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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精神力的提升有多难，在星际这几乎成为了一个根深蒂固的不变常识。体质还能因通过训练有一个进步, 但绝大多数人的精神力几乎是从一出生的检测便被一锤定音，像秦恺那样能通过训练提升精神力的人少之又少, 何况，就算是秦恺, 他的精神力提升也是因为其本身的潜能就有A+, 只是因为暗算中毒出生时才只有B级, 如果没有那场暗算的意外，秦恺的精神力本来就应该一出生就至少是A的。
而这个时候，秦方宇突然拿出一个明显是对几乎所有人都有效果的精神力训练方法, 无论是谁都不能不心动，一时间各方人心涌动，小动作不断，和秦家一直交好的，仗着交情厚脸皮直接试探秦方宇的口风，表面上和秦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则七拐八拐地拜托人打听消息，或是从自己得知的参与了秦方宇安排的秘密训练的名单中打探。
不是没有人想过通过舆论压力逼迫秦方宇将这个方法公之于众，但是秦方宇在联邦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哪里是舆论压力就能逼迫得了的人？秦方宇甚至都不需要直接对上这些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他只要咬死了这是秦家和霍家联手研究了多年的方法，申请了特殊专利保护，这些人就奈何不得。
这种局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僵持之势。直到半个月以前，秦方宇才松了口，他找了个机会暗示身边亲近的人可以用一定的代价换取这个方法，就会有一批人为了得到这个方法，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这些妄图用舆论绑架来达到目的的人的对立面。
尽管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种几乎关乎到星际所有人利益的方法公之于众是迟早的事，但秦家和霍家现在攥紧了这个方法，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公开谁也不知道。要是要过个十几、甚至几十年？其他人都已经因为交换到了这个方法，精神力提升了一级甚至两级，还因为长时间的训练得心应手，而自己才刚刚拿到手这个训练方法，那不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家没落下去？
这种结果不管是哪一个当权者都无法接受。因此，就算知道秦家实际上是在光明正大搞垄断，他们也只能把自己的手里的条件整合起来，捏着鼻子和秦家谈这场交易。
这场交易，只要是听说了秦家有这种训练方法的世家和各方势力，几乎都主动向秦家抛出了橄榄枝，瞿家自然也不例外。瞿飞昂虽然把希望寄托于宝达集团旗下的研究所，但是这种现成的机会在眼前，瞿飞昂在确定了秦家手握的方法确实有效之后，就主动抛出了合作意向，等待秦家的答复。
然而就像周锦南说的那样，瞿家成了这之中唯一被排斥在外的一家。这是周锦南早在把这个方法直接交给秦方宇时，就向秦方宇额外列出的一个条件。
收到秦家拒绝合作的消息时，瞿家人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家和其他人都是极有耐心地和人谈条件，到了自己这一方，就是直接告知拒绝合作，一丁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给他们留下。
瞿飞昂从自己的父亲瞿柏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和瞿家其他人一样难以相信：“爸，你确定秦家的意思是完全没有合作的余地？”
瞿柏虽然年纪近百，但在人们寿命普遍延长到一百五到两百岁的星际，仍然能归于中壮年人士。他一张普普通通的国字脸，眉宇间刻上了风霜的痕迹，但久居高位的威严和气势，让人情不自禁为之侧目弱了自身气势。如果不是瞿飞昂证明了自己的本事，瞿柏不会早早就从瞿家主事人的位置退下来。此时见瞿飞昂怀疑，瞿柏眼神一厉，指着面前的全息公屏说道：“秦家传来的消息就在这里，不相信的话，你自己看。”
瞿飞昂抬眼，一字一句地仔仔细细看过去，确定秦家的消息再读不出第二个意思后，眼神中不禁泄露出一丝难堪。他是瞿家和宝达集团现在的最主要决策人，也就是说，每一件关系到瞿家和宝达集团重大发展的事情，瞿飞昂都要承担起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记得我们瞿家什么时候得罪过秦家，飞昂，你知道吗？”瞿柏的语气非常平静，然而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不过是表象罢了。
瞿飞昂就在这个时候，耳边情不自禁想起了来这里之前周锦南对他说的话，还有并肩离开的周书笛和霍宣，如果说周书笛真的和霍宣勾搭到了一起……他脸色一变。
这个变化被瞿柏捕捉到，他淡淡道：“看来你是知道秦家拒绝我们的原因了？”
“……我只是猜测，”瞿飞昂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今天看到，周书笛和霍宣勾搭上了，说不定就是周书笛借霍宣的关系才……”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在场听清楚瞿飞昂所说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未尽之意。
瞿柏没想到瞿飞昂会给出这个答案，他微微怔了一下：“周书笛？霍宣？这两个人都是谁？”瞿家和周家的事情过去的时间太久远，以至于瞿柏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你是说，周书笛回来了？那个一家子厨子的周家周书笛？”瞿柏没有想起来，但是有人还记得。
“周家……”瞿柏念叨了一句，经人这么一提醒，也忆起了记忆里的这个人，瞿飞昂的上一个结婚对象，似乎还是个家世不错的小少爷，不过瞿飞昂把人作为跳板利用了个彻底。也正是从这一件事上，瞿柏看到了瞿飞昂身上让他欣赏的狠厉决然，才把瞿飞昂彻底提拔起来。
不过他不以为然道，“即便霍宣在霍家的地位再怎么重要，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小情儿做到这个地步。再说，精神力训练方法这件事的主导人是秦家，霍家充其量是秦家的姻亲，能影响到我们和秦家的合作？瞿飞昂，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太顺风顺水习惯了，以至于连脑子都丢了？”
瞿飞昂在瞿柏的注视下如芒在背：“我也只是有这样一个猜测，还不能确定。”
“我不管你确不确定，和秦家合作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晚一天都是我们瞿家的损失，你好好想办法吧。”瞿柏闭上眼睛似是乏了，摆摆手说道，“要是真是周家的人从中捣鬼，瞿家也不是不可以和周家重修旧好。”
“是。”瞿飞昂应了一句，“熙然快回家了，我先回去了。”
“要我说，如果真是周书笛的原因妨碍了我们与秦家的合作，飞昂，你不如重新考虑一下周书笛，反正你能把人追到一次，肯定能追到第二次。只要有利于我们瞿家，家里人没人会不同意的。”瞿家的另一个长辈却在此时开口道。
这个建议得到了好几个人的应和：“就是，你要是顾忌着白熙然，我们可以出面帮你说说情，想必白熙然会体谅你的。”
瞿飞昂直直向提出这个建议的长辈看过去，没有接这个话头。正如周书笛不可避免地对他有所了解，瞿飞昂对周书笛同样知晓一二。以周书笛的气性，瞿家长辈的这个建议只会让他被周书笛看笑话。
但是……假如周书笛真的痛恨他和瞿家，当时又为什么要留下那个他们两人之间的孩子呢？瞿飞昂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周书笛可不知道瞿飞昂被周锦南的出现困惑着，也不知道瞿家被秦家拒绝的处境，他正在厨房里被周锦南指挥的团团转，一会儿注意烤箱一会儿兼顾海鲜高汤，恨不得能分、身成三个人来用。
周时遇和齐颖因为和三位老人同住，住所的面积是最大的，然而在周锦南带了十几个尾巴拜访之后，宽敞的面积依然显得不足起来。
霍宣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往厨房里钻，周家世代都是厨师，即便是周家没落以后，也在街市里开了一家不大的餐厅营生，因此家里装修的最全面的就是厨房了。他的视线在厨房里瞄了两眼，就找准了目标，眼疾手快地把卤到酱黑色的整只卤鸭和卤鸡盛出来装盘切块，切的时候鸡腿已经塞进了嘴里，熟悉的味道差点让霍宣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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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霍宣津津有味地拣了两块翅根吮吸, 在聚膳楼后厨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练出来的眼力，让他一瞬间判断出来了好几道菜：“晚上有山药排骨和辣子鸡？海鲜汤是要做拉面吗？”
“你少吃点，一共就卤了五只鸡三只鸭, 本来是准备过两天试菜时候用的。”周锦南正在处理鳜鱼, 鱼鳞刮去用花刀在鱼肚上划十字刀, 见霍宣不节制提醒了一句。
“那有什么关系？卤味这种东西有卤汁什么时候都能做, 一会儿我让人再送一批肉食过来，卤好了你快递给我就行。不过你这次怎么没卤鹅？卤鹅肝我都好久没吃过了。”霍宣斯文地把骨头上的肉吃的一点不剩，理直气壮，“我这么久没吃过，这次要一次过个瘾！”
“很久吗？”周知非在拆排骨，拆下来的骨头在他的右手边堆出了一个小尖尖, 闻言他疑惑道，“我记得锦南你上一次给秦哥快递，还是一个月前吧？”
？？？“你说什么？一个月前锦南还给秦恺寄去了快递？”霍宣目瞪口呆, 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周知非回想了一下：“没错啊，牛肉干和泡菜还是我帮忙做的呢, 好几大坛子。”
“你们给秦恺寄了几次？”霍宣想到自己错过的那些美食，突然想把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秦恺揪出来暴打他的狗头。
“大概一两个月一次？想起来”周锦南奇道, “怎么, 那些东西秦恺都没有分给你？”他还以为秦恺每次问他要的份都是秦恺和霍宣两个人要的, 所以每次都是按照两人的分量准备的。
“我根本都不知道！”霍宣恶狠狠地磨了磨牙，这笔账他记住了！
此时司琪徐高轩一群人也嗅到了厨房里的传出来的味道摸了过来，看到霍宣手上端着的卤味拼盘一个个两眼放光, 只是他们和周锦南的关系没有霍宣和周锦南他们好，因此乍然间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好在霍宣不像秦恺在所有人面前吃独食都不会不自在，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卤味，询问地看向周锦南，得到周锦南无语地摆手同意后，便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卤锅：“那里还有，你们自己捞出来切了就行。”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徐高轩一马当先，抢在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前迅速从锅里夹出来另外半只卤鸭，另一只手拿过一个干净的盘子装好就往人少的地方溜，“我去别的地方吃，你们自便。”十几个人呢，要是等一会留下来大家平均分，那就真的没多少了。卤味这种东西又不占肚子，自然是多多益善。
司琪也反应过来了，正想效仿徐高轩的做法，但其他人也不是善茬，互相看了看，心知肚明地笑笑，自知不可能像徐高轩那样做了：“那我们几个……平分吧？”
“我来分吧。”司琪仗着自己的军衔高，拿出了长官的架势揽过分配的活。
五只鸡三只鸭，霍宣一人占了半只鸭和半只鸡，又被徐高轩拿走了半只鸭，剩下的切完每个人分到的量，不过是让大家垫了个肚子尝了味道而已。鸡和鸭都是用的天然散养半大的，味嫩肉紧，香料和卤汁的香味被每一寸肉吸足吸饱，稍微一咬整个人就被卤香包围。周家一家人嗜辣，因此周锦南按照自己的口味，在卤水中加入了不少磨碎的干辣椒粉和花椒，吃起来又麻又辣，辣中偏偏带出了一丝丝些微的甜。
卤味这种东西，往往是越吃越想吃，辣口的东西也是同样，两者相加，直让大家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叫唤，一会看着周锦南炸鱼，一会瞅瞅周书笛在吊的高汤，不时间还能嗅到周知非那传过来浓浓的椰奶香，当真是……幸福又折磨。
还是最心软心善的周知非看这群人眼巴巴的模样可怜他们，主动用这一餐多余下来的里脊肉炸了一大碗小酥肉给他们，他如今做出来的灵食已经得了周锦南至少四分真传，暂时堵住这些人的肚子里的馋虫还是没问题的。
周时遇和齐颖尴尬而局促地在客厅里招待这群被周书笛和周锦南带来的人，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就算他们不认识这群一看就来头不小的人，也认识那些肩章上的杠杠和星星，清一色的校级军官，哪怕是周家最鼎盛的时候都没有一次性接见过这么多军部的大人物。
“家里怎么多了这么多人？厨房里是谁在做饭？”老爷子周商从楼上下来准备做今天晚饭的时候，被满屋子的人惊着了，但很快被厨房里的动静吸引了全部注意，额头上的沟壑因为不悦而愈发深刻。
周家世代为厨，厨房是最能体现周家地位的场所，周商在厨艺上作风霸道，作为家中唯二的八级厨师还有崇高的辈分，只要他在家里，就没人能不经过他的允许在饭点进入厨房。可现在，家里居然有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直接进了厨房？
这还得了？周商气极：“是不是书笛那小子？出去一趟居然连家里的规矩都忘了？”
周时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那个，是锦南在做饭，书笛和知非在给他做帮厨。”虽然一开始听说的时候他也不相信，可看到周锦南金灿灿的大师级厨师的徽章后，周时遇瞬间闭口不言。
“锦南？开什么玩笑，他才多大？书笛还给他做帮厨？他们胡来你都不阻止他们吗？”平时甚少上星网、也不关注热点新闻，海蓝星在美食界异军突起被他下意识归功于周书笛的周商青了脸，苍老颤巍的脚步走起来有力多了，喊声中气十足，“周书笛、周锦南、周知非、从厨房滚出来！”他今天下午才让人送来的花鲍雪参老山参黄金鱼子酱！可不能被这群小孩糟蹋！
厨房里的人被老爷子的怒吼声惊得齐齐一懵，手里动作一顿，这是什么情况？
周书笛最先想起来周家不成文的规定，表情悻然：“应该是爷爷生气了，他平时不让人在饭点进厨房的，锦南，你赶紧把你的厨师等级徽章拿出来，爷爷一问起来你就直接给他看。”
周商已经直冲冲迈进厨房了，他像只自己领地被入侵了的老狮子一样暴躁：“出去出去出去！全部都给我出去！学厨没几年呢就想掌勺，你们怎么不去做白日梦呢？”
“可是爷爷……锦南是八级厨师，应该有和您一样的权利吧？”周书笛对周商恭恭敬敬，话语中却点出没被周商注意到的事实。
周商的愤怒停滞了一下：“你说什么？八级？锦南才多大？”周家没落之后，周商就主动和厨界那一帮子老友隔绝了消息，因此还真不知道现今厨师界出了周锦南这么个奇葩。
然而他的目光很快地注意到周锦南处理的花鲍的动作，心疼特级食材的喊声还没说出口，就先被周锦南处理花鲍的流畅手法堵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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