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截胡(近代现代)——冉尔

时间:2019-08-20 19:36:48  作者:冉尔
  封老三自言自语:“我是疯了,才会觉得二哥还活着……都怪白鹤眠!二哥把封家留给了他,肯定是他!他怕我抢财产,把我关进禁闭室……一定是他!”
  漆黑的夜里,封卧柏对白小少爷的最后一丝旖念也消失了,只剩怨恨。
  于是第二日,他见到陈北斗时,开口就道:“我答应你的条件,把封家家产的三分之一和白鹤眠给你,但你得答应我,得到白家的小少爷以后,要让他生不如死!”
  此时陈北斗乐呵呵地坐着,左手边是一盆矮松盆景,右手边是白鹤眠送的笑口常开弥勒佛。
  陈北斗把玩着一串佛珠,问:“为何啊?”
  “还有什么好为何的?”封卧柏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西装,阴沉着脸催促身旁的下人给手炉加炭,“他抢了属于我的财产,我自然要他不好过。”
  陈北斗笑了。
  封老三说:“陈副司令,你不答应的话,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全部作废。”
  “……你可别忘了,我是封家的三爷,我要是不点头,封家的财产永远也不会到你的手里。”
  “说得也是。”陈北斗终于抬起了头,狭长的眼睛里闪过寒光,“三老弟,快快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
  其实陈北斗并不在乎封老三的威胁。说白了,封卧柏就是个无用之人,手里既没有家产,脑子也不灵光,陈北斗就是现在把他弄死,也不会有人过问一句。
  若不是在洋楼的盥洗室里发现了一副金丝边眼镜,陈北斗还真不会让封老三活到现在。
  陈北斗念及此,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三老弟,最近在哪玩儿呢?”
  封卧柏神情微僵,不想说实话。
  被关在禁闭室里,哪里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含混道:“出去晃了晃。”
  封卧柏没有看见陈北斗混沌的眼里涌出了讥笑,他自以为瞒天过海:“这天气啊,走哪儿都冻死人!”
  “可不吗?”陈北斗招手,示意下人把火炉往封卧柏的脚边推,又问,“三老弟,你二哥……我是说封二爷,下葬多久了?”
  封卧柏神情大变。
  “我没别的意思。”陈北斗拍了拍封老三的肩膀,笑得格外温和,像个关心后辈的长辈,然后把报纸拿出来,递了过去,“你看见了吧?我要去祭奠封二爷。”
  封卧柏被扔进禁闭室,哪里看过报纸?但他还是假惺惺地点头:“看见了,多谢陈副司令记挂我二哥。”
  “哪里的话……”陈北斗长叹一声,“你二哥不容易。封顷竹死得早,他回国时,封家一团糟,我还记得呢!当初你哥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大,临危受命去剿了匪……可怜啊,一双腿就那么残废了。”
  陈北斗一番话说得感人肺腑,眼睛却时刻觑着封卧柏,见他坐立难安,不免在心中冷笑。
  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窝囊废。
  “三老弟,我有个想法,只有你牵头,才能去做。”陈北斗顿了一顿,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你瞧,这儿是封家的祖坟。”
  “你想做什么?”封卧柏心头一跳,警惕地按住了地图。
  “你先听我说。”陈北斗笑眯眯地将他的手拨开,“三老弟,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没有拿到封家的财产前,我怎么会害你呢?”
  封卧柏将信将疑地示意陈北斗继续说下去。
  “你看,这儿是封家的祖坟,这儿……”陈北斗的手指倏地移开,“这儿是上回山洪冲塌的一个小山坡,刚好对上了封家的祖坟。”
  “风水不好?”封卧柏听明白了。
  “是啊,大水冲了龙王庙,风水能好吗?”陈北斗收回手,老神在在地嘀咕,“旁的也就算了,要是惊了你大哥和二哥的魂魄……”
  陈北斗话还没说完,封卧柏就打碎了手里的茶碗。
  他腾地站起来,又面色惨白地坐下,哆嗦着握住下人递过来的新茶:“我大哥和二哥……”他想起了自己看见的“幻觉”。
  原来那不是幻觉,是真的魂魄!
  有那么一瞬间,封卧柏恨不能一头撞死在陈家,可他要是死了,就真的落到哥哥们的手里了。
  “迁坟,一定要迁坟!”封卧柏神经质般打着摆子,在房间里飞速地转了几圈,然后扑到陈北斗面前,双目赤红,“我不能让我的哥哥们魂魄难安。”
  “那是一定的。”陈北斗将得逞的笑掩饰得非常好,“事不宜迟,三老弟,我们挑个黄道吉日,如何?”
  封卧柏恨不能当场就去把封家的祖坟迁了。
  陈北斗暗暗好笑,逗猴似的拿出黄历,挑挑选选半晌,又去问封卧柏:“三老弟,你二哥也就罢了,可你大哥的死……”
  陈北斗在暗示封卧柏。
  他牙齿打战,看着黄历,竟又像是在注视封顷竹的眼睛。
  “啊——!”封卧柏当着陈北斗的面,将黄历扔在了地上,“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三老弟?”陈北斗揣着手,敷衍地安慰,“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怕什么?”
  “……你瞧瞧我,杀了多少人,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陈北斗瞧不起封卧柏,不是因为他谋害了自己的兄弟,而是因为他怕死人。
  在陈北斗的世界里,连亲生儿子都是可以牺牲掉的,何况是兄弟?
  “三老弟,当务之急是确定迁坟的日子。”陈北斗将封卧柏按压在椅子里,弯腰拾起黄历,掸去灰尘,重新摊开在他面前,“你可别忘了,上头还在催你去剿匪呢。”
  “剿……剿匪……”
  “对,剿匪。”陈北斗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你若是不把封家的祖坟迁了,我可不会帮你在马匪面前说话……到时候,是死是活,封三爷,您就听天由命吧!”
 
 
第61章 有了
  “我不要剿匪,我不要剿匪!”
  封卧柏脆弱的神经再次狠狠地震荡起来。
  他不是没上过战场。恰恰相反,封顷竹活着的时候,曾经带着弟弟们骑马打枪。
  他们兄弟仨,谁没剿过流窜的匪徒?谁没手刃过负隅顽抗的匪徒?
  封顷竹不是天生的军人,可他乐意为了封家、为了金陵去改变,封栖松亦然。
  唯独封卧柏不行。
  他生来是纨绔子弟的命,见到一点血就屁滚尿流,哪怕死于他枪下的马匪刚刚屠戮了一整个村庄,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为民除害的必要。
  他责怪逼着他上战场的哥哥们,寄希望于他们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好换来他在金陵城里的无忧无虑、花天酒地。
  没有血性,又生性懦弱,他的存在,是整个封家的悲哀。
  陈北斗低头看向封卧柏的手——那是双少爷的手,食指与虎口没有握枪才会有的茧子,更像是双女人的手。
  像女人也没什么不好,起码陈北斗现在没有刁难封卧柏的心思。刁难这样一个丧家之犬没有意义。
  还是调查清楚封栖松死没死更重要。
  这厢封卧柏还没缓过神,那边白小少爷也不好了,他扶着书桌,捂着嘴干呕。
  “鹤眠?”封栖松把他抱在腿上,先摸他的额头,再去摸他的后颈,“换衣服,咱们上医院。”
  白鹤眠不想去,他含泪望着封栖松,无声地撒娇。可惜不顶用。
  封栖松给小少爷裹了外衣,抱着从后门上了车,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开到医院,找到了荀老爷子。
  白鹤眠委屈巴巴地团在病床上,看着怪可怜的,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被封栖松欺负狠了。
  荀老爷子被千山从病房里揪出来,稀里糊涂地替白鹤眠诊脉,眉头逐渐蹙起,眼里似喜又似忧。
  封栖松何等心智,光看荀老爷子的表情,就大致猜出了事实。但荀老爷子把他拉到了病房外,斟酌着摇头:“不一定。”
  “不一定?”封栖松的嗓音因为激动,微微失真。
  “太早了。”荀老爷子叹了口气,“再过段日子,或许就能确认了……二爷,跟别人我有胆子直接把猜测说出来,但跟您和小少爷,我总归不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说的。”
  封栖松算算日子,心知荀老爷子说得合情合理,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回到病房里,想跟小少爷说说话。谁承想,担惊受怕一路的小少爷已经蜷缩在病床上睡着了。
  白鹤眠生得纤细,还是未长开的青年模样,他蜷缩起来时,露出半截脖颈,那上面的花纹封栖松已经很熟悉了,也吻过千万遍,但目光落上去时,仍有灼热的温度。
  像是被烫到,白鹤眠把手也握紧,背弓起了诱人的弧度。在层层叠叠的柔软布料下,藏着一具柔软的身体,封栖松把这具身体搂在怀中,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封二爷倒希望荀老爷子诊错了。
  小少爷刚二十,玩心太重,性子也不定,本身就是个上天入地爱闹的人,若真如荀老爷子所说……岂不是要难受死?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封栖松太担心他的身体了。
  白鹤眠骨子里的虚劲儿还没休养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封栖松能直接发疯。
  封栖松是个习惯于做计划的人,为了报仇,他能把细枝末节的任务安排到几年以后,可发生在白鹤眠身上的事情,没一样让他省心。
  可封栖松又能如何呢?
  白鹤眠之所以是白鹤眠,就因为他的特别。他就像封栖松人生里的一抹光,原以为只有芝麻大小的光亮,最后却变成了一团火,越烧越旺。
  这团火在封栖松的怀里动了动,迷迷瞪瞪地睁眼,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时还不太清醒,以为自己在做梦。
  封栖松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白鹤眠乖乖蹭到封二哥身旁:“我要吃药吗?”
  封栖松暗暗好笑:“不用。”
  “那……要打针吗?”
  “也不用。”
  “我生病了吗?”
  “没有。”
  白鹤眠独自咀嚼了一遍封栖松的话,眼睛猛地亮了,人也跟着清醒。
  他腾地从床上爬起来,精神抖擞地穿鞋。
  “干什么去?”封栖松无奈地捏住白鹤眠细细的手腕,“我话还没说完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总归要提醒一下小少爷。
  但白鹤眠急切地往院子里跑,全然没了早前吐得面色苍白的模样。
  他哼哼唧唧:“不成,我要吃饭,饿死了。吃完还得出门一趟……”
  “出门?”
  “嗯,出门。”白鹤眠胡乱套上夹袄,忙得头也不抬,“封二哥,你可是把家产都给了我,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况且,”小少爷皱了皱眉,“就这么放在手里,我觉得不安全。”自打瞧见了疯疯癫癫的封卧柏,白鹤眠的心就提了起来,再加上封栖松要去剿匪,他总要想个万全的计策。
  白鹤眠不想吐了,自觉病好了个彻底,心思也活络起来。他没有封栖松那样的耐心,不可能在家里日日夜夜地耗着。
  只是封栖松不可能放任这样的他到处乱跑,所以当白鹤眠兴奋地钻进车厢时,发现封二爷围着围巾,戴着呢子帽,端坐着等他呢。
  “哥,你和我一起去?”白鹤眠担忧地望着封栖松的衣着打扮,幽幽叹息,“会不会被认出来?”
  “不会。”封栖松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在白小少爷细嫩的掌心里游走,“等会儿我不下车,就在车里等你。”
  白鹤眠想了想,没再追问,只是待在车里,除非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不然不会看清封栖松的脸的。
  “走吧。”封栖松揽着白鹤眠的肩,闭目养神。
  白鹤眠不困,他精神好得很,就趴在封栖松的肩头巴巴地瞧——封二哥的俊是书生似的俊,但睁开眼睛,就有军人的气质,禁欲又强势。
  “哥,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白鹤眠憋不住想要说话。
  “银行?”
  “你怎么知道?”他大吃一惊。
  “你既然担心封家的家产在自己的手里出了问题,肯定想着要转移。白家出了事,你……”封栖松顿了顿,生怕惹白鹤眠伤心,并没有说得很细,直接含混带过了,“你必定不会选择白家,那么最后的选择只有银行。”
  “封二哥,你觉得呢?”被猜中了心思,白鹤眠索性不隐瞒了,他揣着手,犹犹豫豫地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白家没了,我不过占个‘少爷’的虚名,若是陈北斗趁你剿匪时突然发难,我毫无反抗之力。与其被他抢了家产,不如先把家产神不知鬼不觉地转走。这样一来,就算他真的打了我们的主意,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车窗外的风景在飞速倒退,像流逝的光阴。封栖松没有立刻回答白鹤眠的问题,因为他的话让金陵城的封二爷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恐慌里——他无法时时刻刻保护着白鹤眠,陈北斗也不可能永永远远地蛰伏。
  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因为封栖松的假死,彻底破裂,可承担这一切的,是白鹤眠。
  他是封栖松推到明面上来的男妻。
  他给了鹤眠曾经失去的钱财与尊严,也让他陷入了危险之中。
  “封二哥……哥?……好哥哥?”封栖松久久没有反应,白鹤眠的呼喊就越发黏糊。
  他爬到封栖松的腿上坐着,搂住男人的脖子,腰肢轻晃:“好哥哥,咱们到底去不去银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