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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世书(GL)——夏至白夜

时间:2019-08-26 16:07:53  作者:夏至白夜
但连老夫子一直坚持等人到齐。
不止是这些有资格直接参加的人。
还有不少学子也闻讯聚集到了周围。
在询问了素文君的意思后,连老夫子做主摘了其中的几个小章节,由其学生们抄录后在各学子间传阅。
这件事俨然成了一场堇州学子中的盛会。
到了第五日,连老夫子邀请的人终于都已齐聚,二十多人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这册残本。
因为一开始就说了是副本,并且是当场默出,因此少了对纸张、墨以及痕迹的鉴别,所有的精力全部都集中在书册的内容上。
比对着有明确史书记载的地理、民生等内容,推测这册书中所著是否契合博物说应该在的年代。
素文君是记得博物说全本的,但她选择了删减后默成残本,当然是筛选了可以为人所知的内容。
这样的研究,连老夫子已经事先与素文君说过,快也需半月。
大儒们的研究过程,是静默而严肃的。他们需要先各自品鉴,整理出自己的看法和见解,才会进入之后的论辩阶段。
相比较之下,年轻学子间的传阅,要热闹许多。
因为一句话、一个词的使用而争辩的情况屡见不鲜。好在都是品行有佳之人,倒不至于动起手来。
张生刚和一个同窗争执完,两人发现自己都无法说服对方,干脆约定了第二日同时间再辨。
他也是赌了一口气,作为约定后索性到了书院的藏书处翻找着能论证自己见解的内容。
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头绪,张生高兴地整个儿沉入其中,哪怕窗外明月升起,他也是随手点了桌上的油灯继续借着光研读着。
像他这样的人,其实这个书室中有不少,为了方便学子们挑灯夜读,书院里的油灯随处都是。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有人靠近了张生,在他身边站定:“这本书,能让我看会儿吗?”
张生正是研读的关头,来人连问了两次,他才听见,皱着眉抬起头看去,身边的人看上去有些脸生,应当不是连老夫子书院的学生:“可我尚未看完。”
一般来说,前一个人还没看完,很少有人会直接上前索要,更何况这样的行为极有可能打断别人的思路,是很无礼的行为。
但来人却似乎全然没有这样的意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生手中的书,满眼都是渴求的情绪:“先让我看会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二次三次的事情都有点多,周末就咸鱼了一天……明天或者后天会补上~
 
 
第20章 书鬼(四)
也亏得张生是个好脾气的,他看着这人身形削瘦,面色苍白,可偏偏盯着书的那样子炙热得让人能轻易感知到他的渴望。
犹豫了片刻,张生终于还是选择了让出半步:“你是否也为了这两日那博物说的内容?我明日还与人相约要继续论辩,此书内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说明,话说到一半,那人总算将注意力从书挪到了他身上,只是那发直的目光让张生不自觉有些冷意,“若你当真想看,不如我们先共读?不管是谁先走,都将这书留给继续看的人。”
话说完,张生看着来人等待他的回答。他现在是不可能放下书走人,任凭自己被研读一半的内容吊着的。若是这人不想与人共读,那他也没办法,只能请人离开。
只是,那人竟是好半晌没说话。
张生眨眨眼,想了想又问:“兄台觉得如何?”总得给个回应啊?!
终于,他回话了:“那……便如此吧。”
噢,不管怎么样有了解决办法,张生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连忙张罗着将边上的椅子摆好,把书往两个位子中间挪了点:“那兄台坐吧。”他一边说一边又问,“不知兄台该如何称呼?”不然也不方便啊。
那人在旁边坐下,目光早已往书册里瞄去。大约到底是张生让了半步,他还是回答了张生的问题:“姓苏。”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
张生看完这一页,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将油灯的灯芯拨动一番,让火苗更大一些。
身旁的苏生还在认真地看着,他看的速度要比张生慢一些,但极其认真。张生偶尔会抬起头放松一下,不管何时何刻,那苏生始终是埋头苦读的样子。
想到这,张生才注意到一个问题,油灯先前是放在他面前的,先前招呼苏生坐下时并没有想到将油灯往他那边挪,如今油灯的火光大半都是照着他这边,苏生那儿显得格外昏暗。
莫非是因为光线不足,所以看得比较慢?
张生心中想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油灯往那边推了推:“光线太暗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实在是抱歉,先前没想周全。”
苏生听到了他的话,反应明显慢半拍地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眼张生,再看看油灯,摇头道:“无碍。”
眼见着苏生又埋头苦读,张生不禁生出一丝佩服的心情。
如今夜已深,张生看了眼桌上的书,叹了口气起身道:“苏兄,如今夜深,我就先回了。”他本是想劝一句别累伤了身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苏生没有回答,恍若未闻。
张生也不是非要别人也回一句道别,只是伸手将油灯完全挪到苏生的跟前,又拨了两下灯芯,静悄悄地离开。
第二日,张生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同居一室的同窗已经过来扶住他,帮他靠着床头稍稍坐起,他听到同窗略带欣喜的声音:“你可终于醒了!”
“唔,我怎么了?”张生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头,问了一句。
“你发热了。”同窗端起一碗带着苦涩药味的药递过来,“昨晚我见你到子时还未回,以为你又想上次那样要夜读到天明呢,就先睡了。今早起来时发现你已经回来。还好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仔细看了,不然还不晓得你发了热,误了找大夫的时辰。”
同窗是个爱说话的性子,絮絮叨叨将事情说了一通,这才问:“你昨晚是何时回的?莫不是吹了夜风染的风寒?”
张生想了想,只是脑子一团浆糊,终于是摇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先把药喝了吧。”同窗见状也没追问,又是将药塞入他手中。
药是刚煎好不久的,还热乎着,这一碗下去张生当即出了层薄汗,感觉倒是好了一些。
张生还惦记着博物说的事,放下药碗就想掀开被子起来,却被同窗牢牢按住:“你想做什么?”
“书还没看完呢!”张生连忙说,“也不知今日先生他们有没有放出新的内容。”
“你就歇歇吧!”同窗平日里力气就比张生大,更何况此时张生还生着病,一下就被他按了回去,“莫说你此刻还发着热,单是风寒便可大可小,大夫嘱咐了你这两日需卧床静养,可别再惦记着那些了。”
“可是——”张生还是不甘心。
同窗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捡起一本书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行了,咱们的先生可是主持此事的人,你难道还担心等个两日便看不到那册书了?这两日我也在这儿看着你,你若是着急,就安心休养尽快好起来,便可以早些去看!”
于是乎,张生被迫卧床,任他怎样的挠心抓肺想知道外头的情况,他那同窗却是一步不让,只按着大夫的嘱咐按时给他煎药,看着他喝下去。
只是,这静养才刚第二天,外头就有消息传了进来。
书院的藏书处死了人。
发现的人是大清早去找书的,却没想到有一人倒在地上,身体早已冰冷。
又一个书生的死亡冲散了博物说带来的兴奋和激动,堇州的学子们终于又想起最近接连发生的死亡。
曾经,那些死亡大多发生在书肆,如今却随着他们一起进入了连老夫子的书院中。
一时间,人心惶惶。
就连聚在一起研究那本博物说的大儒们也分出了两方不同的意见。一半执着于研究,不想不动,认为若是死亡真到了眼前,那至少也要将眼前这册书尽可能地研读完毕。另一半,主张暂时离开邪门的堇州,他们完全可以一起前往另一处地方落脚,再行研读。
双方争执不下。
连老夫子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终于选择找这书册的主人来询问意见。
只是,出乎连老夫子的预料,素文君没有回答是否愿意与他们一同离开暂避,反而很肯定地说:“今夜让学子们早早回房,藏书室不得留人,此事可解。”
连老夫子惊讶都看着她。
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能默出绝无流传于世的古籍,如今又如此肯定地说出“此事可解”四个字。
要知道,自堇州陆续有学子死亡以来,官府和有些积蓄的当地世族都有寻访请能人异士来解决,但他们甚至都没能查出任何异常。
辨不出死者究竟有何异常,更寻不出半点妖鬼奸邪之气。
“姑娘可知晓,此事已然出现月余,死者上百。”连老夫子劝说了一句。
素文君却只是摇了摇头:“无碍,夫子照我所说吩咐下去便是。”
是夜,素文君与南宫靖如白日里所说,来到藏书室。
屋子里静悄悄的,但是屋内的油灯都被点燃,这明显是连老夫子让人做的,在天黑之前将油灯添足了香油。
这一点心思,素文君看在眼里。
室内空无一人,她也没有到处寻找,只是随处扫视着屋内的藏书,随手捡了本新鲜的,就这么站在那儿翻开了看。
看了小半本的功夫,素文君本打算继续翻页的手突然一顿。她抬起头往右边看去,那儿站了一个人。
苏生。
苏生似乎是完全察觉不到周围的异常,双眼看着素文君手中的书,缓缓走过来:“这本书,能让我看会儿吗?”
素文君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等待了一会儿,苏生又重复了一遍,眼中满是对书的渴求:“先让我看会儿吧,我这边有本书不错,我们可以交换。”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中的书,将书封展给素文君看。
素文君扫了一眼,正是先前死亡的那人手中攥着的书。
“这本书,你是从何而来?”素文君没有回答苏生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
苏生愣了愣,低头看一眼手中的书,很认真地回想了一遍,像是好不容易想起来一般恍悟地说:“啊,是从别人手上拿来的。”
“拿?”素文君接着问,“怎么拿?”
苏生很理所当然地说:“我问他借书,但他不愿。可是我当时很想看这本书,只好直接拿了,我还留了他与我一起看呢。”
留他一起看?素文君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人”的力量:“那你如今看完书了,他人呢?”
“不知道。”苏生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在素文君手中的书上,舔舔苍白的双唇,“他去哪儿了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你真的不打算将书借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天,试图加更失败……
 
 
第21章 书鬼(五)
“你告诉我你的姓氏生辰,我就给你。”从某种角度来说,若是此刻有人旁观,大约会觉得这两人理所当然的态度极为相似。
就好像他们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早上吃了馒头”之类的寻常话语。
不过,苏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就好像在他眼里的就只有书,其它的都是过眼云烟。
然后,苏生如愿以偿地从素文君那儿得到了书,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素文君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苏生翻看的速度很慢,这样一本薄薄的册子,里面的内容也不是晦涩需要研读的,若是寻常人不过一两个时辰便能看完,他却一直看到了天色将亮。
素文君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南宫靖出言提醒:“素文君,有动静了。”
她说的是整个书院的范围,素文君说此事可解的事,连老夫子没让其他人知晓,但他是整夜都没睡着,如今眼瞅着天要亮了,终于忍不住起身打算过来看看。
“是时候了。”素文君颔首,执笔腾空写下了苏生的姓氏与生辰。
苏生才刚看完册子,便被卷入一段故事当中。
也不是,当苏生看完了全程,看着那执着于书的学子捧着书枯坐在桌案前,渐渐失去了气息的时候,苏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茫然地看了眼手里的书册,再抬头看向身旁的素文君与南宫靖:“啊,原来,我死了吗?”
“是,你对书执念甚重,未入轮回,经五十年终以鬼身入世,得以执书。”素文君颔首,一句话将苏生死后的事概括。
刚死之魂是没多少力量的,哪怕机缘巧合躲过了来引魂的鬼差,得以流落凡世,也不能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更不用说能直接拿起这些书籍。
苏生因执着于书成鬼,这执念在历经五十年后终于凝聚出了力量,让苏生能够如愿以偿地继续畅游于书间。只是这力量纯粹来自于执念,其余的东西,即使是苏生自己都意识不到。
只是,鬼神之力到底非人世所有,与是非对错无关,苏生一旦借不到想要看的书,那股执念诞生的力量自然是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
在经过素文君的溯世之后,苏生的三魂七魄终于重新点醒,从执念中分扯出来,也就想起来自己的死亡,以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所以,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苏生本来就苍白的脸色隐隐泛着青。
“入枉死城。”素文君可不管眼前鬼是否有悔过之心,更没有安慰人的意识,直接了当地回答了问题,“你也该去地府了。”
“是。”苏生躬身行了礼,“这些罪是我造的,我当为之赎罪。”除了过分挚爱书籍,苏生在生前是个品行俱佳的好学子。
“这是自然。”素文君没有多说,一挥袖直接开了小鬼门,“我们也要回去,顺路带你一程。”
听到这话,南宫靖忍不住看了眼素文君,压下微微勾起的嘴角。
这是……不想再在人间耗着了吧?想想之前来凡世的目的,再是那些接连不断的事情,南宫靖都难得地觉得不耐烦。
在他们通过之后,小鬼门逐渐消失在空中。
窗外,连老夫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确定藏书室中空空如也,这才恍惚地离开。
他反复回想刚才听到的,说话的分明是那位能拿出博物说的女子,另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却是未曾听过。然后,他们就这么凭空消失,没留下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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