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鉴罪者(悬疑推理)——吕吉吉

时间:2019-08-15 20:53:53  作者:吕吉吉
  直到现在为止,江晓原的亲属们都以为这娃儿只不过是运气不好,走夜路的时候遇到抢劫的歹徒而已,自然也就没有将青年生命垂危的怨气撒到至今还没能抓住嬴川的警察们身上。
  只是江家亲属没来找他们麻烦,却不代表市局的刑警们就能觉得好受一点。
  他们在亲眼看到江晓原的情况之后,现在人人脸色黑如锅底,无形的低气压仿若实体化一般,凝固在他们的身周,让人下意识地不敢靠近。
  这时刚才负责让家属签字的年轻医生已经完成了任务,小跑着往电梯赶去。
  在他经过刑警大队的几名警官身边时,领头那位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医生的胳膊,用审问人犯的语气,厉声问道:“人能救活吗?”
  “不知道!”
  被拉住的医生大约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愣头青,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根本没被对方骇人的气势震慑住,反而凶巴巴地瞪了回去,大声答道:
  “病人伤得很重,请不要妨碍我们抢救!”
  说完,他夹紧病历,几步蹿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随即关上,电梯厢缓缓上升,载着只剩半口气的重伤者,往唯一有可能令他活命的手术室所在的楼层而去。
 
 
第234章 11.the skeleton key-47
  11月26日, 午夜零点二十分。
  自从有了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网之后,省道的车流锐减, 尤其是在凌晨时分, 连附近县城、村镇跑运输的货车司机都多半歇了夜,道路更显旷寂。
  柳弈注意到,他在省道上行驶了足有十五分钟, 只有四辆车与他的车子擦身而过,而此时,前方最近的一辆车,距离他们足有两百米远。
  刚才他们在经过省道入口的时候,果然看到有几个交警在收费站处设了路卡, 拦车检查。
  但显然,如同嬴川预料的那样, 柳弈只不过是亮了亮工作证, 负责查车的交警就挥手放行了——那位警官一是对法研所的证件很有信心,二也是觉得,一个身上背着人命的嫌疑犯,是绝不敢堂而皇之地坐在一辆豪车里出逃的。
  嬴川指给柳弈的目的地, 是距离鑫海市足有上百四十多公里的一座县城,若是以他现在的车速, 大约还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
  只不过, 柳弈可不觉得,他旁边这个男人,会给他再开两小时车的时间。
  只要市局刑侦大队的警察们不是一群饭桶, 此时无论如何也应该发现他已经失踪,并且很可能遇险的情况了。
  以自家小戚警官的性格,他现在一定在追踪自己的位置,正带着人全速赶来。
  而嬴川这么个经验丰富的连环杀人犯,自然不可能没考虑警方赶来的速度。
  就算嬴川不知道后座上他的包里还有一枚追踪器,但柳弈刚才过关卡的时候,已经亮过证件,只要刑警那边和哨卡的交警一联系,立刻就能判断他们上了省道。
  所以,柳弈觉得,嬴川很可能会让他把车开到一个他早就算计好的僻静地方,然后换另一辆车。
  至于换了车以后,柳弈还能不能握到方向盘,那就实在不好说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若是嬴川只是想要绑架一个能用工作证帮他通过临检哨卡的人,他大可不必冒着随时会被人发现的风险,特地在法研所附近徘徊。
  而且非要对比的话,就以控制人质的难度而言,哪怕是绑架江晓原也比绑架他方便。
  柳弈认为,嬴川之所以非要挑他下手,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是嬴川的执念——而且这种执念,已经强烈到了让他不惜冒险也一定要达成的地步。
  不过,柳弈可一点儿都不认为,他的魅力足够大到嬴川舍不得弄死他。
  恰恰相反,就像嬴川会与人合谋也要杀死自己的妻子白洮一样,性格过分偏执的人,对自己“看中的事物”,总有种远远超过必要的、非理性的执着。
  虽说是他们想要让嬴川以为他们手中掌握了足以威胁到他的证据,好让对方对他们产生杀意,但实际上,只要嬴川足够沉得住气,就会发现,他们所谓的“证据”,根本无法对他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而且,即便他们的行动已经让嬴川产生了危机感,他也大可以选择直接逃到国外去,那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了。
  可这个男人他偏不。
  他会想要杀死白洮,而且还打算对柳弈下手。
  归根究底,那是因为嬴川是个有着病态独占欲的人,他的生母,白洮的未婚夫,白洮本人,还有柳弈,这些人对他来说,有着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意义。
  他把这些人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但却无法独占,因此他要亲手毁掉他们,以此获得一种彻底掌控他人人生的愉悦感。
  很显然,对嬴川来说,柳弈在他心目中的“顺位”,比他的妻子白洮还要高出一大截来,以至于即便他现在面临着被警方追捕的窘境,他也还是要想尽方法对他认为绝对不能放过的猎物下手……
  …… ……
  ……
  想到这里,柳弈顿时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脚趾尖直蹿到天灵盖,令他连背上的伤口传来的麻痒和疼痛都几乎感觉不到了。
  ——他可绝对不想让自己变成嬴川收集的下一个战利品。
  ——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滴水“啪嗒”一声落到了挡风玻璃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大雨从天而降,雨点敲击车身的声音,仿若密集的鼓点一般,差不多就要盖过汽车发动机的响声了。
  柳弈微侧了侧头,用眼睛余光瞥了嬴川一眼。
  “……原来如此。”
  他一边轻声低语,一边摁开了雨刷。
  嬴川立刻侧头,目光专注地盯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原来如此。”
  柳弈目视前方,表情平静,“我刚刚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20日凌晨白女士遇袭,到21日下午你重新出现的那段时间里,你到底去了哪里。”
  “哦?”
  嬴川一挑眉,表情显得十分兴味盎然,“愿闻其详。”
  柳弈回答:“你把你的同伙汪金蟾诱骗到东城郊的那栋烂尾楼‘鸿景阁’,打算杀他灭口,对吧?”
  嬴川闻言,只是发出一声很轻的讪笑。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轻蔑,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这猜测也太小儿科了。
  “其实那天晚上,不管袭击白女士的计划成功与否,你都打算除掉汪金蟾,而东城郊的烂尾楼盘,则是你早就选好的下手地点。”
  柳弈把疑问句换成了陈述句:
  “因为‘鸿景阁’那地方不仅人迹罕至,常常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进去,而且汪金蟾曾经因为投资那块楼盘而几近破产,如果他死在那儿的话,更容易让警方觉得他的选择符合一个寻死之人的心理状态。”
  “嗯哼。”
  对于柳弈的推理,嬴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原本打算将汪金蟾推下楼去,把他的死假装成是自杀或者意外坠楼。”
  柳弈飞快的瞥了嬴川一眼。
  “只可惜古语有云,‘一人不进庙,二人莫看井’……很显然,汪金蟾不知因为什么理由,对你产生了警惕和怀疑,不肯配合你的计划。所以,你只能用别的方法杀了他——”
  他顿了顿,一字一字地说道:“凶器,应该就是你拿在手上的这把刀,没错吧?”
  听到这句话,嬴川倒是难得的露出了些许意外之色。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对现场的伪装已经做得颇为完美,虽然算不得“毫无破绽”,但即便警方有所怀疑,真要调查起来,也定然会耗上不少的时间和精力,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潇潇洒洒地离开华国,逃到米利坚去了。
  然而警方的行动却快得远超乎他的预料。
  嬴川几天前曾经给了西华花园的一名保洁工人一千块钱,让对方替他盯着,若是有人进入汪金蟾租住的三单元104室,就给某个指定邮箱发一条短信。
  这样,当他收到邮箱提示的时候,他就能知道,警方已经找上他的同谋了,也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联系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很显然,他这布置,现在看来确实称得上是未雨绸缪,还是很有必要的。
  若不是如此,嬴川觉得自己现在大概已经被警察在机场堵了个正着,然后戴上手铐重新拘回局里了。
  “哦?”
  嬴川歪了歪头,“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汪金蟾的死因有可疑的?”
  “原来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柳弈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将视线移了回去。
  “你用刀子刺死了汪金蟾之后,一定觉得很棘手吧?因为如果想要将他的死伪装成是自杀的话,他的身上就一定不能出现刀伤。”
  他说着,抬了抬左手,做了个“下降”的姿势。
  “所以,你想出了二次伪装伤的方法,就是将他从最高层丢下去,让他砸在了一处没拆干净的脚手架上,然后用砸断的木桩戳进他的刀口里,想以此掩饰刀伤。”
  因为关掉了车载导航,手机也被嬴川给扔了,而这段省道柳弈以前又从来没走过,所以,他只能通过路标判断自己现在到底走到哪里了。
  不过嬴川倒像是对这条路很熟悉的样子,也不见他查看任何导航设备,在还没到某个路标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告诉被他胁迫着的司机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了。
  “我猜,其实如果按照你原本的计划,你大可不必将汪金蟾从十六楼那么高的地方扔下去,若只是想让一个人摔死的话,有那么□□层的高度就已经足够了。”
  柳弈继续说道:
  “只不过你担心两道刺创重合得不够完美,这样我们在尸检的时候,就很容易发现你的破绽。所以你要将汪金蟾带到顶层,让他从将近五十米的高空摔下去。因为这样,他的尸体就会摔得稀巴烂,而伤口周边的软组织也会在势能的作用下被撕扯开来,即便两道创腔没有完全吻合,尸检的时候也很难察觉。”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
  “而且,那个烂尾楼盘大约半个月才会有人来巡视一次,你当时一定觉得,等汪金蟾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烂得一塌糊涂了,二次伪装伤就更难分辨了。”
  说到这里,柳弈模仿着嬴川刚才的语气,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讪笑。
  “我想汪金蟾肯定不肯主动跟你爬到十六楼去吧?所以,你在杀死他之后,是从多少层开始,把人给背上去的?”
  他睨了坐在身边的杀人凶犯一眼,语带讽刺道:
  “就他的体型,要把他弄到那么高的楼层,一定很不容易吧?真是辛苦你了,累不累?”
 
 
第235章 11.the skeleton key-48
  嬴川的脸皮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的性格一向颇为自负,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傲慢。
  而柳弈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他最重视的人。
  他在喜欢他、欣赏他、重视他的同时, 又把他视为如同宿敌一般的存在。
  就像雄孔雀会在心爱的雌性面前开屏, 全力抖擞尾羽一般,嬴川一直都觉得,他在柳弈面前的形象是博学、睿智、残忍, 算无遗策而又无所不能的,他觉得自己扮演的是掌管他人生杀予夺大权的神祇,就算是他最欣赏的对手,也只配折服在他的算计之下,对他打心底里感到敬畏和崇拜。
  然而, 柳弈此时却用如此嘲讽的语气指出了他计划中的漏洞,就仿佛他精心策划的犯罪艺术, 只不过如同孩童的恶作剧一般幼稚而可笑——这让嬴川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的同时, 更是点燃了他心中的怒意。
  “还有,为了让汪金蟾掉下去的时候能够摔在脚手架上,你特地选择了将人从砌了半面墙的那边丢下去,为了让现场显得更像自杀一点, 你还特地给他垒了垫脚的砖头堆。”
  柳弈还在用隐含讥诮的声音说道:“其实你自己也清楚吧,明明另外还有两个方向没有砌墙, 如果他真的要跳下去, 根本不必还要那么麻烦的用砖头垫脚。”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这个学心理学的难道还不知道吗?如果某人真的想要跳楼寻死, 那么他一定会下意识地选择空旷和没有杂物的地方跳下去,会特地朝着脚手架跳的情况是基本不存在的。”
  说到这里,柳弈扭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并不意外地看到,嬴川脸上一直带着的那种闲适而自信十足的笑容已然消失了,“所以,你留下这么多的破绽,为什么还会觉得我们察觉不了汪金蟾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他杀呢?”
  嬴川一手握着刀,抵在柳弈的侧腹上,另一只手蜷在身侧,死死握成了拳头。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选择汪金蟾作为他的合作者,确实是他最错误的决定。
  在这些年里,他以心理学家的职业之便接触到人们形形色色的阴暗面,从中筛选出那些“合适”的对象,再以“导师”的身份与他们交往,无论是引导对方以猎奇的方式自杀,还是诱使他们犯罪,都让他体会到了身为凡人却仿若成神的快感。
  每一回,嬴川选定目标的时候都会非常谨慎。
  他只在确保能绝对隐匿身份的前提下,给对方提供计划和方案,从不会亲手介入到案件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好像一个幽灵一般,一次一次地在警方的调查中消失无踪,不给他们留下任何一点儿实质的线索。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往常一样,在自己物色的若干目标里找到最合适的对象,接着一点一点在对方心目中根植下信仰,等时机成熟之后,再操纵他的信徒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因为柳弈和白洮逼得太紧了。
  他们不仅已经对他产生了深刻的怀疑,而且还将他和他曾经做过的案子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联系了起来,嬴川知道,只要再给他们一点儿时间,或许柳弈和白洮真的可以找到能将他定罪的关键性证据。
  所以当时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种,一种是尽快杀人灭口,另一种则是灰溜溜地逃出国去。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