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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成双gl——西窗有月

时间:2019-09-05 15:37:58  作者:西窗有月
  李焕微微蹙眉,端起了放在玉案上的薄雪毛尖。
  黑衣人一侧的紫衣人讽刺道:“扶持平王无异于为南朝树敌,扬榷城府极深,倒还不如让西蜀的九公主祸乱宫闱,我们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黑衣人厉声道:“如果上皇和西蜀暗中还有来往,那就糟了。”
  紫衣人讽刺道:“上皇被囚在南宫里面,怎么和西蜀有来往?”
  黑衣人的口吻陡然间有些激烈:“他没有和西蜀直接往来,但是数日前沈将军和郡主还曾一同去南宫探视了上皇!你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还有,按照国礼,西蜀国主来到京都城竟然先辞了皇上的宫宴,转了去了沈宅的府宴,这难道不是不合规矩?”
  “叮——”茶杯被李焕重重放回玉案上,屏风另一侧的人不由噤声。
  李焕继续道:“沈将军和郡主看望上皇,有什么不应该的吗?”
  诡秘异常的密阁中,安静得能听见他们细微的呼吸声,李焕又将那盏茶捧在手中,轻轻撇去了茶杯上的浮沫,屏风另一侧的人全然不知如何应答。
  李焕道:“继续说。”
  紫衣人开口道:“近日在军中,已有不少人对沈将军趋奉如神。沈将军军权在握,琅琊王府势力不容小觑,郡主曾经代为监国,陛下实在不应让沈家再助长琅琊王府的势力了。”
  黑衣人冷道:“住嘴,身为臣子,不能质疑圣断。”
  紫衣人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
  李焕眸子微微一沉,依旧道:“让他继续说。”
  “陛下,纵观前朝,臣子势力过大,便有窃国之力,一旦有了不臣之心,国家势必动乱,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
  黑衣人厉声道:“注意言辞!”
  李焕笑了笑:“你们觉得琅琊王府和沈将军是有了不臣之心吗?”
  紫衣人惊道:“臣下绝非此意,臣下与沈将军并没有私怨,也绝非是妒忌沈将军,只是——”
  李焕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在屏风另一侧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这样的叹气声透着深深的不耐和帝王之威。
  他们同时嗅到了一丝杀意,只是下一刻,坐在玉椅上的帝王又换上了浅浅的笑意:“沈将军是难得的人才,朕非常欣赏他。”
  紫衣人点头:“臣下知道皇上也非常欣赏沈将军,只是自古以来,人才往往最难驾驭,远了不说,譬如蕉鹿先生可堪国相,却不愿向先帝俯首称臣,蕉鹿先生的弟子焦山,长宁郡主的师兄,也辞却了皇上给的封赏。臣下所言绝无‘沈将军如此人才,非圣上所能驾驭’此等意思,只是他曾为上皇所用,如若不服新主……那又当如何?”
  黑衣人冷道:“难道他还能另择君主,做出谋逆的举动吗?”
  李焕站起来的同时,密阁角落里的一支明烛猛然跳动了两下,爆出了火花,光线明暗之间,他开口问道:“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吗?”
  两人同时恭敬地答道:“许州那边已经做好了安排了。”
  不多时,李焕走出了密阁,接过旁边内官递过来的方巾,走到朝晖殿外抬起头看向天上的那一弯月亮。
  内官见此道:“皇上,今晚月色宜人,御池中的帝王莲开得正好,皇上可愿去看一看吗?”
  李焕点头,身后跟着一干人走到御花园的御池边。
  帝王莲与寻常的莲花不同,金色的莲瓣尖透出赤红,看起来高贵华雅,这是民间奇士妙手花人的称意之作。
  “皇上,帝王莲盛放是吉兆。”内官站在李焕身后,细细揣测着李焕的神色。
  李焕的目光随之一转,落在远处的一株莲花上。
  花开并蒂,一红一白。
  他的笑意就此凝滞住了,内官的神色陡然一变,趁着李焕走出御池之际命人将那株并蒂莲折下,再也没有一丝踪迹。
  李焕不经意问道:“上皇,在南宫如何?”
  内官道:“南宫守卫众多,可保上皇无虞。且衣食供应足数,皇上尽可放心。”
  李焕轻声道:“正值暑热,京中百废待兴,即使是天家也不应该靡费过度,衣食供应按往常的减半吧。”
  “是。”
  “上皇平日都做些什么?”
  内官回禀道:“上皇平日里不过习字休养,时有朝中的官员会去探望上皇,无甚越矩之行。”
  “嗯。”
  内官见此,奉上一份密函。
  李焕看了一眼那封密函:“明日便将这些探视了上皇的官员,派遣离京去往北境。”
 
  第三部分·23
 
  车马抵达许州城已经是七日后的傍晚,天边晚霞如幕,浩瀚的长河与天幕连成一片,扬榷轻轻地掀起明红色的马车垂帘:“这许州的晚霞,看着有几分味道啊。”
  透过窗棂,随行在马车右侧是南朝平阳城的旧将郭守信。
  扬榷的目光落在郭守信魁梧挺直的背影上,轻笑道:“听说如今的许州知州与郭将军是旧识。”
  郭守信握紧了手里的缰绳,略微放慢了速度冲着马车里的人微微点头:“是。”
  “有一件事情本国主一直想不太明白。”扬榷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许州城楼飘扬着的红色旌旗上。
  “当日南朝的京都城告急,郭将军镇守京都有功,为何却没有被封赏?”
  郭守信面上有一似不自然:“我奉皇上命令镇守京城,是戴罪立功,封赏更是不敢奢求。”
  扬榷手里的折扇轻轻摇了摇:“非也——非也——”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郭守信一眼。
  彼时新帝李焕封赏群臣,他原在其中,也本无意受赏,只是尤为感念李明卿当日愿委以重任,曾经向皇上上书应该嘉奖琅琊王府,却遭到贬斥,从官复旧职变成了京玑卫的一名副将。
  然则,他本以为是当今天子忌惮琅琊王府的势力,所以触到了皇上的逆鳞。
  只是不日之前,他才明白,竟然是李明卿与皇上议事之时,见到他的奏章认为自己有徇私枉律之嫌,不可重用。
  短暂的失神过后,众人的车马来到许州城门之下。
  沈孟远远看见一人,一身玄衣,神情端肃,在两列站开的兵士当中格外显眼。
  他对此人虽不熟悉,却也有几分印象——京玑卫统领薛端。
  “日前与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不想在许州又得见沈将军。”薛端微微拱手相让,神色不卑不亢。
  沈孟微微颔首。
  世人多言乱世出英雄,只是当时镇守京城的薛端曾有弃军退守入城中的念头,故而被当今圣上明升暗贬到了许州这边境之地。
  李明卿缓步沿着脚踏,下了马车,远远地朝着薛端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凡想要名扬天下之人,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此人凤目龙姿,本非池中之物,奈何——时运不济。
  薛端对着李明卿亦微微施礼:“卑职见过郡主。”
  天渐渐暗沉下来,扬榷仍旧端坐在马车中……轻笑道:“本国主在京都的时日,总听见京城的京玑卫谈论起薛将军,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薛端让出一条道路来:“国主谬赞。”
  扬榷挑起帘子,目光却落在了沈孟和李明卿身上,如细雨沾衣一般拂过,一张妖娆的面庞上挽着一个更加妖娆的笑意:“君无戏言,本国主可不觉得自己是谬赞。”
  “薛端已经备好了晚宴与房舍,特来亲迎国主和诸位大人前往驿馆安置。”
  扬榷看着沈孟:“刚巧,本国主还听说沈将军从前最是风流不羁,如今分别在即,本国主竟不能与沈将军到那温柔销魂乡里去不醉不归,实在是可惜。”
  沈孟神色微微一变。
  李明卿淡淡扫了一眼沈孟,对着扬榷的车驾道:“国主还是要保重身体为好。”
  扬榷挑挑眉,置若罔闻一般:“薛将军,敢问这许州城中最大的歌舞坊在什么地方?”
  薛端闻言,微微抬起脸:“是得意楼。”
  扬榷轻轻摆了摆手:“是客随主便呢还是主随客愿呢?今晚的晚宴,本国主想在得意楼用,诸位意下如何?”
  他话虽如此,却丝毫没有客随主便的意思。
  一行人的车马缓缓地去往得意楼,下车前,扬榷的目光落在李明卿清绝的侧脸上,他的扇面遮住了半张脸。
  折扇上不知何时换了一副白雪红梅图,在这爽朗晴夜里面带来了一丝诡秘的冷意。
  扬榷在扇面的另一侧道:“郡主,你说今夜会不会下雨?”
  下雨吗?
  她顿住步子,看着天上的月晕,得意楼在月下高耸入云,远远地能从此处看见渡口的景致,竟有几分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的味道。
  扬榷为何突然这样问?
  李明卿转念一想,思绪刚刚触及蜀宫之变,在锦州城的那个雨夜,却被扬榷的笑容一晃而过。
  仿佛真的只是一句无心的言语一般。
  薛端站在一侧,闻言沉声道:“许州天气多变,此刻月晕,后半夜便可能骤雨倾盆。”
  扬榷意兴未定:“听薛将军这话,好像在许州待了多年一般。”
  薛端颔首:“薛端也是初到许州。”
  扬榷已然招摇着走进了得意楼,留下一个明艳的背影。
  沈孟走到李明卿身侧,柔声问道:“你脸色不太好看,是方才扬榷与你说了些什么?”
  “云亭,我有些担心。”她眉头深蹙。
  一路上将扬榷送到了与西蜀仅有一江之隔的许州,未免有些过于顺利了。
  或许是她多心了?
  但是方才扬榷与自己说的话,是何意?
  “因为太过顺利了所以担心?”沈云亭微微蹙眉,看着众人的背影,“影已经在暗处留意着所有的事情,何况——”
  她顿了顿,眯起眼睛冲着李明卿促狭一笑:“你还有我。”
  李明卿别过脸,薄唇浅扬,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的,无论发生什么,至少,自己还有她。
  罢了,但愿是她多心了。
  也但愿什么都不要发生。
  二人会意一笑一同走入得意楼时,其余人等已经入座,身着绿色襦裙的婢女鱼贯而入,手捧圆盘,斟上一抹晚霞色的浮云醉。
  薛端沉声道:“这是得意楼的招牌,浮云醉。”
  扬榷轻轻嗅了嗅,便将酒杯放下了。
  随即提筷,轻轻拈起桌上的一只河蟹:“还未入秋,许州就有这么肥美的螃蟹了吗?”
  薛端颔首:“是为了恭迎国主大驾精心准备的。”
  扬榷目光一扫,环顾四周,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实在是可惜……”
  众人听来讶异。
  扬榷继续道:“薛将军有所不知,本国主随行的那个庸医竟然劝本国主近来不要吃酒,也不可食寒凉之物,如今本国主只能看着这肥美的河蟹无福消受。你说气人不气人?”
  李明卿缓缓抬眸。
  扬榷他——何时不能吃酒了?
  在沈府,在逐鹿台,在君再来——
  他不是好得很吗?
  难道是故意为难薛端?
  薛端站起来,打了个手势吩咐下面的人将桌上的酒和螃蟹都撤了下去,歉意道:“是薛端招待不周。”
  扬榷摇头:“薛将军见外了,其实一路上本国主已经将各地的风味贵馔尝遍,发现人间至味不过是家常之味,本国主这病中尤其想念故乡的味道。”
  沈孟点头:“这有何难?国主若思念西蜀的风味,许州与西蜀不过一江之隔,偌大的许州城难道找不出几个会做西蜀菜式的厨子吗?”
  扬榷轻轻往椅背上靠了靠,看着薛端。
  郭守信点头道:“听说,薛将军的夫人就擅长做西蜀的菜肴?”
  薛端神色微微一变,点头道:“内子——的确曾在锦州居住多年,若是国主不嫌弃的话……”
  扬榷定了定神:“自然是不嫌弃的,只要将军不要觉得我们叨扰了才好。”
  得意楼与知州府相距并不算远,众人皆是车马劳顿,薛端亦伴随在扬榷身侧,细说着许州的风物人情。
  李明卿与沈孟随着众人,缓缓走向知州府,伴随着月色,两个人的影子被投映在地上。彼时的情景还在她眼前一般,她抬眸看着沈云亭,目光比月色还要柔和旖旎。
  沿着城中东西向的街道走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座森然的宅邸,一眼望过去只见白墙青瓦,透露着官家宅邸独有的森严与不可侵犯。
  府门大开,已经在迎接着今晚尊贵的客人。
  薛端回过身,对众人道:“寒舍简陋,诸位莫要见笑了。”
  穿过正门与正厅,沿着穿堂走至后院的花厅,画廊两侧点着十二盏暗红色的灯笼,映着这夜色,前方几丛翠竹,不时挡住去路,刻意营造了曲径通幽的静逸超然。
  平常的房舍,平常的下人,桌椅碗筷,瓶镜楹帐,没有一丝逾矩之处。
  就连所焚的香,也不过是市售最为普通的檀香。
  沈孟的目光落在翠竹上,就着夜色问道:“薛将军这后院所植,是湘妃竹吗?”
  扬榷有几分诧异:“湘妃竹?”
  薛端解释道:“是。相传古舜帝征服恶龙,他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日夜思念,遂跋山涉水寻找舜帝,终于在九嶷山下找到了舜帝的坟墓,她们的泪水洒落在九嶷山下的竹子上,便有了这湘妃竹。”
  扬榷合起手中的折扇:“听起来倒是个十分动人的故事。”
  折扇的一端指着那竹子上的些许斑点,笑道:“在这夜色里,这竹子上的斑点看起来尤其像是——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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