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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成双gl——西窗有月

时间:2019-09-05 15:37:58  作者:西窗有月
  红莲正色道:“我们主上与沈大人颇有渊源。”
  说到“颇有渊源”四字,她的目光在沈孟身上打了个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继续道:“所以才请动了沈大人出手相助。风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一杯茶饮罢,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沈大人,有人要杀我。”
  “昨天红莲大人已经告诉我了,那个人叫做焦山,曾经砍伤过松江县丞之子石俊生。”
  “对没错。几年前,他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被关押入狱的。而且他那时砍伤石俊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你就在旁边?”
  风棠点头,继续道:“从华津口出去,旁边有一条巷子叫做平津口,两条路交汇的路旁本有一颗千年梧桐。”
  沈孟眉尖微微一蹙,他来时并不见有这样一棵树。
  红莲补充道:“那棵树已经被砍了,所以沈大人刚刚并没有看到。”
  “对,四年前出了事情之后,那棵树就被砍掉了。那天适逢官学下学,我与石俊生走到平津口正要分开,忽然就看见焦山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斧子就往下一挥,我当时推了一把石俊生,他被砍掉了右手。”说起当时的事情,风棠面色有些发白,“出了事情之后,松江县丞就将焦山告到了官府,焦山也对事情供认不讳。”
  “焦山当时要对你们动手——”
  “等等,沈大人。”红莲打断道,“那个叫做焦山的人当时不是要对‘他们’动手,他伤的人可只有石俊生。”
  沈孟看着红莲,半晌方道:“所以,红莲大人的意思是风公子和焦小宁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气氛颇为尴尬,红莲看着沈孟,目光中丝毫没有退让。
  反倒是风棠为他们斟了两盏茶,茶香清逸,他垂头沉吟道:“说到底,是我和石俊生的错,对于那个孩子的死,我也觉得很痛心。”
  他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桌上的紫玉茶壶上:“事情发生之后,焦家人都很伤心,我父亲派人往焦家送了许多东西,但是他们都退回来了。”
  “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红莲从袖中取出蜡封的黄色信函,信函上无一字,却好像有人在沈孟的耳边大声喊——
  打开它——
  打开它——
  她道:“这是那个叫做焦小宁的孩子死后,仵作验尸的笔记。”
  纸张变得泛黄易碎,字迹却清晰可见。
  焦小宁,男,父焦山,母张氏。
  卒于昌平二十三年冬月十七,溺于西郊云津池。
  下面有仵作的签字画押,另一侧是焦山的指纹与字迹,笔力虬劲却字迹潦草,写了第一个字之后第二个字寥寥,字迹模糊,似有水渍,水渍一处却留下了微微发白的印痕。
  是泪痕。
  仅仅透过字迹就能想见焦山当时的悲痛。
  风棠见沈孟放下了信笺,方道:“大人也看到了,仵作验尸,验明了焦小宁是溺水而亡,真的只是意外。”
  “如果是意外,焦山为什么会向你们寻仇。”沈孟顿了顿。
  “或许他还是觉得我和石俊生应该对焦小宁的死负责,可是石俊生也失去了一只手,难道他希望我抵命吗?”风棠的神色有些凄苦。
  “我还是希望风公子把当日的情形与我说清楚一些。”
  风棠缓缓开口:“焦小宁死的那天,很冷。”
  午间的太阳非常刺眼,李明卿微微眯起眼睛,带着昭瑜从平津口缓缓走出去。
  昭瑜皱着眉,有些无奈地叹道:“才三月,这天气便这般燥热了。”
  “焦小宁死的那个冬天,很冷。”
  想到这里,李明卿微微弓下身子,取了耳上的一对耳珠,放在路边一个乞丐的碗里。
  那莹粉色的南珠在缺了口的碗里,格外醒目。
  乞丐眼前一亮,连连磕头:“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抬起头来,人已经走远了,那人一身白衣,在太阳下面好像散出一阵柔和的光来,让人不敢去直视的美丽和耀眼。
  昭瑜咬咬唇——
  心上一痛——
  这是她前些日子去素脂斋给郡主置办首饰最中意的一对耳饰,就——
  就这样给了路边的人——
  啊——
  郡主啊——
  我身上有银子——
  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银子——
  罢了罢了,一对耳珠能让这些可怜人吃上一段日子的饱饭,也是好的。
  “焦先生当时一定很伤心吧。”昭瑜快步跟上去,悠悠叹道。
  这个世上的事情就是那么奇怪,就是那么不合理。
  在一片腐土上可以开出最妖艳的红花。
  在一堆腐败的食物不远处会停摆着冻饿死的尸身。
  在这朱瓦青墙的高大府第一侧尽然是蓬墉敝扃。
  她继续往前走,走到岔路口,路口是一个斜坡,这里曾经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如今只剩一个树桩了,没有人会在路过的时候再刻意去看它一眼。
  焦山,二十岁已经名满京城,他虽然不精通武艺,却擅长制作兵器。
  彼时,先帝从北境得到赤霄的残剑,征求天下的能工巧匠将之修复,此事在当时颇受人瞩目。
  然则赤霄的残损程度让人出乎意料,凭着寸余的剑刃残片,想要修复一把剑,几乎是不可能的。
  重金悬赏的皇榜张贴十余日,无人揭榜。
  直至第十一日,一个相貌平平,毫无名气的打铁匠人揭榜,那寸许的残片被用在剑尖上,就有了现在的赤霄,通身赤红如血石,剑身轻若无物,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不在话下。
  焦山之名,一时间广为人知,而与寻常的铁匠所不同的是,焦山还是蕉鹿先生的弟子,经学文章,触类旁通。
  仰慕焦山的姑娘多得可以从平津口排到君再来,但是焦山不为所动,后来娶了从江左辗转至京城的流民张氏。
  “昌平二十三年冬月十七,京城下了雪。”
  沈孟听他如此说,微微垂下眼帘。
  那时候他还不在京城,却尤为思念京城的——雪。
  “我和石俊生一同从官学下学后相约去云津池垂钓,在池边,遇到了焦小宁。”
  “天寒地冻,他去那里做什么?”
  “他说去找他父亲,焦山。我不知道四年前沈大人在不在京城,不过即使不在京城,沈大人也应该知道焦山这个人吧。他为先帝修复了赤霄剑,又是蕉鹿先生的弟子,很有才华,但是很可惜昌平二十三年科举春试,考场中有人作弊,先帝为了肃清官场,将那一年参考人员的成绩全部作废了,而且终生不能再考科举。”
  红莲略微思忖,接道:“听起来是很可惜,不过有的人,命该如此。”
  沈孟没有说话,风棠继续道:“当时我和石俊生告诉那个孩子,并没有看见其他人,焦小宁沿着云津池往前走,因为地上太滑了,所以滑到了池子里。”
  沈孟点头,据他所知,云津池虽然不大,但是很深,而且池壁离池水足有一人高。
  如果是两个不会水的少年,想要徒手从池中救起一个四岁的孩子,确实有些困难。
  “我们用手里的钓竿想办法拉着她,但是钓竿断了。”
  冰天雪地中,那个四岁的孩子,在水中沉沉浮浮,浮浮沉沉,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四周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想要张开嘴呼救,声音被冰冷的池水淹没,一次又一次——
  他看见一根竹竿。
  是希望——
  他伸出手去抓!
  用尽力气才够着——那根尖细的杆子——因为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
  “啪——”
  断开了。
  活下去的希望就这样断开了——
  风棠微微垂下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钓竿断开之后呢?”
  “我让石俊生在那里守着,我去找人来救她。当时天已经比较晚了,云津池那边人本来就少,我找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有其他什么人,但我在路边找到了一捆绳子。”
  “你去了多久?”
  风棠回忆了一番:“可能有半柱香的功夫。”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了,半柱香的时间足够一个人溺死很多次了——
  沈孟的手在袖中不觉握紧:“我知道了。”
  红莲道:“后来,就发生了石俊生的事情。焦山出狱,风公子可是险些两次丢了性命。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人杀人的办法倒是比以前高明了很多,第一次是风公子在君再来里面与人饮酒,酒里被人下了毒,那杯酒不小心被一个叫做香寒的姑娘饮下了。第二次是在柳湖茶社里面,风公子与人下棋,探入棋盒当中,里面放着一只销魂笃,差点就被咬伤。”
  “是啊。”风棠说起来仍旧心有余悸,“事后君再来和柳湖茶社的人指认,两次出事时,都有一个陌生的人在那附近出现过,那个人很像焦山。”
  因为只是很像,所以言下之意是没有证据。
  沈孟问道:“没有让官府把人抓起来,是因为没有证据是吗?”
  风棠点头。
  红莲冷笑道:“我要是老鬼,我就烦请沈大人一刀结果了焦山,这样岂不是最省事?”
  “不可!”风棠猛然站起来,面色白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有几分尴尬,解释道,“红莲姑娘,我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纵使是百鬼夜行替人做事也绝不能随随便便就草菅人命,不是吗?”
  沈孟微微侧目,却没有表现出分毫的异色。
  红莲挑眉一笑:“风公子,看你那么着急,我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
  三个人心知肚明,讳莫如深。
  风棠若是真想成为皇上身边所重用的人,那就绝对不能有任何的一丝劣迹。
  起码在眼下,他入阁为仕之前,绝对不能有。
  沈孟站起来,拿起快雪,微微颔首:“若无要事,风公子还是不要随意出门走动。”
  风棠道:“我一会出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了,回来后便能闭门不出了。家父已经安排了人在我身边,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沈孟微微点头。
  风棠站起来面上已经带了几分笑意,走了两步微微送一送沈孟,恭敬道:“那我的事情,就拜托沈大人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了,风棠看着轻轻摆动的柳条,若有所思。
 
  第一部分·09
 
  “郡主,咱们这是去哪?”
  昭瑜跟着李明卿从焦家出来,从平津口走到了华津口这条宽阔明朗的大道上,李明卿丝毫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随意走走。”
  昭瑜点头,眼里不由蒙上了一层忧色。
  或许是郡主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或许是因为焦家的事情太惨了,她知道郡主心里不开心,哪怕郡主什么也不说,看上去也如往常一般。
  “香寒姑娘?”
  不远处有个声音传来,昭瑜顺着那个声音地方向一看,那个被唤作香寒的女子缓缓地回过身,一丝恬淡的笑意在那张鹅蛋脸上绽开,紫色的衣衫衬得整个人柔和极了。
  随着她转头,头上的珠钗也是柔柔得摆起来。
  香寒面色有几分诧异:“风公子?”
  “你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风公子挂怀了,我中的毒已经解了,听说华津口这边新开了一家绸缎庄,我才带着身边的小丫头出来看看,顺道再散散心。”
  昭瑜看着那个叫做香寒的女子,心想道——好看是好看,只是在大街上对着男子笑得如此——如此花枝乱颤的,只怕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李明卿的脚步放慢。
  风棠?
  “郡主?”
  昭瑜看过去,那个背着身子与香寒姑娘说话的男子,看上去十分单弱,单听声音倒是觉得十分谦和,不知正面看上去又会是什么模样。
  风棠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中毒。”
  他说什么?
  中毒?
  李明卿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风棠。
  香寒微微垂下眼眸,笑容有几分疏离与失落,红尘女子身不由己的悲苦随着那笑容一点一点地倾洒而出:“是我命该如此,能活下来实在是侥幸了。”
  这一点悲苦尤其让人怜惜。
  “我已经知道下毒的是什么人了!他是——”
  忽然,几步之外的马儿惊跳起来,带着车上的货物向这边俯冲下来。
  昭瑜想要拉着李明卿,却被车上横甩出来的货物撞到了一侧。
  “啊——”昭瑜摔到地上,眼前一黑——
  待反应过来——
  糟糕!
  她家郡主还站在那里——
  李明卿略一恍神,惊起的骏马朝着这个方向冲撞过来,忽然被人拦腰带起。
  那人脚下的步子横掠出去一丈远,她惊魂未定,抬眸看去,却发现沈孟正看着自己。
  她的脸颊微微发红,薄薄地在她细致的皮肤上晕染看来,宛如日出时分几丝云淡风轻的朝霞,并不夺目,却偏偏惹人留恋。
  他隐隐约约嗅到她若有若无的体香,沿着他的鼻翼瞬间便深入肺腑,百转千回,缠住了他。
  他的心陡然一颤,环住她的腰的手紧了又松。
  他站定,松手,动作行云流水,一个飞身拉住马儿的缰绳,白马抬蹄,几乎踢到了眼前的人,风棠拥着香寒,猛地往路旁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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