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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外面传来了巨响，不久又归为平静。
渊十静静地走着神，是啊，不知道小楚儿怎么样了呐。
“哐叽——”
门被人粗鲁地踢开，渊十依然淡定：“别白费……”
话才出头，一件黑色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肩头，熟悉的味道扑鼻而入，渊十一瞬间愣了。
抬头，一张沾染了灰尘和斑驳血迹的脸出现在了眼中。
风楚皱着眉头看着渊十赤着的脚腕上紧锁的铁镣铐，单膝跪下，手上运满风元素，尚未拆绷带的左手用力一握，坚硬的镣铐应声而碎。
“喂！手不要了？！”渊十低头，只见风楚原本就完全没有愈合的伤口崩裂，血溅了一地，眉头立马皱起，冷声呵斥道。
风楚难得一次完全不理会她，只是径自打横抱起渊十，大步朝外走去。
“小楚儿，说了不要来寻我。”渊十靠在风楚怀中，闻见了不少血腥味，不满地说。
“回去自会领罚。”风楚淡然地说，脚尖点地，沿着一条小路飞速离去。
火裳站在房顶抹了一把手背的血迹：“呵呵，小美人生气了呐，真是，好可爱呀。冰女，我等你来交换哦。”
“踏踏踏踏——”
风楚抱着渊十在树林中穿行，待确定远离了火裳的视线后，直接踏风而行，浮上了云端。
“呜——”
风呼啸而过，渊十看着四周一成不变的景色，仿佛不经意地开口：“小楚儿这么着急地来救我，很担心我？”
“主人，”风楚认真且慎重地开口道，“不仅是我，你身后的整个渊雪城都在担心你。”
渊十一愣：“啊，难道小楚儿没有格外地担心我？”
“……”风楚不说话了，格外担心？什么算作格外？
渊十看着沉默的风楚，忽然想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小楚儿，你说，如果我用你来和别人交换一样东西，你会不会同意？”
“啪嗒。”
药瓶滚落在地，风楚低头凝视了它一会儿，慢慢伸出尚且完好的右手，一阵风轻轻卷起了它，悬在血肉模糊的左手上，药粉纷纷落下，均匀地覆盖了整个左手。
绷带缠上，风楚清晰地感受到了骨头的脆响。虽说接好了骨，但还是很脆弱，毕竟是千年前流传下来的阵法，强行以□□撕裂还是勉强了一点。
将药瓶收了回来，风楚慢慢走近渊十的房间，风化作她的手，在门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主人。”
“进来吧。”渊十的声音闷闷地响起，风楚立马“推”门进去：“主人，我来为你解开封灵咒。”
“嗯？”渊十坐在床上，偏过头来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解法的？”
“火之圣女的血。”风楚扬起了一直保护得很好的右手，给渊十看那雪白的绷带上的一片暗红色。
“哦，又是她啊。”渊十皱了皱眉，显然极不想想起这个家伙，“你的手，还疼么？”真是的，伤成那样，实在太乱来了。
“是，方法是真的。”风楚肯定地说，“手的话主人不必担心，解咒只需要使用右手，右手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的确差不多了，至少已经不流血了。
“……好吧。”真是有点不爽啊……还有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小楚儿的回答真是让人火大。
“听候主人发落。”
竟然毫不犹豫地这么说，难道真的这么不在乎么，那当初又为什么苦苦寻找她然后甘愿做她的影子？
“啧！”渊十烦恼地闭了闭眼。
在她身后正用右手抵着她背的风楚立马小心地问：“主人，很疼吗？”
“是啊，疼，死，了。”渊十龇着牙说，一瞬间感觉到背后的动作轻柔了不少，一股股柔和的力量冲入她的体内，攻击并吞噬着封灵咒的力量。
啊，小楚儿还真是温柔呢。
慢慢地，渊十总算是集中精力来消化终于又回来了的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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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里的她很软的
“砰！”
“呼，呼……”
关上门，风楚喘着粗气靠在墙上，险些滑倒在地。果然，封灵咒不是一般人解得开的 ，她几乎已经透支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风楚盘腿坐在了床上，开始冥想。
“小楚儿，你说，如果我用你来和别人交换一样东西，你会不会同意？”
和别人交换，将她。
渊十的话突然跳出来，在脑海中游走晃荡，风楚原本规律地运走着的元素之力忽然乱了，险些径直冲向一条脆弱的命脉。
“呼，呼。”
睁开眼，风楚感觉糟糕透了，这样下去，她必定会走火入魔。
主人现在不需要她了么？那，能为主人再做点事也是好的。
当初，蛇妖被斩杀后，她便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个本该被吃掉的人活了下来，那么……忽然她就想到了渊十，那个炽热似火的女子，那个给了她第二条生命的人。尽管她极有可能冷漠旁观了整个村子被屠杀，哪怕只是举手之劳，她也没有做。
可哪怕真相是这样，她对她竟也恨不起来。
她疯狂地修炼，用尽了一切途径变强，最后终于站在了她的身边。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月，但若是如此便是结果，她接受。
“今晚，还是睡一觉吧。”她已经多久没睡过觉了？这样的作息，好像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吧。
这边，渊十早早完成了吸收，眸子睁开，一股凌厉的气势充斥了整个房间，那个暴虐的圣女大人又回到了渊雪城。
四处看了看，恢复了灵敏的五官告诉她风楚已经离开了。
和衣躺下，渊十开始思索，之前她那么莫名其妙地说用她交换，会不会被误会？当然，现在想这个似乎已经晚了。
风楚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不知不觉中，四周陷入了黑暗。嗯？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么？
忽然，一抹血色出现，渊十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年前的梦国，那时的她来到梦国寻找那样东西，却意外地碰到了一只梦魇妖。
这只妖生性狡诈，而且实力不俗。渊十将它抓住时是在一片郊区，四周荒无人烟，而它仍垂死挣扎，耗尽内力对渊十施加了梦魇术。
所谓梦魇术就是让人们看见自己内心最隐秘的欲望，然后在震惊中沉迷，最后被杀死。
渊十不屑地扬手，一如当初的自己，就要打破这梦境。
只是突然之间，回忆翻涌了起来，这只梦魇让她看见的梦，不就是……
“主人。”
忽然有一道清澈干净的声音响起，耳熟得不得了。
渊十不明所以地转身，就看见了她，身着一身温顺黑衣的风楚——小小的个子，干净的金色眸子，吸引着渊十的视线难以动弹。
明明只是见了一面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小丫头，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她的元素之力和那吸引着她的干净的灵魂。
第一次，渊十有点为自己身上的血腥感到自卑。
那小小的身影如记忆中一般靠了过来，温软的身体在怀中升温。
“主，主人。”
突然，小丫头变成了三年后一脸淡漠的样子，风楚精致的身材被黑色的夜行衣包裹，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小楚儿……”
混混沌沌之中，渊十跟随自己的欲望，将自己冰凉的唇覆上了风楚的。她要将这抹灵魂变成她的，染上她身上的气息，再也不许逃脱，就这样禁锢在她的身旁，变成她的所有物……
“呜……呼哈……”
“嗯……”风楚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清朗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儿娇嗔，诱惑着她身上的渊十。
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映射的只有身上这个火一样炽热却又冰冷的女子。真好啊，她的眼里全是她，只有她。
渊十双手压着风楚的后脑勺，唇微张，探出舌头，轻轻舔舐着风楚柔软的唇，再一点点深入，引起她一阵青涩的颤抖。
舌向上滑去，在那双金色的眼眸四周流连，舌尖尝到了微微的苦涩。哭了啊，真好，就这样在她的面前暴露一切的软弱，依赖她，喜欢她，一直……
“主人？”
风楚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在耳边缭绕。渊十突然记起，在最后，她推开了风楚，杀了梦魇妖。
难道是因为这样，风楚才想要离开么？或者是因为，风楚已经知道了她心中邪恶的想法，感到恶心，感到厌恶，所以……
渊十不敢往下想，虽然平时她确实有意保持着和风楚的距离，害怕一不小心就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但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风楚的离开。
“主人？！”
风楚的声音将她惊醒，不对，这一定是梦！小楚儿一定不会发现的！小楚儿，你只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
“啊——”
渊十从床上坐起，惊出了一身虚汗，她竟然在恢复期间睡着了，也难怪会做那样的梦了。
“主人，我进来了。”
风楚推门进来，她已经在外敲了半天的门了，渊十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担心渊十恢复出了什么问题，便进来看看。
却见渊十发白的脸颊上覆着虚汗，发丝杂乱地披撒在身上，整个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好。
“主人，没问题么？”风楚上前，熟练地为渊十擦汗。
“啪！”
渊十冰凉的还带着些许汗渍的手一把抓住了风楚正忙着的手腕，身体有些颤抖。
“主人不舒服？”风楚的手不动了，问，“需要沐浴么？”
“……嗯。”
渊十看着连忙离开的风楚，心中满是不安——她会不会发现了？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就离开了？毕竟，刚才她的心跳声，好大！
放在平时，她绝对可以保持完美的自律，这么多年的岁数可不是白活的。但是，在那个梦之后，她却无法保持镇定，不安和欲望冲击着大脑，每呆在这片没有她的气息的空间一秒钟，她都感觉到了仿佛要失去她的窒息。
“主人，水来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渊十保持那个姿势坐了不知道多久，风楚的声音宛若天籁般在门外响起。
“嗯，送进来。”她极少去大浴池，一般都是在房间沐浴，“你送进来。”
风楚应声，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了浴桶。
风楚又出现在了视线中，渊十放松了下来，立马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问题。
昨夜由于心神不宁，虽然自己的力量回来了，但体内依然极不舒服，估计是封灵咒残余的力量还未来得及清除，在她体内作怪了。
风楚将水温调试好，又撒上了花瓣，见渊十似乎精神不太好，便担忧地问：“主人，需要看一下吗？”她的风元素无孔不入，可以极好地检查身体中遗留的病端。
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主人会觉得她烦么？心中一慌，便连忙改口：“不过主……”
“好啊！就现在吧！”渊十的眸子微微一亮，正愁怎么把她留下来呢，这下有了一个好借口，怎么可能让她改口。现在，她不准许她离开她的视线一步，否则，她会疯的。
说着，渊十开始解衣服。
风楚愣了好一会儿，转过身去，默默在眼睛上蒙了一条布条。
渊十看见她这个动作，略失落地叹了口气，但随即又迅速恢复了慵懒的状态，慢慢跨入了巨大的浴桶：“呼——小楚儿过来吧。”
风楚听见了水声和渊十的声音，慢慢根据四周风勾勒的路径走了过去：“主人放心，风楚什么也看不见。”
“……”你要什么都看得见那就好了。
风楚小心地再次开口：“那，开始了。”
“嗯。”
嘛，至少除了她，小楚儿还从未对任何人这么小心翼翼过呢。她，还是有机会的。
风楚绑着纱布的手慢慢在渊十裸露在水面外的白皙的肩膀上方悬置，一小股风元素缓慢地钻入了渊十的经脉，小心细致地游走，丝毫不会引起渊十的不适或警觉。
渊十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只是低头打量着风楚的手，眼中有一丝心疼。这个笨丫头，真是不想要这双手了，她都还舍不得摸一下呢。
风楚快速探查了渊十的经脉，当然，她是不会去渊十的丹田的，所以略过丹田，将封灵咒的残余力量直接带走，任其消散在空中。
全过程，渊十的元素之力都很安静，对于她的入侵没有一丝排斥。
风楚确定渊十已经没事了，这才退了出来，收回了手：“主人，残余的力量已经遣散了，属下告退……”
“小楚儿，说了不许再自称属下。”渊十不满地说，仰起头，修长白皙的手臂一伸，摘下了风楚蒙上眼睛的布条，笑得如往常一般恶劣：“小楚儿害羞什么嘛。”
风楚立马垂下头：“没有。”
“哦，没有。”渊十笑了，身子在浴桶中游动，激起一阵水响，半个身子探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风楚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那你抬头啊。”
风楚只见到一片雪白，连忙闭上了眼：“主人……”
“好啦，不逗你了。”渊十松手，又缩回了水中，“但你不许离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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