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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洗醉吧(近代现代)——秦三见

时间:2019-08-13 11:34:37  作者:秦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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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荀理说:“你少睁眼说瞎话了!我这样的要是丑,那你就找不着好看的了!”
  方矣笑着看他:“少臭美了。”
  这小烟花,搬上来是大半箱,一玩起来,没一会儿就光了。
  方矣手里拿着最后一根烟花,觉得自己就跟那虔诚焚香的信徒一样,恨不得当即许愿。
  “等下,”荀理过来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倒计时了。”
  他们这座城市有条步行街,每年跨年的时候不少年轻人会聚集到那里一起倒数迎接新年,那地儿挺受欢迎的,是难得的能让这些年轻人找到“仪式感”的地方,但是方矣一直嫌人多太挤,没去过。
  这地方离那条步行街不算远,倒计时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从十开始,方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
  荀理问他:“有新年愿望吗?”
  “发财吧。”
  荀理笑了:“那你跟我谈恋爱就行了。”
  “……你是石油王子吗?”
  两人正说话,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方矣手中的烟花已经燃尽,荀理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新年快乐啊狼崽子。”
  “啊?”荀理嘴里还叼着烟,“你管我叫什么?”
  “狼崽子。”方矣说,“不都说年下是小狼狗么,看你不像狼狗,倒是挺像狼崽子的。”
  荀理惊喜地笑了:“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跟我搞对象了?”
  “没有,别误会,随便说说而已。”方矣侧头看他,“不过,我问你啊,你跟我坦白,除了上学你都忙什么呢?”
  送外卖、酒吧兼职,还有两人刚认识那会儿荀理说“行情好”,方矣总觉得这小子不简单。
  “也没忙什么。”
  “不说就算了。”方矣一撇嘴,甩开他,把燃尽的烟花丢到了箱子里,“一点儿都不坦诚还说什么搞对象,我看你也不是诚心的。”
  荀理掐断了烟,在他身后看着他。
  “就做点儿兼职养活一下自己。”荀理说,“你知道的,送外卖、酒吧钟点工,之前还做家教来着,后来期末了,忙不过来,就停下了。”
  方矣回头看他,沉默片刻问:“你就这么缺钱?”
  大学生做兼职的倒也不少,可是一口气做三份兼职,得是什么家庭条件的?
  一进荀理家方矣就能感觉到他家条件可能确实不太好,但也不至于缺钱到这种程度啊!
  荀理说:“其实还好,学费不用我操心,就是赚点儿生活费。”
  方矣还想说什么,荀理笑了:“心疼我啊这是?”
  “心疼你个屁。”方矣搓搓手,“收拾一下,下楼吧,这儿也太冷了。”
  荀理又点了一根烟:“你先下去吧,钥匙给你,我自己收拾就行。”
  方矣二话没说,过来抢过荀理的烟掐断了:“年纪轻轻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容易阳/wei/早/xie。”
  荀理笑了:“行,这事儿我得听你的。”
  原本荀理想着楼顶太冷,让方矣自己先回屋,但对方没走,跟着他两人把这儿都收拾干净了垃圾也扔了才一起回去。
  “我家没洗衣机,明天我拿宿舍给你洗吧。”荀理找了个袋子把方矣洒上咖啡的裤子装了进去。
  “不用,我拿回去自己洗。”方矣坐那儿烤手,刚才收拾完回来洗了个手,这会儿手指都冻得通红。
  两人面对面坐着,竟然一时无话。
  这挺反常的。
  “今晚上咱们俩就这样干坐着?”方矣发问了。
  这家够简洁的,连电视都没有,方矣觉得有点儿无聊了,主要是尴尬,他跟荀理在一起,还都不说话,那气氛就跟相亲却没看对眼的两个人似的。
  “你要是愿意跟我做别的也行,”荀理勾勾嘴角,坐到了方矣身边,“做点儿刺激又热情的运动?”
  “……说你是狼崽子还真没冤枉你,狼崽子那什么的时期都没你这么能作妖。”
  “那你就当我是狼崽子呗。”荀理站起来,走到方矣面前低头看他,笑得眼睛亮晶晶的,眼神那叫一个纯良,可动作却不单纯,已经开始用手指挑开了方矣的衬衫扣子,“家里真是够冷的。”
  “干嘛呢?”方矣握住他的手,“冷了就把脑袋杵到小太阳里去,在我儿寻什么开心?”
  “亲热一下,”荀理的嘴唇蹭了蹭方矣的脖颈,“暖暖身子。”
  方矣笑了,使劲儿攥着荀理那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捏住了对方的鼻子说:“昨天用力过猛,今天不来了,不过可以给你点儿甜头尝,就当是新年礼物。”
  方矣显然已经忘了自己之前说过什么,男人这种动物,指天发誓说过的话,每一句能当真的,还说跨年的时候不想跟荀理牵扯不清,结果呢,人家刚抛出鱼线,连鱼饵都没放上他就自己上钩了。
  不过,方矣还是稍微坚守了一点点的底线,他们两人还真没做,大冬天里,狼崽子非要讨甜头,方矣就手动给他“投食”,也算是暖了暖身子。
  两人折腾完,方矣想洗澡,但想到这里那么冷,还是算了。
  “累了。”方矣裹着被子缩在床上,冷得不想动,“睡觉。”
  荀理又拿了条毛绒毯子出来,然后关了门,关了灯,关了取暖设备,长腿一迈到了床上。
  “盖上这个,”荀理掀开被子把毛绒毯子给方矣盖上,然后重新盖好被,“晚上可能有点儿冷,冷了你就跟我说,我负责帮你暖身子。”
  他过去抱住方矣,两人倒是亲昵。
  方矣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竟然就那么由着他抱。
  这一刻方矣总算看明白了,男人这嘴都是靠不住的,他口口声声说要离荀理远点儿,可现在,竟然这么自然地跟对方抱在一起。
  “你脚太冰了。”方矣用脚尖点了点他的脚背。
  “我手也冰。”荀理把手往他咯吱窝里塞,“没人疼。”
  “你妈听见要骂你了。”
  荀理轻声一笑:“我倒是希望她能好好骂我一顿。”
  方矣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想起摆在书桌上的那张照片,他问:“你妈……”
  “没死。”荀理亲了他一口,“方老师果然很关心我。”
  方矣不吭声了,猜测是荀理爸妈离婚,没人管他。
  “睡觉。”方矣抬手盖住了荀理的眼睛,“别看我。”
  “嗯,不看。”荀理笑着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亲了一下,“不看你,亲你行吗?”
  “再废话把你舌头割掉!”
  荀理做了个把嘴拉上拉链的手势,然后抱着人睡觉,他能感觉到方矣把脚搭在了自己的脚上,有意无意的在给他暖脚。
  荀理笑笑,轻声说:“哥,我有个地方特热,你要不要试试?”
  “给我拿刀来,我看你这舌头是不想要了。”
  因为屋子里太冷,这一觉睡得方矣浑身难受。
  两人后半夜才睡,但五点多方矣就醒了。
  他有一条胳膊睡着睡着伸到了被子往外面,这会儿疼得不能动,翻了个身,觉得嗓子疼,估摸着有点儿冻着了,等会儿吃完饭得想着找点儿药吃。
  他扭头看了一眼一直侧躺着面对着他的荀理,那家伙睡得也不安稳,看起来很不舒服。
  方矣有点儿担心,凑过去摸了摸,发现这人竟然好像有点儿发烧。
  “喂,”方矣轻轻拍了拍荀理的脸,“你家有体温计吗?”
  “……别闹。”荀理睡得迷迷糊糊,拉过方矣的手抱住,眼睛都没睁开。
  方矣哭笑不得:“你别跟我耍赖。”
  他抽回手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荀理被吵得睡不着,费劲地睁开了眼睛:“早啊。”
  他声音沙哑,脑袋觉得沉沉的。
  “你感冒了吧?”方矣皱了皱眉,抬手摸他的额头,“废人啊废人,我都没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方矣其实挺心虚的,因为昨晚荀理把热乎乎的毛毯给了他。
  “家里有药吗?”方矣掀开被子起来,冷得倒吸一口气,他从被窝出来后把毯子跟被子都给荀理盖上了,“我去找找。”
  “嗯……”荀理裹着被子看他,“你真好。”
  方矣被这酸唧唧的一句话搞得翻了个白眼,问他:“你家药都放哪儿了?”
  “那个屋的抽屉里你看看。”
  方矣过去,翻了半天还真找到了两盒感冒药,然而一看,全都过期了。
  “你这是多久没回家了?”方矣把过期的药都给扔了,拿过衣服放到床上,“穿衣服,去医院。”
  “不去。”荀理耍赖,裹着被子不肯出来。
  “闹什么别扭呢?”方矣直接掀了他的被子,“穿衣服跟我走,今儿元旦,你别让我对你动粗啊!”
  荀理笑了,张开双臂,像撒娇的小孩儿似的说:“那你给我穿衣服。”
  方矣一声冷笑,把衣服都扔到了他脸上:“小狼崽子蹬鼻子上脸哈,朕对你太好,飘了吧?”
  荀理嘿嘿地看着他笑,笑够了,起身穿衣服了。
  方矣带着人回了自己家,那个学校对面的小公寓,因为荀理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俩人在车上差点儿吵起来。
  “喝水,吃药,睡觉。”方矣说,“病好前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被你传染了。”
  然而他刚说完就被荀理亲了,亲完,荀理得意地说:“共患难的爱情,更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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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方矣说:“咱俩这吧,不算共患难,我跟你也没爱情。”
  他把药塞进荀理嘴里:“张嘴,喝水。”
  荀理乖乖张开了嘴,就着水把药吞了下去。
  “苦。”
  “良药苦口,不要矫情。”方矣放下杯子,从抽屉里拿出马克笔在上面画了个圈,“这个杯子你用过,这几天病没好就老老实实用这个,别传染了我。”
  荀理笑了,懒洋洋地倚着床头说:“你的意思是,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可以跟你住?”
  方矣一愣,妈的,怎么说走嘴了。
  “想得美,退了烧你就滚回自己的寝室去,我这儿没你地方。”就一室一厅,方矣有预感,要是真把这小子留下,他早晚要钻进自己的被窝来长住。
  荀理勾勾他的手指:“别狡辩了,你已经暴露了。”
  方矣抽回手,瞪了他一眼,去客厅打游戏了。
  荀理虽然发着烧,但心情不错,吃了药,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但想起还有事儿没办,躺在被窝里发了条微信,跟人约了时间,然后上好闹钟睡觉了。
  方矣把电视调成了静音,怕游戏的声音吵到屋里的病号。
  崔一建打电话来问他干嘛呢,叫着嚷着让他出去玩。
  “不去了。”方矣说,“亲戚来了,走不开。”
  “你大姨妈来了?”崔一建快要贱死了,“小方,你果然是……当代花木兰啊!竟然瞒了兄弟这么多年!”
  “放你的烟花屁!”方矣被他气笑了,“不会说话别说啊,骚得慌。”
  崔一建在那边笑得跟鹅叫似的:“那你来呗,什么亲戚能缠住我家小方追求自由的脚步呢?”
  “反正我今儿不去了,你自己骚吧。”方矣说,“实在不行找老肖去,他干嘛呢?”
  “他表弟来了,说是陪表弟买衣服去了。”
  “多大的表弟?哪家的表弟?我怎么没听说过?”
  俩人八卦了起来,越八卦越觉得老肖这“表弟”来历不明。
  方矣正在兴头上,卧室的门突然开了。
  “宝贝儿,我裤子呢?”
  荀理这一声,让方矣一愣,手一哆嗦,赶紧挂了电话,恼羞成怒地吼他:“你管谁叫宝贝儿呢?”
  “那祖宗,”荀理吃完药睡了一觉这会儿觉得自己烧退了,但脑子依旧有点儿昏沉,他晃晃荡荡地出来,懒洋洋地坐在了沙发上,“打电话呢?”
  方矣斜眼看他:“你干嘛不穿裤子?”
  “没找到,你是不是给我藏起来了?”
  “我藏你裤子干嘛?我是变态吗?”方矣说他,“你自己脱了乱扔,怪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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