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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成双gl——西窗有月

时间:2019-09-05 15:37:58  作者:西窗有月
  沈孟眯起眼睛避开那直射入眼的阳光,路边行人的议论仍旧陆陆续续入她耳中。
  如果不是听见人说——武状元,自己都要忘记了,时间真的太久了。
  “哪个沈孟?”
  “据说是徐振的同党!”
  “还是当年的神威将军呢!”
  “为人臣者,不为国家效力,只知道结党营私!该当其罪!”
  “当官的哪里又有几个是好人!”
  “忠臣都让这些奸佞迫害了!这样为祸国家的人,难道不该被关起来!”
  “他是徐振同党!现在跟着徐振一起锒铛入狱!因果报应啊!”
  “人在做天在看!”
  “公道自在人心!你看做尽了坏事,早晚要遭报应的!”
  人群里忽然扔出来一只鸡蛋,打在了囚车上,一时间唾骂声四期,翻飞的菜皮扔得漫天都是。
  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
  午后阳光灼烈,沈孟深深吸了一口气,笑容意味深长。
  这公道,从来都是要自己伸手问这个世间要的。
  人心,不过是一团混沌的血肉罢了。
  从来没有所谓的公道,史书所载,不过是成王者歌颂自己功绩,无人能够看见功绩之下掩盖着多少腐尸血肉。
  就如同握着一盏灯,往往没有人会注意到最黑的就是灯座之下。
  自沈孟被人拘去后,宋灵有些怔忪,邱伯见她失神,又见她虽有怨怒于沈孟,实则是个可以相托之人,便道:“宋姑娘随邱某来。”
  书房的门被邱伯轻轻推开,漫出一阵隐逸清淡的素香,壁上挂着一卷丹青,丹青后的暗格打开,邱伯取出一个锦盒,锦盒里是一枚白玉扳指,莹润柔亮,似有人时常轻轻摩挲。
  “邱管家,这是何物?”
  “而今唯有这东西能够救小姐的命。”
  “小……小姐?”
  什么小姐?
  “宋姑娘果然不知道,天下恐怕也只有邱某还守着这个秘密了,当年殿试上一朝成名的武状元,后来的安远侯,护卫京城的神威将军,今日的徐振同党,沈孟沈公子啊其实是女儿身。”
  砰!
  宋灵的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是女儿身?
  他——
  竟然是——
  震惊之下,宋灵的声音都有些抖了:“为……为什么?沈孟竟——竟然是——”
  回答她的只有邱伯的一声叹息。
  邱伯郑重其事地把白玉扳指交到宋灵的手里:“当今圣上甚为器重平西候,烦请宋小姐将扳指代为转交给平西候,他看到扳指之后,自会出手相救。”
  宋灵的思绪在飞速地转着。
  何等眼熟到如此?
  这白玉扳指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看见了扳指上轻微的裂痕——
  白玉扳指。
  谁曾经有过这么一枚白玉扳指?
  神思迷离间,她脑海中浮出一身白衫的人,缱绻袅娜,虽然柔弱却似塞北云青雪山上的坚冰,清冷卓绝。
  啊!
  是她的吗?
  “邱管家,这扳指的主人可是——”
  邱伯点头!
  真的是她!
  智谋无双,姿容清绝,曾经权倾朝野的琅琊王嫡女,郡主李明卿!
  她还是沈孟未过门的妻子呀!
  宋灵忽然明白了。
  是日夜,天气越发萧索起来,恐要落雪了。
  京城东,平西侯府。
  平西侯望着腹大如鼓的铜兽里逸出来的缕缕青烟,难以入眠。
  外面打更的人已经走了两趟了,他时不时抬起头看着墙上的滴漏。
  桌上的茶热了一遍,又冷下去,已经淡了味道。
  他在等人。
  墙角有了微微的响动。
  平西候站起来道:“进来吧。”
  来人毫不拖沓,开门见山:“深夜到访,有事相求。”
  “我平西侯不问朝堂之事已多年。”
  “当今与侯爷从小一起长大,今日相求之事,朝野上下只有侯爷能够相助。”
  “你怎么知道我愿意相助?”
  话音刚落,平西候的目光落到眼前人手心那枚白玉扳指,光洁温润。
  身子微微前倾。
  平西侯沉声道:“人我会救。”
 
  结局
 
  是夜,平西侯府的书房内点了一宿的明烛。
  平西候端坐在案,只听得外面风声萧飒,似有无数的怨魂在怒号一般。
  他要等的人,可不是刚才那个一脸稚嫩,涉世未深的姑娘。
  不多时,一个萧然独立,负剑而来的黑影落在檐下。
  平西候手里盘着一串紫檀珠,经年累月,胞浆润泽,将屋内的烛光都映得有几分果决的味道,他知道檐下有人。
  这才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进来吧。”
  影轻轻摘下斗笠,远远地单膝叩拜,却见到平西候的案几上放着那枚白玉扳指。
  已经有人来过了?
  是沈宅的人来过了?
  平西候的声音幽幽,深不可测:“你便是琅琊王为沈将军和郡主留下的最后一张牌吗?”
  “是。”
  沉砺老练的目光落在影的身上,他缓缓开口:“沈将军的命我可以救。只是有的事,你就代他们做吧。”
  影微微低下头,高台上的明烛将她的影子投射到地上,声音低沉:“但凭差遣。”
  翌日清晨,朝会刚过,驻守宫门的侍卫见一辆雕鸾刻蟒的马车缓缓向宫门驶来,侍卫刚要阻拦,却见到车夫有条不紊地亮出了腰牌。
  守城的将士纷纷跪拜在地。
  这马车中坐着的竟然是颇受先帝器重,却已有多年不理朝政的平西候。
  内官听见侍卫的通传,忙走到李焕跟前:“皇上,平西候求见。”
  “他来做什么?”李焕虽这般问,却也猜想到,平西候不理朝政突然进宫无非与日前的几件大事有关,头一件便是徐相入狱之事。
  内官以为李焕无意会见,小声宽慰道:“若皇上不愿为眼下的事情烦忧,奴才便去回了平西候说您歇息了,让他改日再来。”
  “让他进来吧。”
  李焕摆摆手,他素来知道平西候在百官中颇有威信,更知道昔日李明卿能凭着琅琊王的绶印在朝晖殿中主持大局,正是平西候一锤定音。
  若他仍是恒王,对平西候自然少不了那份敬畏,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身为帝王,一介臣子能奈自己何?
  朱色的殿门大开,背着光持杖走来的人气度如云,不可攀折。
  待平西候从宫中离开时,新帝颁下一道旨意,释放罪臣沈孟。
  举朝皆惊,无人敢有非议。
  锦州今冬下了一冬的雨,天气寒仄,冷风透骨玉瑶台一侧的宫檐下静立着一个如画的人,姿容清绝,如云出岫,沿着檐角滑落如线的雨滴溅落在那人的裙摆上,她亦视若无物一般,神思游离。
  “郡主,下雨了,我们进去吧。”说话的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声音甜润,带着锦州的口音。
  李明卿望着滂沱的雨幕,心想京都的冬天可从未有过这样大的雨,喃喃道:“今日,不会下雪了。”
  “郡主,锦州的冬天虽冷,却极少有雪的,我长到这般大也就见过一两次。”
  一阵寒风袭来,拂起她银白色的狐裘,像拂过了一阵寒烟:“咳咳咳——”
  脚步声由远及近,李明卿没有回头便知道来的人是扬榷。
  想到此处,她便深觉厌恶。
  许州生变,她被扬榷的暗卫劫掳回西蜀,先是辗转病榻多时,后来病情稍有好转,便发现重楼深锁,周围都是重重的守卫。
  她竟然成了扬榷的囚鸟。
  以死亡的名义,让她继续活着。
  彼时宫中皆传这初登大位的国主沉迷酒色,在玉瑶台上高筑起了一座极尽奢靡的玉楼供其美人享乐。
  后来西蜀的权臣以此为由上书,被扬榷连根拔起。
  扬榷摆摆手:“阿碧,你先退下。”
  跟在李明卿身侧的宫婢听话地回避开去,檐下只剩他与她。
  “郡主还是要保重身体为好。”扬榷半含着笑意,“不然待沈将军功成的那一日,南朝易主,沈将军也只能看见郡主的一具尸身了。”
  沈云亭他——真的那般做了吗?
  “咳咳咳——”声音不胜柔怯,面色已经苍白如纸,“我还是那句话,以长久计,他绝不会为南朝树敌。”
  “郡主就这般信任沈将军吗?”扬榷笑起来,“经历种种,本国主倒是宁可信任权力,也不信任任何人。”
  她无意与扬榷多言,转身走向了玉楼。
  “沈将军被打入昭狱之中,罪名是结党营私。”
  “国主,你的计划要落空了。”背影萧恻,她面上平静,心底却已经翻江倒海,心口传来一阵绞痛,让她本就苍白的面色失了最后一缕血色。
  “是吗?”扬榷负手而立,眯起眼睛,若那春城牡丹淡淡地笑起来:“那倒未必啊。自从沈将军武功尽失之后回到京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南帝还有他麾下的文武百官大多都会觉得,那是沈将军失了郡主,又没了武功,所以自暴自弃了。本国主倒觉得沈将军是一时蛰伏,以待来日。”
  扬榷目光幽沉,注视着那个背影。
  “咳咳咳——”她以方巾掩唇,复轻轻咳了两声。
  “今日沈将军能够与徐相为伍,将徐相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拉下来,来日也能将一国的君主拉下帝位。”
  李明卿的脚步顿住:“他已经身在昭狱,又如何在朝堂之上搅弄风云?”
  扬榷的笑添了几分诡谲的味道:“南帝没有追究沈将军之过,已经放了沈将军。”
  “国主难道以为自己的计策相当高明吗?”李明卿缓缓侧过身,目光沉静宛若古井之水。
  “国主以为她会一心为我复仇,焉知她不是在为新帝清君侧,铲除奸佞宵小之徒?”
  扬榷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大雨滂沱,李明卿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她轻轻扶住了玉楼的廊柱,喉间一阵腥甜。
  “咳咳咳……”
  阿碧迎上来,望着她手心里那抹殷红的血,不由失声::“郡主……”
  李明卿缓缓背过身去,神色仍旧淡淡的:“你若要禀告你的主子,那便去吧。”
  阿碧通红着一双眼睛,如玉一般的人在自己眼前一日消瘦过一日。
  自来到玉楼服侍,从未见她笑过,从未听她多言,只是时常望着东面。
  后来偶然间才听人说起,郡主的故乡,就是往东边去的。
  这看似奢靡华贵的玉楼,像是囚笼,而郡主便像是国主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她看着那个背影,只能感觉到莫名的感伤……
  阿碧眼中的泪珠滚落下来:“阿碧是服侍郡主的人,郡主就是阿碧的主子。”
  李明卿微微动容,这个姑娘哭起来的模样,有些像昭瑜。
  也不知道昭瑜怎么样了……
  她大可不必担心的,因为云亭会替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
  可她真的很想回到京都,回到沈云亭身旁。
  见李明卿转过身,阿碧上前一步扶住李明卿:“郡主,外面雨大寒气重,让阿碧扶您进去吧。”
  “阿碧,你今年多大了?”
  阿碧心里一喜:“奴婢今年十六了,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她才九岁。我家就在离锦州不远的风陵渡。”
  “风陵渡……”李明卿喃喃重复念着这个地名。
  “奴婢就是在风陵渡长大的。”阿碧将她扶到软塌旁,“郡主,喝些滚滚的姜茶吧,方才膳房的人送来的。”
  李明卿眸子微微一沉:“这宫中的膳房在何处?“
  彼时她初到西蜀,苍术还在为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举办宫宴,她们作为一国来使,沿着宫门径直到了玉瑶台,她对蜀宫所熟知的,只有这方寸之间罢了。
  若要凭一己之力,离开这蜀宫……
  冬去春来,桃杏争芳,身着一袭青衫的人骑着踏雪马,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积成潭的雨水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踏雪马在沈宅前停住,傅九看见来人:“焦先生?”
  焦山微微颔首:“听说沈将军已从昭狱中出来,焦山特来拜访。”
  “焦先生您请,我这就去禀报我家公子。”傅九领着焦山往正厅前去,焦山站在檐下,见沈宅中所植的一片梅树,已经抽了绿芽。
  半年以来他辗转南北,游历名山大川,得知徐相一党锒铛入狱的消息,亦得知这徐相同党之中便有当年的武状元,新帝亲封的神威将军沈孟。
  若不是天意弄人,这一对璧人何至于此?
  直到某日他在北境,遇见了南楼的影卫——影。
  书房的门轻轻打开,从前那个策马平定战乱的沈侯有多意气风发,如今这个拖着残躯病体的沈将军便有多潦倒失意。
  “焦先生。”沈孟惨淡一笑,“赤霄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焦山摇头:“你是赤霄的主人。”
  “可我已经拿不动赤霄了。”
  焦山的目光再度落在庭院中的梅树上:“蛰伏一时,以待来日,你能够用短短数月的时间将徐相送到昭狱之中,也能够在以后再度拿起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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