了。
  罗焰打量着他视死如归不情不愿的样子,把头扭到另一侧,偷偷笑了好几下。
  罗焰润了下嗓子:“油条不是这么吃的。” 
  许容敬恨不得呲牙问:“不这么吃,那么怎么吃啊?” 
  罗焰把豆浆碗放到他面前,把油条揪成一段一段放进豆浆碗里,“泡着吃更好吃,你吃吃看。” 
  许容敬狐疑,把筷子上夹着的油条扔回盘子里,夹了截泡在豆浆里油条放进嘴里。
  罗焰:“怎么样?” 
  许容敬看他眼:“还行吧。” 手里又连忙夹了几截塞进嘴里,嘴巴都包的鼓了起来。
  罗焰看着笑笑。
  许容敬抽了张纸擦擦抽,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吕树发微信:今天不用给我带早餐了,我自己在外面吃了。
  这个点儿吕树是肯定不会回他的,但他通知到位了就行。
  罗焰接下来又将咸豆花,鸡蛋饼,肉夹馍,南瓜饼,马蹄糕,芝麻球,萝卜丝饼,挨个往许容敬面前摆,许容敬是再也吃不下,放下筷子:“饱了。”
  “这就饱了?”
  “嗯。”他今天吃的是他平时的三倍吧。
  罗焰不声不响把许容敬剩下的全部吃完后,起身拿出手机就去结账了。
  罗焰拿餐巾纸擦擦嘴:“走吧大画家,吃完了还杵这儿?”
  许容敬:“去哪儿?”
  罗焰愣了愣,笑说:“各回各家啊,还能去哪儿。”
  许容敬尴尬了下,他还以为罗焰要带他去别的地方。
  罗焰看着许容敬朝阳下的脸庞,想了下说:“今天吃了这顿早饭,之前的事儿咱们就一笔勾销,交个朋友总可以吧,毕竟你都送我画了,是吧。”
  许容敬冷哼一声,就是死不承认:“不是我画的。”
  说完这句,就转身上了自己那辆招摇过市的SUV,他把车开到罗焰旁边,“我送你一程?”
  罗焰指了下前头的医院:“我在医院有事。”
  许容敬:“女友流产?还是老婆生孩子?”
  罗焰手插裤袋,觉得这人就是欠收拾:“老母住院。”
  许容敬“哦”了一声,“走了。”
  随后脚踩油门,带起一阵灰尘就没影了。
  罗焰摇摇头,他今天又傻逼了,没事儿找事儿。
  许容敬先是回了趟家,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篮里,佣人阿姨看见了会洗了,随后又装了新的几套衣服准备带着。
  他打开冰箱,冰箱里有新鲜的樱桃,已经洗好了,放在了保鲜盒里,他拿出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吃了起来。
  早上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他得压一压。
  这是他活了二十八年以来第一次吃路边摊,他从小到大吃的早饭不是家里阿姨做的,就是吕树去高级馆子里给他买的。
  知道他是第一次吃路边摊,刚才罗焰那表情是嘲笑他了吧?
  他想想就来气。
  手机铃声响了,许容敬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他开了免提接了,“妈。”
  “容容,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
  “阿姨说你都不怎么回家睡。”
  “画画太入迷了,忘记时间了,就睡画室了。”
  “那饭有好好吃吗?”
  “嗯,吃了,一顿没落下。”
  许容敬忽然问:“妈,你吃过路边摊吗?”
  “路边摊?没有啊,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没事,就问问。”
  你看,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没吃过路边摊!
  许容敬和他母亲又聊了些琐碎,就准备挂电话了,谁知他妈妈突然来了句:“最近谈对象了吗?”
  许容敬想起罗焰:“没有。”
  “不管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妈妈都支持你,妈妈就希望你开心快乐。”
  “嗯,妈,我知道,我要是有对象了,第一个跟你说。”
  “好,那妈妈挂电话了。”
  “嗯,拜拜。”
  许容敬是单亲家庭,十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妈妈是钢琴家,全世界巡演,后来嫁了个外国指挥家,定居国外了。
  许容敬跟了爸爸,他爸是个摄影师,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拍片,没几天着家的,他就是在这种只有保姆阿姨照顾他起居的日子下成长下来的。
  可能就在这样,他才长歪了,喜欢上了男人。
  他当时跟爸妈出柜的时候,她妈就愣了下,可能是在国外受熏陶久了,立马接受了,并且祝他幸福。他爸更逗了,直接说“不愧是他的儿子,拥有自由的灵魂”,然后挂了电话去拍青藏高原了。
  所以就这件事儿,唯一有点坎坷的地方,就他师父那儿,到现在都不肯见他一面。
  想起这些个长辈,许容敬忽地想到刚才罗焰说他妈妈住院了。
  他思索了半晌,放下手里的保鲜盒,拿起手机,给罗焰发微信。
  许容敬:给个你的电话呗。
  罗焰:189xxxxxxxx。
  许容敬:OK。
  罗焰:干嘛?
  许容敬:以后骚扰你。
  罗焰:神经。
  许容敬把罗焰电话存了,随后在的通讯录里翻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医院,罗焰正在病床边给她妈擦手呢,手机震动了。
  看了上面的陌生号码,又想起来一小时前许容敬问他要了电话,于是走去走廊接了:“喂。”
  “请问是罗先生吗?”
  “对,你是……”
  “我是来给你送花的,现在就是明远医院门口。”
  “送花?”
  “对的,一位自称是VIP的先生订的,您现在方便下楼拿一下吗?”
  “好,稍等。”
  罗焰挂了电话,VIP?除了许容敬,还能有谁。
  罗焰下楼从送花人手里接了一大束百合又重新回到病房。
  躺在病的张月芬看着那束花问:“哪里来的花啊?”
  罗焰:“有人送你的。”
  随后他就把上面的卡片拿了下来,放在他妈妈眼前,上面写了——祝阿姨早日康复!
  张月芬和蔼问:“谁送的?”
  罗焰:“我朋友。”
  “哪种朋友?”
  “妈,就普通朋友。”
  张月芬抓着罗焰的手:“这些年你身边都没个人,自从……反正不管怎么样,身边有个人总是好的,别看我以前跟你爸老是吵吵闹闹的,可你爸去了之后,妈就一个人,挺冷清的。”
  罗焰低头搅毛巾:“嗯。”
  张月芬笑着看花说:“这花拿个花瓶插起来吧,妈喜欢,送花的一定是个有心的孩子。”
  “好。”
  罗焰去洗手间把水倒了,擦干手后,给又找了个玻璃瓶子,把花摆弄好,放在床头,“妈,我出去一趟。”
  “嗯,去吧。”
  罗焰去了医院外,找了个角落的长椅坐下,就点了根烟。
  随后拿出手机给许容敬发微信:谢谢你的花儿。
  许容敬:阿姨喜欢吗?
  罗焰:嗯。
  许容敬:喜欢就行。
  罗焰手指在键盘上悬了会儿,继续打:什么时候来健身?
  许容敬: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就什么时候来呗。
  罗焰笑了:怎么?还对我有心思呢?
  许容敬:不啊,你大老板亲自教我,我有面子啊。
  罗焰:行,这周六吧。
  许容敬:OK,私教费我一分不少你。
  罗焰:神经。
  许容敬纳闷了,他说什么了,罗焰都骂他两回神经了,他看他才神经吧,拒绝他了居然要跟他当兄弟,滚吧,哪有纯洁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许容敬推开车门下车,吕树正在画室门口徘徊,“许老师,你可来了!我今儿忘带钥匙了!”
  许容敬掏出钥匙:“猪脑子说的就是你。”
  吕树偷偷看他:“哟,许老师今天心情不错啊,骂人都好听起来了。”
  许容敬瞪他一眼。
  吕树问着:“今天起大早去哪里啦?还不用我给你带早饭?”
  许容敬推开门,打开灯:“吃路边摊去了。”
  吕树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啥?路边摊?”
  “怎么,没见过人吃路边摊?”
  “见过,谁都能吃,就你不能吃。”吕树贼嫌弃地看着他,“是谁当初说,我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凌晨五点让我给你去把酒店大厨叫醒做饭,吃的米都得一粒一粒挑,蛋都几分熟,肉不能老,不能有肥肉,是不是你,你摸着良心说?”
  许容敬挑眉:“你要是罗焰,给我带路边摊,我也吃。”
  吕树眨眨眼,立刻笑得跟朵儿花似的,“哦~~~原来咱们许老师今天是跟罗老板去吃路边摊儿啦?发展的怎么样呀?可以谈婚论嫁了吗?”
  “滚。”
  许容敬心情不错,把画室的刷子挨个摆了一遍。
  吕树看发小进展顺利,心中大石落下,看来雷子说的不错,罗老板还是对他家许老师有意思的。
  吕树给任雷发微信:以后叫你们罗老板别带许老师吃路边摊了,他有肠胃炎,胃不好,一不小心就胃疼住院了。
  任雷:哇!!!两人私下里吃饭了???可以,非常可以,马上去跟罗哥汇报。
  罗焰刚听完医嘱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收到了任雷的微信。
  任雷:罗哥,我朋友说他发小胃特别脆弱,以后你别带人家吃路边摊了,会胃疼住院的。
  罗焰:VIP说他胃疼?
  任雷:我不知道啊。
  罗焰懒得理他,点开了许容敬的对话框:你胃疼?
  许容敬:啊?
  罗焰:住院了?
  许容敬:你发错人了?
  罗焰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语气特别不好:“胃不好你跟我说啊,弄出事儿了,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
  许容敬怔了下,明白过来了,估计是吕树那个孙子泄密了,他越想越气,也回了条语音过去:“你带我吃路边摊的时候怎么没问我胃好不好?你不问我为啥要跟你说?还有,谁要你养我一辈子啊?你是谁啊?”
  罗焰被噎了下,打字发过去:你是不是欠骂?!
  结果下一秒,微信提示:许大仙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是不是他(她)朋友。
  罗焰:“……狗脾气。”
  
    
    第⑦章 
 
  这周六许容敬本来跟罗焰说好要去TIME健身的,奈何那天他把人删了之后,现在没脸去了。其实删了之后他有那么一丝丝后悔,就那么一丝丝,可转念一想,罗焰算哪根葱,敢凶他!
  他许容敬活了二十八,爸妈没这么凶过他,姥姥姥爷外公外婆还没凶到他都早早去世了,发小吕树也没胆儿凶他,只有他凶他的份儿。
  唯一敢凶他的师父,他现在也见不着。 
  去不了健身房,许容敬开车来了画室,他是周末双休,走上三楼,正在授课的老师看见他,说:“许老师,休息天你怎么也来了。”
  许容敬笑了下:“来画画儿,画画哪分休息不休息的。” 
  那个老师受教点点头,许容敬也不再说什么,就穿上围裙进了自己的小隔间。
  许容敬的画在界内也是小有名气,来这儿授课的老师都很尊敬他,称他一声许老师,只有吕树是叫着玩儿的。
  许容敬刚坐下,笔还没拿起来,吕树的电话就来了。
  吕树爽朗的声音传来:“许老师,你人在哪儿呀?”
  “画室。”
  “今天咱们就不画画了行不,好好休息一下嘛。”
  “不画画儿,我还能干什么。”
  “健身啊,今天我带你去健身。”
  听到健身,许容敬就来气,吼了声:“不去!”
  说完就把电话撂下了,把那头的吕树震得懵逼了三圈儿。
  谁又惹他家许老师了?
  许容敬拿起画笔,才沾了水,吕树的电话再次打进来。
  “容容,咱们今天出去玩吧。”
  吕树平日里都叫许容敬许老师,只有在许容敬真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容容。
  许容敬觉得这么叫娘里娘气的,除了他妈,他可受不了别人这么喊他。
  许容敬皱着眉:“你好好说话。”
  吕树恢复正常:“许老师,容敬,容哥,来吧,给你发定位,带你交交朋友,你再天天这么画下去,迟早要变呆子的。”
  “不想动……”
  “不想动?没事,我叫人来接你。”吕树那头旁边有些嘈杂,“先挂了啊,等那人到了,我给你发微信。”
  还没等许容敬拒绝,吕树已经把电话掐了。
  许容敬扔了画笔,揉揉脑仁,慢慢悠悠把围裙摘了,拿起画架最下层的艺术杂志看了起来。
  半小时后,吕树的微信来了:许老师,人在楼下等你了,你下去吧,车牌4896。
  许容敬推了下眼镜,揣上手机下了楼。
  他就是懒,明明可以自己开车搞定的事情,偏偏就是不乐意。
  下了楼,他走去前头停车的地方,看见了打双闪的4896,他无精打采荡过去,正琢磨着吕树叫谁来接他了,车窗摇了下来,罗焰那颗大脑袋在他面前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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