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董传林腰侧的手还是晚了一步,尴尬地停在空中。停留片刻后,迅速又轻柔地捏了把他腰上的软肉。
董传林顿时泄气,瘪着嘴道:“我又没成过亲,哪来的意见来提……”见刘月脸色骤变,他又立即改口道:“儿子这不是放心您嘛,娘细心能干,一定能把事情都处理妥当的!交给娘,儿子放心!”
刘月白他一眼,掩饰不住嘴角的笑:“马屁精。”
众人哄堂大笑。
刘月面色有些好转,语气却依旧嫌弃,挥手赶人:“松哥儿你赶紧把他带出去,省得待在这里碍眼,一点正事都不干就知道油嘴滑舌。”
韩松朝各位长辈颔首,听话地牵着董传林离开。
出了门,董传林彻底松口气。
“你……在屋里待着很难受?”韩松酝酿了很久才问出口。
“也不是难受,就是闷得慌。”
韩松不吭声,藏在衣袖里紧握的两只手黏得更紧一些。
看着前进的方向,董传林问:“去你家?”
“嗯。”韩松点头,“外面太冷了,不能多待。”
董传林没说话,顺从的跟着他走。进了房间,他很自然地脱掉外衣窝进被子里,忙不迭搓搓冻到僵硬的手指头。
过了好一阵,韩松才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暖壶。
在寒冷的冬天,看见暖壶比看见金银财宝还要激动。
董传林伸手想要去接,韩松却不让,慢吞吞地脱掉外衣,将人圈到怀里再把暖壶塞他怀里。
前后都热腾腾的,冷气很快消散,董传林懒洋洋地靠着,昏昏欲睡。
“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韩松:“晚点。”
“行,要是我睡着了你记得叫我。”董传林应景地打个哈欠,喃喃低语:“也不知道她们哪来这么多事商量,没完没了也不嫌累。”
眼皮刚合上,身后冷不丁传来问句。
“你很累?”
“啊?”董传林不解:“我不累啊,就是困了。”
韩松又问:“秋天办婚事不好吗?”
“没啊。”董传林彻底懵了,拧头看他:“你在想什么呢问得乱七八糟的。”
圈在腰上的手不安分地动起来,韩松语气变得低沉:“吃完饭你就一直在游神,哪里不满意你和我说,我去调节。”
厚掌沿着腰线下滑,倏地握住。
带着凉意的手碰上温热,惊得董传林打个颤,声音抖了抖:“你、你说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一番无痛无痒的话意料之中的没人搭理,反倒有推波助澜的架势。
大掌上上下下的运动,手心的硬茧磨得又痒又疼。
速度由缓慢渐渐变快,挠人心窝的痒完全覆盖了那丁点的疼。
董传林不由自主地轻哼两声,带着几分享受之意。
良久,他吐出一股长长的气,头埋在韩松的锁骨窝处,心仍然跳得剧烈。
“舒服吗?”
韩松温柔的问话换来的是董传林粗鲁的拧肉,随后才听见如蚊蝇般的声音。
“嗯。”
趴了许久,董传林才觉得自个彻底活过来,红着脸催促韩松下床去清理。
在脸颊上亲一口后,韩松勾着唇角起身。
一点都不避讳沾染白灼液体的右手。
反倒是董传林不敢正眼直视,一脸羞涩。
一顿折腾后,瞌睡虫全部跑光,董传林精神得很,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等人回来。
待人进屋,他便急切地把人往床上扯,在舒服地往后一躺,惬意地阖眼假寐。
迷迷糊糊又要睡着时,他突然灵光一现,骤地睁眼。
韩松被他突如其然的动作吓一跳,温声道:“做噩梦了?”
“之前的问题你还没说清楚呢,我差点就被你给糊弄过去了。”董传林捏住他的下巴,凶神恶煞道:“快说!不然家法伺候!”
韩松无奈:“说什么。”
“说我不满意可以去调节,调节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满意了?你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韩松面色平静,“你不喜欢的不想做的,我都可以去调节。”
董传林忍不住地龇牙笑,眉飞色舞道:“美得你!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啊,什么事都能搞定。”
韩松把人抱紧,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是认真的,对我不用隐瞒。”
“什么鬼。”
董传林瞪他一眼,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胸膛找合适的地方窝着。
倏地,他回神,捧着韩松的脸郑重其事问:“你指的是秋天结婚的事?你觉得我不愿意?”
韩松望着他没说话。
“噗呲”一声,董传林乐呵呵地笑了,捏着他脸上的软肉,说道:“铺垫这么多有的没的,还怕我逃婚不成?”
“怕。”
没有犹豫和仿徨,快到怕对方忘记问题的重要性。
已经到嘴边的笑语立马僵住,董传林愣了。
张口哑言。
韩松抬手碰碰他的脸,轻柔谨慎,用细小的动作坚定话语。
董传林舔了舔唇,按住他的肩回他一个吻,热情豪放。
一张一合皆是回应。
热情的火焰越燃越旺,颇有共同化为灰烬之意。
韩松想推开,却发现双手无力,只得乖巧地依从。
不料唇瓣不断游走,从上至下,沿着唇角划过腰线,缓慢又磨人地下移。
理智瞬间回归,韩松拉住他,声音变得极度沙哑:“别。”
董传林抬头看他,傻傻地笑了一声后迅速埋头。
从慌张想拒绝到无措沉迷,韩松的理智渐渐丧失。
他分不清是灯影在晃还是自己在晃。
他感觉自己像茫茫海洋里一叶孤舟,摇摇晃晃半辈子终于找到领航人,是稳当前行亦或是倾覆落水,皆由对方掌控。
第86章 第 86 章
紧赶慢赶,好歹是在放炮仗前回到董家。
远远的,董传林就瞧见董光承立在院门口,面朝小路直直地盯着,一看就是来逮人的,不用凑前看都能猜到他的脸色有多黑。
董传林心虚,忙不迭扯着韩松小跑。
“爹,风这么大您也不嫌冷,赶紧进屋吧。”董传林边大口喘气边讨好地笑,小脸红扑扑的。
董光承目光在两人脸上转圈圈,看在他们是急匆匆赶来后,没多言语,只叮嘱下次要注意时间。
虽然大伙儿对两家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但还未正式举办婚宴,得避嫌各过各家的生活。
婚前一块吃年夜饭这事已经是不合情理,要是连放新年炮仗都一块儿,还指不定遭人说多难听的闲话。
叶淑华明事理,没等董家人开口,早早地就提出回家,可自家儿子却没了人影,这一等一个时辰过去了。
大伙儿齐聚一堂,三位长辈憋住想训斥训斥自家不懂事的儿子的心情,掐着笑互相道新年祝福。
距离放炮仗的时辰越来越近,韩家母子俩加快步伐回家。
一路快走,叶淑华有些受不住,一到院子跟前就走不动道,扶着篱笆小口喘气,挥手让韩松先去准备,别管自己。
更夫刚敲锣,炮仗声齐鸣。
韩松忙不迭点燃,让眼前的炮仗也加入到欢快的队列中。
处理完正事,叶淑华开始念叨:“你今晚怎么回事,去之前都和你交待过了,千万得按规矩行事,不可由着兴头来。可你倒好,算准时间才出现,你董叔急得差点亲自去寻人。”
她喝口水,接着斥道:“都要成家的人了,还和毛头小子似的一点分寸都没有。要不是你董叔董婶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为人秉性干不出坏事,今晚哪还能这么愉快散场啊。你啊!可得长点心!不然别说把传林迎进门,下回连董家门你都踏不进去。”
韩松垂头:“今晚是儿子大意了,今后定谨慎办事。娶亲一事还望娘亲多指点。”
“这还算点样。”叶淑华满意地笑了。
冲了一把冷水脸,韩松进屋栓门,随后将窗子大剌剌地敞开,掀开被子。
肆虐的寒风呼呼地往里吹,冲散满屋子的旖旎。
过完春节,董传林又急匆匆地踏上远行的路程。虽然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每每离家时心中还是万般不舍。
“到了第一件事先去告假,可别忘了!”刘月边帮他整理行囊边提醒,“最迟也要提前半月回来,不然到时急匆匆的,肯定很多事都办不好。”
“娘——”董传林忍不住开腔:“是他来提亲又不是我去提亲,有什么好准备的啊。”
“你懂什么,要准备的事多了去。”刘月有些不耐烦:“算了,和你说那么多你也记不住,早点告假回家便是。”
董传林:“……行,儿子记住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告假的。”
出发那日,韩松扶着韩婶一块来送行。
老老少少齐聚,董传林有些不好意思,没说几句话便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他耐不住冲动,掀起帘子缝偷看。大哥大嫂逗着小侄子回屋,董光承扛着锄头往地里走,刘月和叶淑华在闲聊。
唯独韩松一动不动,立在原地看着远方。
他勾唇笑了,露出白皙的牙齿,朝他挥手。
董传林感觉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角眉角嘴角都齐齐地上扬,完全抑制不住。
他将脑袋完全探出,伸出一只手拼命地挥舞,一阵傻笑。
……
欢天喜地过完年,有人兴奋有人疲惫。
陈岁阳就搞不明白,过年这么多活要干,这么辛苦,还要舟车劳顿来制药村,为什么董传林还是活力满满,一点都不觉得累。
他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看着董传林忙上忙下。
“韩松没来?”陈岁阳问。
“没。”董传林头都懒得回,直接抬高声音道:“韩婶身子还没恢复好,得在家静养。”
“啊——”陈岁阳吃惊:“静养要很久吧,那和不过来有何区别。”
董传林说道:“没区别,不来就不来呗。”
“哟,过完年态度都不一样啊。”陈岁阳侃道:“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跟望夫石似的趴在窗前。”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知道他和韩婶好好的在家待着,干嘛要着急。”
陈岁阳盯着他:“好事将近?”还没等董传林回话,他又急忙补充道:“别想忽悠我,你这春风满面的样想瞒住谁啊。”
董传林白他一眼,抿嘴想了想后说道:“改日请你去我家玩,顺便给你斟杯酒。”喝了要给份子钱的那种。
陈岁阳惊到合不拢嘴,随后挑眉直笑,一个劲地道“恭喜”。
董传林欣然接受祝福,大方地祝他也早日抱得美人归。
“我啊,还早着呢。”陈岁阳一提到自己的感情就没了劲头,“都说先成家后立业,我还是先立业后成家的好!秦叔那儿还一堆的事等着我去跑呢。”
“还没恭喜你呢,制药村最年轻的管事——跟班。”董传林笑道:“别小看跟班这活儿,这说明秦叔对你的信任,可比千金还要重。”
陈岁阳睨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就调侃我吧,等哪天秦叔让你去跑药材,好几个月才能搞定的,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别别别!”董传林忙不迭求饶:“你可别乌鸦嘴害我了。”
翌日,敬业的两人皆开始忙碌的工作。
董传林跟着莫叔从药库到晒药地,跑到炮制房最后去了切药房。师徒俩把制药村里所有能屯药材的地方都走了个遍,细致地检查了所有药材存货。
一天跑下来,董传林感觉自己两条腿都瘦了半圈,慢吞吞地往住处走。
远远的,他瞧见自家室友,身旁还站着一个姑娘。粉色的衣裙,长长的头发,他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认错。
昨儿还说要先立业后成家,今儿就和姑娘并肩前行,说话完全不经脑子啊。
董传林在房间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推门声。
“哟,终于舍得回来啦!没和姑娘多待一会?”他学着昨天陈岁阳调侃的语气,原模原样地还回去。
“你看见了?”
董传林挑眉:“你还想瞒着我?”
“那是掌柜的女儿,薏草堂的大小姐。”陈岁阳露出一个早就猜到他想歪的表情,解释道:“掌柜让秦叔带着小姐学习制药知识,秦叔便让我带着小姐熟悉熟悉环境。”
“你说那是尹掌柜的女儿?”
“对啊。”陈岁阳点头。
没想到当初爱哭闹的小屁孩都长得这么水灵了,董传林不禁想感慨岁月无情地流逝。
陈岁阳喝口水,慢慢打开话匣子:“掌柜也真够狠心的,上回小姐哭的这么惨他还没死心,刚过年又把人给送过来,还不知道这回会闹出什么风雨……”
董传林问:“她之前来过?还哭了?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又不是什么喜事,哪能闹得人尽皆知。”陈岁阳睨他一眼,“再说了,你那会儿正和你松哥你侬我侬呢,哪有闲心管这些。”
经他一说,董传林回想起一点,好像是有一次秦叔让他去接待贵客来着,他还好几次都很晚才回屋。当时他以为只是在忙其他事,便没多问。
没想到是几年前见过的小哭包来了。
说起来,这个小姑娘还是个福娃娃。
不仅让他和韩松的关系靠近,还让他搭上薏草堂这艘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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