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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侠不想谈恋爱(穿越重生)——淳于歌

时间:2019-09-01 20:25:38  作者:淳于歌
  夜色终于笼罩了了整间屋子,陈湮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勉强分辨不远处细微的声响。
  不一会儿,连细微的声音也没有了。屋子的一角忽然亮起了一团光,跳跃的火光中,是林疋仍带着愁眉的脸。
  陈湮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身体先于大脑的本能反应促使他跳下床去,几步跨过屋子,抱住了那个举着火折子的人。
  手臂环绕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但依旧没有挣扎。陈湮感受着对方身体熟悉的温度,许久,狂跳的心脏才平复下来,不禁仰起头,十分委屈道:“吓死我了,你要是晚回来一步,我可就死翘翘了。”
  林疋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他原本并没有做错什么,听见这话却下意识说道:“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崽崽你为什么要道歉,身为大侠竟然这么单纯,啧啧……
林疋:……拔剑的手微微颤抖
 
  ☆、第4章   厉害了我的哥
 
  等等,我为什么要道歉。林疋反应过来,未及开口,陈湮先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那个人,死了?”
  口中呼出的热气在林疋耳边缠绕,带来一阵痒意,林疋侧头避开,道:“让他跑了。”
  陈湮放开他,拍着胸脯,把脑袋伸出窗户左右张望了一番,道:“你得罪什么人了,逼得人家下这种死手。”
  林疋正点亮屋子四角的油灯,闻言无语道:“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吧?”
  陈湮举起双手,无辜道:“天地良心!我刚来这儿,怎么可能有仇家。像你这种江湖人士,仇人才应该不少吧。”
  林疋无暇顾及陈湮话中的纰漏,而是拔下床柱上的短箭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陈湮光着脚,冷不丁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低头一看,便见地上有几粒碎石子,它们显然原本是一个整体。看来刚刚截断短箭的就是这么颗小石头,这让陈湮对林疋的身手更加佩服,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
  林疋完全没理会他,口里兀自喃喃道:“这箭制材精良,做工细致,必是出自大户之手,只是并无特定的标记,看来对方很谨慎,一直在隐藏身份。”
  陈湮听得云里雾里的,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疋把箭揣进怀里,转身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扔给陈湮,语调飞快道:“这里已经暴露,对方一击不成必定还会再来第二次,我们不能留在这儿了,换上衣服赶紧走。”
  陈湮抖开衣服,胡乱套在身上,走过去开门,道:“咱们去哪儿?”
  林疋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拽了回来,就势跳出窗户,稳稳落在后面的一条巷子里。
  陈湮双腿打着抖,哀怨道:“下次往下跳能不能先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见他一副衣衫凌乱的狼狈样,林疋嘴角微微勾了勾,似是在强忍笑意。
  他心思再简单也看得出陈湮是个厚脸皮的,说的话里十句有五句真就不错了。因而在刚才那一瞬间就忽然起了一点小小的报复之心。
  陈湮看出他的想法,心中愤愤,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道:“我的病好像又发作了,都是你刚才给吓的,你得负责。”
  林疋推开他,他便又涎皮赖脸贴上来,最后搞得林疋十分无奈,两个人就这么推推搡搡往前走。
  “我们去哪儿?”陈湮见林疋似乎已经有了目的地。
  “当然是去我想去的地方。”林疋含糊其辞,不愿明说。
  陈湮撇撇嘴,知道问不出来,也就默默跟着他。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林疋嫌恶地再次推开他。
  “不能。”
  夜色如水,月光朦胧,陈湮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牵着林疋的衣袖,磕磕绊绊一路往前走。
  意识到陈湮体力不如自己后,林疋虽然心里着急,但每当发觉袖子绷紧时,还是尽量放慢脚步等着陈湮赶上来。
  两个人趁着夜色一路避开宵禁的巡逻队,来到城北城墙脚下。这里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城楼上的岗哨正靠在墙边打瞌睡。
  “抓紧了。”林疋停下来对陈湮说道。
  陈湮早已驾轻就熟,伸出手来环住林疋的腰。林疋一愣,叹了口气,伸向陈湮后领子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双腿微微弯曲后,整个人如一只轻灵的鸟儿一跃而上,点在低矮的城墙头上,在岗哨毫无察觉时跃了出去。
  “我们出城来干什么?”陈湮问。
  “你不是想知道谁想杀我们吗?”林疋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狡黠的光。
  “你……”陈湮张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对方在哪儿?”
  林疋微微探出头去,往几个方向分别嗅了嗅,道:“受了伤的孤狼,当然会急于回到狼群里去。”
  说完确定了一个方向,拍了拍陈湮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
  “不是说好的大侠吗?怎么搞得跟狗似的……”陈湮嘟囔着跟在了后面。
  两个人很快走进一片桦树林,地上薄薄的一层落叶踩上去咔嚓作响,林疋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回头看了陈湮一眼,颇有些别扭道:“抓紧。”
  陈湮小跑两步凑近他,自觉环住他的腰。
  林疋身形一矮,跳起来在白色的树皮上点了两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一根伸出去的树干上。
  没了两人走动的声音,树林里再次变得寂静。夜色无声地蔓延流淌,树木的枝桠之间,两个身影灵活地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
  大约是带着陈湮的缘故,约两刻钟后,林疋已经有些微微气喘,这时他停了下来,没有再向前。
  陈湮有点不好意思道:“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嘘——”林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可能来晚了。”
  说完带着陈湮跳下树去。
  “怎么了?”陈湮见他眉头紧皱,紧张地问道。
  林疋没有回答,只是突然转了个弯道:“这边。”
  两个人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林疋终于停下来,望着地上又是叹气道:“果然。”
  陈湮越过他的肩膀往前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团黑影,在他旁边的树上有一道喷溅的痕迹,从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来看,是血迹无疑了。
  “这是?”陈湮往后跳出两米远,惊恐道。
  林疋凑上前去观察一番后,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凑到陈湮面前:“杀手。”
  那个黑漆漆的东西正是一把小型弩机。
  “啧,”陈湮摇头道:“受了伤不去看大夫,非要往城外跑,这么剧烈运动当然会加速血液流失,看吧,死了吧。”
  林疋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道:“我那一剑刺在他右胸,根本没有伤及要害。他是被人一刀割喉而死的。”
  陈湮脑子里浮现出恐怖的画面,打了个寒噤道:“这荒郊野外的,是谁杀的他?”
  林疋无奈地解释道:“他任务失败,必然会找上线汇报。任务失败加上担心暴露,当然需要灭口。”
  “哦——”陈湮恍然大悟,竖起一个大拇指道:“果然不愧是大侠,就是聪明。”
  林疋挑了挑眉毛没有再说话,但心里实在忍不住腹诽道:“不是我聪明,是你太笨!也不知道就这点智商是怎么成为烟雨楼的招牌的。”
  陈湮浑然感觉不到对方的鄙视,紧跟着追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的?”
  林疋道:“我和他交手的时候在他身上洒了我们楚……我特制的沉霜散,带着这种香的人自己不觉,但沿路都会留下持久的香气,常人很难察觉,我却能闻出来。”
  “厉害了我的哥!”陈湮以为那些什么什么散的都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可现在见到了实物,而且还当真助他们追踪到了人——虽然是死人——这让他心里对林疋更是敬佩不已,“你这好东西要是拿到我们那儿去,想要跟踪谁,往他身上一撒就完事儿,用来捉奸什么的……”
  林疋没理会他的胡说八道,仔细检查了尸体的伤口,道:“造成伤口的刀法陌生得很,但手法干脆利落,一击毙命,杀人者是个高手。”
  “那现在这条线索断了,我们怎么办?”陈湮被这种悬疑加惊悚的氛围感染,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问道。
  林疋看了看枝叶间透进来的城墙楼上的点点灯火,道:“城里不能回了,我们先在城外暂住,那个六指男人的身份还需要调查。”
  说起这个陈湮一阵心虚,忙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走吧。”没能从尸体身上找到任何线索,那架弩机虽然做工精巧,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特征,单凭这个查不到什么,林疋掩饰不住失望的口气。
  陈湮正准备跟上去,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向上翻涌,他咳了两声,鼻腔间充斥了一股甜腥味道,白色的桦树皮上瞬间被染上点点红色。
  他用手擦了擦嘴角,暗红的血顺着手背流淌,滴落进枯叶里。
  “卧槽……又来……”陈湮顿觉双腿发软,整个人一下子跪了下去。
  林疋扭头一看,脸上大惊,一步跨上去接住了陈湮将要倒在地上的身体。见他还在不停地咳血,便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倒了一粒药塞进他嘴里,等他缓过来之后才把他挪到树旁坐下。
  “我这是……咳咳……怎么了?”陈湮头晕目眩,有气无力道。
  林疋奇怪地看着他,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和刘峰都喝了六指男人送来的酒,你当然和他一样中毒了。”
  “什么!”要不是这会儿全身没一点力气,陈湮几乎差点跳起来,他当时想暗示的意思只是自己中了迷药而已啊喂,再说喝酒那事儿都是他瞎编的,怎么可能真的中毒呢,第一次吐血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有什么痼疾,却万万没想到是因为中了毒。
  他眼泪巴叉地望向林疋,道:“林大侠,你可得救我……”
  林疋有些羞惭地低下头,道:“你所中之毒不是中原之物,恐怕我也无能为力。我只能暂时帮你抑制住毒性,等到找到能解此毒之人,方有办法。”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陈湮听他这意思,自己能不能活全靠运气了,比起这么一次次遭受毒发的痛苦,还不如死个痛快。刘峰那恐怖的死状他可是记忆犹新。                        
作者有话要说:  林疋:我不是狗。
陈湮:不,你……你当然不是。
 
  ☆、第5章   心肌梗塞的感觉
 
  林疋无语道:“你虽然中了剧毒,但所幸不深,只要我们查明六指男人的身份,相信找到解药不是难事。”
  听完这话陈湮更绝望了,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了。鬼知道那个六指是不是真的下毒的人,要是刘峰是自己不小心吃了毒|药嗝屁的呢?
  可怜他金达集团的独子,竟要在这个鬼知道是哪儿的地方作为一个小倌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窝囊死……
  眼见陈湮脸色变了又变,一副哀哀戚戚的模样,只能尽力安慰他道:“你且放宽心,等我查清六指的身份,就马上给你找解药。”
  陈湮双手捂脸,欲哭无泪,在心里无声哀嚎道:“我的林大侠诶,你可别再说了……”
  林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蹲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来。”
  陈湮愣愣道:“干嘛?”
  林疋道:“你现在这种情况根本走不了路,我背你。”
  陈湮一怔,看着面前林疋的背影,忽然有什么东西如闪电般击中他的心脏,在里面轻轻搅动纠缠,一股酸涩而又甜蜜的感觉涌了上来,浸润全身,似乎身体的疼痛也慢慢褪去,夜色也慢慢褪去,他能看见的,只有眼前人,能听见的,只有桦树叶子在晚风中的沙沙响声和眼前人的呼吸声。
  真是个傻子,他想,伸出手勾住了林疋的脖子。
  林子在经过刚才的喧闹过后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好一会儿,只剩下枯叶被厚实的脚步踏碎的声音。
  陈湮感受着林疋背上传来的温度,微微扭头,看着他鬓边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忽然轻声在他耳边问道:“林大侠,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
  林疋脚下一个趔趄,手臂却用力,防止陈湮掉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用冷漠而凶狠的语气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下去。”
  陈湮发出一声轻笑,把头靠在他脖颈间,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林疋感觉到他的动作,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复了正常,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咕哝道:“无赖。”
  陈湮再次醒过来时已将近中午,太阳照得他整个人暖洋洋的。适应了明亮的光线之后,他睁开眼睛,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木屋,屋顶上盖着茅草,泛黄的纸糊在用竹条胡乱扎成的窗户上,风从一个破洞里灌进来。屋子里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两张矮凳,除此之外就只有他躺着的这张木板床,床上除了被子,就只有一张麻席。
  镂空的竹门被推开,林疋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见陈湮坐在床上呆愣愣的,松了口气,道:“你醒了?洗洗脸吃点东西吧。”
  陈湮下床穿了鞋,林疋走过来扶他到桌边坐下,拧了帕子递给他。
  陈湮有些不习惯地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道:“这是哪儿?”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压进门来,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屋子里都跟着昏暗下来。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用粗哑的声音道:“哟,小兄弟醒了?正好我昨天打了两只野鸡,炖了给你补身子,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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