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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骚动(近代现代)——drsolo

时间:2018-01-05 11:23:40  作者:drsolo
  许章哥摇着头:“我真是搞不懂你们音乐人,他家里又不是没钢琴,公司也有,为什么就是见到什么都要去弹一弹?”
  我说因为那是九尺的施坦威。
  许章哥几乎在瞪我了。
  我就是想告诉他为什么,但他大概以为我是在抬杠了吧。后来下了楼我也醒悟过来,原来他并不是真想知道为什么,那就是句抱怨的话啊……
  这鸡同鸭讲的,我都被自己逗笑了,估计等我离开后许章哥对听不懂人话还穷抬杠的音乐人的抱怨得更上一层楼了。
  施坦威不是人人都能弹,更别提九尺的了,不过塞林格在伯克利肯定有弹过。我弹过最奢侈的琴,还是当年学校里那台七尺YAMAHA。看起来仿佛和摇滚相去甚远,但摇滚和古典其实是有很多共通之处,九尺施坦威的诱惑,空灵的高音,厚重的低音,但凡是会弹钢琴的人都不会错过。
  航站楼里这台钢琴是国产的,但音色和手感很棒,比当年参加比赛时赞助商提供的琴都好。塞林格家里是有一台施坦威,但对搞音乐的人来说,看见乐器,就是忍不住想弹一弹,尤其是看起来很漂亮的乐器,又摆在很漂亮的地方,怎么好拒绝这样诗意的邀约呢?
  原版《Gravity》里那段吉他与贝斯的合奏非常轻盈,然而钢琴的低音部和贝斯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我想也无需模仿和原版一样的感觉,毕竟我是替他弹的,塞林格不会想弹出一首毫无惊喜的钢琴版Gravity。
  如果他来弹,会怎么处理左手的低音部呢?
  那段在蓝天白云间翻飞的吉他,气流一样托起吉他的贝斯,必须被钢琴拉下来,从白云变成白色的冰川,从蓝天变成深蓝的冰洋,必须要有另一种万有引力,能够让冰川轰然下沉,让冰雪们如烟火般喷薄而起……
  钢琴也可以很摇滚,没错,这就是我要的万有引力。
  手腕从琴键上抬起时,我还听见钢琴的余音,在旋转的引力场中冰冷地沸腾着。这样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回头望向2楼,塞林格依然站在那儿,搭在扶栏上的双手此刻正按在栏杆边,张开的双臂间是一个漂亮的钢琴跨度,他身后路过的人都穿着夏季的亮色,步伐轻快,只有他是黑色的,静止的,专注得像一台钢琴,那些八度被他揽在怀里,但你不弹他,他不会给你回应。
  我不知道自己期望从他那里获得什么,是亮出大拇指,还是为我鼓鼓掌。不过还真听到了掌声,回神才见钢琴边站着不少人。
  “帅哥,能点歌吗?”带头鼓掌的短发女孩问。
  这时手机震了震,我忙说:“不好意思,已经有人点了!”
  手机上写着一个“Bravo”。
  又震了震:
  ——《Bonfire》by迟南。弹完这首再弹他们想听的吧。
  他听过Bonfire,我好像也不是特别吃惊了,只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快,没头没脑对着手机说了声“好!”被要点歌的女孩开玩笑道:“帅哥你女朋友在哪儿听着吧?”
  我快速地想着这一首要怎么改,没多想就点了头,等发现“完了我在点什么头啊”的时候,再纠正只能越描越黑了,希望声音不大塞林格没听见吧……
  Bonfire是我自己的歌,弹起来更得心应手,在这座人来人往的机场里,有友好的陌生人的倾听,有某个特别的人的守望,琴键上的篝火仿佛能燎原一般。
  都说上帝关上了门,必为你打开一扇窗,曾经嗤之以鼻的我,如今也心悦诚服。离开乐队后虽然也一个人追逐梦想,但陪伴我的只有音乐,现在却远不止这些。我知道我的音乐有人会在意,需要灵感时有人能给我,想要尽情享受音乐时有人陪着我。
  这个人竟然还是我的偶像,夫复何求。
 
 
第17章 
  飞机升空的时候耳朵会有强烈的刺痛感,完全升空后会好一些,但依旧伴随着耳鸣和轻微的痛感,有时咽一口口水,耳朵咽喉甚至鼻腔都会跟着扯一下。
  之前问过医生这种情况要不要紧,毕竟我需要经常和LOTUS飞来飞去,那么巧又遇到那位一点都不温柔的大叔。
  “你说呢?对惜命的人来说都要紧,对不惜命的人来说都不要紧。”他看我一眼,“你是哪种啊?”
  这位大夫你得仔细揣摩,往往听起来很冷酷无情的时候,情况反而不那么糟,而且他都给出我选择了,应该表示不那么严重:“那就是不要紧……”
  大夫瞪我一眼。
  “……不太要紧的意思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是这个意思的?你就不能换个不用飞的工作?”
  我说我已经换过一次了。已经放弃做歌手了,音乐人这个梦想迟早也得放弃,剩下的日子有一天是一天,让我再放弃当塞林格的助手,我无论如何做不到。爱护耳朵的目的无非是想把音乐梦再做得久一点,为了保护耳朵让自己完全远离梦想,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大夫摇着头开药写病历:“你这孩子我也是服了,你还需要我这个医生吗?”他把打出来的单子递给我,“总之能多坐地上跑的,就少坐天上飞的,这你还做得到吧?”
  我接过单子,心里绷着的弦多少松了些。负责的医生其实不少,但是懂病人的医生也不多了,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道:“一直来多谢您了。”
  大叔挥了挥手让我快点消失,那天我挺开心地消失了。
  完全没料到抵达东京羽田机场后竟然有大批粉丝接机,LOTUS官网没有披露这次日本之行,所以这必然是SN公司通告的了。粉丝们十分有秩序地排在通道两侧,因为被拦着不能靠近,所以尖叫声更加疯狂,男声女声难以计数。飞机降落后我两只耳朵的听感还是不平衡,陡然听见这么多尖叫声,这个时候想找出行李里的耳罩戴上已经来不及。
  海哥忽然拍了拍我背,我回头就见他递来一副耳机,简直雪中送炭,说了声“谢谢”立马戴上了。
  虽然隔音效果不如隔音耳罩,但降噪效果已经很好了。
  来接机的日本粉丝数量相当多,到场的记者也不少,夹道欢迎的尖叫声一直持续了很长一路,我和其他助理推行李走在前面,保镖们很熟练地前后左右站开,为走在后面的天团围出一个安全范围,哪怕粉丝们都很规矩,也一点不敢怠慢。
  虽然总有人调侃LOTUS是摇滚乐队中的偶像团体,但他们的气场到底是与偶像团体截然不同的。这半年来陪LOTUS起飞降落,到过很多地方,遇到过粉丝疯狂起来让机场陷入混乱的,也遇到过歌迷们自发集体大合唱的暖心场景,作为一支影响力惊人的摇滚乐队,很多人是拿他们当信仰来追随的。
  有一档网络娱乐脱口秀说到粉丝接机,嘉宾问如果某大热偶像团体和某摇滚天团同时抵达机场,是什么场面,打起来哪边会赢?主持人是个孜孜不倦的LOTUS黑,当即说:“偶像团体都清一色女粉丝,宇团拥有百万男铁骑,你说呢?”
  嘉宾问:“宇团是什么?”
  主持人翻白眼:“宇宙天团啊!”
  这之后季诗便有了宇宙主唱的黑称,当网上“宇宙天团”“宇宙主唱”的黑称满天飞时,季诗在演唱会上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觉得是时候重新做个自我介绍了,来,大家欢迎太空吉他手石头!银河键盘手李想!仙女座鼓手阿岚!以及黑洞贝斯手塞林格!”
  阿岚摆了个搔首弄姿的姿势乐在其中,但石头哥的脸色并不好看,队长李想也面露尴尬,毕竟宇宙天团是个黑称。
  “不好意思塞林格,”季诗走到塞林格身边,手搭在他肩膀上,“我知道的星系也不多了,只能让你黑洞了,我觉得还挺酷的,你喜欢吗?喜欢要喊出来哦~~”说着突然就蹦到舞台边,冲看台的方向爆吼一声:
  “塞林格DO YOU LIKE IT——”
  这一声河东狮吼,以及忽然出现在大屏幕上的贝斯手和他黑色的贝斯,如一记重拳击中歌迷的心脏。塞林格没有跟着季诗喊,却回应了一个大滑弦,野兽咆哮般的重低音响彻五万人的体育场,激得所有人热血沸腾!
  季诗一只手揽着塞林格的肩,一只手握着麦冲天大喊:“宇宙天团——”
  现场五万人,包括我,和他一起喊着“宇宙天团”,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喊声现在想起来都叫我起鸡皮疙瘩。
  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个黑称的石头哥也欣然接受了,作为LOTUS的粉丝,只要想一想那个主持人知道自己起的黑称就这么被天团征用成口号时的心情,就痛快极了!
  离开机场时忽然听见身后的粉丝们用不标准的中文一起喊出了“宇宙天团”的口号,一直全程憋着扑克脸的季诗转身朝粉丝们举起手臂,高举的右手比了个摇滚手势。
  可以说非常帅气了。
  ——
  因为LOTUS这次来随行人员从助理到保镖不少,日本方面直接安排了一辆奔驰豪华大巴来接机。上大巴后我把那副耳机摘下来还给海哥,海哥愣了一下:
  “不是我的啦,是塞林格让我给你的!我不用这么贵的耳机!”
  我也愣了,这是一部黑色的SN Frontier耳机,要说我是认得的,刚摘下来的时候也奇怪海哥怎么会用和塞林格一个级别的专业耳机,海哥当然不会买这种耳机,他用的手机应该推不动。会选择SN Frontier的人除了对音质有很高的要求,一定还看重它强大的低频表现。当然是塞林格,还可能是谁。
  回头看去,塞林格还是习惯坐在最后,贝斯箱不离身,就放在身侧,我看他拿出手机后摸了摸脖子,像是才想起耳机给我了,冷不丁就朝前面看过来。
  我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忙起身将耳机还给他:“林赛哥,谢谢!”除了谢谢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塞林格接过耳机挂回脖子上,也没说不客气什么的,仿佛这不是一件需要多说的事,他低头在手机上找歌,滑着滑着忽然抬头看我:“怎么了?”
  我才发现都要开车了我还傻站在这儿发愣:“没,就是……这耳机降噪效果真不错!”
  塞林格看着我没说话,大概是不懂我为什么站他跟前就为了说这么一句废话。
  说真的,我都不懂。
  司机让都坐下,要开车了,我回了自己的座位。耳廓上还残留着SN Frontier耳垫柔软的触感,那时候学姐用的耳机正好也是黑色的SN Frontier。
  我对那部并不属于我的耳机抱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就是从那部耳机里,我第一次听见了LOTUS的贝斯线,好像一直以来水中望月的人,突然看见头顶冰冷硕大的月亮,感受到它强大的引力场让血液沸腾。
  用SN Frontier听的第一首歌是石头哥作词作曲的《自由》,不去刻意注重低音已经是一首非常好听的摇滚,但当我戴上学姐的耳机,只听了十几秒已经忍不住要去翻这首歌的编曲者,arrangement的后面写着Salinger。贝斯和地鼓交织出的音轨像引擎的震动、轮胎擦出的火花,它们追逐着天空中的小提琴,大开大合淋漓尽致。而令塞林格一战成名的《巨浪》,也不只是带着你在海浪中颠簸而已,那是山一样的巨浪,重低音甚至让你有坠落下潜的错觉,这是一首不给你一丝喘息机会的歌,当你的神经被吉他和电音勾紧时,雄厚的低音浪会不断地撞过来,震碎你。塞林格说这首歌的灵感来自葛饰北斋的浮世绘作品《巨浪》和小说《老人与海》,他确实用音乐完成了对这两部作品的致敬,初听完全曲的人,都会被那种抗争后的胜利感深深震撼。
  然而没有一副好耳机,可能就只听得到浪,听不到巨,只听得到老人,听不到海。遗憾的是大部分人对音乐的要求真的就仅止于此了。即使是LOTUS如日中天、塞林格人气逼人的现在,愿意为了他去认真感受低音和编曲魅力的人,依然是少数。
  我想起以前妃姐在节目上问塞林格,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塞林格那时回答可能因为长得高吧。
  妃姐没说错,那真不是抖机灵,那就是对着干——你想听我说是因为我长得帅,我不说又怎样。
  更可能那都不是对妃姐说的,他是在和所有人说——我对只会看脸的娱乐圈永远没什么好说的。
  车子行驶在异国的街道上,在我出神时,坐在前面的季诗忽然起身往最后一排去。塞林格双手抱胸低头闭目,以SN耳机的降噪水平他是不可能察觉到季诗走过来找他的,这时车子正好一个转弯,靠在椅背上的贝斯包一下倒下来,正好砸季诗脑门上。
  我本想抢救一下,但下一秒贝斯包已被塞林格拎回去放好了,他还对季诗说了声“谢谢”。
  季诗蹲地上捂着后脑勺瞪着塞林格:“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被打痛?”
  塞林格还戴着耳机,垂着眼有些困惑地朝他挑了挑眉。
  季诗在旁边坐下,把他耳机摘下来:“别听了,找你问点儿事,”说着把什么塞到塞林格手里,“帮忙看看!”
  我觉得不适合再看,收回了视线,无奈还是听得到对话。
  塞林格似乎是看了一会儿,说:“你认真的?”
  “我也搞不懂怎么就走到这么污的一步了……”季诗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迷茫,“觉得怎样,有什么问题没?”
  “我晚点儿回你吧。”纸张折叠的声音。
  “现在不能回啊?”
  “字太丑了车上看着有点头晕。”
  “……你嘴不能甜一点?”
  “喜欢为什么不直说?”塞林格问。
  季诗的语气难得有几分低落:“哪那么简单,万一人家不喜欢你呢?”
  “不喜欢就算了,弄这些不喜欢你的就能喜欢了吗?”
  “不喜欢就算了?亏你说得出来!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真的不会难受吗………………卧槽塞林格你还有没有人性?!”
  “激动什么,我在思考怎么回答你。”
  “那你思考出来了吗,小骗子?”
  我:“……”
  “难受就写写歌。”塞林格最后说。
  “……你好像也没写过什么失恋、分手、求而不得的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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