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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暴君的男人[穿书]——乔陛

时间:2019-08-15 20:57:58  作者:乔陛
  这大汉的身子太重,压得何筝爬都爬不起来。
  何筝懵逼的被压在下面,一翻身用力去推,却陡然对上了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何筝:“……”
  鲜红的血,从脖子上的血脉里,噗叽,噗叽……一小股一小股的,喷到了他脸上。
  ……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天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叫声实在太惨,最重要的是里头还有方天灼的大名,全场都是微微一震。
  何筝一边惨叫一边疯狂的把自己的身子从死人身下抽出来,抖着电动招财猫一样的双手,他一头钻进了一旁的垃圾筐里面,筐子在他身上呼哧呼哧的抖,他则在里面泪流满面。
  姜复扬一刀砍翻身边的刺客,不可思议道:“他,他刚刚在叫什么?”
  方天灼来不及追究这件事,一脚将身边被捅穿的刺客踢开,大步朝他跨了过来,拿掉了他身上做掩饰的筐子,便看到他扁着嘴一边哭一边抽抽,大概是怕别人发现,硬是憋着没敢出声。
  方天灼望着他狼狈的脸,低声道:“旁的人都来救驾,你倒好,竟敢把朕推出去挡剑。”
  自己还没跑掉。
  瞧这狗比说的什么鬼话。
  何筝害怕他问罪,一边抿着嘴抽泣一边瞪大了眼睛看他,做出一副慌张惊恐大脑空白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方天灼蹲下来抹了抹他脸上的血迹,看着他惨白的脸和滚着热泪的眼,怂的像只从哪里钻出来的小猫小狗。这只小猫小狗,可真够没特色的。
  他想着,弯腰蹲下来,抹了抹他脸上的血迹,道:“好了,没事了,筝儿?”
  上回方天灼杀人,他跪趴在地上,只看到了几滴血迹,却并未看到那人的尸首。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见到了真正的死人,热血还在自己脸上流着,那一颗被砍掉的头颅,怒目圆睁的模样像是被复制了无数个,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的那种,在他脑子里疯狂旋转播放。
  没什么特色的小猫小狗被抱了起来,
  何筝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不停的告诉自己死人而已死人而已,但脸上那股血液的触感,却怎么都抹不掉。
  不得不又一次承认,方天灼虽然可怕,但他也是自己唯一的保护神。
  虽然别人的人头真的超级无敌巨可怕,可……摸一下自己的脖子,何筝又一次抱紧了方天灼,自己的头还在,这就是千金不换的好事。
  回到了房间,何筝还是克制不住的抖,方天灼沉默的坐到他身边,用湿热的毛巾给他擦脸,何筝忽然道:“我要洗澡。”
  这个澡一直洗到了水都凉了,何筝才走出水桶披上衣服,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总算不抖了。
  那股惊吓过去之后,他开始担心方天灼会问罪,那种情况下,所有人都拼命护驾,只有他掉头跑了,怎么看……怎么欠砍。
  挪动脚步转出去,方天灼正穿着单衣坐在床上等着他,见他欲言又止,挑了挑眉:“好些了?”
  何筝点头。
  “休息吧。”
  何筝慢吞吞的爬上床,缩在里面给他让出位子,方天灼平静的躺在他身边,何筝犹犹豫豫,扯了扯他:“您,没有受伤吧?”
  方天灼淡淡道:“未曾。”
  何筝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陛下真龙天子,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方天灼看向他:“为何甩开朕的手?”
  果然来算账了,何筝呐呐道:“我,我怕给您添麻烦。”
  方天灼忽然侧身,他单手撑着脑袋,眸子沉静的望着何筝,很久,才缓缓道:“朕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
  怎么突然问起这话?
  何筝心中不安,道:“您,是我的天。”
  这话不是撒谎,方天灼伸手抚了抚他的嘴唇,笑道:“若有下次,筝儿会怎么做呢?”
  何筝又一次往里面缩,他有种方天灼随时会把手伸进来拔出他舌头的恐慌,他拿被子挡住嘴,才道:“我当然,舍命护陛下了。”
  “朕的话,你一句都未记住。”方天灼一把拉下了被子,单手过来捏他的下巴,何筝大惊失色,猛然用力去掰他的手,骇然道:“我又不会武功!你指望我怎么样?!舍命护你是假话没错,我也怕死啊!!!”
  方天灼的脸阴沉的似乎能滴水出来,何筝猛地坐起来蜷起腿缩到角落,眼泪大颗往下掉,他捂住自己的嘴:“你要我说实话,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是,就算有下次,我也还是会躲在你身后,你的命是命,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那么多人想为你死,你抓谁不好你偏抓我,我就是不想死,就是不想给你挡剑!!”
  方天灼猛地坐起,眸子里带着匪夷所思:“你觉得朕抓你,是要挡剑?”
  “不然呢?那刺客要杀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好好的不抓别人,抓我做什么?!”
  方天灼抿着唇,眸子里带着滔天震怒,他十指握紧又松开,下颌紧绷,面无表情的下了床,走出去两步,忽然又转了回来。
  何筝条件反射的蒙住头,在被子里面抖的不成样子,他宁愿方天灼一巴掌把他拍死,也不愿意自己被割鼻子拔舌头挖眼睛。
  方天灼杀意涌动,怒到极致,死死盯着那团瑟瑟发抖的棉被。
  一声轰然巨响,何筝身体蓦然下陷,差点失声,他重重摔在地上,心脏仿佛要跳出来,耳边传来摔门声,他缩在被子里很久,慢慢的露出脑袋,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被拍塌的床板上。
  何筝呼呼喘气,转身立刻去看自己的白虹鹤琅,然后紧紧抱在怀里。
  什么都招了。
  方天灼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办?
  他希望方天灼可以把他丢在这里,直接离开最好了,可是,他今天没有杀自己,是不是因为他还在忍?
  何筝慢慢躺在床板上蜷缩了起来,又一次摸了摸肚子。
  不要怀孕,不要怀孕。
  他不停的祈祷着,只要不怀孕,方天灼就会一直忍着,说不准等他干掉了方天画,自己也憋死了,那就最好了。
  他抱着白虹鹤琅,疲惫至极的闭上了眼睛。
  迷迷瞪瞪做了个很可怕的梦,他被方天灼砍掉了头,还看到自己脖子上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像今天死的那个刺客一样,咕叽咕叽朝外面冒血,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血是七彩的。
  何筝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天还黑着,屋内尚且点着油灯,耳边传来打更声,代表着他刚刚睡去连两个小时都不到。
  他抱着那一百个脑袋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声音,是贺润:“陛下,少喝点,注意龙体。”
  “出去。”
  何筝眨了眨眼睛,忽然被人扯了一下,他一个激灵扭过脸,罗元厚对他竖起了手指。
  何筝犹豫了一下,跟着他走到了窗前,听他道:“你没事吧?”
  罗元厚温和的声音让何筝心中发酸,他摇了摇头,道:“挺好的。”
  罗元厚看了看他身上的单衣,伸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衫,要给他披上,何筝立刻后退:“罗太医。”
  他看着罗元厚,认真道:“谢谢你,但不必了,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罗元厚皱眉:“筝儿……”
  “叫我何善首。”
  何筝跟他擦身离开,忽然看到姜复扬皱着脸阴沉的盯着他。
  艹。
  何筝开始觉得难受,这都什么破事。
  他皱起眉:“看什么看?还不睡觉!”
  “你在干什么?”
  “太医问我有没有受伤,怎么了?”
  姜复扬沉默片刻,道:“你惹怒陛下了。”
  何筝想说关我屁事,明明是他自己无理取闹的,他不愿纠缠这个话题,径直要回房间,却突然被姜复扬一把扯住:“去看看陛下。”
  “贺将军不是在陪他么?”
  “你是善首,是陛下的人,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伺候好。”姜复扬扯着他朝隔壁走,这死孩子力气很大,何筝根本挣不开。
  他磨了磨牙,总觉得自己不能进去,他怀疑今晚的方天灼极有可能跟贺润有重大剧情,方天灼很少喝酒,更甚少在外人面前喝酒,算算时间,的确到了两位主角酒后乱性的时候。
  但这种话他又不能跟姜复扬说,他用力抽手,姜复扬却不分青红皂白,硬是推开门把他塞了进去。
  方天灼冷冷的看了过来。
  “贺将军,这里就交给善首吧。”
  何筝用力抱紧怀里的鹤琅,贺润站起身与他擦肩而过,姜复扬又凶巴巴的推了何筝一下,用力关上了门。
  何筝也冷着脸,但他不敢过去跟方天灼坐在一起,于是便在门口滑坐了下去。
  姜复扬那个狗孩子!
  他把怀里的鹤琅当孩子摸,任由方天灼酒桶一样灌着酒,坐了一会儿,冰凉的地面让他有些不适,于是站起来,伸手去拉门。
  哗啦,砰——
  是酒坛和杯盏被打碎的声音。
  何筝停下动作,方天灼垂着眼睫,低声道:“过来。”
  何筝僵了僵。
  醉酒的男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他转过身,慢慢走过去,方天灼拍了拍腿,何筝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靠近,便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身体被男人一把抱住,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何筝屏住呼吸,又一次抱紧怀里的鹤琅。
  方天灼垂眸看到了那个精致的盒子。
  他伸手去拿,何筝一惊:“陛下……”
  方天灼蓦然用力夺出,挥手扔了出去,盒子撞到窗户跌落地面,方天灼看着他慌乱的脸,道:“何善首,真是好大的胆子。”
  何筝被他捏住了下巴:“你犯的罪,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知道吗?”
  何筝眼睛涌出水雾,因为畏惧,也因为委屈,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慢慢红了。
  方天灼冷道:“哭什么,怕朕杀了你?”
  何筝垂下睫毛,听到他说:“看着朕。”
  何筝揪紧了衣服,不甘心的抬眼看他,方天灼收紧手臂,缓缓凑过来,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东西……”
  这狗比喝醉了,话真的特别多。
  何筝被抱到了桌子上。
  姜复扬面红耳赤的从门口摸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何筝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方天灼俊美的狗脸,或许是昨日醉酒,他这会儿还睡得很沉。
  何筝捏了捏拳头,咬着牙慢慢从他身边爬起来,笨拙的跨过他,披上衣服先把自己的鹤琅捡了起来,盒子被摔裂了,但幸运的是里面的鹤琅还好好的。
  他松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对于方天灼来说,真的想要他的命这玩意儿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他需要一件东西来给自己一个心理保障,哪怕是假的。
  他转脸看了看床上的男人。
  方天灼侧着身子,依然保持着抱着他的动作躺在那里,何筝把衣服穿好,推开门走了出去。
  吱呀一声轻响,方天灼张开了漆黑的眼睛,须臾,手掌轻抚过了身边的温度。
  下午,船上一切补给到位,何筝抱着他的盒子走出来,方天灼立刻看了过来。
  何筝今天很乖,自己带了纱帽,垂着睫毛安静的跟着他们,回到船上便缩到床上去睡觉,方天灼心情不快,便无人敢扰,大家做事都不敢搞大动作。
  船行了几日,何筝开始躺在床上刻麻将,刻出来的图案歪歪扭扭,比不上方天灼刻的二分之一。
  他一下子坐起来,抓起小木块狠狠扔到了门口。
  练字练不好,抓起纸团扔,书看不懂,撕了再扔。
  直到满屋狼藉,再缩到床上去睡。
  顺意给他送饭过来,听到他道:“盘子放下,你出去。”
  “奴才把屋子收拾一下吧,陛下待会儿来了……”
  “让你出去就出去,再废话把你扔河里去!”
  顺意急忙闭嘴,退出去给他关好了门。
  何筝躺了一会儿,心里又犯怂,下了床过来捡纸团,捡了两个,又涌起一股怒意,抬手丢出去,并愤愤的把纸团纷纷踢开。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一个纸团只好冲着方天灼身上飞了过去,撞在他胸口,落在他脚下。
  何筝一翻身又爬上了床。
  方天灼弯腰捡起那个纸团,敞开一看,上面是个大大的“狗”字。
  字迹潦乱,力透纸背,可见恨极。
  纸团捏在手中,化为齑粉。
  何筝半天没听到动静,下意识扭脸来看,正好看到粉末从他掌心流出的一幕。
  他愣了两秒,爬了起来,下了床两步坐到桌前,抬脸问他:“陛下吃饭了吗?”
  方天灼走到他身边坐下,何筝给他夹了菜,自己拿起筷子去吃了两口,微微皱眉,又放了下去。
  吃是想吃的,可每次一入了嘴,就觉得胃部上涌。
  方天灼淡淡道:“顺意说,筝儿近日胃口不佳?”
  何筝道:“没有,只是不合胃口。”
  “来人,去请太医。”
  何筝看了他一眼。自打那天两人闹了矛盾之后,方天灼来他这里就很少了,否则何筝也不敢在屋里那样发脾气,没成想他这边儿刚发泄完,这家伙说来就来了。
  居然没指责他把房间搞成这样。
  何筝心里古怪,罗元厚却很快就过来了,行礼之后将白纱搭上他的手腕,半晌,脸色微微发白。
  方天灼瞥他:“如何?”
  罗元厚神色挣扎,最终还是艰难道:“是喜脉。”
  何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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