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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个黑月光(GL百合)——一梦中

时间:2019-08-20 19:35:14  作者:一梦中
  云婳看着这条暗橙色的画卷铺开, 又看着它在云层飘浮中染上了浅浅的墨色, 然后那墨色开始愈发浓重,最终将天幕下的一切声音都抹去。
  “水犹寒你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出来。”云婳闷闷踩了脚地上枯黄的梧桐叶,咔嚓咔嚓的声音和四下的虫鸣伴在一起, 吵得她不清净。
  她有气无力地站起身,脑中念头却忽然一转——水犹寒,不会出事了吧?
  这般想着,她慢慢转过身,盯着那扇紧合的铁门眯起眼看了看。接着,她的目光停在了金府的院墙顶。
  夜色寂寂,夜风袭袭。
  有一道影子倏尔落入金府一角,向四下左右扫顾了一遭后,迅速躲入水塘边的假山后。
  两个打着灯笼的丫鬟轻语说笑着走过旁边,对四周的动静毫未察觉,与平日一般快步路过,径自便回了自己房中熄灯休息。
  云婳在假山后盯着这两人的去向,观察到她们所在的一排屋子简规朴素,样式也几乎相同,应该那一片厢房都是给下人丫鬟住的。
  她别过头,换了另一个方向去看,突然目光落在了东边角落旁一间简陋的小屋子中。
  这屋子虽然简陋无奇,但门上却挂了一把锁。
  云婳脚步轻细,无声靠近那里,走到门前,她抓起铜锁略微看了眼——不过是最普通的单芯横开锁罢了。
  她拔下髻上一根细簪,插入锁孔撬了几下,那锁随即“铛”一下脆响便应声而开,变成了一块废铜。
  云婳把门轻轻推开的时候,只露了半边门缝她便立马看见了里面关着一个人。她推门的速度骤然变快,接着蹿入柴房中反手把门一关,连忙蹲下身扶起柴堆旁的人,低声连唤:“水犹寒,水犹寒……”
  果然她才不在那么一会儿,这人就出事了。
  早知道就不该由她任性,放她一个人进金府。云婳忽然觉得,自己操心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在云婳一连唤了几声之后,水犹寒总算有了知觉。她睫翼忽闪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云婳?”只是似乎还并未完全回过神来。
  云婳轻轻把她扶着坐起来,随即埋头下去给她开手脚上铁镣的锁,一边咕哝道:“你怎么弄的,我一会儿不在你就被人关柴房里了,要是我没回来找你……”说着说着,抬头剜她一眼,凶道:“看你怎么办!”
  云婳继续低头下去认真撬锁,这个铁镣的锁芯明显比门外那把破锁的复杂得多,她拿着细簪往里面鼓捣了半天,柴房里闷而燥的空气热得她出了满头大汗。
  “要是不行就算了吧。”这时水犹寒出声道。
  她看云婳满头大汗,想劝她歇一歇,不想却被突然瞪了一眼:“谁说我不行了?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安静待着,别说话。”
  于是水犹寒把嘴一闭,真的默默在旁边安静等了起来,连动都不动一下。
  这个时候的安静倒给云婳省了不少心。良久,锁孔里突然响起“喀”一声,这声音此刻悦耳无比,云婳闻声把簪子抽出来舒了口气,手里铁链用力一拉,铁镣当即从水犹寒身上脱落。
  这一番折腾下来费了不少神,云婳背靠在柴堆上准备歇会儿,顺口问起:“喂,你怎么被人家关进来了?”
  这让水犹寒想到了金富贾当时的算计,她闭着眼,但柳眉却轻轻蹙起,薄唇也抿出一条直线。
  云婳似懂非懂地望着她,拍拍她的肩:“好了没事,我待会去给你报仇。”看来又是不想说。
  水犹寒却忽然说起来金富贾之前那番话,还有大门前姨太们指指点点的那些碎语。
  她道:“我当初并没有求他们收留我。”
  然后,说了此生最长最久的一番话。
  水犹寒的父母本来是城边村子里的农户,都是勤恳本分的老实人,年年靠着耕织辛勤营生,兢兢业业地养活自己和一个小女儿,日子虽比不上商贾之家,但也不算赖。
  年有衣,岁有粮,水犹寒有时候陪着父母进城卖货也会看见不少那些富人家的千金小姐,虽然吃穿用的都比自己好,可她并不觉得羡慕。
  “小寒,这世上还有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还有很多连饭都吃不上的人,我们现在能靠双手养活自己就已经足够了,不用去羡慕别人的富贵。”爹娘总是会这样笑着抚摸她的乌发,或是一家三口坐在家院前乘凉时慢慢给她讲来。
  幼时的水犹寒一直觉得,和爹娘在一起便是最好的,远胜过有再多冷冰冰的金银珠宝,爹爹教得没错,“知足常乐”。
  偏偏就是这样本分又勤恳的人,一时成了众人纷纷指责唾骂的对象。
  那一晚阴雨绵绵,从日暮延续到月升,眼看天色入黑了,雨不仅没停,反而越下越大,绵绵细雨也变成了一颗一颗豆大的水珠子砸下来,砸得地面噼里啪啦的。
  那声音乱得年幼的水犹寒着急,透过屋檐垂下的雨帘遥遥往外看,可却久久望不见爹娘的身影。
  爹娘肯定是困在雨中回不来了。水犹寒拿起家中的两把伞,一把撑在头上,一把夹在胳膊下冲出门去,脚下一深一浅地踩着水洼,要给爹娘送伞去接他们回来。
  后来不仅雨倾盆而下,就连乌黑的云层上也开始“轰——”、“轰——”地闷闷打鼓。
  要打雷了,山外突然闪过一道天光,随即“轰隆”一声,雷声响彻,似乎就连山脉也跟着这道惊雷摇晃了一下。
  水犹寒的父母的确是在避雨,雨水噼啪溅在脚下,他们试着用采下的芭蕉叶遮挡在头上,可雨实在是大太了,刚在雨幕中跑了不过几步远,雨水就把他们淋了个通透,芭蕉叶也被冲刷得变了形状,歪歪扭扭地软下来。
  “不知道我们一直没回去,小寒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害怕。”
  “唉,再等等吧,等雨小一些我们就立刻回去,快,我们先在这避避。”
  两人也没曾想到,这场雨会一下便是几个时辰。他们躲到一棵大树下避雨,心里担忧独自在家的女儿的同时,又望着天老爷期盼这场雷雨能早些消停。
  好在这棵大树参天茂盛,浓密的枝叶交错成一道天然篷顶,把雨水都兜在了上面。
  哗哗啦啦的雨水从斜坡上往下流淌,突然乌云再一次被炸开,“噼啪”天光一瞬而过,一道巨雷轰然落地,几乎是在瞬间炸落在一棵高耸的古树上,“轰隆”劈中树下的两道人影。
  “啪”,一只纸伞落在地上。刚爬上山坡的水犹寒呆呆望着前面两道猝然倒下的身影,然后猛地冲过去蹲在旁边,扶扶这个,又拉拉扯扯那个,任凭那双小手在两人中间慌乱来回,平时对她宠爱有加的爹娘就是不理她。
  然后是无尽的哭喊。
  第二日,有人发现了这两具焦黑的尸体,这件事便顿时传遍了全城。
  ——有人被雷劈死了。天公发怒,收坏人了。
  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让天老爷都看不下去了,遭了天谴。众人一时对这两具尸体议论纷纷,更甚至直接指责声讨,想来这两人定是平日无恶不作,冤孽太深,这才被天公收了性命。
  难怪昨夜下了那么大雨,原来是要冲走这两人的冤孽。
  一连几日,城里不少人谈论此事时,都会指骂上几句这两个遭了天谴的“恶徒”,连收尸都没人愿意去收。
  年幼的水犹寒起初会和那些诽言辱骂爹娘的人拧打在一起,后来只有身上的青紫越来越多,却根本拿这些人没办法。有些读书人虽然会指着两具尸体责骂上几句“恶行太深”,可对这个无辜的小孩多少存了些怜悯之心,不予她计较。
  水犹寒独自葬了父母,与此同时,城里沸沸扬扬传起了不少夸赞金善人“心地好”的消息,理由无他,正是金富贾宣布决定收养这个丧了双亲的小孩。
  “你说,一个人的是非善恶,难道光凭着一具尸体就能判断出来么?”水犹寒望着云婳,眼底是一片哀寂的死水。
  作者有话要说:  水犹寒的父母为什么会被雷劈死,因为古人缺少常识……打雷是不能躲在树下的……
  哎,今天好想偷懒,不想写二更,虽然二更还会有一段后面寒姐姐昏暗的过去QAQ寄人篱下嘛,是这样滴。
  快鞭策一下小梦QAQ!!!
 
 
第72章 云&水(10)
  而被金富贾“收养”以后, 远不是结束, 而是另一场噩梦的开端。
  金富贾之所以会昭告天下自己要收养这个双亲亡丧的小孩,不是因为真的怜悯水犹寒身世凄惨, 更不是无缘无故发的善心,而是为了养好“金善人”这个名号。
  自从有人遭天谴被雷劈死的事情传开以后,他们遗留的那个孩子也成了城里一时的话头。
  大人再怎么无恶不作,小孩毕竟是无辜的,这是那些读书人济世为怀的“慈悲”。流言里除了有对恶者的谩骂,也有不少对无辜者的担忧:这么小个孩子,丧了考妣,以后可要怎么过活?
  城西善名远扬的金富贾便在这风头最盛时用最高调的方式宣布了收养水犹寒的消息。那一时,“金善人”的名号又在大家心里镶了一道金边。
  可收养的毕竟是收养,金富贾本就不是出自真心, 遑论当时金府里还有三房姨太和各自的儿女,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盯着府里的家财。
  这样一个低贱的外来人, 也配在金府里白吃白喝?金府里所有人对水犹寒的敌意, 都是摆在脸上的。
  吃饭的时候便夺了她上桌的权利, 晚上睡觉的地方也不过是间陈旧的杂货房里随便搁了卷地铺和破洞的被子。
  “留你吃住已经是老爷的恩惠了,不然你早就饿死在街头, 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姨太们对她拳打脚踢的时候总会指着她这样教训。
  所有下人做的活, 水犹寒都做。小小的身子扛着柴和水,走在路上都是一歪一扭的,偏偏府里的小少爷们就爱看她这副拼命才能做好事情的童工模样,再嘲笑着给她扣上“卑贱”的字眼, 仿佛能借此找到最大的优越感。
  府里的姨太、少爷,甚至金富贾,这些人把水犹寒当成了出气的篓子,没有一天是不希望这个白吃白喝、浪费府里钱粮的人早早滚出府门去自生自灭的。但外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金富贾要维持好“金善人”的门面,自然不能直接把人给扔到门外去。
  只能关上门精打细算,克扣好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吃穿用度,把银子最多地省下来。
  水犹寒的话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一沉默便是好几天,面上的表情渐渐麻木起来,后来这些少爷们见她不吭声、不说话,像是聋了哑了,逐渐没了嘲笑她的乐趣,也就不搭理她了。
  终于有一天,二太的玉首饰不见了。
  那一日府里的下人都手忙脚乱在四处帮着寻找,可是一下午都没找出个影子。这下大家心里都有了数,恐怕不是首饰自己掉了,而是府里出了贼!
  这个“贼”的名头毫无意外落在了水犹寒身上,小小年纪手脚就不干净,竟然还打上了她们金府的主意,可把三房太太气得不轻,当即唤人不由分说地把她给教训了一顿。
  “打!给我狠狠地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捡回来的小贱胚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蹭吃蹭喝就算了,竟然还敢偷东西,今天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然而三房太太亲眼看着手下把水犹寒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也没拿回二太丢失的首饰。
  尤其是看着这个孩子咬着牙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隐隐让人生出几分胆寒。她们索性商量着把人关进了柴房,在里面一饿就是好几天。
  过了三天,二太突然在衣袍兜里发现了自己的玉首饰,这才唤人把倒在柴房里半死不活的水犹寒放出来。
  但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过去了,谁也没管过她。
  那一年冬天,大雪纷飞,厚厚一层白霜铺在地上,在上头踩一脚便是一个或深或浅的小坑,街旁的松树被积落的大雪压得弯下了枝丫,姨太少爷们在屋子里烤着炭火,披氅戴貂,唯独水犹寒单薄的身影独自在府门外,通红的小手中握着根刚削好的木剑。
  “趴嗒”,松枝上一团厚厚的积雪滑落打在地上,化成了一团雪水,如释重负的枝条脱了重力骤然往上一弹,又直起身挺立在寒风中。
  此时巷口边驶过一辆马车,“圣女,你可要坐好了,外头冷,别出来。”架马的车夫笑盈盈拉着骏马扭头冲车厢里喊。
  “嗯嗯我知道啦!”这是五岁的巫锦第一次看见下雪,那么大的雪花从天上落下来,盖在房顶上、街头的树上、地面上,好像整个世界都要被大雪侵袭,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可要比平时壮观多了。
  她偷偷掀开车窗的帘子,外头的风呼啦从脸上刮过,冻得巫锦不由得打了个颤。但她兴奋无比,她看见雪堆上亮晶晶反射的阳光,看见石狮上披了层白白的雪衣,看见葱翠的树木上开满了雪花,一切都是以前没见过的。
  她的眼睛忍不住去探索马车外新奇的一切,突然目光被大雪中一道突兀的人影吸引了去。
  水犹寒握着柄足有自己一半高的木剑,满身新雪,在撕扯的寒风中单薄的身影牢牢执剑,一击一式划破风霜,渐渐舞起手中的木剑。
  剑指长空,翩若游龙——
  凌霜孑立,岁寒柏松——
  巫锦看得呆呆出神,比起那柄木剑,更让她吃惊的是水犹寒与这个大雪里所有人厚衣厚裳相比起来大异的单薄轻衣,而她握剑的手也因为受冻而变得通红,似乎只有这样不断舞剑,才能勉强驱散些寒冷。
  “齐叔叔,你停一下!”巫锦矮小的身子甚至不用弯腰,跑两步便蹿出了马车。
  “圣女?你怎么出来了?”车夫担心她受凉,语速极快。
  巫锦一把跳下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小坑,然后跑到水犹寒身边望着她,水犹寒舞剑的动作亦随之停下,低头看着她。
  “那个…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吗?”巫锦踮起脚往金府里头张望了一下,似乎是想确定她是不是府里的人。
  水犹寒木剑负在身后,平静地点了点头。
  只是停下来站了一会儿,便有寒气自脚下袭来,水犹寒微微颤了颤,险些站不住。她别过头想继续舞剑,却被巫锦扑过来一把抱住。
  “呼,姐姐你好冷。”巫锦喷了口白气在风雪里,双眼亮澄澄地望着她,“他们是不是欺负你,把你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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