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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奶了影帝后发现我竟是白月光[娱乐圈]——见机行事的剑

时间:2019-08-30 10:25:26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以身相许,以身相许。”雷浮潮回答得特别敷衍,萧凭清楚他那时候还算是个直男。
  那一年萧凭对他也还没多少小心思,反应不大,笑骂了几句,就认真扯起了别的话头,问他:“第一次演戏很激动吧?我第一次入镜的前一宿也紧张得睡不着觉。”
  雷浮潮闻言马上不开心了,不肯承认自己紧张。
  那一晚也有细雨,微弱的月光间,他当时应该看不清雷浮潮的表情,不过也许是回忆之际、他的潜意识靠着他对雷浮潮的了解硬是拼凑出了一个表情,总之他看见雷浮潮嘴唇紧闭,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打着拍子,悄悄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他一无所知,还在顾自说:“以后我们就可以什么事情都一起做了,还能一起发达,一起出名,一起家喻户晓。”
  大概是他这句话无心插柳,达成了顺毛的效果,雷浮潮很快开口回答了,答的是:“好。”黑暗里声音很温柔。
  那始终是今生今世,千人万声间,萧凭听过的口吻最温柔的一个字。
  回想起来,到如今居然已经有十年过去了。
  说怪很怪,说不怪也不怪。比之十年前,萧凭感觉得到自己和雷浮潮在一些方面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其实这趟回来,起初他被雷浮潮吓了一小跳,不止是身体上的问题。
  雷浮潮本该早就开始戒烟了;雷浮潮从前处世更风趣一点,没这么郁结;雷浮潮不论耍不耍滑,眼睛里总是很不爱揉沙子的,来一百八十个徐江流和李阔峰,叫他翻一百八十次的车,他的做法也根本不会改,锋尖永远都在。
  今天再想,这话倒也没错,只不过事实上雷浮潮翻的不是那种小车,他一摔就把原本那条路上的大半个人生摔丢了。
  但尽管如此,所有事情,最后他选择的依然还是跟当年相似的做法,只是多了一段沉默的工夫。
  萧凭心里很烦很躁,想要在房间里抽一根烟解解郁闷,可是不行。
  这样下去越想越多,越想心情越乱,他不继续回忆了,站起身来回踱了几行步子,给梅先知打了一通电话。
  忙音,暂时没人接。
  ·
  这一觉雷浮潮从六点钟睡到了八点钟,时间不算太久,但拖过了晚饭的饭点。
  所以他一睁开眼睛,觑了觑手表,就转头拿目光去找萧凭,看到萧凭还特别听话地坐在他旁边,抱着剧本专心琢磨。
  “吃饭了吗?”雷浮潮皱起眉问。
  他刚醒,嗓音相当嘶哑,并且急转头时不明显地轻“嘶”了一口气,萧凭注意到了。
  “还没有。”萧凭说,“肚子不饿。”
  结果他的肚子不够配合,话音刚落就“咕”地叫了一声。
  雷浮潮仔细瞧了瞧萧凭,萧凭正襟危坐,模样十分镇定,就仿佛刚刚的声音只是他一个人幻听了似的。
  “我不是说你可以叫醒我吗?”雷浮潮依旧皱着眉头,坐起身问,“干吗不吃饭?”
  萧凭还没来得及回应他,才张了张嘴,就听见雷浮潮的手机响了。
  两人双双暂停了话头,雷浮潮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那一刻,就在那一刻。
  萧凭不经意瞄到消息框上对话者的备注竟然是“岳母”。
  等等,这也太突然了吧!萧凭惊呆了,前一秒他还在和雷浮潮情意绵绵你知我知,下一秒就让他发现雷浮潮其实……
  萧凭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捣得心碎了。
  大概是他的表情在一瞬之间变得过于凄惨茫然无助了,雷浮潮尽管拿起了手机,却没在第一时间回复那头的消息,疑惑地先问他:“你怎么了?”
  “岳母是谁?”萧凭可怜巴巴地问他,“雷哥,你决定选择别人了吗?”
  雷浮潮:“……”
  雷浮潮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杜夫人的备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
  不解释多半不行;解释吧,一来萧凭保准会翘尾巴翘到天上去,二来眼下时机还没有成熟,雷浮潮还在努力让杜夫人多对娱乐圈改观改观。
  阮玉来的那个晚上,最后萧凭相当落寞地说过一句“要是我妈妈也能这样肯定我就好了”,他还没忘。
  快速犹豫了一下,雷浮潮最终抛出了一个说法:“是李递,他QQ名本身就很奇怪。”
  萧凭是绝对信任雷浮潮的人品的。
  况且他没有李递的QQ,虽然内心一片震惊,感到难以置信,但还是顺畅地相信了。
  “原来是李导。”萧凭松了一口气。
  被他这么一闹,雷浮潮也没了聊天的心情。
  大致浏览了一遍杜夫人发来的消息,确认没有什么重要内容之后,雷浮潮就解释了一句在忙,扣下手机,抓过外套,下床问萧凭:“你想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李递,风评被害中。
  感谢“sunshine”的地雷~,感谢“1133566”和“歪歪歪歪你大爷”的营养液~。
 
 
第43章 
  对于空山影视城,雷浮潮和萧凭都称不上熟悉。
  萧凭事先打听了一遍这一带靠谱的饭馆奶茶店, 但没打听出什么结果来, 两人在美食街上东看西看, 万分纠结,活像两片被季节的洪流袭击得风中凌乱的秋树叶。
  招牌大多是陌生的招牌, 顶多偶尔有几家连锁快餐店, 但既不合他们的胃口,也不合适雷浮潮的胃。
  雨势小了一些,但还在丝丝拉拉地下, 一直杵在街面上不是个好办法,雷浮潮朝手心呵了团气, 提议:“要不然还是吃面?面条总不会太难吃。”
  “好啊。”萧凭挺赞成的。
  于是两人抬脚走进了一家面馆。
  点菜时萧凭抬头去看面馆墙壁上张贴的图示菜单,雷浮潮扫了一眼纸页菜单,还没看完一半, 萧凭已经飞快地把墙上的花样浏览完了,立即朝他丢眼神, 目带询问。
  “行。”雷浮潮见状点了点头, 推开了菜单。
  萧凭便得意一笑, 朝老板说:“一碗鸡汤肉丝面, 一碗手擀刀削面,加一碟花生米, 谢谢。”
  老板闻言微微一愣,吆喝了后厨一声,又疑惑地瞧了他们俩半天, 像是在琢磨究竟雷浮潮的哪个动作里能读出来“鸡汤肉丝面”一样,一步三回头。
  对此雷浮潮早就安之若素了,只有萧凭越笑越得意,仿佛这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似的。
  笑够了,萧凭在桌子对面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忽然又竖起两根手指在桌面上做走势,踢踢踏踏,一直走到雷浮潮眼皮底下,转了半圈,卧倒在桌面上不动了。
  雷浮潮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故意装作不明白,问:“天鹅之死?”
  萧凭不回答,眼巴巴地望着他,那神态,简直好像他们俩不是隔着一张桌子,而是隔着一条银河和两片峡谷似的。
  对峙半晌,萧凭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很快就从两颗小星星亮成了两只小太阳,不知情的,还以为雷浮潮已经答应他什么事情,而不是婉拒了。
  终于,雷浮潮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口说:“可以。”
  萧凭马上以空间折叠般的速度从对面坐到他的身旁来了,还顺手帮他压低了风衣的领子,免得吃面时蹭上汤汁。
  这举动雷浮潮没说什么,但没准太暧昧了点,一举惹来了旁边两桌客人状若无意的几道眼神。他察觉到了,萧凭也察觉到了。
  萧凭立即收手,也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转而问他:“你是不是穿得太薄了?”
  雷浮潮侧过头反瞧了瞧那两桌客人,瞧得对方各自将头低下去了,才收回目光平淡地回答:“没有。”
  他是真的没有穿薄,但就算他往身上穿五升石油,萧凭还是会觉得他穿得太少了的。
  果不其然,萧凭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
  不过同时,因为留意到了他刚才的侧头举动,萧凭也越发猖狂了起来,悄悄把一只手伸到桌面下头用力搔了搔他的膝盖。
  雷浮潮猝不及防地感到膝头一痒,立刻瞪了萧凭一眼。
  萧凭一脸无辜,在桌面以上的表现规规矩矩,仿佛三好学生受了冤枉,手指却继续顺着他的大腿爬了上去。
  “萧凭。”雷浮潮忍无可忍地叫了他一声。
  萧凭就把手一蹿,让掌心护到他受过伤的那只膝盖上去了,反应之迅速,方案之有效,雷浮潮自叹不如。
  雷浮潮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很想抬手戳戳他的脑门,可伤膝前实打实地热着,确实舒服,他不好下这个手。
  他只能又横了萧凭一眼,萧凭努力压抑着得逞后的愉快神色,看他的眼神依旧非常无辜。
  雷浮潮:“……”
  雷浮潮认输了。
  两碗热面、一碟花生米先后上桌后,萧凭也没松开那只手,一直把它护在那里,艰难地拿一只手抬碗喝汤,一只手吃面,一只手夹花生米嚼。
  “松手,好好吃饭。”雷浮潮朝他说。
  萧凭假装没听到,只是兴高采烈地从他碗里抢了几片肉丝吃。
  “报酬。”萧凭挥舞挥舞筷子间的肉丝,说得一本正经。
  雷浮潮没忍住,噗哧乐了。
  尽管如此,回宾馆的路上,萧凭的手总归不可能原样贴在他的膝盖上的。
  山区湿气重,雷浮潮膝盖伤得比后腰轻,在S市时问题不大,在这里初来乍到、赶上阴雨天,还是不大对劲了。
  要是刚刚在面馆里萧凭不上手,倒也勉强还好,但萧凭掌心温度高,捂热了他的膝盖后一撤手,重新走回冷风夜雨里,他就更加吃不消了。
  就跟萧凭这个人之于他一样。
  本来有些事情,假如他完全没指望过谁,他是能简简单单地独自扛过去的。
  雷浮潮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尽快回到宾馆的房间里,一进门就窝到了最近的椅子上。
  出门前萧凭特地没关空调,随在他后面进门后,又把温度调高了一点,怀疑地扫了他一眼,问:“雷哥,你没事吧?”
  “没事。”雷浮潮摇摇头,自己往腿上搭了一件大衣,撕开了两张暖贴。
  萧凭迟疑了一会,见他主动采取了措施,终究乖乖地没追问,退到床头的另一张椅子上去温习剧本了。
  两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大半个小时。
  直到准备睡觉时,雷浮潮摘下耳机,撑着椅子的扶手打算起身洗漱,刚一站直,冷不防膝盖一颤,险些没摔倒,匆忙伸手按住了旁边的简桌。
  他自己立刻心知不好,但徒劳站了几次没站起来,蹲姿让急弯的膝盖骤疼欲裂,腰背也不配合,一片僵麻,根本使不上力。
  听到“咚”地一声急响,萧凭眼皮一跳,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雷浮潮半跪在桌边,一只手死撑在桌面上,用力得青筋都有些明显了,另一只手反复揉着眼睛,看不清楚脸色,但气也越喘越重了。
  “雷浮潮!”他赶紧叫了一声,丢开剧本站起来,大步过去搀扶雷浮潮。
  但赶在他脚步到前,雷浮潮就已经腾出一只手支向地面,勉勉强强站起来了,见到他跑近,只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说:“没事。”
  萧凭突然心里一冷,原地僵住了。
  他早就知道雷浮潮在防备他了,先前每一次他能够真正照顾雷浮潮的时候,几乎都是雷浮潮实在没办法自我照顾、甚至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其余情况下,基本没门,雷浮潮只会一声不吭,根本不让他得知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他的确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他还是第一次正式撞见它而已。
  他乍然愣神的工夫里,雷浮潮靠着桌子歇了一口气,似乎也看出了他表情不对,开口圆了个场:“不要紧,现在没事了,你忙你的。”
  萧凭确定他不可能没事了,因为他刚才拿来搭在腿上的大衣还掉在地上。
  如果当真没事了,雷浮潮眼下应该弯腰把它捡起来。
  可是雷浮潮只是观察着他的表情,靠在桌边慢吞吞地点了一支烟。
  “噢。”好半天,萧凭姗姗听见自己说了这么一个字。
  雷浮潮嘴唇一动,看起来想要略微安慰安慰他,却最终没说什么,又缓缓坐回了椅子里,神色疲倦地吐了一口烟。
  ·
  关于雷浮潮在身体不适时会刻意回避他这一点,萧凭一直很介意,虽然他极力压抑过这种介意了。
  他知道雷浮潮也极力压抑过了对他的某些情绪,在试图慢慢与他和解。
  然而现在萧凭意识到,压抑没有用处。他爆发了,雷浮潮也爆发了,事情来得很突然。
  要是他还能再让一步,气氛就会恢复自然,但他做不到,他真的很介意这种回避;他猜大概雷浮潮也身心俱疲,退不了这一步了。
  哪怕仅仅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高高兴兴地分享同一碗面里的肉丝。
  所以萧凭没吭声,只管俯身捡起了那件大衣。
  雷浮潮也没吭声,抽完了一整支烟,开窗散尽烟气,便走进浴室洗漱去了。
  出来时他看了一看,萧凭还没走,已经安安静静地换上睡衣了。
  雷浮潮
  没料到。
  今晚的气氛闹成这样,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怎么睡都尴尬,即使要打地铺也没有足够的被子。
  但萧凭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肯走,下午又是他把萧凭留在这个房间里的,眼下也不好开口赶人。
  两人都哑口沉默,各自躺上了床,雷浮潮把灯一关,黑暗里两道呼吸声都很清晰,频率相近,没有人出声说话。
  床半大不小,萧凭没像往常一样趁机靠近他,被子只有一张,他们俩双双面朝黑暗,后背对着后背,中间的被子软塌塌地下陷,只盖得着冷空气。
  萧凭肯定是躺到床的边缘去了。
  雷浮潮也躺在床的边缘上,膝盖向外,腰后空空,僵疼越演越烈,他暗暗咬了一会牙,可能是因为床被他带得轻轻在颤,可能是因为被子的窸窣声,萧凭慢慢地翻过身来了,沉默一下,清了清喉咙。
  不等他开口说话,雷浮潮先弓起了身体,把头往床外再探了探。
  然后他明显感觉到萧凭怔了一怔,飞快地侧回了身,如他所愿,不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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