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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恐怕出不去了。
“桀桀——”
刺耳的笑声飘进城中，震得他们气血翻涌。
“不好……”余琛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忽然手中运起了浓烈的内力，重重地击出一掌，将前方的军队尽数轰出了风云城的领土范围，连带着他扔出的一卷卷轴。
“轰！”
“将军！！”
“余将军！”
那些虽受重伤却脱离了压迫的将士从地上爬起，想要再回来救余琛。
下一秒，一道极强的结界笼罩了整座城，包括了地上的余琛。
“咳咳，别，别过来……”余琛吐出一口血，虚弱地喊。
“那卷轴记得交给我的父母，咳，还有，告诉李群家的莲丫头，咳咳，不要等我了……”余琛努力扬起嘴角，吃力地说着，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将他染成了血人，“快……这是，命令……”只可惜，圣女大人，末将恐怕等不了了。
“砰！”
话音未落，余琛再也撑不住了，护体的内力变作虚无，整个人炸裂开来化作了一片血雾，纷纷落在地上，将那一寸土壤染成了红色。
“将军！！”
渊十在威压中面色如常，她也感应到了余琛的死亡，但是她没有出手。
这就是战争，残酷而绝情。
风楚看着渊十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阵心疼。
圣女长命，她们看着身边的人生老病死，年复一年，不敢回应他们的善意，不敢与人亲近。正是如此，养就了她骨子里的冷血。
长生，是人间最残酷的诅咒。
“来了就出来吧。”渊十懒懒地开口了，“这点威压对本尊没用。”
“哈哈，果然是圣女大人，口气真是不小呢。”一抹身影出现在了天边，背后张着两对巨翼，化形妖四翼鹰王屠千！
渊十笑了：“屠千？竟然是你。”
“怎么，看到我很激动吗？”屠千拍打着背后的四翼，苍白的脸上勾勒起一抹病态的笑容。
风楚微微一惊，这个屠千她知道，当初她刚到渊雪城不久，就是这只妖来闹事，打扰了渊十睡觉，结果被她胖揍了一顿，折了一对翅膀然后扔下了山。
没想到时隔半年，屠千的实力竟提高了这么多，不仅翅膀长了出来，而且还顺利化形。
”嗯？哈哈，黑衣服那个，我看见你了！今日我定要报那折翼之仇！”屠千扫视了四周，发现了风楚，脸上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直直冲了过来。
“动她？先过了我这关！”渊十眉头一蹙，一把扯下面纱迎了上去。
“砰！”
“哈哈，反正两个都要死，先后顺序不重要！”屠千长笑一声，与渊十缠斗了起来。
渊十一与他碰上就感受到了那强大的力量，以她现在的状况恐怕击败了他就得化作蛇人了。
蛇人的身份一旦暴露，紧随而来的必定是人类与妖共同的追杀。
正想着，一股飓风刮过手臂，直直地朝屠千杀去——
“砰！”
剧烈的冲击将屠千击退了好几米，渊十讶异地望向身后，只见三米开外，风楚踏着风立在她身后，目光坚定。
她的身后有她！
渊十笑了，双手附上一层寒霜，一条晶莹剔透的软骨鞭成形，凌空朝屠千挥去。
“啪！”
屠千四翼一张，险险躲过了那一鞭，手成爪状朝渊十袭来，雄浑的内力附在爪上。渊十左手微微一扬，一张冰盾迎了上去，与利爪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吱——”
“嘶——”屠千猛地收回手，爪尖已经凝了一层极寒的冰，蚕食着他的内力：“不愧是变异圣女，果然很强！”
“觉醒了上古血脉的鹰王也不赖。”渊十将布满裂痕的冰盾收回，道。
屠千眸子一阴，没想到刚一接触，他的底细就被摸清楚了。
“哼，”屠千看向了被渊十护得极好的风楚：“小丫头片子，你就这么躲在自己主人身后？不过，你的内力倒是有一点点奇怪啊。”
“哼，你也道她是个小丫头，千年的老妖怪了还欺负一个孩子，有意思吗？”渊十立马呛回去。
风楚捏了捏拳头，当初张伯便和她说，她与渊十同寿，渊十将她看得很重，如果她不变强，她将成为渊十的软肋。现在，果然应验了么？
她要变强，强到足够让主人将后背放心地交给她！
渊十见风楚没有冲上来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怕就怕这小丫头一冲动跑上来。
“哈哈，多久不见，胆子倒是小了不少嘛。”屠千大笑，“算了，不和你们瞎扯了，冰女，把你的领域用出来吧！”
渊十眯了眯眼，如果她用了领域，别说人形，恐怕连蛇人都保持不了！
“少废话，本尊现在收拾你足够了！”渊十也不显露，寒冰在身上游走，一点点凝成一具精致的寒冰铠甲。
“哼。”屠千邪肆地笑了笑，忽然四翼一收，一道诡异的咒文自其心脏的位置蔓延开来，爬上了四肢和脸。
吊三角的眼睛中眼白渐渐消失，漫出了血色。森白的獠牙探出口中，猩红的舌满足地舔了舔牙，一股不同于之前的愈加强大的威压蔓延出来，风云城的房屋轰然破碎，又化为了粉末随风散去。
“咕叽咕叽——”
恶心的长肉的声音传来，只见屠千的身后又长出了两对翅膀，只是那翅膀白骨森森，再加上此时屠千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和天地间的浓稠黑暗，仿佛是一只地狱的亡灵。
“燃烧潜能！”渊十皱眉，“他恐怕还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吧？”
“主人，”风楚凑了上来，“他燃烧的潜能不是自己的！”
“的确，他吞噬了很多的亡灵，意外地得到了其中的血脉。只是这邪道恐怕会折寿吧，看他的脸色，活不过五年。”渊十不屑地说。
“吼！”
屠千狰狞的爪中出现了一把重剑，上面同样爬满了那诡异的咒文，嘶吼一声，他将剑在手心一划，暗红色的散发着腥臭的血液顺着剑上的血槽流下，激发出了一股强大的煞气。
“有点麻烦咯。”渊十挥起鞭子，示意风楚后退，迎了上去。
“吼——”
屠千再次发出一阵巨吼，抡起剑冲了过来，那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一倍。
渊十骨鞭一震，朝屠千卷去，尖锐的倒刺狰狞地突出，不少碎冰脱离鞭身，凌厉地朝对面射去。
哪知鞭子刚碰到屠千，屠千身影一晃，直接消散。
虚影！
屠千的目标是，风楚！
屠千带着一抹腥风扑向风楚，重剑斩来，破空声烈烈。
风楚却并不慌乱，手中出现了一颗颗雕刻着精致纹路的石头，朝屠千掷去。
她不能过多使用风的力量，但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可以说，她身上包括空间手镯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刻有阵法，自保不成问题。
“砰砰砰！”
石头击打到屠千，直接爆开，一股小型蘑菇云升起。
风楚又取出了木签、银针、柳叶刀等等，纷纷扔出，然后飘到其他的地方隐蔽起自己的气息。
来来回回，虽然伤不到屠千，但屠千也奈她不何。每一次要进攻她，就不是爆炸就是冰封的，根本看不清四周。再向那边攻去，人已经不在了。
渊十噗嗤一下笑了，小楚儿果然聪明得可爱。
“嗤——”
骨鞭化作冰锥朝屠千刺去，屠千急忙来防，谁知渊十虚晃一招，朝他眼睛刺去。
“当——”
利器相接，发出震耳的鸣响，那重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冰封。
“啧！”
屠千急忙收回剑，烦躁地吼道：“这是你们逼我的！吼！”
四周的力量朝屠千涌去，钻入他的体内，将他的身体撑开。
“狂化！”风楚被这再次加强的威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努力用风壁凝在周身，抵掉一部分威压。
渊十凝重地拨了拨头发，狂化是激发血脉换来的超强状态，感受不到疼痛，力量强大到极限。接下来，绝对是场恶战！
“呜呜——”
有鸣叫声从下方传来，只见一地平川中突兀地钻出了一个个死气重重的亡灵，狰狞地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空中的风楚与渊十。
“他召唤了死在此地的所有亡灵！”风楚咬牙砍下一只亡灵，果然是邪道，竟有这般触逆生死道之术！
“嘿嘿，据消息说，水与冰之圣女实际上是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屠千诡异扭曲的声音传来，渊十挑起了眉头：“哦？你们妖就想这样挑起人类的矛盾么？”
“若你不是，那以你的力量早就可以灭了我了，何必再与我纠缠？”屠千压制着狂化的副作用大笑道。
风楚斩杀着亡灵，忽然看向了某一个方向：“主人！三个！”
渊十瞳孔一缩，风楚的意思是，在暗处还有三只化形的妖！
啧，麻烦死了，若她全盛时期，十招之内就能收拾了他们！
手一挥，一个元素阵出现在了她的脚下：“极度冰寒！！”
“嚓！”
一道道冰柱升起，将亡灵纷纷包裹，其中一道径直冲向屠千，直接洞穿了他。
“哼。”屠千却仿佛没事一样冷笑一声，重剑击打在冰柱上，直接震碎了它。
“嚓嚓——”
裂缝扩张，冰柱连着渊十脚下的阵一起破碎。
渊十喷出了一口冰元素之力，红唇一瞬间苍白。又开始了，每天这个时候，就是她化形的时候！
风楚看着犹豫着的渊十，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最终仿佛妥协了一般垂下了头，对着虚空轻声喊道：“我答应你。”
此时，渊十已经收敛了气息，天地间忽然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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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她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主人！不要！”风楚的声音在结界中回荡。
忽然，一抹身影出现在了渊十的身后，一把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嘴中。
“火裳？！”那东西入口即化，渊十转身就看见了身后一身蓝衣的火裳。
“嗯哼，好好消化啊，笨蛋人妖。”火裳一脸臭屁地说。
“……你会这么好心？”还有人妖是个什么鬼。
“当然不会，”火裳耸了耸肩，“不过你已经支付了代价，就另当别论了。”
渊十感受到了体内的力量正在流失，火裳给她吃的东西叫做青鳞果，十分稀有，却正好可以使她的血脉融合。
只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的实力会完全失去，然后随着药效被吸收而慢慢恢复。
柔软的风托起了渊十摇摇欲坠的身体，渊十没有回头，颤抖地问：“什么代价？”
“你说呢。”火裳丢下一句话，转身与屠千缠斗了起来。暗处的妖也发现了火裳，一一现身，联合屠千一起围攻火裳。
渊十转身紧紧地盯着风楚金色的眸子：“怎么回事？”
风楚却没有回复她，手轻轻对着渊十的方向一推。
十分熟悉的波动自衣袍上传来，这是，传送阵！
“风楚！”渊十嘶吼了一声，但是身上那件风楚为她披上的，附了阵法的外袍却并没有停下。
没错，外袍上的保暖阵法中隐藏了一个单向单次传送阵，传送的目的地是渊雪城的一个密室内，密室中布满了阵法。服用了青鳞果的渊十一天之内绝对走不出来。
风楚从一开始，就已经为她铺好了退路。
传送阵的噪音越来越大，渊十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是，一些深深印在她生命中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你可想好了，从你进来的这一刻起，你就必须完完全全属于我，从身体到灵魂。”
“想好了。”
“主人，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真到那时候，如果你不走的话，就不要再喊我主人。”
“好。”
赤眸紧紧地盯着那抹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仿佛一眨眼她就会在她视线中消失一般。忽然便见风楚轻轻扯起了嘴角的一个弧度，带着淡淡的如风一般的一抹浅笑对着她的方向动了动嘴唇。
那一抹三年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笑容在渊十的眼中仿佛世间唯一的绝色，是她生命中已深深留下了一道痕迹的无法抹去的存在。
虽然声音被噪音掩盖，但渊十却读懂了她的话——
渊，十。
“刷——”
赤色的身影最后彻底地消失在了空中，阴霾的风云城中唯一的艳色消失了。
“真是绝情呢，就这么把冰女扔回去了。”火裳十分快速地解决了那些妖，领域的力量一瞬即逝。果然，圣女在具备了领域的力量后才真正步入强大。
风楚冷漠地说：“记住你的承诺。”
“知道知道～不会说出去的，倒是美人你，已经属于我了哦～快叫一声主人来。”火裳笑着凑了上来。
“我只是用自己来交换，没有规定要叫你什么。”风楚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哼，你就是忘不掉渊十那个家伙！”火裳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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