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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童青壹一咬牙点头答应，反正也快要坠落了。
14.
自从那天告白之后，两人之间变得有一丝别扭。其实是童青壹单方面不自在，他有时候感觉后背发烫，一扭头就看到程景语盯着他看，这次他能看懂了，里面是赤裸裸的渴望和喜欢。和之前眼神很像，不过多了很多放肆和热烈，相比之下，以前的程景语真是克制了太多。
两人最终决定去邻省的E城玩，程景语花了一晚上做好攻略，童青壹路痴，什么都没干，有点愧疚地说:“那我买高铁票吧，你身份证多少？”
“……0326……”程景语在订酒店，头也不抬直接报出一串数字。
“…0326，你生日是3月26号啊？”童青壹读着，突然惊讶道:“哎，等等，我们上次出去吃饭好像就是3月26号。”
“是我生日那天。”
“那你怎么不说？早说我就可以给你准备礼物。”
“已经收到了。”程景语抬头看向童青壹，眼神变得温柔。
“什么？”
“和你去吃了情侣餐，就是很好的礼物。”
童青壹的脸瞬间涨红，没再接话，低头手指戳着屏幕假装在订车票。
——
“大床房？！”童青壹的声音因震惊而变得有点大，察觉到周围路人投过来的眼神和前台小姐努力保持微笑的表情，他有点脸红，压低了音量问程景语:“怎么是大床房啊？没有双人间了吗？”
“当时订的时候看这个房间有大阳台，就定了这个。”
“那能换吗？”
没等程景语说话，前台就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哦先生，最近是五一旅游旺季，客人都是提前预定好的，已经没有别的房间了。”
“……”
童青壹无奈，办理了入住。
来E城的第一天，童青壹就感觉有点不顺，两个小时的高铁他都能睡着，靠着程景语的肩膀睡死过去，一醒来发现自己正枕在人家大腿上，身体呈现一个扭曲的姿势，想赶紧坐起来，没想到起身太猛扭了到腰，不是很严重，但也一直隐约酸痛。
刚到酒店，就得知只能住大床房的消息，要是之前他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能还会跟程景语开一些“直男”的玩笑，现在这个情况，怎么样都不太方便。
哎，童青壹接过房卡，扶着腰慢吞吞地走着，程景语拉着两个箱子跟在后面。
“七点二十，天快黑了，今天就不出去了吧。我叫个外卖，吃完你睡一会。”程景语从行李箱里拿出被套和床单换好后，童青壹已经在沙发上瘫成一坨。
“我不吃，我没有力气，想睡觉。”他脱了外套扑到床上滚了两圈，用被子把自己一裹，闭眼嘟囔一句:“你先吃吧，我起来再说。”
童青壹在睡梦中感觉被人轻推了几下，烦躁的翻身抓住作乱的东西，心满意足睡去。直到十点半他才醒来，睡饱了顿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他一睁眼，看到程景语坐在床头，靠的很近，吓得他用力捏住身下的被子，看到程景语表情微变，手里这触感…他抬起右手一看，自己正紧紧握着程景语的手，他赶紧松开，刚才那一下捏的程景语的手泛起大片红印。他有些愧疚，又拉过来揉搓了两下，道歉说不好意思。
“九点多想叫你起来吃饭，你睡得太熟了。”
“这样啊，没事我现在起来一样的。”童青壹坐起身来揉了一把头发，看程景语坐着一动不动，问道:“你怎么不动？”
“胳膊麻了。”
“……”
童青壹条件反射般地坐过去给他捏了几下胳膊，触碰到程景语的眼神时又立刻松开手，爬到床另一头拿过手机，嚷嚷着自己好饿要吃饭了。
“想吃生煎包了。”
“这家甜品看着也不错。”
“这么晚了到底吃不吃变态辣啊。”
“这家海鲜焖面和我们校门口是一个牌子，好像是连锁的。”
完全不给程景语说话的机会，最后才问，“奶茶买二送一，你喝什么？”
吃饱喝足童青壹特别满足，跟程景语一起打了两把游戏，躺赢，舒服的不行，两人再规划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准备洗澡睡觉了。
童青壹打了个嗝，让程景语先去，自己刷了会手机，过了十几分钟程景语就洗完了，擦着头发走出来。头发湿漉的程景语五官显得异常帅气，他睡衣上面敞开一大片，三个扣子都没扣，童青壹心态有点变化，瞟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了床溜到卫生间去洗澡，洗完后才发现，内裤和睡衣又忘了带！
他思索半天，一狠心拿了酒店的浴巾裹在身上，别扭地走出来挪到自己箱子旁边找睡衣。
快速地翻出睡衣和内裤，他像兔子一样又蹦回卫生间，门一关自己在里面穿。
目睹了一系列操作的程景语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睡觉时童青壹又犯了难，一张床，一张被子，一个直男一个gay，这怎么睡？
“怎么不上来？”程景语先他一步上了床，看他迟迟没有动静就问到。
我是直男，我虚什么？童青壹这么想着，心一横拉开被子睡到床的最侧边。
翻了个身被子被撑开一点，童青壹看到一个光裸的上半身，六块腹肌，线条流畅。
他惊叫道:“你怎么把上衣脱了？”
“床单被罩都是我换的干净的，脱了睡舒服。”
“哦，那睡吧。”童青壹闭上眼默背三字经，决定用中国传统的文化洗涤自己躁动的心灵。他觉多，就算傍晚睡了那么久也还是过一会就睡着了，丝毫没有感觉到对面人靠近的呼吸和身体。
昨晚一个人喝了两杯奶茶，童青壹早上七点就被尿憋醒，他一扭头看到程景语不在，想着他应该在卫生间，可自己有点憋不住就爬起来敲了敲门，喊了一声“程景语？”
“嗯，等一下。”
“景语，你说话怎么有点喘呢？是不是心脏有问题？”
“没有。”
“也有可能是呼吸系统的疾病，这可不是小事，要不今天去医院看看吧？”
里面传来唰唰的水流声，过了一会，程景语打开了门，“我身体没有问题。”他抬手压下童青壹头顶翘起来的头发，没压下去，笑了一下，“你去用吧。”
上完厕所童青壹又睡了个回笼觉，他实在起不来，赖床到近十二点。最后还是程景语威胁道:“再不起床我就要掀被子了。”
童青壹才挣扎着起来，呆坐在床上半天，认命般去洗手间洗漱。
洗完出来又恢复精神了，昨天规划的行程因为起的太晚耽误了最佳时间，程景语用手机地图搜了下问他:“到新的地方了，商场不逛逛吗？E城的CBD离我们这就两站路。”
童青壹禁不住逛街的诱惑，面上矜持地点头说好，心里却期待雀跃，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丝毫看不出昨天刚扭了腰的样子。
两人先去吃了E城特色的火锅，逛了两个多小时，程景语手里提了五个袋子，童青壹越逛越兴奋，经过一个通道时，程景语说:“我去洗手间，你先随便转转。”
“不了，我就在这等你吧。”
十几分钟后，还是没见到程景语出来。童青壹心想，吃坏肚子了吗？
他给程景语发微信，也没有回复。
再过了十分钟，童青壹忍不住了，他走向厕所，十几个隔间，他小声地喊:“程景语？”没有人回应。
不在这里？怎么可能，上个厕所还能把人上丢了。
出了厕所，他拨通程景语的电话，熟悉的铃声从另一头传来，童青壹循声寻找，发现是从走廊斜对面半掩着门的楼梯间传来的。
他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刚推开门，就被人一把拽住，反身抵到墙上。他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堵住了嘴巴。
用嘴。
一个温柔的，湿热的亲吻。
柔软的嘴唇摩擦着他的，带着烫人的温度，突然伸出一个湿软滑腻的东西，扫过他的唇缝，他不自觉就张开了嘴。
楼梯间很昏暗，没有人经过，只有头顶的安全通道标志散发着莹莹绿光。
童青壹瞪大双眼，十几秒后适应了昏幽的环境，就看到眼前的人，黑暗中他的眼睛很亮，又是那天在电影院见到的，要吃人的眼神。
程景语的铃声还在响，手机在他裤子口袋里不停震动，挨着童青壹的大腿好像也连带着一同震颤起来。
铃声嘎然而止，程景语的嘴巴也离开了。
“等了半个小时你才来。”好似抱怨的一句。明明是他强吻别人，弄得像自己吃亏一样。
童青壹呆愣着，没有任何反应。缓了半晌，他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般问了一句:“你干嘛亲我？”
15.
“要是我每亲一次你都问一句，那五一假还没结束，你嗓子可能就哑了。”说完程景语又探头啾了一下童青壹放在嘴巴上的手指头。
童青壹才反应过来般眨了下眼，伸手推开程景语，自己一屁股坐在楼梯台阶上，也不管脏不脏，捂着头开始哀嚎。程景语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耳朵，就听到他小声地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楚。
童青壹好像生气了，被程景语的小动作搞得烦躁，抬起头自以为很凶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控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还不是因为你太可爱了，就让人控制不住。”
倒打一耙！强词夺理！童青壹气的口不择言，“之前都住了两年你怎么忍的，今天就突然忍不住了？”
“两年不够久吗？”程景语的语气突然变得危险。
“那、那你也不能…。”不知为何，那两个字他着实说不出口。
“你很反感吗？”
“反正没有下一次了。”童青壹顾左右而言他。
程景语拉着他站起来，帮他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还逛吗？”
“我…先回酒店吧。”
两人回去的路上，童青壹就像失了神一样，一言不发，任凭程景语牵着他的手腕，防止他撞到哪里。
一进门，童青壹就去收拾东西，手下一边动作一边低头说:“我们都得冷静冷静，不能住一起了，我去重新开间房。”
刚说完，手就被人一把按住，手里的雨伞掉在地上。
“别闹。”
“你离我远一点。”童青壹垂眸盯着地下的雨伞，不知在想什么。
程景语掰起童青壹的头，眼睛盯着他，无奈道:“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我…我真的…是直男。”童青壹好像很无措，短短一句话停顿了好几下，最后两个字说的很小声。
“……”
“这样，你今晚睡床，我睡沙发可以吧。”程景语妥协了，本来想逼他一把，让他早点看清自己内心，看来还是太快了有点吓到他，慢慢来吧，反正已经忍了这么久。
晚上两人都没心思出门，童青壹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像摊煎饼一样，他闭着眼睛想睡觉，可脑子里怎么都是刚才楼梯间程景语亲他的那一幕。回忆里像是第三人的视角，画面变得清晰，他看到程景语拉过他，身体跟他靠的那么近，嘴巴轻轻摩擦着，跟他接吻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好像现在也经感受着这个吻，唇上的触感变得分明，童青壹的脸突然发烫，一路红到耳朵根，再也无心睡觉。
而程景语收到了一条消息，点开后坐在沙发上看了好久。
一直到九点，两人都没有任何交流。
童青壹饿的不行，被子一掀坐起身来，咳了两声，程景语看过来，他才粗声粗气地问:“吃什么？”
吃完外卖也快十一点，该洗澡睡觉了。
这次童青壹长了记性，他先把自己的内裤找好，和睡衣一同带了进去。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程景语一直盯着他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童青壹心里毛毛的，他用毛巾在头发上随便揉了两下，凶巴巴地问:“你看什么？”
“发现了一个知乎回答。”童青壹哦了一声，不想搭理他，紧接着就听到一句“阮絮分享给我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准看！”童青壹大脑一秒想到了阮絮分享的是什么，又一秒过了一遍自己的答案，立刻转身连滚带爬地扑到程景语旁边，想抢他的手机。
手机没抢到，自己却被地毯绊了一下直直摔进程景语怀里，程景语一边搂住他，一边把手机拿远，调笑着问:“投怀送抱？”
“投你大头！！！”童青壹张牙舞爪地抓他胳膊，“手机给我。”
“淡定一点，我才刚看了两行。”
“一个字都不准看。”童青壹快要急死了，这种东西让程景语看到就死定了。
“要不跟我一起看，要不你就当做没听见，反正链接在这，我迟早都能看。”
公开处刑！杀人诛心！
已经知道逃不过，童青壹认命了，闭眼调整了几秒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选择了跟他一起看，有什么误会的地方还可以解释一下。
他内心慌乱，根本没注意到两人是个什么样的姿势，刚才跌在程景语身上，现在翻了个身一起看手机，还是在程景语怀里，枕在他胳膊上，从另一个角度看好像被圈外怀里一样。两人窝在一张沙发里，怎么看怎么和谐。
“这第一段就挺精彩的。”看就算了，没想到程景语竟然读了出来，“本人国内南方一不知名大学大二学生。行的端坐的正，直男。”低沉的语调配着程景语的脸，让童青壹有些难堪。
“你闭嘴！”
看到童青壹真的有点炸毛了，程景语笑了声，没再继续念。
童青壹捏紧了手里程景语的衣服，语气凶狠地说:“阮絮这个小兔崽子，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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