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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对(近代现代)——一枝发发

时间:2019-08-11 15:06:20  作者:一枝发发
  明天是大年初一,有亲戚要来,所以宋远棠晚上没回去。除夕夜不禁烟花,全城都是爆竹和烟火声,他有些睡不着。
  等到快零点的时候,手机“叮铃”响了一声,是贺尹迟发的短信。
  [新年快乐。]
  宋远棠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回道:[嗯,春节快乐。]
  贺尹迟忐忑着,最终忍下来,没有发多余的话,只说了句,[早点睡。]
  刚搬出去的时候宋远棠还想着,今年或许能跟贺尹迟一起过年,最终还是泡了汤。
  他在家住了两天,初二晚上才回去,不想到了楼下看见了贺尹迟。
  这是二月天,寒风刺骨,还飘着小雪,冻得人牙齿打颤。贺尹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他紧裹着大衣,蹲在公寓门前抽烟,手指冻得发红。
  宋远棠快步走过去,“怎么过来没提前说一声?”
  “没什么事,就是路过来看看你。”贺尹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粒,“你没在家,就想在楼下等一会儿。”
  雪下得小,但他身上的雪已经积攒了不少,看起来并不是他所说的“等一会儿”。宋远棠看他熄灭了烟,鼻尖和耳朵都冻得通红,有些心疼。
  “上去坐坐吗?”宋远棠问他。
  贺尹迟看着他,还是问,“方便么?”
  宋远棠没回答,走在前面进了电梯,贺尹迟紧随其后。
  他租的房子是一居室,不过并不很小,有一个阳台,卧室带了个小飘窗,位置方便,早上光线正好从窗子里穿进来,温暖惬意。
  房子被他收拾得很干净,贺尹迟四处打量着,宋远棠拿了新的拖鞋给他。
  他脱下大衣,挂在玄关,上面还沾着融化的水珠。
  宋远棠又去厨房烧热水,从柜子里翻出上次买的红茶,问贺尹迟,“红茶可以吗?”
  贺尹迟却已经走过来,在他背后轻声道,“嗯。”
  厨房的空间不大,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更是显得拥挤,宋远棠错开身,有些心不在焉,沏茶的时候显些烫了手。
  贺尹迟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腕,茶壶才摆正,没有洒出来,“当心烫着。”
  可是贺尹迟的手掌,好像比壶里滚开的水还要烫,熨帖着他的皮肤。
  “伯母恢复得还好吗?”宋远棠抽回手。
  “挺好的。”贺尹迟愣了一秒,松开了他的手腕,见宋远棠没接话,问,“不问问我吗?”
  “啊?”宋远棠抬头,眼里有茫然,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过了几秒,他才问,“那你最近好吗?”
  贺尹迟说,“不太好。”
  宋远棠想,真巧,他也不太好。
  时间已经不早了,晚上七点多,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近况,聊以前,贺尹迟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他问宋远棠,“你吃过饭了吗?”
  宋远棠以为他是吃过饭才过来的,惊讶地问,“你还没吃饭?”
  贺尹迟点了点头,说话都没原来那么有力气了,头发还有些湿,冷峻的脸颊却依旧刚毅,毫不吝啬地散发着魅力。
  “你不会刚从局里回来吧?”宋远棠猜测着。
  贺尹迟竟真的点头,解释说,“嗯,今天值班,下班以后就过来了。”
  宋远棠站起来,“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我去煮。”
  说完这话,他才想起来今天还算是春节,他这也算跟贺尹迟一起过了春节吧?
  贺尹迟中午就没吃饭,又饿了一晚上,是真的饿坏了,一碗饺子很快见了底。宋远棠问他还要不要,贺尹迟摇头。
  待他收拾碗碟的时候,贺尹迟从背后贴上来。
  那是一个无声的拥抱,里面夹杂了太多难以表达的情绪,贺尹迟什么都没说,宋远棠却觉得自己好像懂了。
  这样的日子谁都煎熬,却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只能这么苟且着,过一秒是一秒。
  贺尹迟从背后环着他的腰,一如从前那般,细碎的吻落在宋远棠的耳侧,同时落下来的还有灼热呼吸。
  宋远棠没躲,他失了神,不知所错地呆站着,直到贺尹迟索上他的唇。过了两分钟,卧室里的灯被打开,跟着床垫凹陷下去,随后传来被撞得细碎的低吟,缠绵悱恻。
 
 
第六十三章 
  冬天总是让人变得慵懒,尤其是这样抱在一起的时候。
  贺尹迟从侧面环抱着宋远棠,嘴唇贴在他的脖颈,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此时仿佛全身的神经都松弛了下来,身心久违的愉悦。
  他一只手搭在宋远棠的腰间,勒得十分紧,时而在对方的脖颈亲吻,似乎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要留下过夜吗?”宋远棠动了动身子,问他。
  贺尹迟与他耳鬓厮磨,情欲释放过后声音沙哑,“可以吗?”
  宋远棠好像低哑地笑了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甜腻的回答,“嗯。”
  两人的相处有点奇怪,宋远棠觉得他们又回到了重逢不久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躺在一起。可那时候真好,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负罪感,跟贺尹迟在一起心安理得。
  现在于情于理他都心安不了。
  贺尹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吻了下他的耳尖,“我去洗澡,一起吗?”
  宋远棠懒懒地枕着手臂,暖黄色的灯光给他笼罩了一层柔光,眼角温柔,发散着情欲后的一丝倦意。
  他推了推贺尹迟的胸膛,又很快收回手,“你先去,我想躺会儿。”
  贺尹迟温柔地勾起他眼前的碎发,低吻他的额头,“好。”
  “浴巾和睡袍在柜子里。”
  贺尹迟穿上衣服去柜子里拿,宋远棠想到了什么,又说,“内裤……有没穿过的,不过尺寸可能不太合适。”
  贺尹迟低声笑了笑,说,“那不穿了。”
  宋远棠看着他的背影,“嗯”了一声,脸有些发烫。心想,看来这里以后还是要准备些贺尹迟的个人用品。
  浴室跟卫生间是分开的,厨房不大,浴室倒是不小,不过里面还放着一个长浴缸,占据了大半空间。
  贺尹迟洗澡向来很快,他擦去顺着身材线条流下的水痕,裹上睡袍出了浴室。客厅没开灯,一下子视线暗了,卧室的门没关紧,里面的光亮很暗。
  卧室里很安静,没有声响,他以为宋远棠已经睡着了,不料推开门看见宋远棠坐在床边,手里夹着一根正在燃着的烟。
  烟是贺尹迟的,打火机也是贺尹迟的。
  他身上也裹着一件深色浴袍,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腰间的带子微松,领口敞开,露出一片雪白,隐约还可见上面的紫红吻痕。
  宋远棠没觉察到贺尹迟站在门口,手里静静燃烧的香烟映红了指尖。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看向黑暗一片的窗外,眼眶湿润,火星在他眼里忽明忽暗。
  贺尹迟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快要燃尽的烟,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烟嘴是湿润的。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宋远棠就那么看着他,没说话。
  贺尹迟找了半天烟灰缸没找到,最后不知道怎么按灭了。他看向宋远棠,“别学这个。”
  宋远棠笑了下,过了两秒,他站起来,路过贺尹迟去浴室洗澡,凑近的时候贺尹迟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味,混着不知名的清香。
  明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这个坏习惯,怎么才两个月就……
  但随之他想,这里连烟灰缸都没有,一整根烟几乎都是燃尽的,烟灰抖落在地上,像是第一次尝试。
  外面时不时还能听见放烟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天空中炸开一片光亮。
  雪已经停了,或是已经下得很小,从窗子里看出去已经看不到迹象。贺尹迟将地上的烟灰打扫干净,随后拉紧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宋远棠已经在浴室里呆了很久,隔着一层朦胧的光亮跟客厅浓重的黑暗,贺尹迟只能看到浴室的灯光在门口投下的小片光亮。他静耳侧听,没有听见水流声。
  又等了几分钟,他有些担心,下床走向卧室,他确定宋远棠就在里面,却听不见半点动静。
  贺尹迟的心猛地一沉,用力叩门,声音短促,“宋远棠?”
  里面没有人回应他,也没有流水的声音。贺尹迟前所未有的慌张,手颤抖着搭在门把上,用力开了浴室的门。
  幸好没反锁。
  他一推开门便愣住了,地上一地的水,浴缸也溢满了水,宋远棠紧闭双眼,将自己沉在浴缸里,灯光通过水的折射倾洒在他全身,随着水波粼粼晃动。
  窒息而别样的美感。
  他不顾地上的水浸湿自己的棉拖鞋,走到浴缸旁边,他可以看到宋远棠的睫毛在水里微微颤抖着,扒在浴缸边上的手臂同样有力,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贺尹迟手指碰触了下水面,水还是温热的,不算太凉。
  “宋远棠?”他知道他听得见。
  果然水面上冒出几个泡泡,在水下的那只手向他伸过来,手指已经泡得发胀。贺尹迟抓紧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捞了上来。
  宋远棠在他的怀里大口呼吸,脸色憋得有些泛红,像是重获新生的一尾鱼。
  他拿起旁边的浴袍披在宋远棠身上,一把将人横抱起来,水顺着宋远棠的弓起的脚背一点点流下去,落在地上。
  “我自己能走。”宋远棠闷闷地说。
  贺尹迟看了一眼他,对方正在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他很快别开目光,“我知道,但我想抱你。”
  卧室就在对面,几步就到。贺尹迟将他放在床上,蹲下来给他擦小腿上的水。
  “为什么要那么做?”他问。
  宋远棠知道他是在说刚才自己的怪异行为,笑着问,“这算是怪癖吗?”
  贺尹迟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说,“很危险。”
  “可我喜欢那种感觉。”宋远棠垂下眼,看着自己踩在地板上的脚尖。
  贺尹迟皱起了眉,“什么感觉?”
  宋远棠只是笑了下,没有回答。
  当你下沉,当你无法呼吸,当你快要窒息活不下去的时候,又有一双手将你拉出水面,让你重获新生。
  他享受大口呼吸的那份快感。因为在现实中、生活里,一双双手掐着他的脖子,鞭策着他往一个方向走。他努力游啊游,想要浮上水面,想要呼吸,却换来了虚无一片。
  贺尹迟没有追问,只是叮嘱他,“很危险,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宋远棠很乖地答应了。
 
 
第六十四章 
  春节的假期不长,很快便过去,两人渐渐也没那么忙了,却没有再见面,甚至连电话都没有再打过。
  有时候宋远棠觉得他们是真的分手了,甚至比分手了还要生疏。人家分手后还能做朋友,他们属于分手了也没朋友可做的那一种,老死不相往来。
  但贺尹迟给他的感觉又是离得很近,即使他不在自己身边。明明贺尹迟只来过一次,房间里却仿佛到处是他的影子和气息,一回到家就怎么也挥散不去。
  当时他提出分手是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愧疚,也为了不让贺尹迟为难,在彼此之间找个平衡点,但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在现实面前就是人就是这么渺小这么无望,即使相爱也不得不妥协,不得不放弃一部分属于自己的东西,成全另一部分的不完美。
  所以,即使谁都不想承认,但都必须承认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里。就像一个泥潭深沼,从踏进去的那一步开始,就已经没了回头的余地。
  他们就在这个漩涡里彼此斗争着,支撑着,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谁也撑不下去,然后又兜转回最初的起点。
  这天宋远棠正在接待一位客人,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因为眼前这位客人非常重要,他不想把事情搞砸,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接起来。
  可电话声响不停,连续打了好几次。
  宋远棠这才不悦地皱了下眉,接了起来,“喂?”
  原本波澜不惊的语气在接到电话以后立刻慌张起来,即使拼命压抑也没抑制住脸上的着急,“……什么?!……好,好,麻烦您了,我马上就过来……”
  是邻居打来的电话,说宋晓俪忽然在楼道晕倒了,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母亲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晕倒?
  那一刻,宋远棠忽然明白了那天贺尹迟的心情。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与其说是害怕突如其来的意外,不如说是对未知的不安。
  即使他再想逃离宋晓俪在他身上套下的牢笼,可那毕竟是他母亲。血缘至亲,他们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他对她有怨,可他没办法做到真的恨她。
  他打上了车才来得及请假,偏偏路上堵车,不停鸣起的喇叭声扰得他心里乱糟糟的,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
  “癌细胞已经扩散,属于晚期了。”医生很遗憾地告诉他,“现在只能尽量减轻病人的痛苦了。”
  “怎么会这样……”
  宋远棠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呆站在原地。
  医生见多了世间生死,轻叹了一口气。
  躺在病床上的宋晓俪没了平日的厉害,被病痛折磨的她显得虚弱无比,嘴唇苍白,搭在被子上的手犹如枯槁的老树枝,连抬一下都困难。
  这一刻,宋远棠才觉得她是真的老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沟壑无法抹去,如今病痛又在她身上划下痕迹。
  上次春节回家时,他就觉得母亲瘦了不少,人也不太有精神,还以为是她忙得太累了,并没有多想。他甚至一秒也不愿意多呆,只住了一晚就回来了,视家如虎穴。
  “小棠,过来。”宋晓俪说起话来还是有力,骨子里还是充满着怎么也不愿意服输的那股劲,即使她刚忍过一段难言的痛楚,“你不用想着怎么瞒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宋远棠在她的病床前蹲下来,眼睛酸涩,他不敢低头,生怕眼泪就这么掉下来,“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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