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忘记穿鞋了。
他抬起眸子,有些疑惑地往门口望去。
敲门声时断时续,每次响起都是规律又克制的节奏,等待开门的人却一言不发,神秘而充满耐心。
难道……是江裴么……
故夏的眼眸微微一亮,呼吸有些急促,撑起沉重乏力的身体,加快步伐,跌跌撞撞往门口跑去。
是你吗——江裴——
故夏在心里喊道。
在我做出那样的事后,你还愿意来找我吗。
从得知江裴要走的那天开始,直到高考正式结束的那刻,故夏一意孤行,单方面地切断了和所有人的交流,包括和江裴的。
或者说,尤其和江裴的。
不听不看,不闻不问。
本就不会说话的人,彻底活成一座孤岛。
如此这般,才能强行忍住刻骨而纷乱的情绪,撑过最后的那几天,熬过全部的考试。
等到一切终于结束,再好好地见到江裴。
他依旧是那副孤高冷傲、生人勿近的模样。
神情漠然,眼神冷冽,脊背挺直,身长玉立。
他浑身血液如被抽干似的冷,心头如遭万蚁啮咬,眼眶却在微微发热。
我之所爱,惟愿不弃。
千言万语,尽数回归,又尽数消散。
最后只能借着酒意,冲动大胆又希冀决绝地将人往宽大的沙发靠背上一推,直直地就吻上去。
姿态温柔,一往无前。
当众出柜,或者出丑,他不在乎。
可江裴在乎。
光线昏暗错乱的角落,众人还没发现之前,江裴伸手牢牢钳制住他的手腕和身体,半眯起寒光湛湛的眸子,声音低沉、语气冰冷地道,你干什么。
故夏颤抖着睁开双眼,发红的眸底波光流转,不似平常情态,醉意迷离,隐带哀色,浮起的泪水盈湿了眼眶。
江裴不惯处于下风,有些不悦地仰起头,冷眼扫过他染了淡淡粉色的耳垂和泛红的脸颊,凌厉的下颌和修长的脖颈扬起一道弧度流畅的线条。
又在瞧清楚他醉意盈盈的目光后,怔了怔。
禁锢着他身体的手指,不自觉地松了松。
故夏趁机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双唇相接的瞬间,江裴猛地偏过头,柔软温热的唇瓣挨擦而过,手指用力地收紧他的腰肢。
深深浅浅的暗光打在他俊美深刻的五官上。
衬得他眼眸幽深,眸光明灭不定。
故夏无声哽咽,眼角悄然落下一滴泪来。
不是没有问过的。
在他离开考场,回到教室后。
就问过江裴,出国的事是不是真的。
彼时江裴眼眸平静,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两人之间不过隔了短短一步的距离。
却如同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隐形鸿沟。
故夏轻轻喘息一声,前进的步伐慢慢地停在门后,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期盼和希冀。
他微微低头,想要透过猫眼看清来人是谁。
就在此时,一直没断过的敲门声,倏地落了。
故夏呼吸一滞,眼角余光自猫眼上匆匆一瞥而过,什么都没来得及看见,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向下一转,手臂猛地往后一拉。
门,开了。
故夏望着来人,手指骤然缩紧,如坠冰窟。
站在门口的人,面容英俊,身姿高大挺拔。
却,不是江裴。
林衍清楚地将故夏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玩味又危险地垂下眼帘,单手扶着门框,勾唇一笑。
他轻声道,我看你今晚,要往哪逃。
……
江裴望着包厢里显示歌词的大屏幕,面无表情。
头顶上均匀洒下的灯光柔和暧昧,光线明灭的屏幕里一派青春洋溢、纵情放肆的校园气息,校服、微风、吵闹、和好,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经典又恶俗的桥段自然也有出现。
柔弱女主遭受校园欺凌,帅气男主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仗义又威风地替女主赶走那些流氓混混。
江裴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以为他忘了的。
高一开学,他就和故夏坐在一起。
他冷言少语,故夏口不能言。
自然不熟。
那时候他也不似后来,天天那么早到学校。
不过有一日凑巧起得早了,干脆提前来学校,就赶上故夏被人欺负的场景。
这是正常而不可避免的。
哪怕他们的学校再好,也会存在那么些个渣滓。
更何况故夏的情况又那么特殊。
第一次入学考试就拿了年级第一,甩了第二名的江裴将近二十分,长相端秀姣好,脾气温和可亲。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谁眼红了难受了,遇事不高兴了,随便扣两顶帽子上去,就能恶形恶状地堵住人,只为出气。
江裴心中有大是大非,却无心理会这些小打小闹,因此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兴趣。
但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分,就很令人不齿。
他冷眼旁观片刻,最终还是帮了故夏。
恶徒四散而去,被欺凌的人静立在原地,温柔地对他投来感激的目光,脸上有隐隐的后怕和遗憾。
江裴浅浅地眯起眸子,盯了他片刻,冷呵一声。
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故夏性格温和柔顺,本质善良无害,但他聪慧坚韧,不是束手无策、放纵恶意之人。
想必方才的场景,也有他暗中促成的成分在。
就是业务不熟练,差点玩脱了。
江裴冷着脸,转身大步离开。
故夏在后面小跑着跟上,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冷冰冰的侧脸,没有解释。
唇角那抹温柔如春风的笑意,却一直没散。
一首歌尽,江裴神情冷静地站起身。
迈开长腿,毫不犹豫地往班长所在的方向走去。
……
林衍慢条斯理地挂好防盗链,转身瞥了眼地上的故夏,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残忍。
他蛰伏隐忍,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很久了。
故夏神情迷迷蒙蒙,仍旧试图往门边挪去。
□□的手臂无遮无掩地磨在冰冷光滑的地面,拉扯出丝丝缕缕的痛楚,却不及身上的痛。
自然是不及的——
他衣衫凌乱,手臂、腰间露出的大片白皙皮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勒痕、掐痕,以及剧烈碰撞后留下的伤痕,还有泛着血丝的,触目惊心,斑驳清晰。
苍白的脸上却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燥起皮,呼吸有些急促。
故夏难受地往下蜷了蜷身子,却因体力耗尽,肌肉麻痹,不得做到,浑身止不住地细细颤抖。
林衍微笑着,迈步缓缓靠近,同时伸出手指,慢条斯理地,挑开腰间皮带。
无意间知道故夏的性取向后,他便想也不想地将原先准备好的报复手段悉数推翻,直接改为最原始最简单最有效,他也最擅长的那种。
为了防止自己临阵不行,他还特意带了药。
却在方才激烈的争斗中,错手用在了故夏身上。
林衍漫不经心地撇撇嘴,眼神有些阴翳和不满。
实施折磨的过程中,猎物的意识若是不够清醒,猎手从中获取的快感和乐趣会大大降低。
不过令他满意的是,在看见故夏满面潮红、气息奄奄、毫无反抗之力地趴在地上后,他的身体和心情,迅速又完全地亢奋起来。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堪堪停在身侧。
故夏神情恍惚,吃力地抬起疲乏滚烫的眼皮,浅浅呼出一口热极燥极的气息,仰头的姿态脆弱无助,却极度安静而充满绝望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江裴……
他的嘴唇上下开合两下。
江裴……
背后一道温热沉重的躯体,慢慢覆了上来。
故夏身体一颤,机械地往前动了动,窄窄的门缝里透出的光芒,浅而微弱,又仿佛触手可及。
林衍冰凉粗砺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探入故夏的身体,草草地挤压搅动两下,又漫不经心地抽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静寂无声的走廊,终于响起一道沉稳熟悉的脚步声。
故夏险险闭上的眼眸,平静而死寂地掀了掀。
江裴立在门外,抬手利落地敲了敲,语调冷静。
他字字清晰地道,故夏,开门。
故夏无声地望着门口,视线渐渐模糊。
薄薄一门之隔。
却是咫尺,成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3
十级虐的要来了。
阿晋真的很严格了 15章被锁了 可以去wb看
第15章
十五、有缘无份
薄薄一门之隔。
却是咫尺,成天涯。
故夏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林衍插入的动作一顿,旋即颇为有趣地笑了笑。
他凑到故夏耳畔,微笑道:“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吗?”
故夏微微仰着头,只是失神又执拗地盯着门的方向。
江裴脊背挺直,垂手立在门口,面色平静,耐心地等待许久,灯光明亮的房间里,却什么声音都没传出来。
他长眉一皱,想起故夏离开时的迷离醉态,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门把手,往下一转。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又在下一秒,堪堪停住。
只留出了一道窄窄的缝隙,有光线透了出来。
一条幽幽泛着冷光的防盗链,横亘在眼前。
江裴松开手指,平静道:“故夏,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林衍伸手一捞,拿过茶几上的杯子,抬手随意地掷了出去,瓷片碎裂的声音清晰无比。
故夏气息微弱而灼热,无声地喘了一口气,手臂颤抖着撑在地上,动作缓慢地向前爬去。
乌黑柔软的鬓角和修长细腻的脖颈间冷汗涔涔,异样的潮红不断上涌又褪去,脸上却是苍白至极。
没有经过润滑的后庭被人无情撕裂、又被强行撑开所带来的巨大痛楚,故夏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
可此刻的他,神情安静,仿佛没事人一样。
直教人惊疑,生生忍受这残酷折磨的人不是他。
“江……裴……”他的口中喃喃发出低至几不可闻的呼唤。
以绝对优势压在他身上的林衍敏锐至极,迅速伸手,从后面牢牢捂住故夏的嘴巴,欺身贴近他的耳侧,语气惊讶又嫌恶,轻轻道:“你能说话。”
故夏恍恍惚惚抬眼,身体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白`皙柔软的指尖虚虚地按在地面上,在很明显地痉挛颤抖。
一门之隔。
那么近的距离。
他却见不到他。
故夏的耳朵里,开始产生阵阵轰鸣。
江裴说的话,却一字不落地直接传进他的脑海。
江裴沉声道:“你不想见我,是因为刚才的事?”
林衍捂住故夏的唇不放,另一只手更加地分开故夏的双腿,粗鲁地往他身体的深处挤了挤。
故夏虚弱地阖了阖眼眸,双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是的,我很想见你。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见你。
江裴蹙眉道:“刚才人太多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语气淡淡的:“你不要生气。”
故夏幅度极小地摇摇头。
不会的。
怎么会生你的气。
你是江裴。
我深爱的江裴。
我哪里舍得。
有什么温热柔软的物什轻舔着他的耳廓,湿润淡暖的气息徐徐吹进他的耳朵,故夏浑身发热发烫,心底却一片冰凉滑腻,恶心得想要干呕。
就像被一条嘶嘶吐着红信的毒蛇紧紧缠绕住了。
挣不开,逃不过,令人窒息又心生厌恶。
那人低低地压着嗓音,语气轻蔑又不屑地道:“当哑巴真是可怜又可悲,你说是吧,明明心里有一堆想说的话,明明最想求救的对象就在门外,你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闭嘴。
故夏无声道。
林衍突然想到什么,声音变得愉悦而轻快,带着很明显的笑意,用气音道:“小故夏,你猜,若是让他看见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会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闭嘴。
故夏紧紧地蹙起眉。
林衍心里升起丝丝的兴奋和快意,面带微笑道:“气得发抖?厌恶至极?当场转身离去?你喜欢的人性格那么骄傲强势,他受得了你和别的男人肢体相缠、亲密交`合吗……他的眼里……容得下你这颗沙子吗……”
“或者说他完全不在意你,这样也就无关接不接受了,不过这种可能,更加不是你想要的吧。”
林衍越说,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给我闭嘴。
“可惜,”林衍收了笑,有些遗憾地道:“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我的好事的,任何人,都不行。”
你给我闭嘴——
我听不到江裴说话了——
故夏一直无声无息地趴着,此刻却突然用力地往前挣了挣,林衍猝不及防,险些没能压住他。
他又惊又怒地追上去,眉眼间带了一股暴虐的戾气。
健壮的腰胯毫不犹豫地往里撞了撞,林衍语气森寒阴冷,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任、何、人、都、不、行。”
故夏的面色痛苦而扭曲,身体僵硬紧绷,又微微痉挛抽搐,暗中积攒多时的力气,瞬时消散。
他的唇齿间咬出血来。
有人用肮脏凶悍的利器剖开他的身体,还要用他一生都求而不得的能力,肆意羞辱他的灵魂。
故夏苦苦压抑的情绪破了口,用力地睁大眼睛,望着不远处沉默不动的门板,无声又乞求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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